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是賣笑的嗎?岑禛都要氣禿了。他将終端靜音加快前行的腳步,但這一路上所有人的終端都在響,岑禛還是迫不得已地聽完了連禦的‘真情告白’。

“禛禛,直到遇見你我才相信什麽叫命中注定。”

“禛禛,你一定是神帶給我的禮物。”

“能在你的腺體上留下屬于我的氣息,是神賜下的奇跡。”

“禛……啊,教導主任發現我了,我先溜了,記得,你是我的美夢岑禛,mua~”

随着一陣衣服和不知名物體摩擦的聲音,播報戛然而止,岑禛沉着臉推開B級訓練館的大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訓練館照顧哨兵們喜靜的特點占地非常大,牆壁都采用特殊的隔音材料,即便這樣,岑禛還是聽到了層出不窮的讨論聲。

“這他媽誰啊,太牛逼了吧,聽這樣子是黑了塔和白塔的廣播頻道?”

“他不是自我介紹了,三年級連禦,媽的,頂着處分的危險搞這麽聲勢浩大的告白,那向導估計要感動哭了。”

岑禛覺得他即便要哭也是氣哭的。

“三年級的期中考核,葉子島摘旗的那個哨兵好像就這連禦。”

“是嗎,那是挺厲害的哦,三年級不是有倆S級的哨兵,能從他們手裏搶旗,是真的猛。”

“岑禛,是那個比哨兵還要哨兵的向導嗎?前段日子星網特別火那個飛檐走壁的向導?”

“他?他不是喜歡一個A+的哨兵,瞞着自己的現男友哭着給人表白,被拒絕還死纏爛打,男友質問上門狡辯說什麽,誰叫你體能等級這麽低,還不允許我找更好的了?當初塔、白塔都傳遍了……這位猛哨什麽眼光啊。”

“我也記得這事……不過好像最近好久沒信了,是不是被拒絕得太狠,一朝醒悟痛改前非了?還別說,就視頻裏他摘徽章那身形,太絕了。”

“喂喂喂,重點不是五億特幣嗎,五億啊!這哪來的五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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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的吧,估計是什麽打個欠條,用一輩子還之類的。”

……

“報名。”頂着一路的雜音,岑禛面無表情地走到比武場前的報名點,負責記錄的是一個虛拟機器人,沒有教導主任那麽智能,但也足夠人性化,外表是個甜美的雙馬尾女向導,嬌柔可人的形象嚴重刺激着前來對戰的大老粗哨兵的信息素。

“好的。”雙馬尾甜甜地笑起來,“請出示身份信息。”

岑禛點開終端,學生信息投在了雙馬尾眼前,機器人的眼睛就有掃描功能,她看了下,驚訝地歪頭道:“向導?同學你是向導,确定要報名嗎?”

“确定。”

“啊,不是的啊岑禛同學,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這裏雖然叫B級訓練館,但這個B是針對哨兵的體能等級,你是向導,你的B和哨兵的B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

“我說我确定報名。”岑禛看着眼前因為他的答複快急哭了的智能投影,頭一次覺得太人性化也好麻煩,雙馬尾真的急得在蹦,“同學,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千萬不要想不開啊,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一定要慎重考慮。”

“再啰嗦我投訴你。”岑禛心情不好,耐心自然也就差了許多。

“嘤我這就給你登記!!!”雙馬尾委屈地拉出投影屏,一邊将岑禛的信息記錄上去,一邊呼叫塔校醫室立即來B級訓練館待命。

“比武2號場,請跟随引路蝶前往。”雙馬尾指尖畫出一只翩跹的藍色蝴蝶,又遞過號碼牌,她似乎在剛剛接收到了系統傳來的最新信息,小心翼翼道:“方才哨兵連禦同學的告白十分真摯,我們都很感動,但也希望你不要在過度高興的情況下作出不理智的行為。”

“……”岑禛面無表情地接過號碼牌,貼在胸口,随後跟着引路蝶推開了比武場的大門。場地裏面坐了大概幾十號人,有人在喝水,有人受傷了在給嘴角的淤青抹藥,大多坐在看臺上,戴着隔音耳塞,四周漂浮着無數攝像頭,而中央則是一個正在揮汗如雨做着俯卧撐的哨兵男人。

引路蝶的到來令哨兵一躍而起,他興奮地擦了把下巴上的汗,“又來人了。”但随着岑禛的一步步靠近,哨兵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疑惑,直至岑禛走到比賽臺上,他大聲道:“等下,你是向導吧?你上來幹嗎的?”

