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夜已深, 夫妻二人相繼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骁王看着溫軟那眼尾上挂着的那兩顆淚珠, 雖然知道這十有□□是假的,但還是耐住了性子勸慰了半晌。

溫軟也順着他的安慰撲倒了他的懷中,骁王順着她的背拍了拍, 道:“下次本王若是深夜出門, 必然告知你, 也莫要自己一個人瞎做猜想。”

這次懷疑他去了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 再有下次, 還不得懷疑他在外邊養了個外室。

如此一想, 就決定下次深夜出門時,絕對要先把她的睡穴點上再走, 不然再鬧這麽一出, 誰承受得了。

戲差不多就得了,再演下去就過了, 所以溫軟乖巧的點了點頭。

二人言歸于好, 這才得以安生, 二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再讨論到底去了哪,又是從何處了解到的煙花柳巷。

折騰了大半宿, 熄了燈,相繼上I床補眠。

黑暗中, 夫妻二人都相繼無聲的呼了一口氣。

翌日,骁王早早就醒了。

因昨晚因骁王中間出去了一個時辰,她便醒了,又鬧了一鬧, 再睡的時候也快天亮了。所以溫軟這會困意正盛,見他要起來,抱着他的手臂,眼睛只張開了一條縫,聲音帶着未睡醒時的軟軟糯糯:“再陪我睡會……”

當溫軟自稱“我”的時候,便不是在做戲,但也是神智不太清楚的時候。

方長霆拍了拍她的手,溫言道:“本王今日還有要務需要去軍營,偷不得懶,下次在陪你睡個懶覺。”

溫軟乖巧的“嗯”了一聲,松開了他的手臂,正要也起來給骁王更衣的時候,骁王按住了她的肩膀,道:“你昨夜睡得晚,不用起來,本王自己穿戴便可。”

到底還是太困了,也沒有起來。但意識也有些回籠,不免囑咐道:“天氣冷,多加件衣服,外邊也不安生,多帶幾個人随同。”

聽着溫軟的囑咐,骁王的薄唇微勾,“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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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起了身了之後,床上的溫軟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穿戴好衣物,系上鬥篷走到了門邊時,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折了回來。

不過片刻的功夫,溫軟便酣睡了過去,也沒有察覺到骁王的動作。

走到了床外,撩開了帳子,彎腰低頭湊近了溫軟的臉。看了眼昨晚摔到的額頭,上邊的紅塊消了,只剩下淡淡的粉色。

見沒有什麽事,便退出了帳外,轉身出了門。

出了門後吩咐下人去告訴趙太醫,今日讓他随着出門,給他一刻時間準備,随後到大門前。

趙恒在窩中睡得正香,忽然有人來通傳,聽到要與骁王出門,再次暗暗的罵自己愚蠢,當初跟來稷州做錯了選擇。

他這把老骨頭,都不夠骁王夫婦倆折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金都見妻兒

趙太醫在心底默默的留下了一把辛酸淚。

趙太醫急慌慌的趕向大門,遠遠走來便見到骁王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只是這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涼飕飕的。趙太醫背脊一涼,心中一慌,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直接在雪地中摔了個跟頭。

走近後,就聽到骁王說:“趙太醫你可注意點,這路滑得很,慢點走,本王沒那麽着急。”

趙太醫上前雙手作揖行禮之時,心中腹诽:還不着急呢?一刻鐘又是梳洗又是走路的!還不急呢!

準備上馬車之前,趙太醫問道:“不知今日下官要随殿下去何處?”

方長霆薄唇微勾:“軍營。”

看到骁王那抹笑意,趙太醫心底更是慌得想包袱款款的逃回金都去!

****

一到軍營,方長霆便把趙太醫交到了副将的手中,說道:“近來天氣越發寒冷,聽說受了寒的将士也越來越多,軍醫忙不過來,本王便把府中太醫帶了過來,讓他在這軍營幫忙幾日。”

副将聞言,立即露出了笑臉:“那可真太好了,下官還想着要不要從稷州城中請幾個大夫過來,但又擔心會洩露軍務,趙太醫能到軍營來幫忙,那真真是解決了大問題了!”

一旁的趙太醫卻是笑得有些牽強。

——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骁王,至于讓他把這副老骨頭丢到軍營中來?!

讓副将把人帶走後,骁王就去尋了雷陣,把來意說了出來。

“殿下是想讓下官把通往稷州城的路全封了?”

