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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無情的情書》表演完,有客人送酒過來,林言清說這人就是剛才一口氣點了五首歌的客人。場上加我一共五個人,那人便開了五瓶啤酒。在酒吧駐場,類似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客人送酒過來,必須一口氣吹完,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自然更是沒有不喝的道理。

林言清一手拿起一瓶啤酒,對那個客人說:“我們這鼓手是我臨時免費拉來的,他不是樂隊的人,這酒就全讓我喝了,成不,哥。”

那人說:“随你喜歡,怎樣都行。”

“好嘞。”

看他這樣,我心裏是百感交集,在我記憶裏,他是桀骜不馴的,從來都不會看別人的眼色,做什麽事情都全依照自己的內心。我不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這些改變是好是壞,可我不想看到他這樣,一副低眉順目的讨好模樣。

林言清就這樣面不改色的将兩瓶啤酒一吹到底,想來是已經習慣了。我本以為對于眼前的這個人再不會生出任何情緒,可這一刻我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你還好吧。”我有些擔心的問。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深吸一口氣:“梁碩,你可別再這麽看着我了,不然會讓我誤以為你對我還有舊情。”

頓時,我便啞口無言,他指了指卡座那邊,對我說:“中途休息十分鐘,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家那小孩兒。”

“好。”

一過去,阿齊就滿臉贊嘆的說道:“你可真是寶刀不老啊,你和林言清一同臺,我還以為這又回到了幾年前呢,剛才小孩兒眼睛都看直了,怕是被你迷得神智不清了。”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程遠不在,便問:“程遠呢。”

“估計是喝多了,去廁所吐去了。”他指了指桌上六瓶已經空掉的冰銳說回答道。

“你怎麽也不跟着去看看。”扔下這句話,我便直奔廁所。

還沒到廁所,我便找到了程遠,他似乎是醉得不輕,臉上的眼鏡也不見了,神情默然的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我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頭:“怎麽坐這兒了 ,你的眼鏡呢?”

好半天他才擡起頭來,神情有些茫然:“剛才洗了把臉,不知道丢哪兒了。”

我嘆了口氣,讓他在這兒等着,我去幫他找。在廁所附近找了一圈,發現眼鏡就放在洗手臺上。

“來,先把眼鏡帶上,別再亂跑了,乖乖坐在那兒,等表演結束了我送你回去。”

我将他扶了起來,怕他站不穩便将手緊扣在他腰間,程遠突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說道:“我要是早幾年認識你就好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早幾年認識我做什麽?”

“不告訴你,這是秘密。”說完還伸出食指碰了碰嘴唇,他這個動作看得我心裏直癢癢,這要是在GAY吧,我估計自己早就親上去了。

一回去,林言清便過來催我,我叮囑阿齊好好看着程遠別讓他四處亂跑,這才又跟着他上臺。

五首歌全唱完,等我回到座位上時,看見程遠已經在沙發上睡着。我瞪了眼阿齊:“你讓他喝這麽多酒幹嘛!”

“這你可冤枉我了,是他自己給灌的。哦,只許你在臺上和老情人眉來眼去,還不讓人小孩兒借酒澆愁一下啊。”

“懶得理你,過來幫我一下,我背他回去。”要真像阿齊說的那樣倒好了,至少證明程遠心裏有我。

我背着程遠出了酒吧,往回走的路上他嘴裏一直念叨:“我不回去,我要看電影,我要看霸王別姬,我要看程蝶衣,我要看張國榮……”

“好好好,咱們回家看電影。”接着我立馬就調頭。

當我真願意送你回去吶!

