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更]
盡管雲露星生無可戀,但該學習還得學習。她和祁風眠找到了墓碑後, 便帶着石頭一起一起回了家。因為他們最初計劃死後要一同埋在溫室花園中, 兩人便直接把石頭帶到了那裏, 然後直接刻字備好, 就等将來死掉了一條龍服務。
本來雲露星都想好墓志銘了,但事到臨頭又有些猶豫了。畢竟這可是關系兩個人死後的一件大事, 其實就是雲露星想再托一會兒時間,按照她的計劃和祁風眠的規定,做完這件事後她就得回去學習了。
但她現在想起祁風眠說的結構成分以及各種化學反應都頭疼,想着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眼看祁風眠都準備用長在石面上刻字了, 雲露星忍不住了。
滿腦子小心思的她就問祁風眠:“真的就寫這一句了嗎?要不我們再想想?”
想了想雲露星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剛剛在山上她便想好了, 現在又臨時反悔。可她一點都不想回屋背書,大晚上的,她到現在還沒想起祁風眠剛剛說的陰陽離子是什麽東西。
這什麽啊?雲露星在心底迷惑, 陰陽離子聽着怎麽像是算命的東西啊?怎麽自己平時物理化學知識安排上就算了,怎麽還要學封建迷信呢?
不過好像也不是封建迷信, 畢竟兩個人都重生了……雲露星的小腦袋實在是有些轉不動, 感覺今天自己的腦容量都不快夠用了,被一個土給憋得,走近了知識的盲區。
祁風眠看了她一眼,很尊重她的意見:“你還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反正他都聽雲露星的,而且他也并不怎麽在意這件事。
人死了就死了,誰會管你死後是變成了一朵花一條蟲還是一杯土?祁風眠只想跟雲露星埋在一起, 其他什麽都不管。說實在的,就算是兩個人不埋進土裏,化作兩捧骨灰被揚了,祁風眠也覺得沒什麽,只要讓他跟雲露星飄得是同一個方向和地方就沒事。
所以無論是遺像墓碑還是棺材之類的,祁風眠也都不是特別在乎。做棺材也是為了雲露星說不能死後被怪物吃掉,他才會做,遺像則是雲露星自己動手先給他畫上,祁風眠又好氣又好笑,便起了心思,覺得我遺像能沒有你嗎?便慫恿雲露星把她自己也給畫上了。
墓碑和墓志銘這個也是雲露星自己搗鼓出來的,祁風眠本來今天就愧疚,雲露星有想法,他當然要滿足對方。
墓志銘是雲露星親自想的,她現在又臨時反悔,換個脾氣差的估計就要生氣了。但祁風眠根本沒意見。本來這件事就是為了哄對方高興才做的,雲露星怎麽高興怎麽玩。
她就算想要在墓碑上刻個“呱”,祁風眠都會真心實意誇雲露星想的好,富有深意,說不定還會為他學渣鹹魚小妻子吹個幾段彩虹屁。
雲露星心思根本就不在墓碑上呢,她也就下意識問一句,後來自己吓自己,現在滿腦子都是太極八卦陰陽調和。
雲露星覺得自己好苦,她問祁風眠:“陰陽離子到底是什麽啊?難學嗎?”
祁風眠覺得這話題跳躍的太快了,他快跟不上了。他一看雲露星,對方正皺着眉,睜着一雙杏眼看着自己,眼神茫然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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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風眠立刻就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麽了。他又心疼又想笑,說:“化學裏面的。”
雲露星立刻問道:“那難學嗎?”
難學嗎?祁風眠也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
說難學倒也不是特別難學,一點基礎知識而已,但關鍵是後面還有各種化學反應,而且看雲露星這異能,倒也不是只學會一兩種就能萬事大吉了。學海無涯,學無止境……
祁風眠倒是很想騙一騙雲露星,但看對方那期盼的眼神,他覺得小可憐是真的可憐。
祁風眠只好委婉道:“基礎不是很難,後面的難度應該會大一點。”
雲露星覺得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她覺得早晚有一天她會受不了的。
雲露星想了想,對祁風眠說:“我總覺得,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因為學不下去了,主動找你殉情。”
那她真的可以載入史冊了,被學習逼着殉情的第一人。
祁風眠有一點驚訝,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看了看癟着嘴的雲露星,覺得還真有這可能,而且可能性估計還不小。
祁風眠想笑,他摸了摸雲露星的頭,嗓音溫柔地喊她:“小可憐。”說實話他也挺心疼雲露星的,但學習這事他也沒辦法幫雲露星學了,更沒辦法借雲露星一個腦子啊。他最多自己學一遍,然後教給雲露星。
忽然,祁風眠的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他摸着雲露星的小腦袋,誘惑說:“不如我們現在就殉情吧,這樣你就不用學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中的長刀,對雲露星說:“注射液也拿回來了,用刀用繩子還是藥,你想要什麽死法我們一起商量啊。”
祁風眠反正看雲露星,對方想要好好活着他就給計劃學習章程,對方要是不想學了想自殺他就時刻準備殉情。
反正棺材遺像墓碑墓地一條龍都準備好了。
事實證明雲露星就是嘴上說一說。明明是她先提的殉情,這會兒聽祁風眠誘惑自己,她又立馬不樂意了。
她也就随口抱怨一句,哪裏知道祁風眠行動力那麽快,說拿刀就拿刀,神經病吧!
