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二合一]
雲露星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其實雲露星覺得她只是随便說一說, 畢竟是老吳說他自己是女娲, 主動誘惑說要賣男朋友給她的。
雲露星當然知道老吳沒辦法捏出不同類型的男朋友, 她就只是随口一說而已, 沒想到就被老吳和張天才揭了底。
等等……雲露星忽然發現了華點。她睜着一雙茫然的眼睛,對一言不發的祁風眠說:“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啊, 是老吳非說要賣給我的……”
興致沖沖吃瓜的老吳:……哈???
雲露星身為甩鍋小能手,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友好精神,她當即把責任都推到老吳身上:“是他說自己是女娲,給我推銷男朋友, 類型也是他親口說,他還說五塊錢一個……”祁風眠緩緩看向呆滞的老吳。
老吳放下瓜從座位上起身, 一本正經地說:“我先去海邊搭燒烤架,再見了各位。”說完他就飛快的溜了。室內溫度低的吓人,張天才和小孫等人坐了一會兒, 也找了個借口跟着一塊溜走了。
雲露星十分羨慕地看着他們的背影,默默思考自己有沒有什麽借口能用。
但她還沒有開始仔細想, 便聽見祁風眠輕輕地說:“我讨厭這種感覺。”
他聲音空靈, 說:“上一秒很愛你,下一秒想要殺掉你。你答應我的做不到,卻總是致力于把我撕成兩部分。”
祁風眠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出這句話,他嘴角上揚,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沒有說謊,而是非常認真的敘述事實。
祁風眠對雲露星充滿耐心, 總是溫柔的跟她說話,脾氣好的不像話,但這也不能改變他是一個對雲露星占有欲很強的神經病。
他願意容忍對方的一切,不願意傷害對方,但卻無法容忍對方存在一絲關于背叛的想法。就算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祁風眠也完全無法接受。
雲露星原本還想掙紮掙紮的,但是她忽然久違的聽見了祁風眠扭曲的心聲。
——[怎麽能存在這樣的想法啊……不如殺掉好了。]
——[什麽方式呢?跳海似乎也很不錯。]
——[我要親手折斷她的脖子,我要看着她被海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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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類熟悉又陌生的話語回響在耳邊,雲露星莫名有些恍惚。
雲露星從小就能聽見祁風眠的心聲,那些聲音扭曲又陰暗,充斥着對自己瘋狂的占有欲。但這都是重生之前的事情了,重生後的祁風眠只想跟雲露星殉情,那些諸如此類的恐怖想法他很少再想起。
但今天雲露星再一次聽見了。雲露星本來還想繼續掙紮掙紮,想讓祁風眠收回規定學習任務這件事,可現在的她卻安靜的閉上了嘴,默默收回了那只在死亡邊緣試探的小腳,
根據她以前的經驗,現在的祁風眠似乎是被她氣瘋了。她不太想去挑戰對方忍耐極限的。
雲露星至今不知道祁風眠到底是什麽病,他有時候完全是兩副面孔,在其他人眼中,他斯文溫柔,只要有雲露星知道,他真實的性格冷漠又自私。
有的時候祁風眠很好說話,對雲露星耐心特別好,但有的是時候他卻會表現出另一面,在心底幻想如何占有和撕裂對方。
幸好的是,重生前祁風眠都沒來得及實現他的某些計劃,但這輩子雲露星就不是很肯定了。祁風眠很愛她,他的愛有時溫柔有時任性,還帶着一點黑色的危險。
祁風眠不會傷害她,但某些時候他很樂意為了自己的愛去做這件事。雲露星如此了解他,因為他們是相似的同類。
雲露星比祁風眠更了解他自己。
以前的雲露星養過一只烏鴉。她不喜歡毛絨絨的毛,也不喜歡軟軟的寵物,但是她的妹妹擁有了寵物,作為雙胞胎的她也必須同樣擁有。
為了公平。
但可笑的是雲露星不想要擁有,但為了所謂的公平,她必須擁有。
雲露星最後選了一只烏鴉。她喜歡那只黑漆漆的烏鴉,烏鴉會說話,會陪她一起看落葉,陪她一起數星星。
久而久之,雲露星漸漸喜歡上了她的烏鴉。盡管她家裏人都覺得她有病,但雲露星特性獨立,她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她在後花園看見了黑花的屍體。黑花是她的烏鴉,烏鴉是黑的,她覺得烏鴉死後開出的花也是黑色的,所以取了一個拗口的古怪名字。
看見黑花屍體的那天,雲露星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沉默地把對方埋在了花園的角落。為此她的妹妹還抗議了一場,因為她害怕屍體,不想讓黑化被埋在花園。
雲露星只是沉默着用自己的雙手埋好了黑花,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瑟瑟發抖的妹妹和身旁欲言又止的父母,說:“你為什麽害怕屍體?”
