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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江芸起來後, 也就直接去廚房準備把飯端到桌上,連着程淵的一起。

早飯是周氏熬的粥,裏面還放了玉米粒煮了, 江芸端碗的時候,就順手把手指稍稍往下放了放,準備給程淵的碗裏加點靈泉水。這是她慣常會做的,祁家一家人她都不喜歡,自是不可能把靈泉水放在水缸或者一整鍋飯裏,她一般都單獨放在程淵的飯碗以及水壺裏。

可今天, 這一切都改變了。

江芸端着碗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的手指,沒有靈泉水出來。

她心中一個咯噔, 轉過身把碗重新放下,然後看向自己的手指,心中默念着要靈泉水出來, 但她的手指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天崩地裂也不外乎如此,江芸此時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她嘴裏瘋狂的念叨着:“怎麽會呢?怎麽會呢?出來, 出來, 我的靈泉水呢?”

程淵從外面進來, 奇怪的喊了一聲:“小芸,你怎麽了?我們得快點吃飯,吃完到江家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幫忙。”

江芸猛的擡起頭,雙手死死的抓住程淵的胳膊:“阿淵。”

程淵被她這副表情給震驚了:“發生了什麽?”

江芸道:“我的東西不見了。”

程淵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着急, 很是失魂落魄的樣子:“什麽東西不見了,我幫你一起找, 你先別着急。”

江芸卻是說不出口的,她不能把靈泉的存在告訴任何人,只能抓着程淵的手臂不斷的哭着。

程淵看她這樣也是急了:“你好好想想,那個東西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你最後是在什麽時間看到它的?是不是昨天出門掉在哪了的,我們順着路再去找找,要是重要的話,可以問一下村裏有誰撿到了。”就算是那東西價值高,但只要他們拿出更多的銀子,相信撿到的人也會還回來的。

江芸明白程淵說的和自己的那個搭不上幹系,畢竟靈泉這種東西,當初就來的玄幻,走的也是悄無聲息。但她還是想要找回來,前世江虞出去那麽多年回來還是長的那麽年輕貌美,其中沒有靈泉的原因是不可能的,沒道理江虞能擁有靈泉至少十年,她才短短幾個月。

對,江虞!

江芸猛的一下把焦點對準到江虞身上,江虞是那個靈泉真正的主人,這靈泉消失,會不會就跟江虞有關?

她記得昨天晚上她還給程淵喝的水裏放了靈泉水,也就是說昨晚睡之前靈泉還是在的,而在他們睡着後,她擡起頭看程淵:“阿淵,昨晚你有覺得咱們房間裏來什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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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淵一愣,繼而皺眉想了下:“沒有。”

江芸是知道程淵的本事的,那麽無緣無故的靈泉消失了,她就只能想到靈泉原本的主人江虞了,“江虞他們現在在哪?”

程淵回答道:“他們已經去了江家。”

“那好。”江芸把自己臉上的淚擦幹淨,重新振作起來,她一定要把靈泉找回來,“我們快吃飯吧,吃完去江家看看。”

“嗯。”程淵也伸手去端碗,“你不找東西了嗎?”

江芸拿了碗筷,快步的往外走,心不在焉的說道:“先不找了。”

程淵沒有應聲,低着的臉上神情卻并不太對,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江芸絲毫沒有察覺。

吃過飯,江芸就急匆匆的催着程淵一起來到江家,靈泉對人傷勢的恢複有作用,要是靈泉到了江虞的身上,他們應該會給大伯用上。他們兩到的時候江家沒人,江老大那屋是關着的,江芸過去推了推,沒推開。

她心頭一跳,心中一下子認定靈泉肯定是在江虞這。

不然他們為什麽要關着門?不就是防着有人看到嗎?

靈泉在江虞這兒,反倒是讓江芸松了口氣,畢竟,要是東西真消失了,她就不知道該往哪去找了。在江虞這兒的話,她總歸是能想出辦法的。

她示意身後的程淵不要說話,動靜小一點,程淵沉默的站着,看着江芸放輕了步子去窗口那裏想要偷看,他默默的跟上,他也想知道,江芸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上一刻還在為一個丢失的東西失魂落魄,下一刻卻像是有了主意。

而且目标明确,像是知道那個丢失的東西在哪裏。

關鍵是,知道東西可能在江虞他們手中,江芸的情緒卻并不憤怒,這很奇怪,要知道,江芸是很讨厭祁林和江虞的,而且她嘴皮子還挺利索,不是甘願吃虧的性格,按理來說,她該要大吵大鬧才對。

而不是像這樣,倒像是偷拿了別人的東西。

江老大屋裏的窗戶沒關,只虛虛的掩着,江芸稍稍推開了一個細縫,往屋裏瞅着。程淵看着她,卻是直接一下子把窗戶大推開來,江芸被他這一動作吓的驚叫出聲。

屋裏兩人也被這動靜吸引過來,祁林道:“哥,你們怎麽過來了?”

