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逗
葉紛并不知道有個秘密會議,是專門讨論自己的去向。她只是在寧白欽的安排下,日複一日地背誦千劍宗心法。受過應試教育的她“頗有慧根”,不過一個月左右,就已經将七卷心法背得滾瓜爛熟。
七卷心法和新手劍術指南都學完,就該修習初級劍法了。葉紛雖是寧白欽的關門弟子,可是這種低級劍術寧白欽也不會費神教導,他有比帶徒弟更重要的事情;寧慕現已擔任武林盟主,自然有許多瑣碎的江湖事務要忙;沈鹿又和葉紛有過節,于是寧蘊便被他爹派去指導葉紛習劍。
這時千劍宗上下已經漸漸熟悉了葉紛的存在。她初來乍到時,自然有好事之人擠兌。但她脾氣随和、性格活潑,人又生的好看,更何況有寧白欽做靠山,被接納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到了寧蘊這裏就不一樣了。
若說寧慕是清新若山泉,寧蘊就是沉郁似濃墨。不同于寧慕的瑩白長劍,他使的是一雙漆黑如墨的短劍。他繼承了寧白欽的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劍眉星目宛若刀刻,在宗內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為人極其冷淡。
葉紛這麽八卦的人,自然知道當年寧白欽、月琉璃、丁窈窕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當年寧白欽為了月琉璃拒不和丁成親,即使是成親了之後也拒不同房。寧蘊的存在,完全是丁窈窕使計給寧白欽下藥的後果。
寧白欽何等人物,冷不丁被暗算了,如何能夠吞下這口惡氣。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把丁窈窕關在宗中軟禁起來,寧蘊倒是沒怎麽限制他的自由。而這樣的出身,導致寧白欽雖教給寧蘊武功,卻只是盡到做父親的義務,并不上心。
寧蘊的性格,葉紛認為是他爹偏心導致的極端自閉……
·
葉紛和寧蘊,初次見面就鬧得很不愉快。
葉紛雖然學習進程神速,可她基礎不紮實,身體素質不好,是以寧白欽囑咐她每天圍着校場跑十圈、蹲一個時辰的馬步。
但是寧宗主日理萬機,哪裏有閑空盯着她一絲不茍地練啊,于是這就給了葉紛可乘之機。
她身為一個“有思想的新時代少女”,被這種強制教育折騰得身心疲憊,自然是能混就混。比如跑圈的時候抄個近路啊,蹲馬步的時候把計時的香掐斷一節啊……不勝枚舉。
在她的帶領下,她的衆多小不點師弟師妹們将這一“優良傳統”發揚光大,生活質量普遍得到了明顯的提高。
這天傍晚,葉紛提前結束了下午的訓練,正在和幾個小師弟閑磕牙。
寧蘊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校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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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就發現了不對。
原來的校場每時每刻都有弟子在進行日常的基本功訓練,可是如今偌大的校場,只有少數的幾人還在打着木樁,大多數弟子在一起紮堆聊天。
寧蘊很快就發現了罪魁禍首,他沉着臉喊了一聲:“葉紛。”
寧蘊的冷面嚴肅,在宗中人盡皆知,他一出聲,有些膽小的弟子已經趁亂跑了。葉紛也想跑,無奈目标太大,況且寧蘊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逃無可逃,只得笑臉迎上:“二公子有何貴幹?”
寧蘊并不買賬:“我記得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在練功。”
葉紛眼珠一轉:“我……我練完了!”她仗着寧蘊無從考察,說起謊話來理直氣壯,連眼睛都不眨。
她死不認賬,寧蘊也沒有辦法。倆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寧蘊才無奈地放葉紛離開。
葉紛有一種預感:寧蘊不會就此罷休。
果然,第二天天未亮,寧蘊就早早等在校場了。他手執一根長鞭,站在校場中央,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
晚上的結果就是葉紛幾乎把腿跑斷了。
第三天仍是這樣。
第四天、第五天……
短短幾天下來,她就渾身腰酸背疼。她受不了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啊,她決定反抗。她在前一天晚上游說了大半的弟子,共同商定明早不去校場。仗着法不責衆,她放心大膽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一覺醒來,她卻發現自己被捆得像個麻花,頭朝下吊在校場最高的那個梅花樁頂上,旁邊圍了數位表情複雜的弟子。= =
寧蘊正在她身邊握着鞭子踱來踱去,進行現場教育:“……都看好了記住了,如果你們以後膽敢放松懈怠,下場就跟她一模一樣!”
被人吊在這裏當成反面教材,葉紛怎麽不會勃然大怒:“寧蘊你大爺!!@#¥%&*……”
她展現了自己深厚的罵人功底,來對寧蘊進行語言攻擊,而寧蘊對付她的辦法很簡單——用鞭子抽。
他其實并未用狠力,是有小懲大誡的意思在裏面。可是葉紛不知道啊,她覺得疼了,就專撿難聽的罵。
沒多久寧蘊也生氣了:媽蛋,老子是閑得蛋疼來聽你罵人的嗎?!丁窈窕雖然不被寧白欽待見,可她身為百年大族蓮花教的教主之女,雖在軟禁中,可是教出的兒子的修養不知比葉紛強了多少。寧蘊再怎麽生氣,最多腹诽一番,絕不可能口吐髒話。所以他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憤怒:鞭子一扔,撂挑子不幹了。
其實除了寧蘊,寧白欽還派了自己的心腹在暗處盯着。當他聽心腹把來龍去脈彙報完畢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這,這還是個姑娘嗎!