她說:“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屍體。所有生命都會死,或早或晚而已。”
雲露星的妹妹被她盯着,吓得嚎啕大哭,雲家父母兩邊頭疼,最後喝止道:“好了不要說了!那只是一只烏鴉,換個地方埋。”
雲露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她白皙的雙手殘留着泥土,眼眸漆黑:“你們為什麽瞧不起烏鴉,烏鴉是地獄的使者,我們不比它高貴。”
雲露星從小到大都很平靜,即使被人指着罵怪胎,被人撕掉書,她也只是默默地換個地方蹲着繼續發呆。她好像天生便不懂得争搶。
但黑花走的那天,雲露星對眼神閃爍的妹妹說:“你要是把黑花挖出來,我就把你的貓給埋進去。”
她的母親崩潰了:“雲露星你神經病啊!”
雲露星直視身前的所有人,她的眼神很冷,緩緩地說:“我沒有。我只是在維護你們口中的公平。”
“她要得到一只寵物,所以我必須也要擁有一只,即使我不願意。我的黑花走了,她的貓也該走。”
雲露星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她走出房門的時候,祁風眠正站在門外看着她。祁風眠眼神驚喜,望着雲露星的模樣就像是在看一位女神。
他走上前,嘴唇阖動,想要對雲露星說什麽。但雲露星面無表情的與他擦肩而過,離開的步伐沒有為他停留半分。
也許是真的懼怕她殺掉貓,沒人去把黑花的屍體挖出來。或許是奇跡,半年後,黑花掩埋的地方真的長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祁風眠照例每天來找雲露星,在外人眼中,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只有雲露星和祁風眠知道事實,他們每次都坐在一起發呆,準确的說,是雲露星獨自發呆,祁風眠看着她發呆。
他說的任何話,她都不會回應。
但那一天,雲露星看見祁風眠的第一句話便是:“把你的玫瑰帶走,那不是我的黑花。”
祁風眠愣在原地。
雲露星直直地看着他,她的長發随風飄蕩,黑色的劉海有些長,遮住了她的眼睛。
女孩穿着一條黑色的古板長裙,皮膚蒼白到透明,她身形單薄,漆黑的眼眸注視着祁風眠,一字字說:“我知道是你殺了黑花。”
祁風眠很明顯的慌亂了一瞬,可很快他便恢複自然,挑眉驚訝道:“你在說什麽?”
