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打人

林成濤和林母約好了談一談關于離婚的事。

這件事，是臨時決定的，以至于，林舟不知道，林晨不知道，林母自己早晨的時候也不知道。

這天早上，林母去了公司上班。

在公司工作到九點左右，林母的手機開始瘋狂的震動。

林母以為是林舟有事，結果，一接聽，卻是林成濤這厮。

所以，林母的聲音自然而然的變得冷如冰塊，面部的表情也如同被凍過一樣，散發着絲絲寒氣。

林成濤被林母的聲音吓了一跳，以為自己打錯電話，對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并沒打錯。

于是，他感覺有點丢了面子，惱羞成怒下，聲音比林母還沖。

“有事快說，我還要上班。”林母走出辦公室，為了防止打擾到別人，她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靠在窗邊，看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對電話那邊的熟人冷冷的說。

“你什麽語氣？！”林成濤不滿的說。

林成濤和周晴在一起，總是吵架，以前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吵架的內容，可以是家中變故，也可以是柴米油鹽，他和周晴吵慣了，但凡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都不會忍讓，直接挑明，然後開吵。

周晴作為一個本該溫柔的女人，卻從不會讓他，沒理，她可以道歉，但如果有理，定然會和他争吵到底，不論誰來調和，兩人都總是吵得不可開交。

這次，聽到周晴的語氣，林成濤下意識的就開始挑剔。

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

“你管我什麽語氣，你現在馬上就是我前夫了，我什麽語氣關你什麽事。”林母最近正厭惡惡心林成濤，見林成濤和他計較，立刻反駁諷刺。

“周晴，你能不能理智點？！”

Advertisement

“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不是為了和你吵架。”林父說道。

“那為了什麽？”林母聽到這個，刻薄的話暫且先放在了一邊。

她大概知道，林成濤能來找她，除了離婚還有什麽？

這個家裏，她講要求的時候，她要林舟林晨撫養權，林成濤毫不猶豫答應，說到房子卻吞吞吐吐，除了為了房子來打電話，還能為了什麽？

林母心知肚明，只等他開口，讓她看看，他能有多無情。

“關于離婚的具體事宜，我想和你談談，”林父道，“正如你上次打來的電話中談到的內容一樣，離婚，不止是涉及到你我以及孩子，還有我們共同的財産需要分配，你對孩的要求，我毫無異議，但是關于財産，咱們的房子車子，我認為有必要進行進一步溝通。”

林成濤侃侃而談。

“你說。”林母冷冷道。

“這個，我認為，，咱們最好還是找一個地方見面談比較好，電話裏很多事情都說不明白。”

就周晴那脾氣，談到一般，恐怕就會把他電話挂了，所以，林成濤未雨綢缪，決定面談，面談總不能和打電話一樣，說挂就挂，到時候，他也好努力勸服周晴，同意他的要求。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只能她周晴提要求，不許別人說話的道理。

林母想了想，覺得林成濤說的也算有道理，就答應了：“好。”

雖說，不知道背後又在算計什麽。

“面談地點就在家裏吧，你也回來家裏一趟，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免得到時候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丢了，我可說不清。”

“好，就定在家裏面了。”

林成濤本來沒在意，可一旁的江岚有些不樂意了。

“什麽家裏，你和她哪兒來的家！”江岚拽着林成濤的胳膊，抱怨道。

“好好好，那不是我家，那不是我家，那裏是她們的家，我一會兒去她們家一趟好吧。”林成濤立刻屈服了。

林舟和曹禺在網吧輸了許多次，最終，林舟又一次在隊友的吐槽之下，頹廢的退了游戲。

曹禺見林舟這麽頹廢，安慰他一番，又一次投入到游戲中。

林舟嘆了口氣，放棄游戲，打開文檔，選擇碼字。

過了有一小時，林舟寫了五千字，無意間瞄到電腦屏幕上的時間，突然意識到他們該回去了。

“這局結束，咱們走吧。”

曹禺：“為什麽？”

林舟道：“我錢不夠了。”

曹禺的錢都借給鄭敬了，而林舟這次出門，本來也沒多帶錢，只是出來買蛋糕吃，完全沒有和曹禺泡吧的預算。

曹禺和他能在這裏窩幾個小時，還多虧了今天他吃的少。

“好吧。”曹禺有些沮喪。

林舟将文檔保存，然後打開之前注冊的文學網站，動作娴熟的上傳文章。

順利上傳之後，林舟本來想直接關掉網頁，卻不經意掃過評論區。

“兩萬字就不更了，我這是掉進了一個大坑嗎？”