岑禛沉默地點了點胸前的號碼牌,用意不言而喻,哨兵表情瞬間更加僵硬,“你逗我呢?”

臺外的衆人也因為岑禛的出現引發了騷動,他們眼中的詫異不比臺上的這名哨兵少,一個二個都伸長了脖子左看右看。

“我準備好了。”岑禛對藍色蝴蝶點點頭,這只數字蝴蝶除了引路外還可以充當基礎裁判員,它拍着翅膀,機械的聲音從身體內傳出:“另一位選手呢?”

哨兵看他油鹽不進,一心找死,粗犷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想了想嚴肅地說:“我不打向導,你趕緊下去別搗亂了,下一位選手都進門了。”

又一只引路蝶确實帶來了另一名哨兵,同時進門的還有塔醫室的兩名醫生,他們被雙馬尾那‘出大事兒了’的信息吓得拎着擔架就趕來了。

“……”岑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而引路蝶則重申了一遍“另一位選手準備好了嗎?”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想發洩啊?”哨兵給岑禛找到了一個理由,他拍拍自己精壯的胸膛,“行吧,哥哥站着不動讓你打兩下,你宣洩過了就下臺去,老實在下面躲着,遠遠看我們這些哨兵小哥打架就行了。”

岑禛:“……”

哨兵被自己的大無私精神感動到,他朝引路蝶挑了挑眉,道:“我準備好了。”說完,雙手一叉腰,站着不動了。

“好的,請雙方遵循點到為止的訓練精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比試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蝴蝶便化作了一團細碎的藍色顆粒,一點一點消失在空氣中,岑禛沉默着走上前,在哨兵一臉的無所謂中握住了他的胳膊,意想中的‘哼,人家用小拳拳打你胸口’并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怪力,哨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被橫空拽起,等雙足離開地面時他已來不及反抗,下一秒,他就被惡狠狠地從比試場地跨越十五米徑直砸到了牆上。

咚一聲巨響後,哨兵背脊打在牆上,再猛地下墜跌坐在地。一瞬間,整個2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們齊齊瞪着眼珠,不可置信。

忽然,其中一人叫了聲,喊道:“是岑禛!我就說眼熟,他就是岑禛!”

塔醫們本以為自己的醫治目标是那個向導,但換了個哨兵也不妨礙他們履行自己的職責,兩人風風火火扛着擔架跑到幾乎嵌進牆壁裏的哨兵旁,詢問他狀态如何。

哨兵咳嗽好幾聲,揮開醫生的手,艱難地扶牆爬起,“岑……岑禛?”

面對衆人的驚駭,岑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終于沒有那些質疑,可以好好測試自己體能了。他環視全場,視線最後落在了新入場的那個新挑戰者身上,岑禛挑起眉梢,故意用傲慢的态度朝那名哨兵挑釁地勾了勾食指。

剎時,全場哨兵沸騰起來,他們也不顧耳朵炸得疼了,怪叫起哄讓那名新哨兵快上,給他個教訓!

新哨兵不明覺厲地走上臺,這才在滿滿的哨兵信息素中嗅到了向導的氣味,他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的畫面是一名向導把一名哨兵扔到了外面,怪不得在場的其他人反應那麽大!

他利落地脫去外套,跳了兩下,認真道:“我準備好了。”這樣的态度令岑禛十分滿意,他點點頭,也道:“我也準備好了。”

引路蝶消失的瞬間,哨兵的拳風就已欺到眼前,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名向導不簡單,但向導柔弱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岑禛剛才能把人扔到外面的行為雖然很猛,但換來任何一名B級哨兵都辦得到,而且那名哨兵也是太輕敵了。

所以衆人都暗自認為新來的哨兵過于認真了,這拳岑禛肯定躲不過。

但結果必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岑禛輕松地側身躲開了,不僅如此,他還在閃避的途中一圈打在了哨兵的小腹,再反手擒住哨兵伸出的手臂,一招過肩摔把人砸在地面,緊接着膝蓋抵住後腰,手指掐住脖頸,把人鎖在了地上。