——[為什麽她會知道……]
——[我該丢掉了那把剪刀……那只蠢鳥。]
雲露星看着面前鎮定自若翩翩有禮的少年,很輕地勾了一下唇:“你猜我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祁風眠并不相信雲露星知道事實,因為他殺那只烏鴉的時候并沒有任何人在……
——[也許是她發現了我屋裏的那把剪刀,我不應該收藏它。]
就在祁風眠胡亂猜測的時候,雲露星說:“黑花告訴我的。”
“它死後變成了地獄使者,它告訴我是你用剪刀殺死了它。”
說完雲露星就走了,她一點都不想聽祁風眠待會兒會胡思亂想些什麽。
祁風眠就是這樣的人。他嫉妒黑花得到了雲露星的喜愛,嫉妒對方能得到雲露星的回應,嫉妒對方能陪在雲露星身邊。雲露星以前從不喜愛寵物,但卻為一只烏鴉破例。
她性子平淡,卻開天辟地的為黑花跟家裏人吵架。
祁風眠一點都不後悔自己殺了烏鴉,他也不相信雲露星能聽見烏鴉靈魂這件事。他只覺得,雲露星發現了他的本質。
只有同類才能看穿同類。
祁風眠從不為殺掉黑花後悔,他只是因為雲露星終于回應他這件事而興奮。
雲露星一直都知道,祁風眠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謙遜溫柔的外表下,藏着一只沒有三觀沒有界限沒有法律的怪物。
怪物會愛人,但也會傷害人。
有的時候,他的愛便是傷害。
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神經病與神經病同樣有着等級劃分線。雖然雲露星和祁風眠都是神經病,但是兩個人之間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機以及心狠程度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經過黑花這件事後,雲露星便發現了自己和祁風眠的不同。她決定離祁風眠遠一點,但沒有成功。
隔了十幾年,兩個人還是上了同一條賊船。
想到此,雲露星就很心痛。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眼祁風眠,發現對方正神情不明地注視着她。
雲露星忽然開始懷念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祁風眠了。從前的祁風眠一直都追在她身後想要接近她……而現在的祁風眠卻已經進化成了時不時生氣的病嬌男友了。
雲露星打算再掙紮掙紮,軟着聲音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她道歉時一雙清澈透明的杏眼注視祁風眠,眨啊眨,企圖通過這種方式軟化祁風眠。
然而祁風眠神情疏淡,好似并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他輕輕地笑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般低聲道:“三個男朋友……還挺會想。”
雲露星:……倒也不是很會想。
她立馬收回眼神,迅速地說:“祁風眠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書,不辜負您對我的殷切期望。”
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就茍着。根據自己豐富的作死經驗,雲露星決定這段時間先茍吧,剩下的事情等祁風眠氣消了再說。
不能反抗就只能努力說服自己了。雲露星在心底安慰自己,她可以趁此機會好好學習和進階異能了。
如今世界末日已經發生了兩個多月,異能進化的難度是呈現遞增趨勢,約到後面越難進階,但前期因為怪物并不強,低階晶體較多,許多異能者都陸續進化至三階,連老吳和張天才都已經是二階頂點了。
而雲露星昨天才剛剛突破,能複制的數量并不多,并且她能夠複制的東西只有西紅柿和酸奶……
相比其他努力進階的異能者而言,雲露星可以說是鹹魚本魚了。
但鹹魚活得也很快樂啊……算了。雲露星低低地嘆了聲氣,一想到今天開始自己就要脫離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了,頓時連接下來的沙灘釣魚活動都失去了一大半的興趣。
更糟的是,雲露星估計祁風眠可能不會帶自己去玩了。可是她昨晚上開始就想吃魚,今天錯過了,下次就不知道是多久了……
想到這,雲露星稍稍糾結了一下,小聲問道:“我們還能繼續去玩嗎?”
祁風眠只是淡淡掃她一眼,便能猜出她的心裏想法。祁風眠緩緩起身,對沙發上垂頭喪氣的雲露星說:"你還要繼續玩嗎?"他嗓音淡然,語氣聽不出喜怒,雲露星便以為他是真的在詢問自己,連忙點頭。
正當她在心底竊喜甩鍋有用時,祁風眠勾了一下唇角,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只回答道:“看來作業還是有點少。”
雲露星:……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雲露星和祁風眠到沙灘上時,發現衆人正望着沙灘發呆。這片海域很少有人來往,不同于末世後各地,沙灘上面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血跡和屍體,保存較好。
但跟從前相比,海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片海不再是清澈透明的天藍色,而變成了顏色深沉許多,較為古怪的深藍色。從祁風眠等人的角度,看的更遠一些,則會發現海水越深的海域的顏色更深,到了後面甚至是如墨水一般的暗黑色。
海洋一片死寂,連浪花都沒有一朵,海面平靜到像是一潭死水。親眼目睹這幅場景後,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小孫父母眉頭糾結,有些猶豫道:“這海都這樣了,裏面的東西還能吃嗎?”老吳和張天才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也都較為凝重,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大家都有些沮喪,雲露星擺擺手,說:“沒事,先釣魚吧。能不能吃,待會兒讓小孫試一試就知道了。”
小孫父母/小孫:……???
