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甩鍋大俠

對于席宴清臉不紅心不跳的甩鍋行為, 羅非簡直是氣到快要笑出聲來了。這特麽也太欺負人了!

席宴清卻是打定了主意就要捉弄羅非一下,于是他皺着眉,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說:“我從來沒買過這種東西, 再說我最近一直忙, 也沒去鎮上, 那只能是你買的吧?”

羅非心說你裝你裝!特麽的咱倆到底誰是學農業研究誰是學表演的啊?!你這是偷偷把老子的影帝靈魂給搶走了吧!

行,我讓你裝!

羅非的專業素養那也不是蓋的!

他抓着頭, 思索半晌:“對哦,這好像是上次咱倆成親的時候我娘給我的,說是裏頭裝的唇油, 防止唇部幹裂的。要不你用用看?正好這兩天風大,你看你唇都有點幹了,我給你抹抹。”

席宴清唇邊帶着似有若無的笑容:“這都什麽季節了?嘴巴早就不幹了。不過既然是滋潤的東西, 不抹唇也可以抹在別的地方,你說呢?”

羅非心說你果然要露出狐貍尾巴!他心裏哼着,面上卻十分好奇的模樣:“抹哪啊?”

席宴清笑笑:“哪幹抹哪兒呗。”他把瓶子很随意地放進抽屜裏:“不說這個了, 我進來是問你布料買了沒?買了的話我正好過一下水。”

他們現在做衣服的料子不是棉就是麻, 都是會縮水的,所以做衣服之前基本都要先把料子放水裏仔細過一下晾幹再做成衣裳, 免得做完再過水就抽得穿不了了。

羅非一想反正席宴清不幫他過水他自個兒也得過, 便把灰色衣料子找出來了。

席宴清拿出去之後找了盆泡上,繼續給羅非弄洗澡水。

羅非想了想,那瓶子他沒動。他想着要不就等韓旭什麽時候過來再給他看看好了,反正這東西放在這除了他和席宴清也沒人拿。席宴清應該也不可能拿着這東西去用在別人身上。

至于席宴清的狡辯, 哼,誰信誰傻!

羅非聽席宴清在那來回倒水,翻櫃開始找幹淨衣裳。可他上上下下都翻個遍也沒找到幹淨的,這才想起來今兒他出去了沒在家,衣裳都沒能洗。他一共就那兩舊兩新四套裏衣,兩套過秋冬,兩套過春夏。要擱一般人家三五天換一回就不錯了,兩套就夠,可是他習慣性地天天換,就顯得兩套不夠用了。

早知道就不把舊的那套改做枕芯口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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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哥!我沒幹淨裏衣換了,今兒先穿你的行不行?”澡他是一定要洗!席宴清比他多一套裏衣。

“行,不過只能借你個上衣。”席宴清把水倒好了,掀開簾子進來,“褲子我還要換,你要是穿一套我就沒得換了。再說我衣服你穿着大,穿個上衣就能當半個袍子,肯定能遮住該遮的地方。”

“嗯,那我拿了啊。”羅非拿着席宴清的衣服在自個兒身上比量了一下,覺得确實夠大。這邊的上衣本來就偏長,他穿上席宴清的确實能蓋住屁股了。至于沒有內褲的問題怎麽辦?!這個他倒是不擔心,不是還有擦身的布巾嘛,裹一下,這樣就肯定看不到了。

“試試水溫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給你兌。”席宴清一手把着浴盆,一手提着桶看着羅非。

“不用兌,水溫正好。”羅非伸手在水裏攪了攪,“謝謝清哥。”他看着席宴清,無聲表達:你可以進去了!

“你是想邀請我一起洗嗎?”席宴清卻是習慣性地想耍流氓,“你的眼睛是這樣表達的。”

“去你的!我才不跟你一起洗。”這要是一起洗指不定發生什麽事情!進被窩裏穿着衣服都不消停,這要是光溜溜地相對那還能有個好?!羅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席宴清身上瞄。

“好吧,那我進去等你。”

“哦……”等個屁你趕緊睡覺!你個大棒槌!

羅非再三确定席宴清不會出來,這才把衣服脫了進到浴盆。溫熱的水頓時淹沒了他的全身,只有頭露在外面。他坐在浴盆裏的小椅子上,慢慢閉上眼睛……

實在是太舒服了。

羅非把頭枕在浴盆邊上,只覺得魂兒都要飄出身體去。

席宴清聽着外面傳來的動靜,唇邊帶着一絲琢磨不透的笑意。他的手裏拿着小白瓶,過了會兒又把這瓶子原樣放回了抽屜。他當然是一萬個想要和羅非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但現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時機。且不說羅非對和他同房的事還帶有一些恐懼心理,就是考慮到羅非的身體情況也不能這麽早就做夫妻。

雖然外面都說羅非手上的梅花印記顏色過淺,肯定不容易懷孕,但這種事沒經過實踐誰說得清?