當然了,實際上程淵江芸兩人在靠近江家的時候,祁林就已經知道了,這會兒只是在故作不知。

程淵沒看江芸,視線和祁林對上,又移到下面的江老大身上,語氣瞬間不由得有些遲疑:“我們是想過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不過你們這是……?”他的視線在江老大血淋淋的傷口上停留着。

“呃……”祁林往下看了看,他老丈人這樣确實挺恐怖的,跟他倆正在謀財害命似的:“哥你們先進來說吧,窗子開着風進來對爹身體不好。”

程淵聞言也覺得是這個理,他都一時沒想起,忙把窗戶關上,和江芸一起到正門去,江虞剛好把門打開:“進來吧。”

“停。”見兩人要走進,祁林急忙喊停:“大哥,你們先別過來挨的太近,你們剛從外面進來,空氣中萬一有看不見的灰塵這些髒東西帶進來,給爹的傷口感染上就不好了。”

程淵停住,皺着眉看着床上處境凄涼的江老大,又問起之前的話來:“你們這是幹什麽?”

祁林示意面前的一堆東西,燃着的蠟燭,酒壺,盆中的血水,這會兒空氣中都有淡淡的酒味,他邊說着,邊把藥粉撒在老丈人傷口上,再用布給人包好:“我們來這之後,爹一直高燒不退,身上又出了汗,我和小虞就尋思給爹擦一下身上,然後又該給爹換藥了,打開之後我一看,爹的骨頭都移位錯開了,裏面還有一些碎掉的骨頭渣,甚至是草木渣子都沒弄幹淨,這明顯就這麽捂着是不可能長好的。”

“所以我拿小夾子在火上燒了燒,消了毒,然後把碎掉的骨頭,還有草木渣子一并弄出來,把一切給爹對齊了,這樣肉才是順着原來的樣子長。”

他說的頭頭是道,雖然他本身也就是這麽打算的,但擺了這些東西,卻完全是做戲給江芸看的,他之前是直接用精神力弄的,比這精細的多。不管江芸信不信,他明面上需要老丈人被治好的一些理由。早在看到江芸急匆匆拉着程淵來這時,他便想到了這個搪塞人的方法。

程淵看他說的認真,雖然覺得祁林理論上說的似乎就是這個理,但也改變不了對方是個普通人,他呵斥道:“簡直就是胡鬧,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這些事情也該讓大夫來做,江大伯身上的傷本就嚴重,你們這樣胡來,不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祁林将紗布綁好,認真說道:“哥,我沒胡鬧,我之前學過醫,處理這些事還算得手,心裏是有把握的。爹已經發了一晚上的高熱了,鎮上也沒好的大夫,我和江虞準備等下去遠點的府城找最好的大夫回來,但這需要時間。爹傷口裏這個樣子明顯是不行的,拖的越久,就越嚴重,我已經盡我的力做到最好,也消過毒,速度也放快,就是大夫過來,也是如此了。”

“我昨天看到鎮上來的那大夫是怎麽處理的,你放心吧,他是我老丈人,我不會在這上面開玩笑的。”

別說,有着外貌加持,祁林這一本正經,格外認真的樣子還挺能唬人的。

至少程淵就信了,面上緩和了許多,他的這個弟弟,從小就優秀,學什麽都快,既然說學過醫,那肯定就是有把握的。就是現在,他也是以為自家這個弟弟特別天才,讀書很好的,哪怕江芸偶爾在他面前說祁林都是裝的,他也是不信的。

不但不信,他還順道訓了江芸一通。

優秀就是優秀,不能因為個人感情,就否認別人的優秀,背後說人壞話的。

不但程淵信了,這會兒連江虞都信了祁林學過醫有把握的鬼話,他以為祁林是真學過,看着祁林的眼神都滿是信賴崇拜。可能是時間過的有些久了,他完全忘了當初剛成親時祁林的不靠譜。

而他的這個樣子,讓看在眼裏的程淵更覺得自家弟弟這麽做是對的,沒見人家親兒子都信了他弟弟嘛。他自覺江虞并不是沒腦子的,不會真的讓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去動自己受了重傷的爹。

他們倆信了,江芸可不信,祁林是個什麽東西,前世她這個枕邊人是最清楚的,丢失了靈泉的江芸也沒了以往的忍耐,她直接冷哼一聲道:“二弟這又是讀書又是學醫的,可真有些忙啊,我這嫂子早上起來身上就一直不舒服,你要不給我把把脈,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芸!”程淵斥責道,為了對方這陰陽怪氣的态度。

“我怎麽了?”江芸也提高了嗓音:“是他自己說自己學醫,有把握,我身上不舒服讓他看看不行?”

“行行。”祁林插話道:“哥,沒事,嫂子說的對,我看看也行。不過我當初多是給人打下手,對于把脈,要是說的不太準,嫂子可別見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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