等雲露星詳細解釋一遍後,小孫父母才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
自己兒子成了工具人,小孫父母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從前他們擔心小孫的異能太廢柴,在團隊中沒什麽用,可能會随時被老吳他們抛棄,現如今小孫的異能有了作用,小孫父母終于稍稍放下了心……才怪。
畢竟試毒工具人這用處好像也沒多大……末世後随便找個動物試毒,不都一個效果嗎?但至少也比之前好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孫父母一臉糾結地放下東西去山上找野菜了,一邊找菜一邊為兒子未來擔憂,小孫則半點反應沒有,良好的接受了自己的工具人身份。
老吳和張天才拿着鞏固窗戶剩下來的材料和路上撿來的石頭,準備做燒烤架子。兩個人嘀嘀咕咕小聲商讨如何燒火,旁邊擺着打火機和木材。因為沒有碳,大家下山途中特意撿了許多幹樹枝備用。
雲露星對這個一竅不通,只是看一眼便背着自己的書包跑到最前面了,她現在不太敢跟祁風眠待在一起。
但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祁風眠拎住了命運的書包帶子。祁風眠一手插兜,拽住了還在撲騰的雲露星,懶洋洋地說:“來,別急。我先把作業布置了。”
雲露星艱難地說:“……能晚上再說嗎?”學習這麽悲傷的事情就不能等她痛痛快快的玩了再說嘛!!
很明顯不能。
祁風眠笑着說:“不可以哦。”
他神情淡淡,俯下身認真地注視着雲露星的雙眸,說:“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不能完成懲罰不如死掉好了。”
雲露星努力掙紮自救,說:“祁風眠哥哥你不要威脅我呀。”
祁風眠緩緩地笑了一下。他俯身慢慢靠近雲露星。很奇怪,祁風眠和雲露星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可他身上卻常年擁有一股淡淡的松草木氣息,湊近了很好聞。
雲露星懷疑祁風眠背着自己噴香水。
她一邊天馬行空的胡亂想着。祁風眠離她越來越近,他湊近雲露星的耳畔,嘴角挂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輕聲說:“你覺得我在威脅你嗎?”
“嗯?”他溫柔地說着惡劣的話語,“沒關系,你只需要試一試就好了。”
祁風眠将雙手握住雲露星的肩膀,将她面對大海,動作溫柔又不乏強勢。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去,好似他将雲露星抱在懷裏,與對方耳鬓厮磨一般,一眼望去,兩人之間好似帶着幾分缱绻纏綿之意。
祁風眠桎梏着雲露星的肩膀,迫使對方不得轉身,只能看向面前的大海,溫聲說:“如果我們兩個人死在這裏。”
“我們的屍體會沉入海底,也許沒有沉入海底,在冰冷的海水中被不知名的怪物一塊一塊撕碎吃掉。也許我們會進入同一條魚的肚子裏,也許是很多條魚。”他冰冷的手指撫上雲露星白皙光滑的臉頰,聲音清冷,“你知道嗎?現在的魚都是長了牙齒的。”
祁風眠平靜地說:“只要我們踏入這片海,不過半個小時就會變成兩具血肉淋漓的白骨,然後下沉、下沉,落入海底。你不是想要開花嗎?也許海底也能開花,也許我們的骨架會成為某條魚的家,成為一個小型群落,然後很多年之後長出一片珊瑚。”
雲露星覺得祁風眠又犯病了,她被祁風眠的話弄得腦海中有了印象,現在全身有點冷,不敢說話。
沒辦法,狹路相逢勇者勝,神經病相逢誰更瘋誰就贏了。
祁風眠的手指擡起雲露星的下颚,清冷的眼居高臨下地望着她,面上依然是笑着的:“小露珠怎麽不說話了?你在害怕嗎?”
