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夜好眠，清晨時分，鬧鐘“滴滴滴……滴滴滴……”

安竹一把摁掉鬧鐘，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打開手機就看到屏幕顯示的新消息。點進去一看，是張晨約人出來的消息。時間是“上午九點！”

拿過鬧鐘迷糊了兩分鐘，看清時間，現在是八點十分，一個激靈，翻身下床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剛到地方，竟然看到張晨和郭陽都在張晨媽媽的小面館那裏坐着，安竹拉開椅子做好。

“你們兩個怎麽都過來了？是這次行動有什麽纰漏？”安竹皺着眉看着對面的兩人。

郭陽看着安竹幾次欲言又止，用手拉了拉張晨，示意他說。張晨勉強的笑了笑，兩人都看着安竹。

“幹嘛這麽看着我？快說啊？”安竹好笑的看了兩人一眼。對面兩只看起來她像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張晨閉了閉眼，心一橫，看着安竹說道：“那個……就是這次行動祝隊不參加了。就……”

安竹心下覺得好笑：“就為了這個事情？還跑出來一趟。”

郭陽看着張晨猶豫的模樣，接過話來：“還是我來說吧。祝隊他前幾天在一次抓捕行動中，為了掩護……一個後輩……被歹徒刺傷，現在……生死未蔔。”

安竹聽着二人的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怎麽……可能？”

張晨和郭陽看着對面的安竹，眼睛紅紅的。像是随時都要掉下眼淚。兩人起身拍了拍安竹的肩膀。“安竹……你暫時不能……去看祝隊。”

安竹忍着眼淚：“我知道，馬上就是……象人交易……這個關頭……不能出岔子。我不會去的……放心。”

說完拿起車鑰匙轉身離開，背對着兩人揮了揮手。

兩人看着安竹走路都幾次差點要摔倒的樣子，不由的搖了搖頭。

“這樣告訴她，真的好嗎……”張晨看着遠處慢慢不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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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陽接過話，頓了頓道：“遲早……要知道的。”

安竹上車，看了一眼導航地址，把默認地址改成了江城XX江邊。

已經入了秋，江邊的風吹起來，很涼。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照在水面上。安竹坐在江邊的石墩上，旁邊是一堆兒喝空的啤酒罐。

口袋裏手機已經響了幾次，屏幕亮了又黑，反複幾次。安竹嘆了口氣，接了起來。

“喂。”帶着幾分醉意和沙啞接起。

手機那頭的張九敏銳的察覺到了安竹聲線的顫抖，放緩了語氣：“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安竹臉頰落了淚，話語随着風消散在夜裏：“江城XX江邊。”

說完不等張九回答，掐了電話，坐在地上。繼續拿起酒喝着，看着江面。

張九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已經坐在江邊不知道吹了多久涼風的安竹，和地上數不清的啤酒罐。

安竹聽到聲音，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來了？”

張九皺着眉給眼前眼眶紅紅，臉頰還挂着淚珠的小姑娘披上衣服。扶着人慢慢坐下。

安竹抱着膝蓋，把頭埋進去。不肯說話。因為哭的太久，鼻子一抽一抽的。

張九看着面前不知因為何事哭成這樣的小姑娘，心都跟着顫了起來。蹲了下去，慢慢的就着這個姿勢，抱住了小姑娘，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安竹聞到熟悉的松竹香的氣味，擡頭帶着醉意看着眼前的人，晃了幾下頭，眼睛才看清是張九。

本來漸漸收住哭聲的安竹，看到張九，心底的酸澀被勾了起來。倒是沒在哭出聲，眼淚順着臉頰直接落了下來，順着張九的衣服淌落。

張九忙松開小姑娘，去擦眼淚。“怎麽了？這是……”

安竹只搖搖頭，不說話，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張九看着被風吹的還在發抖得的小姑娘，鼻子紅紅的。拉起人就要回去：“這裏太冷了，我送你回去。”

沒料到。安竹一把抱住了張九的腰，将頭埋進他的胸口。“是做夢吧。你怎麽會來。”

張九看着懷裏的小姑娘，分明是喝醉了。不敢亂動，順着小姑娘的話接了下去：“嗯。”

安竹聽到張九的回答，眼睛亮了一下。擡起頭揉了揉眼睛：“你怎麽才來啊？”說着說着又開始掉眼淚。

張九騰出右手擦掉小姑娘臉上的淚，頓了頓說道：“不哭，我們回家，好不好？”

而他口中的小姑娘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那裏聽得到他說話。只按着自己的心思行事。安竹聽到這話，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我不要回去……”還推開了張九的懷抱，自顧自的拿起酒就要喝。

張九皺了皺眉頭，一把搶過安竹手裏的酒，安竹見勢去奪，卻因為身高差，直接撲到了張九的懷裏，摟着張九的脖子。張九看着抱住他不撒手的小姑娘，也沒轍了。

任由小姑娘在自己懷裏折騰着，抱起人就往車裏走。

而這會，坐在車裏得的小姑娘卻安安靜靜的，也不哭鬧，眼睛因為哭過，更加清亮。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張九的動作。

張九哪能沒注意到，假裝忽略掉小姑娘的視線，準備開車。

看到安竹的安全帶還沒有系，又探着頭給小姑娘系好。卻不小心碰到了安竹的手指，感知到兩人手指的溫度，忙收了回去。

光是開車回到紫藤小院，就費了不少功夫，緣由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小姑娘在車上一直亂動。

把人抱下車，開了門。将安竹放在沙發上，張九起身要走。

卻被安竹拉着手，搖了搖：“不要走！”張九是沒想到喝醉的安竹這麽粘人。無奈的笑了笑，坐在沙發邊，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不走。陪着你。”

而張九在接下來的時間，充分領會到了喝醉的安竹是有多粘人……

“我要喝水。”安竹搖搖張九的手臂。

張九拿過茶幾的水杯遞給小姑娘，小姑娘連手都沒擡，直接就着張九的姿勢喝了起來。

喝完，又摸了摸張九的臉。感嘆道：“真好看。”

張九聽到這話，心情愉悅，就算剛才安竹那麽折騰，似乎都沒什麽大不了了。

張九順勢握住小姑娘的溫熱的手指，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說道：“去睡吧，好不好？”

用幾近哄小孩子的語氣哄着小姑娘，只見安竹搖了搖頭，湊近張九的耳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還不等張九作答，又接着說道：“我喜歡你。”話音剛落，張九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忽然間跳的很快。

看着罪魁禍首的安竹，還維持着摟着自己脖子的姿勢，等着自己的回答。

張九拉下安竹的手臂，扣着彼此的手指。微微前傾：“我……也是呢。”

安竹看着眼前的張九，似乎有什麽不同，眼尾帶着點點猩紅，直直的盯着自己。

雖然喝醉，還是本能感覺到了危機，安竹抽了抽自己的手，下意識撒嬌道：“小九，要睡覺！”

張九壓下心底的情緒，恢複了平日裏不近人情的樣子。抱着小姑娘到房間放在了床上，替人脫了鞋，蓋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煙霧缭繞中，耳畔回蕩的始終是小姑娘喝醉的軟軟糯糯說出的那一句：“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