一系列動作根本不給敵方任何反應和回擊的餘地,十秒鐘,勝負又已明了。

“我以為你會認真對待。”岑禛站起身,冷冷地說,“沒想到你就想了個以速度打我措手不及的蠢招。”

哨兵被他說的臉色一青一白,咬咬牙,低頭道歉:“對不起,我輕敵了,我以為你就是個力氣大了點的向導。”

臺下一片安靜,只餘下發自肺腑的“操……”“我操……”

門外又新進來兩名無辜的受害者哨兵,他們懵逼在其餘人複雜的眼神中接連走上臺,又震驚地爬下臺,混入衆人中間成為複雜眼神中的一員。

一個小時後,

岑禛在對手認輸的言語中擦去唇角的一點血跡,剛剛在閃避時他不小心咬破了舌尖,鐵鏽味彌漫在口腔中,有點不舒服。

他擡起頭,發現不知何時2號比試場裏竟然裏裏外外擠滿了人,門都被擁堵得合不上,而門外還是人山人海,雙馬尾為難地飄在空中,輕聲央求大家不要聚集在這裏,校園網上有可以觀看比試的直播室。

在一個小時內,他對戰了九名B級體能哨兵,包括不服輸重新排隊來挑戰的被甩飛哨兵,無一敗績,但應付後面真正認真起來的哨兵還是沒那麽容易。

岑禛握了握拳頭,又松開,緩步走出比試場地,他大概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水平了,打也打盡興了,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哨兵們非常安靜,并且極有素質地為他讓開了一條離去的路,這時,曜金忽然帶着畔從人群中沖了出來,畔手裏握着消毒水和繃帶,急切地問道:“岑禛你沒事吧,我看到你被打到了,天吶,你嘴角腫了!”

曜金拍拍他的肩膀,“他沒事他沒事,我讓你拿創可貼就行了,你拿繃帶他裹哪裏啊……不過岑禛你真的太亂來了,就算想和哨兵打你也該先去C級館啊。”

“這麽嚴重創可貼怎麽夠!”畔噗呲噗呲朝岑禛手背上擦傷的血跡上噴消毒水,那裏還是因為沒有保護措施,凸起的骨頭打到了哨兵的頭骨上,這才受了傷。

看着畔關切焦急的模樣,岑禛稍稍明白了他受曜金喜歡的原因,傻白甜畢竟也有傻白甜的好處。

但就在此時,一道清亮的呼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同時也讓岑禛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顫。

“禛禛!”

連禦推開擁擠的人群,大步跑到岑禛的面前,他的嗓音太過熟稔,又念着不久之前洗刷所有人終端的肉麻稱呼。

“禛禛!”連禦張開雙臂沖了過來,岑禛剛高強度運動了一個小時,正是手腳酸軟的時候,他本想到曜金的身後躲一躲,卻發現畔與曜金快步往邊上一讓,臉上都是感動和溫暖的笑容,跟老頭老太相伴嫁女兒一樣。

于是連禦這麽毫無阻礙地一躍跳到岑禛身上,雙腿盤住岑禛的腰,再捧住他的臉,撩去黑發,在他汗濕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禛禛你真棒,我最喜歡你了!”

岑禛:“……”

岑禛:“滾下去!”

“不嘛不嘛~”連禦将手掌伸進岑禛的短發裏,深深一嗅,“你真好聞。”

向導激動地撲進哨兵懷裏獻吻的場景屢見不鮮,但眼前這哨兵跳到向導懷裏的畫面……算了,都有向導連續暴打十名B級哨兵的恐怖故事出現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麽。

“快下來,我抱不住了。”岑禛單手托住連禦的大腿,他知道這人想做什麽,想用這樣‘秀恩愛’的高調行為逼迫那個暗處的哨兵出現,但這也未免太熱情了,岑禛有點受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連禦:以後我們那個也用這姿勢怎麽樣

岑禛:放我下車!

連禦(猙獰):車門焊死了,誰都不準下車!!

明天周一沒有更新,後天周二上夾子,所以更新時間改在晚上24點,為求諒解今日多更一千字,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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