程遠平時看起來瘦瘦小小,可背着他走了一裏多路,我也是累得滿頭大汗。這會兒他倒清醒了一些,搖搖晃晃的就跑去書架那兒找碟片了。我打算随他去,脫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等我洗好澡出來,電影正好放到張國榮滿嘴是血的唱思凡那段,程遠喃喃的跟着念:“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我走上前去,同他一起坐在地上,毫無征兆的他突然開口道:“咱們□□吧。”

我瞪大了眼看他,滿臉的不可思議,見我半天沒反應,随即又說:“不做就算了,我回去……”開什麽玩笑,他都開口了我還能将人放走嗎?不等他起身,我就将他攔腰抱了起來,直奔卧室。

要到這會兒我還能忍住,那就真不是個男人了。

床頭抽屜裏有全套的床上用品,當然這是有意無意早做好的準備。一将人放下,我就欺身壓了過去,可我并沒有直接開始,而是摸了摸他的臉,放低聲音說:“小孩兒,你看清楚了,你眼前的人是我,是梁碩,不是其它人。”我親了親他的嘴唇,又接着說:“你別害怕,我保證不會弄疼你……”

“要做趕緊做,不做就滾,廢話可真多。”

原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害得我緊張了半天,就怕像上次一樣情到濃時他一個耳光甩過來。

多年來所積攢的經驗在此刻充分的派上了用場,我小心翼翼安撫着,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做足了前戲,程遠倒也聽話,乖乖的讓我擺弄,□□上來時他抱着我的脖子喊我的名字,他這一聲聲的“梁碩”比任何□□聲都使我心潮澎湃。

他幾度閉上眼睡了過去,可也就一小會兒功夫他又睜開眼來,用半醉半醒的迷離眼神看我。在這種眼神之下我幾度失去理智,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幾月未進食的北極熊,恨不得能将眼前的人拆吃入腹。

程遠無意間将手伸到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安全套來,憤憤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将套子全砸我臉上,有力無力的說:“梁碩,你就不是人。”

我喘着氣說:“這可是你先誘惑我的,怪不得我。”

等我終于心滿意足的抱他去洗澡時,窗外的天已經露出魚肚白。我們整整做了有四個小時,懷裏的人已經沒有半絲力氣,任由我給他沖洗身體。

洗完澡我又将他抱回房裏,他倒頭就要睡,我讓他等等,把頭發吹幹了再睡,不然容易感冒。他不理我,拉過被子就躺了下去。我無奈的只能将他腦袋擱在我大腿上,仔仔細細的為他吹頭。

說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麽照顧過別人,在我眼裏,不管兩人處在什麽樣的位置,同樣都是男人,同樣都粗心大意,誰都不會體貼到将對方照顧得細致入微。可能是因為年紀的差距,我總也忍不住将他當成一個小孩兒,就像一個兄長一個父輩來對待他。

我們睡到下午兩天,當我睜開眼時程遠就已經醒了,正直愣愣的看着我。一見到我醒來,他便立馬将腦袋縮進被子裏,我被他這個舉動給逗笑了。他也就是喝了酒才膽大一些,一清醒過來又變成了容易害羞的模樣。

好在沒有發燒,我問他:“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隔着被子,他甕聲甕氣的答道:“腰疼,腿也疼。”

“你這是缺乏鍛煉,以後就不會疼了。”我用戲谑的口吻說道。

別扭了有半個小時,程遠才舍得将腦袋露出來,我問他餓了沒有,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他點了點亂糟糟的腦袋:“早餓了。”

問他要吃什麽,他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煲仔飯啊。”

晚上去店裏,萬海濤一見我就湊了上來,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昨天晚上程遠沒回家,你可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挑了挑眉:“你猜。”扔下這句話,也不管他好奇心多濃,我就忙自己的去了。

轉眼間就到了年底,店裏的生意也越發忙了起來,我給程遠配了把家裏的鑰匙,沒空的時候他就自己去我那兒看電影。這小孩兒知道好東西要慢慢享用,一個星期只允許自己看三部同志電影,其餘的時間都是影像店租正版碟片來看。我偶爾給他出出建議,将以前自己看過并覺得不錯的電影介紹給他,每次看完他都要興奮的過來和我讨論劇情,模樣生動可愛的很。

有天上班,萬海濤扔給我一個袋子,說:“裏面都是程遠的日用品,我看他整天兩頭跑累得慌,難得回來睡一次還要唉聲嘆氣的,我聽得難受,所以幹脆就把他要用的收拾了,你給拎回去,順便轉告他有空了就回娘家看看。”

要不然怎麽說這小子會看人臉色呢,這事兒辦得太地道了。我一高興便對他說:“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他谄媚的笑道:“那就謝謝了,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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