寧白欽第一次覺得,當初收徒有些草率了。= =
他派了一個女弟子去給葉紛上藥,那些傷其實并不重,不過擦了一點點皮,可是葉紛這麽睚眦必報的人,早已把寧蘊記恨在心裏了,成天琢磨着怎麽也讓他吃點虧才行。
但是由于二人武力值差距太大,她這一計劃一直沒有落實的機會,這也成為了她的一個莫大的遺憾。
·
寧白欽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再不出馬,葉紛就把年幼的弟子全帶壞了,于是他找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去校場視察工作。
寧蘊在校場發威之後,被葉紛帶壞的風氣陡然逆轉。大多數弟子都在規規矩矩地進行着日常訓練,只有葉紛那家夥躲在校場邊緣的樹蔭底下,背對着衆人,不知在幹什麽。
寧白欽使了輕功,提氣輕飄飄地走過去,想看看葉紛在忙活什麽。他悄悄在身後探頭,發現她在研究初級劍法,口中念叨不停,手上卻沒有動作。
寧白欽看了許久,又輕飄飄地走了。第二日,他就着人往葉紛房中送信兒,叮囑她“帶着初級劍法去練武廳尋我”。
寧白欽的指示,她還是不敢違抗的,當下一刻也不敢耽擱就去了練武廳。見到寧白欽時,他正在練武廳前面的中庭和權越比劍。他并沒有用那把名動江湖的神器青冥,權越也沒有用自己的兵器,倆人都拿的是尚未開鋒的精鐵劍。二人斜劈騰挪,速度極快,看得葉紛眼花缭亂。
周圍觀戰的人很多,卻都悄無聲息,許多年齡稍大的弟子看的時候,還跟着招式時不時比劃一二。可是以葉紛現在的水平,自然是什麽都看不懂。
待二人結束比試,都是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權越召集方才觀戰的弟子進行講解,而寧白欽示意葉紛随他前來。
寧白欽帶着葉紛繞到練武廳後的一塊空地上,拿起葉紛手中的初級劍法晃了晃:“看完了?都會了麽?”
葉紛點點頭。
“使出來給我看看。”
葉紛正待徒手虛空比劃,卻被寧白欽阻攔了。他遞給葉紛一把精鐵劍:“來,用這個試試。”
葉紛提起精鐵劍,把近日自己徒手練會的招式比給寧白欽看,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比劃了三式就氣喘籲籲。到了第五式,她的胳膊已經沉得擡不起來了。
她擡起頭:“師、師父……”
寧白欽袖手而立,不過簡單地站在那裏,卻自有一種強大的氣場:“雖然你天生聰慧,學起心法口訣來事半功倍,可你身體素質差,平時練功又偷工減料,長此以往,怎會不吃虧呢?”他将腰側的青冥劍解下來,遞給葉紛,“你再換我的青冥試試。”
葉紛單手接過,卻不曾料到有這麽重,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她用了兩只手,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把青冥劍從地上提起來。
“其實劍也不是越重越好。”寧白欽語重心長,“可是你的基本功讓你連一把精鐵劍都舞不起來,談何進行下面的練習?縱然心法和口訣背得再熟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紙上談兵?”
“更何況,江湖上這麽多人都或明或暗地關注着你,你若是不好好努力,何日才能把你爹從十二塢中救出來?”
葉紛瞪圓了眼睛:“師父,您是怎麽知道……”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能讓你毫無顧忌拜我為師的理由麽?”
葉紛沉默不語。
“紛紛,我收你為徒,一是看中你根骨奇佳,二是覺得你雖被江南十二塢逐出,卻絲毫不曾氣餒,有旁人不及的韌性。”他目光溫和,“當日你若是頹廢不堪,阿慕也不會将你帶回來,你……莫要讓為師失望。”
說罷,他輕輕巧巧地提起青冥劍送回鞘中,輕飄飄地離開
葉紛看着那個廣袖輕衫的寬大背影漸行漸遠,咬了咬下唇。
·
次日,葉紛起了個大早,在校場的梅花樁上,正壓腿、側壓腿、單臂繞環、雙臂繞環……把全部的基本功練了一遍,然後圍着校場跑了足有二十餘圈。
她這樣的轉變,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衆人對此反應不盡相同:
寧白欽(滿意狀):孺子可教也。
慕容相思:唔,此女蠻可以為我宗所用。
權越(敬佩狀):宗主教導有方。
沈鹿:……裝什麽裝!再怎麽練也還是劉阿鬥!
寧慕:這姑娘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寧蘊:哼,關我什麽事,我才不要評價她!
作者有話要說: 呔!我看見你們啦!不要霸王啦,快來用留言砸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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