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一般情況下都會提前一日下帖子,以示對對方的尊重。除非雙方已經熟到不分你我的地步!

陳玮姝與姜蕪連閨中密友都算不得,按理來說,姜蕪今日來訪,應該在昨個兒遞帖子來,可陳玮姝昨日并沒有收到任何帖子。

“回小姐,沒有。”

“那就,”陳玮姝擰了擰眉,“把人迎到這裏罷了。”

一般有客到來,都是在府中客廳接見的,除非來者是府中幕僚。但姜蕪沒有提前遞帖子,陳玮姝猜想她應該是有急事,便擅自做主直接把人帶到聽霜院中。

“是。”芷袖恭敬地回到。

陳玮姝想了想,起身稍稍整理身上的衣裳,便帶着紅盈二袖到院子裏的垂花門候着。

遠遠地,便見一位紅衣俏佳人款款走來。陳玮姝上前一步,兩人各種見過禮,她便引紅衣佳人到院子裏的石椅處。

梨袖在一旁奉上熱騰騰的清茶。

姜蕪端起茶來輕呷一口,眉眼彎彎,贊道:“果然還是陳妹妹這的茶好喝。”

霧氣騰騰,氤氲模糊了姜蕪的眉眼,叫陳玮姝看不清其中的情緒,但她知道,姜蕪來此,斷不會是為了喝她的一口清茶!

收回目光,陳玮姝慢騰騰地喝茶,“姜姐姐愛喝,回頭帶些回去便是,這雲霧茶也不是什麽稀罕物!”

“那敢情好呀!”姜蕪語氣輕快,“陳妹妹果然是大方之人。”

說罷,語氣一轉,“姐姐近日得了一炳端州硯臺,原想留着自己用的。只是轉念一想,姐姐又不大會舞文弄墨,倒不如贈與妹妹,好叫這好墨配你這才女!”

說罷,身後一侍女便捧着一描金檀木盒子上前。姜蕪側身接過,在陳玮姝面前打開,笑道:“妹妹看看。”

陳玮姝捧起硯臺細細打量,指尖來回撫摸,忽而,她把硯臺托到耳邊,輕輕敲打後,看着姜蕪抿唇笑道:“果然是上好的端州硯,妹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用一下了。”

Advertisement

“既然如此,那妹妹慢慢賞玩便是,”姜蕪起身,“那姐姐先告辭了。”

“紅袖,去取些西湖龍井來。”陳玮姝吩咐道,轉頭看向姜蕪,“姜姐姐帶些回去吧。”

“好呢,陳妹妹有心了。”姜蕪眼中波光潋滟,“姐姐改日再來唠叨,妹妹可不準嫌棄姐姐煩人吶。”

硯非硯

陳玮姝捧着盒子回到內室,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下來,看了盈袖一眼。

盈袖會意,上前把宣紙鋪在桌子,擺好筆墨。

陳玮姝提筆寫下寥寥數語,等墨跡差不多幹了,才揚聲叫道:“梨袖。”

“小姐。”梨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後,恭敬地站着。

“派人去歙州,把表小姐和表少爺接來,秘密安排到最近的莊子裏,”陳玮姝一邊說一邊把信折好,交到梨袖手中,“務必要快。這是給姑父的信。”

“是。”梨袖利落地接過信,快速退出去。

“慢着,”陳玮姝蹙眉,叫住已經一只腳踏出門口的梨袖,“你親自帶人去。”

******************

陳玮姝沒想到,那些人竟然行動得那麽快,父親才逝去不到兩個月,朝堂的格局還沒開始大變換,他們就要對姑姑一家動手。

姜蕪送來的硯,不是端州硯,而是歙州硯。歙州,是姑姑陳亦梧所在的地方。

陳亦寅是沒落貴族的子弟,年幼失孤,母親随後也在他八歲的時候改嫁他人,家裏就只剩下他和陳亦梧二人相依為命,那時的陳亦梧才十三歲,就擔起了養活家庭的重任,讓陳亦寅安心在家讀書寫字。可以說陳亦寅能成長為一代賢能之臣,陳亦梧是功不可沒的。

陳亦梧操勞持家,一直雲英未嫁,直到陳亦寅金榜題名,迎娶覃雨,她才安心嫁人。因此雖說她比陳亦寅大上五歲有餘,但兒輩年齡卻是不相上下。

只是可惜的是,陳亦梧早年過于操勞,導致身子虧空,在陳玮姝四歲時就已撒手人寰了。

原是最親最近之人,卻因陳亦梧仙逝、覃雨體弱、陳亦寅公務繁忙而少有來往。

但是骨肉至親,卻不因來往少而有所隔閡,反而是因為聚少離多,幾個表兄妹都格外珍惜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

“小姐,”盈袖在一側奉上熱茶,“茲事體大,小姐為何不交由舅老爺處理?”

