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16

燈光絢麗奪目，夜晚之下幽藍的海水被浸染三分，倒映着岸上獨有的謎樣景致。

音樂動感，纖腰迷人。聖澤川在這氛圍下飲進三杯紅酒，人微醺酒醉，和衛安臨坐在吧臺享受海風徐徐的清淨感。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聖澤川扯開嗓子向衛安臨吼道。

衛安臨聽清後搖搖頭，“不行，董事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我再去也不遲。”這裏是什麽地方，三亞。魚龍混雜，許多事聖澤川不清楚衛安臨卻了解得很。要是把他一個人丢在這裏，衛安臨擔心不說，第二天定會被隋元扒下一層皮。

他看聖澤川的眼神包含關懷，聖澤川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對待自己仿佛保姆對孩子，聖澤川承認有一些事或許他明白得不是很徹底，但怎麽說他也是個男人，這麽照顧他讓他面子往哪兒擱。

“沒事的，你再不過去，那邊的那位金發友人可就要走了。”

衛安臨尴尬的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霓虹變換，那人身材灼灼，動作大膽，媚眼如絲。

“不行不行，董事吩咐過……”

淡淡一笑，聖澤川黑眸入夜，側頭間劉海傾瀉安然伏耳廓落下，似血唇瓣劃破籠罩在他臉上的醉像，他右手托腮靜靜道：“怕什麽，你們董事聽我的，他來了我跟他說一聲就好。”

衛安臨看他這般模樣，莫名的慌張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推辭什麽，還不快去。”

吼了幾嗓子，聖澤川不想再吼下去。幹脆，推他下椅背過身去不做理睬。

衛安臨心情那叫一個複雜。董事董事難辦，這邊聖澤川态度堅決，對面還有個辣妹子不停的沖他抛媚眼。他上輩子是遭了什麽罪，如今要受此煎熬，好生難選。

猶豫間，遠處沙灘有熟悉的身影走來。衛安臨如獲大赦，剛想打招呼，對方就做出一個禁言的手勢。衛安臨會意，随即看向聖澤川，聖澤川正拿手機玩紅藍人不亦樂乎，真是服了他了。

他沒帶耳機，想是戴了耳機，這音效也是聽不見的。

艱難的跳了一段時間，突然有手放在他腰間。他頓感惡心，秀眉怒豎，張口就要喝出聲。只擡起半點角度，就聽來人輕佻聲慢慢，“我家阿川生氣都這麽好看，嗯？”等最後一字落定，聖澤川方拼湊出他在炫彩下破碎的面容。

臉上因酒精燒起來的紅潤再次大發光彩，聖澤川彎起手肘捅捅他的心窩，不着痕跡道：“不正經。”

隋元輕輕勾勒嘴角，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坐在他身旁，明晰的目光通過他肩膀釘在舞臺中央的一群人身上，“沒去跳舞？”

“沒，等你。”

他向後看看，“你去哪兒了。”

“處理點事，”隋元含糊過去，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順便買了熟的扇貝回來，夜裏一塊兒吃。”

他說：“IU下季主推的《九州》，你不是很想玩玩看麽。”《九州》是IU耗時三年傾心制作的高品質3D網游。聖澤川一直很期待，奈何技術不高不好意思跟隋元提起。

“夜晚，玩網游。”

“你想做其他事？”隋元笑得不正經起來，放在他腰間的手猛地一縮，聖澤川被他拉下椅子，拽進他的懷裏，站在他的雙腿間。

隋元低頭，嗅進一陣酒的清香。

“隋元！”

“幹嘛。”

“這裏是公共場合。”

“那又如何。”

“……你好歹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我就這樣了，你奈我何？”

聖澤川冷哼一聲，心罵無賴。好在舞池周邊昏暗，吧臺上人亦不多，也就随他去了。

“我們走吧。”

他們交耳聊了會天，肩并肩的離開了舞池。

回房，匆匆洗過澡。如果不是隋元亂進亂出，這匆匆或許還可以再匆匆一些。

他們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挨着玻璃茶幾，擡出兩臺筆記本，筆記本後是一茶幾的海鮮，有聖澤川做的，也有隋元買的。

“我把鏈接發給你。”

“嗯。”

在選角的時候，聖澤川驚喜的發現，其中一個角色是木偶師。

“這不是我……”

“嗯，”隋元眼盯屏幕，嘴角含笑，老虎牙亮亮的，“那時候說你喜歡，《九州》定角色的時候我就讓他們加了。”

隋元在英國的那幾年，他們有時候會一起玩網游。那個網游不是很出名，屬于小成本，但聖澤川就是喜歡，因為裏面有一個角色叫木偶師，可以說是雞肋中的雞肋，因為他什麽都會一點，導致每個都學得不精。但聖澤川玩得歡喜，而且他手底下的木偶各個都好看，跟活起來了似的。

“隋元……”聖澤川不住贊嘆，“我已經好久沒看到木偶師了。”

後來，由于玩的人不是多，當初的那個網游隔了一段時間便銷聲匿跡了。

“懷念嗎？”隋元的聲音平添了幾分自豪，星眸被銀屏照的亮亮的。

“懷念。”聖澤川老實答。

他們注冊了帳號，玩玩吃吃。

隋元玩到一半停下來等聖澤川練級，他半靠在沙發墊底，嘴裏叼着一根蟹腿好不惬意的在聖澤川身後觀看他打怪。

聖澤川操作着時不時用餘光瞟瞟他，“你別急。”

“我沒急啊。”

“……那你別盯着我看。”

“我在盯着電腦屏幕看。”

“……”

聖澤川說不過隋元，作罷的同時放出一個大招瞬間秒了對面的大Boss.沒錯，他化一腔的無奈為輸出，權當大Boss是隋元了。

“好了。”聖澤川拍拍他。

轉頭，他眼神深意濃重，無奈中摻雜着心疼和某些聖澤川看不透的情緒。

他說：“如果我們的關系不得不公開示人，你……願意嗎？”

聖澤川離開鍵盤鼠标，“怎麽了，突然這麽問。”

“你願意嗎？”他言語誠懇，不逼迫不緊追。仿佛聖澤川拒絕也沒關系。

聖澤川跟他對視幾秒，忽而垂眸不再看他。周遭安靜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每走過一秒隋元眼裏的星光就黯淡一分。

“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

“我知道。”

“父母離婚各有各的家庭，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我知道。”

“所以……”

“所以還是沒到時候嗎？”隋元似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畫上一個不怎麽燦爛的苦笑。

“所以，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

手輕撫上他微涼的臉頰，他的棱角如初，眼眸如初。聖澤川見他癡癡擡眼望向他，旋即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漸大，隋元眼裏的光點斑駁皎皎，從天而降的喜悅巨大到他暫時做不出任何反應，過了幾秒鐘他滿臉歡喜，握住聖澤川的手緊了緊，“你是說真的，聖澤川，你沒騙我吧。”

“那我收回這句話好了。”

“你敢——”

天旋地轉，畫面定格在他溫潤的瞳眸，如玉如水。

聖澤川笑不停，他說：“隋元，你好煩噢。”

“那就讓我更煩一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