還商量,誰跟他商量啊?
雲露星瞪着祁風眠手上鋒利的長刀,小聲嘀咕說:“我不。”
祁風眠手中的刀還沒收回去,大半夜的溫室裏的牆壁投射出青年與女孩蹲于花海的的影子,看上去情意綿綿,結果下一刻青年便舉起了刀,花前月下立刻變成了兇案謀殺現場。
祁風眠盯着身旁神情不滿的女孩,似笑非笑道:“真不要嗎?”
雲露星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她現在對祁風眠的底限已經非常清楚了。
她拉了把祁風眠的袖子,沒好氣地說:“你好煩。我要背書已經夠慘了,你不幫幫我,還天天吓我。”她這句抱怨不像是罵人,聲音軟綿綿的像是撒嬌。
祁風眠倒也想幫她,可惜雲露星這個異能誰也沒招。他忽然想起來,說:“明天不是要去沙灘上釣魚嗎?”
雲露星惆悵轉頭,不知道這件事跟自己學習有什麽關系。
祁風眠覺得雲露星笑起來的時候可愛,現在發愁的時候也可愛。他便忍不住故意逗她,說:“你明天多吃一點?”
“多吃一點什麽?”雲露星沒想明白,茫然問道,“魚嗎?吃魚有什麽用啊?”
雲露星問題很多,一個接一個,祁風眠沒人信繼續欺負她,覺得自家雲露星真是可憐惹人愛。
雲露星想了半天沒想通就将這件事抛在腦後,轉而繼續擔心自己即将學習的化學反應和地理知識了。
祁風眠已經放下長刀拿起了旁邊的筆,垂眉在紙上寫字,準備寫好了就直接在墓碑上刻字了。他一回頭便瞧見雲露星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懶洋洋地說了句:“小可憐。”
小可憐生氣了。她是小可憐,祁風眠就得是大可憐,總之兩個人得同甘共苦一起倒黴。抱着這樣的心思,雲露星纏着祁風眠待會兒跟自己一塊看書。
祁風眠漫不經心睨了眼天真的雲露星,眼尾上挑,說:“我已經學會了。”他為雲露星計劃之前就自己學了一遍,不然哪敢輕易讓雲露星去嘗試,
雲露星驚訝地說:“你都會啦?!”她光聽祁風眠說那些就頭暈,結果對方都已經明白了。
她有些郁悶地說:“你學了幾天啊?”說到最後一句,她便是有些試探了,想知道到底難不難學,看看自己要學多久。
上次那個酸奶她就學了好久才明白,這次肯定得花費更多時間呢。
祁風眠慢悠悠地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不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舉着紙給對方看:“這個格式可以嗎?”
雲路線随意掃了眼,點了點頭,随後又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祁風眠放下紙,心想這可是雲露星自己非要問的。他便很誠實地說:“大概學了半天的時間吧。”說半天還是誇張了,事實上祁風眠也就是看了一遍書就全會了,只不過知識太瑣碎,他光是搜集資料就花費了很多時間。
雲露星不可思議地說:“可是你不說很難嗎?!”她覺得祁風眠剛剛在忽悠自己。
祁風眠被懷疑了也沒生氣,好脾氣地解釋說:“難易程度得分人。”對他當然就夠不上難了。
雲露星不服氣,但想想祁風眠從小到大都被稱為學神,連跳好多級,她又相信了。她有些心動地說:“怎麽才能變得聰明一點啊?”十幾年的學渣不服不行,雲露星一看書就想睡覺,不然也不至于一個酸奶學了那麽多天了。
雲露星天真又誠懇,祁風眠正正經經地望着對方,半響,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他溫柔地說:“你想變多聰明啊?”
雲露星想了想,很有志氣地說:“你這樣的可以嗎?”
祁風眠沒有嘲笑雲露星這個樸實無華的夢想,淡定地說:“可以啊,多吃魚,吃魚補腦。”事實上吃魚也沒用,要跟他達到一個智商估計雲露星還是重新投胎比較快。
雲露星學習了新知識,決定明天去沙灘上釣魚的時候就安排上。
想了想,她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她皺了皺眉,說:“……等等,你剛剛是不是叫我明天多吃一點?你是不是嘲笑我笨呀?”
祁風眠淡定自若:“沒有。”
雲露星不信,她決定再問問說:“除了吃魚還有什麽辦法嗎?”
祁風眠正拿着刀刻字呢,這次是真忍不住了,他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好不容易刻完了,說:“重新投胎吧。”
他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雲露星,說:“正好刻完了墓碑,現在就能用上。”雲露星自動忽視了他這句話,開始思考吃魚計劃。
雲露星本來還有點生氣呢,但看着墓碑上刻好的字,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自動原諒了祁風眠的調侃。反正她決定待會兒睡覺的時候要強行拉着祁風眠跟自己一起看書。
她看着立好的墓碑,聲音軟軟地說:“你幹嘛總是氣我呀。”
祁風眠心情看上去也很不錯,他牽着雲露星的手,說:“因為你可愛。”因為雲露星可愛,所以他總想着逗一逗對方。
雲露星靠在祁風眠的肩膀上,忽然說:“祁風眠,我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神經病。”
她親了親祁風眠,說:“我們是一起的。”
花園裏靜悄悄的,兩個人蹲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動作親密又缱绻。
作者有話要說:前三十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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