2 找一個對象
辰天教畢竟是西洲第一大教,如果直接就這麽越過半塊九洲大陸,開到中洲長安,肯定會引起武林震動,友邦驚詫,随便什麽了啦,反正不利于世界和平。
為此,長老團出錢出主意,把開往長安的征婚隊伍從上到下包裝一番,就像一個普通的西洲富二代前往長安城吃喝玩樂一般,整體逼格降低了不少,教主馬車外面的黑玉流蘇全都換成了金光燦燦的大金條子,一走起來咣當咣當的。
這般咣當咣當地上路了,出行十日,終于遇到一夥劫匪。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嘿哈~”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地方叫流沙關,以前是西洲國和中洲國通商的關口,後來廢棄了,黃昏古道,落日蒼涼,兩隊車馬都将通過關口,不過一路是往西邊去,一路是往長安去。
胸肌很大的劫匪頭子将鬼頭大刀從左手抛到右手,又從右手抛到左手,攔在流沙關關口,沖着那隊往西邊去的馬車吼道。
“大哥,為什麽不打劫那個金條挂車外面的凱子?”劫匪小弟好奇問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哥眸色深沉地望着宮教主的馬車隊,“一般人會把金條挂外面嗎?人們都會把要緊的東西藏起來,說明,對于這隊人馬來說,錢不是最要緊的,身份才是。”
“SOGA!”小弟恍然大悟。
不管怎麽樣,打劫開始了。
乒乒乓乓一陣亂砍之後,出關的車隊被砍了個七零八落,車夫小厮各自逃命,只剩下一頂失了馬匹的轎子。
“出來!”大哥一刀砍斷車轅,挑起簾子,向內看去。
轎子裏坐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一臉茫然地擡起頭,看見劫匪頭子油光铮亮的胸肌後,咽了口唾沫,陪笑道:“大、大哥,別殺我,我的錢都給你。”
“咣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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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書生被拽了出來,随身攜帶的銅鍋掉落在地,骨碌碌打着轉,好一會兒才停下。
“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産了大哥,”年輕書生癱在地上,神色凄苦,“這次上京趕考又失敗了,我的錢都付了房租和路費,算來算去,身邊也就只有這口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大哥,他沒錢,你猜錯了。”小弟大聲說。
劫匪頭子的右邊胸肌突然抽了一下。
這時,大金條子馬車正從打劫現場旁邊路過。
咣當咣當。
一種充滿誘惑力的撞擊聲,挑逗着劫匪頭子那顆并不安生的心。
“停一下停一下。”宮教主掀開轎簾,單腳踏上車廂前面用作扶手的橫木,抻長了脖子往打劫現場那邊看,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勁。
劫匪頭子緩緩回過頭,一切就像夢幻中的慢鏡頭,在那般黃金堆砌起來的俗不可耐的堡壘中,卻有一個白衣翩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登轼而望,一雙秋水明眸似有無限天真好奇,目光柔柔落向這邊。
劫匪頭子的左邊胸肌突然抽了一下。
左邊,是靠近心髒的一邊。
幹旱三十多年的人生裏,他突然遇見了愛情的甘霖。
“動手啊,”宮教主第一次看人搶劫,劫匪頭子卻突然傻了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動,宮教主有點着急,嚷嚷道,“快動手啊,傻站着幹什麽呢!趕緊表演完,我們還急着趕路。”
“大哥,那娘們挑釁我們,現在怎麽辦?”小弟附耳過去,低聲說。
劫匪頭子這時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了,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還能怎麽辦,搶了做壓寨夫人!”
宮教主見那劫匪頭子不去打劫,反而向自己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猥瑣的笑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時,大金條子馬車裏的李護法出來了。
他輕身躍下馬車,攔在宮教主身前,擋住了劫匪頭子的去路,二話不說,“铮”地拽出佩劍寒湛。
寒湛通體漆黑,上有冰裂古紋,對月對雪可見魚鱗狀反光,李護法常年随身佩戴,每天擦拭,宮教主還跟劍吃過醋。
不過此刻,看到李護法一心保護着他,宮教主心裏別提多甜蜜了,這些日子的陰霾一掃而空,眼睛裏只看得到那勾魂攝魄的背影。
聽說長安天下富庶之地,錦繡衣裳,金玉珠寶,什麽樣的好東西都有,到時該叫司衣将天蠶絲扯上幾尺,讓長安的裁縫給李護法做一件束腰的玄色夜行服才是。
李護法那腰,那腿,穿衣服都是浪費。
宮教主這一陣神游天外過去,就見李護法正被七八個劫匪圍在中間,劫匪頭子還在旁邊不要臉地掠陣,只要見到李護法露出一點破綻,就立刻猛攻過去。
一點1v1的公德都不講了!
宮教主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龐上,氣得浮起一層薄紅,如夕照白雪,燭透紅紗,美豔不可方物,那劫匪頭子稍不留神,就被他吸引得移不開眼神了。
只見那美人乘風而來,輕飄飄落在場下,好似稍微一推就能倒似的,偏生十支水蔥似的手指蘊藏着完全不匹配的力量,所到之處,扇得一個個肌肉漢子骨骼錯位、筋脈碎裂,竟似無用的廢物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啪!”
宮教主一巴掌扇在劫匪頭子臉上,劫匪頭子只覺一股巨力傳來,頸中嘎嘣一聲,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過片刻間,地上橫七豎八癱了一堆肌肉漢子,宮教主拍了拍手,跨過重重肉體,就要去向李護法邀功。
李護法卻只是注視着自己的劍,取出一塊擦劍的布,沿着劍鋒小心翼翼地擦拭到劍柄。
宮教主突然站住,這些日子來的冷淡,全數湧上心來,他的頭漸漸低下去,粉唇亦是緊緊地繃出一條下彎的弧線。
“哼。”
出來的好心情全都被李護法給攪和了。
不過,這也提醒他,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麽。
他是來找教主夫人的,才不稀罕李護法這個冷漠的木頭人!除了保護他,聽他的話,就不會自己主動做一點事,不會講情趣的。
他要讓李護法知道,錯過了他,失去了他,對李護法來說,簡直是血虧!人生中最大的一個失誤!
懷着這樣的心思,宮教主瞬間整理好情緒,嘴角再度上揚,走向李護法。
“哎,可惜了。”
李護法擡起頭,疑惑地看向宮教主。
“可惜了,我這身絕世武功,将來就不能用來救你了。以後去了長安,我就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能再陪着你一起瘋。我要為她買胭脂水粉,為她賺錢養家,為她鋪床暖被,為她出生入死。假如你們兩個一起掉進水裏,我也得先救她;假如你們兩個同時被綁架,我只能先去換回她。誰有這樣的好福氣,可以成為我宮天雪的夫人。”
宮天雪洋洋得意地說,“可惜了,那個人不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辰天教小劇場。
長老:教主長大了,知道顧家了。
教主:什麽?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不依!我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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