陳玮姝端起茶來,目光幽幽,聲音輕輕的,随着風慢慢飄散:“舅舅,可信而不可盡信呀!”

她的聲音細若蚊吶,盈袖一時間沒有聽清,“什麽?”

“沒什麽,”陳玮姝的眼簾微微垂下,輕聲道:“你只要記得,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外傳便可。”

末了,又加上一句:“即便是舅老爺也不行。”

舅舅固然疼愛她,但這疼愛裏面摻雜着多少其它的東西,陳玮姝不知道。從前她毫無防備,是因為她知道,她的父親永遠都會在她身後為她遮風擋雨,她有無憂無慮的資本。

但是如今,她只有自己了,舅舅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她也不清楚。所以她的底牌、她的弱點,只能自己握着。

“是。”

“出去吧。”陳玮姝聲音淡淡。

盈袖還想說些什麽,眼看陳玮姝心情不佳,便又住了口,腳步輕輕地退了出去。

————————————

可能會有人覺得女主防心太過重,這大概就是慧極必傷吧,很多事情其實她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能力去改變而已。

(’-’*)好吧,其實就是作者君無能。

回府

日光透過格子窗,幽幽地灑下,落了一地的斑駁細影。

窗邊的人兒逆着光坐着,一張瑩潤如玉的臉蛋若隐若現地陷在陰影之中,神色明明滅滅,無端讓人覺得鬼魅驚悚。

陳玮姝臻首低垂,以單手捂眼,一動也不動,宛如一座雕塑,過了好一會,才突然發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聲。

笑聲帶着蒼涼孤寂,宛如一只初生幼獸在生死之間苦苦徘徊掙紮,獨舔傷口,孤身行走在茫茫天地間。

良久。

古樸的桃木門“吱呀”一聲,被人緩緩打開,溫暖的陽光争先恐後的湧入房間。

守在外面的盈袖擡頭望去,便見陳玮姝沐浴在陽光之下,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方才的孤寂和戾氣消失殆盡,仿佛依舊是個溫柔娴雅的大家閨秀。

盈袖斂了斂心神,連忙上前行禮。

*************

馬車聲辘辘,碾過微微濕潤的京城大街。

元清在馬車上随意的坐着,右手支着頭,阖眼假寐,那婦人就在一側低垂着頭站着。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馬車搖搖晃晃的回到公主府,就在婦人以為她不會再說話時,元清忽然開口:“下去吧。”

婦人:“……”她還以為她要問話呢!

元清确實是要問話,但不是現在。

伊兒雖是靜妃的貼身侍女,知道的東西最多,但如今十二年過去,當年的真相如何,她決計不會只聽一人所言。

倘若伊兒真的是忠心耿耿,那麽她又為何會背負着滔天仇恨,隐姓埋名多年而隐忍不發?這其中,是否還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若是伊兒并沒有那麽忠心,那麽她就更加不應該聽她的一面之詞了。

所以當務之急,應該是把當年的人找出來,一一取證。

元清并沒有想很久,因為束月看到她的車駕回來,便立刻上前來報:“禀公主,太妃方才派人來召您進宮。”

元清挑眉,束河連忙掀開車簾,好讓元清下馬車。

此時二人均背對着車中婦人,因此并不知道,婦人在聽到太妃二字時,身體立刻繃緊,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原樣。

伊兒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目光幽幽。良久,才随公主府的人離去。

小姐,當日你勸我放棄仇恨,遠離京城,我已經做到了。可今日,公主不遠萬裏尋我回來,我又該如何面對她?

是說出當年所有的真相,還是不管如何,都隐忍不發?

為什麽?明明當初她好不容易才決定遠走他鄉的,明明一切都應該塵埃落定了,可是為什麽,要在她把所有的事情放下之後,又把她重新拉回來?

伊兒閉眼,伸手捂住胸口,片刻後,又恢複原樣,眉眼低垂的跟着前面的人走。

其實元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執着于當年的真相,如果非要她找一個理由,那大概就是,明明她的母妃是被玉太妃害死的,為何那人能這麽心安理得的收養她?

元清承認,她不忍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不例外,雖說是背負着血海深仇,可是玉太妃這麽多年來一直把她視若己出,她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可是母妃也愛她呀!母妃的仇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其實她那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