萬一他們真做了之後羅非很快就有了呢?他不想讓自己跟羅非的孩子處在不理想的成長環境裏。

再說羅非自己就是個半大孩子,肯定不會想這麽早就要孩子。

席宴清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炕上:“二寶,你喜歡小孩兒嗎?”

羅非洗得舒服,心情自然就好了,聞言想都不想地說:“喜歡啊!我表姐家有一對雙胞胎,跟我可親了,從小到大都喜歡跟我玩兒。問這幹嘛?”

席宴清笑笑:“不幹嘛,随便問問。洗完了嗎?”

羅非說:“就快了!”

他已經洗完了,但是他要等徹底把自己包好之後再告訴席宴清,免得這家夥又突然走出來對着他意淫!

席宴清在屋裏仔細聽着聲音,知道羅非是什麽時候出來,又什麽時候穿衣。但他也沒急着出去,等羅非叫他之後他才拿着裏褲出去了,并且不客氣地把衣服一脫,直接進了浴盆。

“你、你要用我用過的洗澡水?!”羅非二次看到大棒槌本來就腦子發懵,這一看席宴清居然用他用過的洗澡水,更懵了。

“懶得再擡,一會兒洗完我再沖一下就行。”羅非一兩天一洗,身上很幹淨。再說席宴清覺着這樣省水,也挺好。

“那、那你慢慢洗。”羅非光着白皙的小腿,裹着布巾跟穿了裙子似的,小步往屋裏挪。

“能不能幫我搓搓背?”席宴清卻在他進去前說。

“不能!”

“太不講究了吧媳婦兒?我每一兩天就得為你這麽折騰一次,你好歹給我點福利啊?”

“那……好吧。”到底是被人家照顧得太多了,羅非也不好意思拒絕,“不過搓背就搓背,你不許亂摸啊!”

“行,不亂摸。”席宴清笑着把搓背的東西給羅非了,“聊聊天總可以吧?”

“啊,你想聊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兒長得太大了?”

羅非:“…………”

就特麽知道不能是聊啥正經的!

羅非才不回答這樣的問題。他拿着搓背巾在席宴清背上使勁搓,同時盡量避免讓自己看到席宴清的那根大蘿蔔!

席宴清得不到答案,倒也不說了。

羅非盡快幫席宴清搓完背之後回了屋,回屋前他還壞壞地往席宴清臉上淋了一把洗澡水:“讓你耍流氓!”

席宴清抓他沒抓住,笑着說:“淘氣!”

羅非笑着跑進屋裏。他把自己白日裏買的線和布料都拿出來,趁着席宴清沒進來,借着油燈的光亮在那剪裁,順便等頭發幹好再睡。

他這一忙起來就感覺不到時間過得有多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幾個荷包的材料都已經配齊了。別說大小,就連一個荷包用幾種線,每種線多長他都已經給配好。

再想想,時間好像應該不短了,席宴清怎麽還沒進來?!

“清哥?”羅非把東西簡單收拾好,掀開簾子。

席宴清沒應,也不知累得有多狠,居然在浴盆裏就這麽睡着了。

羅非一摸,浴盆裏的水都冷了,可席宴清卻就這麽睡着,一點要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如果這換成是他,估計席宴清肯定會一把把他抱起來吧,但他沒那麽大的力氣。

“清哥,醒醒。”羅非晃席宴清。

“嗯?”席宴清睜開眼睛,反應過來自己在哪之後,捏了捏額角,“我睡着了?”

“嗯,水都涼了,你趕緊出來吧。”

席宴清這時也感覺到有些冷了,站起來之後從盆裏出來:“羅非,幫我找個能擦身的東西。”

家裏唯一一個能擦身的此刻正包裹着羅非的身體。羅非囧:“好像沒什麽能擦身的。”

席宴清指指羅非的“裙子”。

羅非糾結了一會兒,含恨把“裙子”解下來給了席宴清,自己則按着将将能蓋住屁股的衣料跑進屋裏。

沒多久席宴清收拾完外頭的東西也進來了,他看到羅非在繡東西,坐到炕上說:“這麽晚了就先別繡了。你現在繡完明天白天沒精神,還不如現在好好睡一覺,明天光線好的時候再繡。”

羅非也已經開始犯困了,畢竟白天走了那麽遠的道。他揉揉眼睛:“就把這一個小的先繡出來,就一朵小梅花,用不了多長時間,反正我頭發也還沒幹利索呢。”