他也不等雲露星回答,便繼續問道:“你喜歡紅色的還是黃色的?”
雲露星沒跟上他的思路,茫然道:“什麽?”祁風眠沒有繼續追問和回答了,而是眉眼懶散地睨了眼她,但雲露星已經聽見他在心底說的話了。
——[珊瑚。]
雲露星沉默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雲露星慫的非常幹脆利落:“祁風眠哥哥你說得對,我反思了一下自己,你現在快告訴我我今天要完成的學習任務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學習了!”
雲露星在心底認真安慰自己,她不是慫,她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祁風眠漆黑的眼看着雲露星,半響,他松開握着雲露星肩膀的手,緩緩答應道:“好。”
他眼尾掃了眼雲露星,下颔微揚,說:“書包裏的書給我。”
雲露星現在就是後悔,出來玩就算了,為什麽還要特意背兩本書裝逼。現在好了,祁風眠都不用等回家,現場就能給她布置作業。說不定一時興起還能來一次随堂測驗。
怎一個慘字了得。
雲露星光是想一想就悲憤交加。
她慢吞吞地拿出書,眼睜睜地看着祁風眠翻動書頁,将頁腳折疊起來,手指點了幾個範圍。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祁風眠才對她說:“去背吧。晚上我抽查。”
他語氣随意,而雲露星看着被他折疊起來的書頁,覺得頭暈目眩,心都在顫抖。她抱着書賴在這裏不肯走,想着要怎麽才能讓祁風眠原諒自己。
本來雲露星計劃等過幾天,祁風眠不生氣了她再去繼續道歉,在此期間她可以先忍幾天,但現在她看着懷裏的書,覺得這日子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祁風眠沒理她,而是搬了個小椅子坐在沙灘邊,開始漫不經心地釣魚。
他釣魚并不用魚竿,身後的影子飛速融化變成一根根線條蜿蜒進入海水中,纏繞路過的生物。不一會兒,他便釣上來好幾樣海鮮,這裏是淺水區域,影子捉上來的大多都是變異的螃蟹和龍蝦和海膽等小型海鮮。
說是小型,但經過進化和變異後的動物體型整體大了很多倍,并不算小了。
普通生物經過基因進化,改變最大的便在性格和外型上。祁風眠捉上來的龍蝦和螃蟹基本都是深青色或者黑色,看上去似乎有毒。但它們無一例外都很大,一只便超過了雲露星的小臂長,比普通龍蝦的很多倍。
螃蟹和龍蝦被捉上來了還在不停揮舞着大鉗子,鉗子異常鋒利,看上去能輕而易舉的夾斷成年人的手臂。
小孫則開開心心地搬來幾個桶,坐在祁風眠旁邊,看見對方釣上來什麽,湊着腦袋接了過來,閉上眼,很快地說:“能吃。”
海鮮攻擊性很強,小孫接螃蟹時差點被咬,于是接下來祁風眠會在第一時間內殺死被捉上來的海鮮,随後交給一旁的小孫清洗。
雲露星在旁邊看着異常心動和羨慕。祁風眠的異能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異能,又能殺怪物還能洗碗還能搬東西,還能抓魚,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了。
他們沒有魚竿,所有的海鮮都靠祁風眠釣,而且看海鮮的進化情況,如果真用魚竿,還真說不定是人釣魚還是魚釣人了。祁風眠沒有對雲露星說謊,他釣上來的兩條魚嘴裏都長滿了利齒,到了沙灘上還在撲騰着想要撕咬東西。
小孫就坐在旁邊驗毒,身後的老吳和張天才正因為要搭多大的火堆而糾結,兩個人差點吵起來。大家玩的都很開心,雲露星也想玩,
她抱着書孤零零站在原地,眼神期盼地看着祁風眠,指望對方回心轉意。下一秒,祁風眠如她所願回過頭看向她。
雲露星一手抱着書,另一只手捏着書包肩帶,清澈透明的眼望着祁風眠,臉上寫滿了想玩兩個字。
祁風眠卻不為所動,他不緊不慢的将一只大海膽蝦遞給旁邊的小孫,對雲露星說:“你怎麽還不看書?”