方長霆點了點頭,随即走向主帳中擺放着稷州地界的沙盤。目光落在沙盤上,随之指了指稷州,還有稷州城周邊的地理,說道:“稷州城被這些山脈峽谷包圍着,要出去必然要經過峽谷,可如今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峽谷四周都是積雪,稍有不甚,積雪便都會跌落,傷及行人。”

雷陣也懂地勢,随點頭,“極有道理,那屬下立即下令,讓人設立關卡,封鎖道路。”

方長霆點頭。

離帳前,雷陣說還有些事情,讓骁王稍等片刻,他一會再回來細說。

骁王細細想了一下,約莫也知道雷陣要說些什麽。

半晌後,雷陣下了令回來。臉色嚴肅且沉重的與骁王說道:“派去追查元啓叛臣下落的探子傳回了消息,雖未曾查到元啓的下落,可卻抓了元啓身邊的副将,逼供之下,帶回來了一份供詞。”

說着,他把書信拿出來交給了骁王。

骁王打開書信,看了一遍下來,信中的內容和上輩子所看到的內容如出一轍。

上輩子,也是雷陣坐鎮稷州,派人抓拿了元啓副将,然後拿回了這封信。上輩子也是拿到這封信的時候,骁王才開始懷疑平叛之後在稷州伏擊他的這背後操控之人,是朝中的人。

放下信,看向雷陣,問:“供詞上說元啓和金都的大人物有所來往,暗中策劃了伏擊本王的事情,雷世子怎麽看?”

雷陣摸了摸頭,露出一副傻憨憨的模樣,道:“下官只是個莽将,不懂這些……”

說道最後,看到骁王露出了一道“看你繼續裝”眼神後,語氣不自覺的弱了下。

看到那眼神後,不自覺的多補充了一句,“當然,下官覺得,不排除任何可能。”

方長霆輕嗤了一聲,随即把信還給他,說道:“這事,你繼續查下去,別給本王找理由不便查。”

自然,他并非想讓雷陣去查清真相,他就是想知道,雷陣如果查到了景王的身上,會做出什麽選擇。

至于調查一事,他雖然已經知道證據在何處,可不能輕易打草驚蛇,且搜集證據尚且還要用人,只是能用得上且有能力的人有限,還得回到金都後再安排各種事宜。

雷陣送骁王到了軍營大門,骁王忽然想起旁的事,便随口一問:“你可知道女人都喜歡些什麽禮物?”

雷陣:……

這種問題問他這光棍真的合适麽!?莫不是故意讓他難受!

看雷陣的表情,方長霆搖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笑:“本王竟然會問你。”

真光棍,被嫌棄得徹底的雷陣:……

對方要不是王爺,他這暴脾氣早就上手了!

方長霆從軍營離開,途徑集市,讓車夫繞着這街道慢慢的逛個幾圈。他則撩開了半角簾子,看着這街上到底有什麽可買的。

生平第一次為個女人如此煞費苦心的找生辰禮物。若不是為顯出他的真情實意,他随便差個人來買便是了。

繞了一圈,因大雪,許多的店鋪都關上了門,也沒有什麽可買的。見有買栗子的,便想着那溫軟估計愛吃,便讓人去買了一包。

回到府中,進屋前把板栗藏到了腰後,回了屋,只見溫軟拿了一匹黑色的棉布在專注認真的裁剪。

讓下人不要出聲提醒溫軟,走上前,問:“這是做什麽?”

身後忽然傳來骁王的聲音,吓得溫軟的手一抖,差點沒把布給剪歪了。

呼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轉頭看向骁王,有些嗔怪道:“殿下你這麽一下,這塊布差點就毀了。”

方長霆薄唇微勾,帶着淺笑問她:“那你做裁布準備做什麽?”

“只是給殿下做幾身衣裳。”

聞言,方長霆有些詫異:“前不久不是做了好幾身嗎,怎還做?”

溫軟無奈道:“殿下不是說不穿白衣了嗎?”

“本王何時……”話一頓,他昨日好像真的有說過,穿得不如旁人,還不如不穿了,面露些許的尴尬之意,道:“本王不過是随口一說。”

溫軟心道,怎麽可能是随口一說,現在都還穿着昨日的那身黑袍,可見有多不待見白衣。

“反正妾身閑來也無事,便也就做,且妾身瞧着殿下穿黑色也好看。”

女人善變,方長霆覺得在溫軟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前不久說白衣好看,現在又說黑衣好看,合着穿在他的身上都好看,哪怕是件乞丐袍。

溫軟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鼻子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活,湊到骁王的身前聞了聞,随後疑惑道:“殿下可是吃了炒栗子回來……這味道香濃,是糖炒栗子對不對?”

方長霆從背後把糖炒栗子拿了出來:“本王可沒吃,倒是給你帶了回來。”

溫柔看着骁王手上的栗子,微微一愣:“特意給妾身買的?”

“不是給你買的,本王還能給誰買的。”

溫軟臉上忽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伸手去接那栗子:“殿下待妾身這般好,妾身很是歡喜。”

方長霆溫和笑道:“你歡喜便好。”

見她拿到栗子,迫不及待的打開,臉上有些饞意。骁王忽然覺得即使只是表面夫妻,但這麽的維持下去,好像也很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啦~淩晨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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