席宴清的頭發就更不用說了,還是濕的。古人頭發長還不許随意剪這一點實在是讓人蛋疼,但是也只有習慣了。席宴清把油燈拿得離羅非近一些,看着他白嫩的手執着一枚針在小小的香包裏來回穿,忍不住一直坐那看。平時的羅非總是跟個小刺猬似的,但只有兩種時候,他顯得很乖巧,一是睡覺的時候,二就是做針線活的時候。這種乖巧讓人看着總會忍不住想要擁進懷裏好好揉一揉。

“幹嘛?”羅非正縫着呢,感覺席宴清在摸他的頭發。

“我還能幹嘛?當然是稀罕你。”席宴清把羅非散下來的一绺頭發別至耳後,見它不久又落回去,便又再幫他別。

“你這麽一弄我更困了。”羅非感覺席宴清的指腹時輕輕撫過他的頭皮,這種感覺太舒服了,弄得他昏昏欲睡。

“那就明天再做吧。”席宴清把被鋪好了。

“馬上。”羅非把最後幾針繡上,東西收好之後就鑽進被窩裏。席宴清很自然地摟住他,他也懶得反抗。反正被抱在寬大溫暖的懷裏也挺舒服的,再說一共就那麽大點兒個地方,他都累成狗了也沒心思上演你追我趕的戲碼。

羅非很快睡着了,難得的是席宴清也沒對他做啥。

第二天小兩口又是早早地起了。席宴清在羅非唇上啾了一下,看他摸着嘴巴呆呆地回視他,眼底說不出的溫柔。

席宴清今天除了要去趟水田地看看,還要去把旱田裏的黃豆種上。這兩天天不錯,溫度也适合黃豆發芽和生長。

羅非早上弄了些粥,又蒸了幾個大饅頭。兩人面對面坐着就鹹菜吃了,吃完羅非去澆菜園子,席宴清則收拾一部分他在後園裏旱育的稻苗。

“羅二寶,在沒在?看我給你拿啥來了!”韓旭在前院喊。

“來了!”羅非把小水舀子放到水桶裏上前院,“啥啊?”

“香木料還有幹花!”韓旭先前聽了羅非的話之後也決定參與羅非的計劃,一起做香囊。他的繡工雖然沒有羅非好,但是縫縫補補還是行的。他今兒個把這些香料拿來,就是想着跟羅非分工合作,“這香木料是我家木匠兄以前給我的,兩年了味道還很好呢。我那兒有好多,先前都拿他熏屋子,現在拿兩大把就夠咱們裝好多香包了。”

“可不,這味道真好。”不那麽濃,但是香味持久,還挺宜人的。

“天啊,你都繡出一個來了?!”

“昨兒個洗了澡之後等頭發幹時弄的。”羅非給韓旭看還沒裝棉花和香料的香包布片。

“那個……昨天我讓你問的事你問沒?”一聽到洗澡,韓旭就想着這兩人肯定得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別人或許不知道,還傻當羅非喜歡那個張揚帆呢,可他瞧得清楚,他這好朋友現在喜歡的是大老虎。再說小兩口嘛,剛走到一起的時候還不得膩乎個三兩年?這是他娘以前說的。

“我給你拿了你自個兒看吧。”羅非打開抽屜取出小白瓶遞到韓旭手裏,“味道還不錯。”

“這一瓶多少錢知道麽?”

“不知道,這是大老虎買的。”羅非心說你想讓我背鍋?!門兒都沒有!

席宴清卻偏!偏!在!這!時!候!進!來!了!

“什麽東西我買的?”席宴清問。

“什麽都沒有!”羅非搶着說。但是韓旭看見席宴清,可能也有些尴尬,就把白瓶子還給羅非了。

“那個?”席宴清看到他倆的動作,指指白瓶,“那不是二寶你成親的時候從家裏帶來的嗎?”

“少扯!明明是你買的!”羅非臉都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這就是你買的!”

“是你昨晚說你從家裏帶來的。”席宴清一臉無辜,絕口不提別人,就一口咬定是羅非。

羅非快被席宴清氣死了,但又不及席宴清的淡定,所以這乍一看就是他在說慌。如果不是,幹嘛這麽緊張還臉都紅了?

韓旭笑着戳戳羅非:“得了羅二寶,跟我你還不好意思啥?”

鬼才跟你不好意思啊!羅非瞪了一眼站在韓旭看不到的角度對他悶笑的席宴清:你給我等着!

席宴清給羅非看了手裏的稻苗,随後走了。羅非憋着一口氣,一上午繡了六個香囊。他現在拿在手裏的一個,布料是純白色緞面的,他在上頭繡了竹節,意味節節高。

這種圖樣怕是會比較受文人喜愛了。

羅非決定多繡兩個,雖然他這時候并不知道其中一個最後會落入張揚帆手,還掀起一翻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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