“作者人呢？”

“投個□□，作者出來。”

“挺好看的，就是太短還太監。”

大致一掃，大概十餘條。

林舟眨眨眼，沒想到這麽幾個字，居然還有人回複。

林舟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他還有十分鐘。

于是，林舟開始一條一條回複。

等他回複完畢

曹禺那邊也游戲結束，兩人一起離開，此時已經是中午，曹禺依舊不想回家。

“要不，我去你家吧，我現在還不想回去看我爸的那張臉。”曹禺抱怨道。

曹禺家裏是開商店的，自家人住的地方就在店鋪後面，也就是說，只要他回家，一定能碰見他爸。

曹禺最近被他爸念叨的有點煩，一點都不想回去。

“行啊，不過，我媽不在家，你去我家，中午飯要麽吃我做的，要麽定外賣。”

“你選一個吧。”林舟說。

曹禺眼珠一轉，想到之前偶然聽到林舟姐姐吐槽的林舟做飯如□□，頓時道：“外賣，我吃外賣。”

林舟看他這表情，哂笑一下，帶着曹禺回家了。

只是……

結果，一到家，就撞見了林父林母針尖對麥芒的場面。

“媽，你不是去工作了嗎？”林舟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屋內的兩個人。

況且，林成濤怎麽在這裏？

林舟看向林成濤的眼神，意外中夾雜冷漠。

林母看到林舟卻沒有那麽吃驚。

雖說，她早上出去上班的時候，林舟已經走了，但是家中只有林舟是常常在的，他突然回來，她并不意外。

林舟點頭。

曹禺跟着林舟身後，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他瞪着眼睛四處打量。

他是認識林母的。

“阿姨好。”曹禺和林母打招呼。

然後，看向林父的時候，遲疑了一番，他不認識這個人：“這位是？”

林成濤剛和林母吵了一架，見到林舟的同學問他是誰，只是瞅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林母一看，扯了扯嘴角：“帶你同學去你卧室，媽媽還有事要談。”

但是，林舟沒有離開就走。

林父已經有一個月不回來了。

林舟回來之前，沒想到林父會在這裏。

他看林父林母正是對峙的樣子，看向林父的眼神更冷了。

在林舟看來，每次林父出現，都是來招惹林母的，都會給這個家帶來災難。

已經很久不出現的林父突然出現，定然沒懷好意。

于是……

“他怎麽在這裏？”林舟冷眼看着林父，問林母。

“他來收拾東西，”林母說道，看向林父的眼神是如出一轍的冷漠，“順便，和我商談離婚事宜。”

這是林舟爸爸？

曹禺聽到林母這麽說，頓時明白過來。

只是，林舟父母居然要離婚了？

他和林舟關系極好，卻從沒聽林舟說過。

他不過是不想回家，所以來林舟家躲個清靜，卻沒想到會撞見這種事。

一時之間，曹禺覺得有些尴尬。

況且，林舟不走，他只能在這裏看着林家父母互相諷刺、冷言冷語。

大概是林舟注意到了曹禺的處境，想了想，對曹禺說：“你先和我去我的卧室吧。”

曹禺連忙點頭。

跟在林舟身後，曹禺仔細打量着林舟，又想起剛才的情景，一時之間有些好奇，為何對于自己父母離婚這件事這麽冷漠？

他有些想問，但是又想到探究別人的家事，是種不好的行為，于是閉緊了嘴。

仿佛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将曹禺帶到卧室，林舟有些歉意，本來曹禺來他們家，是為了尋些悠閑，躲避父母的唠叨，結果，到了他們家，卻遇見這種事情。

“我先出去看看，只能讓你先待在這兒了。”林舟歉疚的說。

曹禺連連擺手：“咱們兩個還客氣什麽，你快去吧。”

林舟點點頭，然後出去了。

客廳裏，因為林舟他們回來，打斷了他們的争吵，林母和林父又開始試圖心平氣和的商議。

只是，沒一會兒，就又吵了起來。

林舟一出來，就撞見他們吵架的場面。

“周晴，我就和你直說，除了這套房子不能給你以外，你其他的條件，我都答應。”