他指了指腕間的表,下颔對着海的方向微揚,眼神明确,寓意明顯。
小孫也反應過來,他驚訝地看着雲露星,恍然大悟地說:“對啊。小露珠姐姐你現在是承載着人類方舟希望的人呀,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
要不是小孫說的情真意切,雲露星都覺得對方是故意的了。
順着小孫的話,雲露星她回憶起自己早晨跟老吳他們吹的牛,後悔到心痛。她一點都不想負責人類知識的傳播,也不想上進,她只想當一條鹹魚!!
但反抗是沒機會了,祁風眠郎心似鐵打定主意要給她一個痛徹心扉的教訓,雲露星只能抱着書,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躲遠一點看書。
她剛走了兩步,祁風眠便叫住她:“回來。”
面對雲露星迷惑的目光,祁風眠指了指書:“你一個人看得懂嗎?”
雲露星看了眼書上寫的東西,還真是看不太懂……
祁風眠便說:“就坐在我旁邊看,不懂問我。。”
雲露星乖乖地說:“哦。”她一邊說着,一邊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坐在祁風眠旁邊的椅子上,拿着書看了起來。
雲露星本來注意力就不怎麽集中,祁風眠還逼着她非要坐在這裏學習。旁邊的小孫每看到一種新的海鮮,便唧唧呱呱的跟祁風眠彙報能不能吃,時不時的吸引雲露星的注意力。
她一邊背書,身後時不時響起老吳他們的歡呼聲,火升起來了,小孫父母找到香菜了。
香菜啊……雲露星舔舔唇,她可是香菜黨呢,以前沒有就不挑了,現在有了當然就可以肆意幻想啦!
雲露星垂着腦袋看書,但思緒已經飄到了八百裏之外。她在腦海中回憶香菜的各種吃法,幹鍋放一點香菜,炒菜放一點香菜,拉面放一點香菜,吃火鍋的時候還可以單獨燙香菜……
香菜是多麽偉大的食物啊!
雲露星越想越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到這裏,她悄悄咪咪地擡眼瞅了眼祁風眠,對方悠閑自在的釣魚呢。
雲露星眼角餘光看見對方又捉上來了一只大扇貝。這只扇貝特別大,雖然它的外殼是黑色,但是內裏的肉居然還是白色,看上去就很滑很好吃。
這個應該很好吃吧。雲露星想,撒上蒜,加點粉絲,加一點檸檬……
祁風眠早就察覺她的目光了,故意沒說話。雲露星鼓起勇氣,小聲喊他:“祁風眠。”
祁風眠淡定回眸,看向她手上的書,挑了挑眉:“過去了半個小時,你這一頁還沒看完?”
他懶懶地說:“是有哪裏不會嗎?”
雲露星不禁也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她心思早就不在書上面了,哪看的進去書。這也不怪她啊。她又餓又想玩,身邊的小孫和老吳還時不時影響她,導致她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看書的時候總覺得上面寫的全是人生苦短趕緊去玩。
雲露星決定豁出去了。她帶着自己的小椅子挪啊挪,挪啊挪,離祁風眠越來越近,一只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角,小聲說:“你別生氣了。”
祁風眠不理她。雲露星大着膽子又去捏他的手腕,說:“你還戴着我送你的表呢,不要跟我生氣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男女主真的有病。評論前三十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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