“如果你執意和我争這套房子，那你其他的要求，我可能就要再仔細思考一番了。”林父和林母吵累了，靠在沙發上，撇着嘴，眼神輕蔑的看着林母。

“你這是在威脅我？！”林母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看着林父，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竟沒想到你還是這種人，這棟房子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花的錢，你竟然還好意思和我争？還威脅我？！”

“對，我就是威脅你了，又怎麽樣呢？”

“這房子是你花的錢多沒錯，但是我也是掏了錢的，這屬于夫妻共同財産，我憑什麽不能争取？”林父理直氣壯的說，同時從兜裏面掏出一盒煙，打開打火機，點燃，悠悠的抽了起來，又緩緩的吐出煙圈。

林母站在他旁邊，林父的煙圈吐出來的時候，正好是朝着林母的，林母厭惡的皺起眉，後退了一步，躲開煙霧。

如果是以前，林母一定會制止林父在室內抽煙，并關心他的身體健康，只是，這次，林母卻沒這麽做，而是快步走開，打開室內的窗戶通風。

林舟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心下終于完全放心。

不管林母說的有多麽堅定的說要和林父離婚，林舟都始終有一絲不放心。

曾經的悲劇一遍一遍的在他腦海回蕩，時時刻刻提醒他，稍有不慎，又是萬劫不複。

而這次，林舟是徹底放下心了。

說的再堅定，也沒有做的讓人安心。

他知道，林母為什麽不說。

以前林母的口頭禪是下次出去抽，這次嘛……

還哪兒來的下次？

“林成濤，你還要不要點兒臉？”林母冷嘲。

“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連臉皮都不要了。”

林父聽見她提江岚，冷冷的看她一眼，卻沒說話。

“我不和你争執這些，我今日來的目的就是這棟房子，你仔細想想，是孩子重要，還是房子重要？”

林母被他威脅，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

林父一見她不開口了，面色猶豫難看，不禁有些得意。

“我今天來本來也不想和你吵，但是你實在是太不識時務，有些話雖然難聽，但是我也不得不說。”

“這不是我本意，但誰叫你逼我呢？”

林父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在林舟看來，這不叫理直氣壯，這叫厚顏無恥。

他冷笑一聲，輕聲說：“爸，你說，如果我們告你重婚的話，你還能在這裏這麽嚣張嗎？”

重生後的林舟，很少叫林父爸爸，每次他和林父對話，都會将爸爸這個詞隐去，這次叫，卻飽含着諷刺的意味。

林父之前就看見林舟了，只是，他不在意這個孩子，林舟出來了，他也像沒看到一樣。

只是，這個一直不争氣，也和他不親的孩子，卻回說出這種話來。

林母有些驚訝的看了眼林舟，沒想到他對林父會是這種态度，可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在說什麽？”林父先是一愣，然後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你別裝了，”林舟冷道，“我在江岚住處那裏打聽過，人家都說，你們是二十年夫妻，林博是你們兒子，比我還大一歲。”

林父裝作不明白的茫然表情裂開了。

“我說的對不對？！”林舟惡劣的勾起嘴角，笑着問林父。

“就算你不承認，只要我将你告之法院，你的鄰居都會成為我的證人，到時候，我再申請對你和林博進行親子鑒定，你說，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樣呢？”

“你威脅我？”林父茫然的表情一點一點消失，最後顯出真正的醜陋嘴臉，他惡狠狠的看着林舟，神色間滿是厭惡。

林舟輕笑，這話可真耳熟：“比不過你，對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都能這麽無情。”

也不對，說不定，在人家心中，他們就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妻子。

那個小區裏的江岚才是他的妻子，林博是他唯一的孩子。

雖然對林舟不滿，可林舟的威脅，卻剛剛好戳中了林父。

“你說，我媽要是告你重婚，法院會怎麽判？我和林晨又會分給誰？”

“你！”

林父怒氣上頭，舉起手來，就要打林舟。

林母還在窗戶那邊，想要快步趕過來，卻到底沒有林父手快，就在巴掌即将落在林舟臉上的時候，林舟往後一退，躲了過去。

林舟見林父還想動手，幹脆伸出手，一掌推在林父腹部，林父一個趔趄，倒在了地板上。

一時間，林父只覺得腹部很疼，毫無防備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屁股也很疼。

“你敢打我？！”林父說着，就要爬起來繼續動手。

林舟絲毫不怕他。

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林父是林舟的噩夢，可現在，林舟早就已經不怕他了。

不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