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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貪了送往渭淮和岐南赈災的大半銀子, 一時震驚朝野, 太子黨和那些清流之黨都懇求皇上嚴懲,而皇上也放出狠話出來了,說要徹查這件事, 所有牽扯到其中的官員一一查辦。
溫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愣了一聲, 把手頭上的活都放了下來, 看向傳話的人, 問:“可知道是誰檢舉的?”
小丫鬟忽然小聲了起來, 說:“聽外邊的人說,是太子殿下。”
溫軟默了一響, 然後讓丫鬟退了下去, 坐在位置上怔忪發愣。上輩子她即便是閨帷中的婦人,但也有耳聞過這貪墨案。可她分明記得這一樁貪墨案并不是現在這會捅破的呀, 且也不是太子給捅破的呀。
那年大雪災, 景王貪了不少的銀子, 到了雪災後的第二年才讓骁王給暗中檢舉的,這還是溫軟不小心聽到了他與下屬交談才知道的。
雖然那時骁王雙腿已殘, 但開頭那兩年,溫軟還是想着和他搞好關系的。那日, 聽說有客來,她端了茶水過去,在門前卻不小心聽到了他和下屬商量該如何把那景王貪墨的事情給戳開。
生怕被發現,她也沒敢久留, 所以也聽不全,可後來這就有消息傳了出來,說景王貪墨的事情,可不知道後來又怎的被壓下去了,并未像如今這般鬧得大。
骁王的變數是她千裏奔赴稷州的原因。那這貪墨案提前爆了出來,還大鬧了這麽一場,且還是太子給檢舉的,這又是誰的原因?
這其中有種讓她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在稷州的時候,她也有過這種感覺,就是稷州通往外邊的路被封了之後的第二日,就出現了冰雪塌陷的事情,這未免太過湊巧了。
溫軟是覺得真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為她的重活了這一回,不僅僅改變了骁王原本注定要瘸的雙腿,還改變了稷州雪災的事情,更改變景王貪墨的事情?
不,不對,像骁王的雙腿她都是廢了好大的勁才保住的,更別說是那些更加大的變數,這其中有太多細節了,說是她改變的,不太可能。其中沒有人推波助瀾的話,怎會進行得這般的順利?
溫軟的心思沉了沉,依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景王貪墨這事鬧了好些時日,溫軟也沒有特意的去詢問骁王。如今看他每日早出晚歸的,偶爾晚上也要去出巡,連覺都不能好好睡上一覺,溫軟心疼他,崔嬷嬷便給了她一張單子,說的是專門給男人補身體的,當年先皇未登基的時候,也是這般忙碌,太後便高價尋了人問了這個方子,然後熬湯給先皇喝的。
溫軟聽到先皇也喝過。便也放心了,每日按照方子上邊給他熬一盅補湯,熬着熬着。疲憊是不見了,反倒越發的亢奮,亢奮有勁,特別是夜間在榻上的時候。
一番酣暢淋漓之後,摟着懷中的人,骁王道:“你說這補湯方子是崔嬷嬷給你的?”
溫軟點頭如搗蒜,忙把崔嬷嬷給供出來:“這次真不是妾身,妾身只是問了補身子的補湯,沒曾想嬷嬷誤會了妾身的意思……”
她怎就忘了,崔嬷嬷這想的事情都是往争寵那方面來想的。可是這王府就她一個人,平時骁王也沒尋別人,就找她一個了,這倒好,一劑猛藥下來,她這幾宿都沒能安生睡一會好覺。
今晚骁王喝了她端來的補湯之後,意味不明的看了她許久,然後在她不察的時候,驀地把她壓到了桌案上。似熱血沸騰了,在耳鬓厮磨之間啞着聲音與她說:“雖然本王近日确是公務繁忙,但若是你耐不住閨房寂寞,直言便是,本王還是有這精力與你消磨一下這閨房寂寞的。”
說得溫軟面紅耳赤,後邊興頭上他才問這補湯的藥方是從哪裏尋來的,說是真的讓他有使不完的精神頭,一個晚上都嫌太短。
聽到這,溫軟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崔嬷嬷害慘了,頓時覺着自己的腦子就像是豬腦子一般,竟這般的傻!
溫軟撇了撇嘴,委屈的說:“可也不賴妾身,妾身怎會知道崔嬷嬷會這般的為老不休。”
方長霆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嗓音低沉道:“你呀,在這方面可長點心吧,莫要本王為你操心了,皇祖母這是想要抱曾孫了,崔嬷嬷偏又是皇祖母的人,自然得幫着皇祖母。”
溫軟默了默自己平坦的小腹,略有幾分期待的道:“那殿下說,妾身會不會已經有小娃兒了?”
被她這麽一說,他愣了一下,他上輩子與子嗣無緣,這輩子也沒有多想,被她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了些許的期待。
“就算現在沒有,待本王再多努力幾次,自然會有。”
摟着佳人想要再展雄風,外邊忽然有哨聲響起,這是宵防營特有的哨聲,在金都城中巡邏之時若是發現了什麽,一旦無法解決,便會以哨聲呼來在附近巡視的其他人。
骁王聽到這聲音,停下的動作,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你先睡,本王先行去巡視。”
說罷翻身下床,利落了穿上了衣物。
溫軟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那殿下也當心些。”
骁王應了聲,然後讓她早些睡便出了屋子。溫軟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想着自己和骁王的孩兒會長什麽樣,性子又會想誰,越想精神頭就越足,怎麽也睡不着了,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才聽說四更天的時候骁王回來了一趟,估摸着怕吵醒她,就宿在了書房,然後天還沒亮又走了。
溫軟淨了面,用軟帕擦了擦手,問身後的月清,“可知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月清接過了她擦手的軟帕,回:“奴婢就知道王妃你會好奇,所以早間去了廚房,今早出府采買的下人也都在讨論這事,奴婢聽了一下,好似是說前邊一條街的一戶富貴人家,最小的那個孩子才幾歲,還有幾個奴仆,一家十幾口人都被給殺了。”
溫軟一驚,驚愕的看向她:“骁王府就在這一片,竟然還有人敢草菅人命!?”
“聽說是仇殺,那戶人家的當家為富不仁,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深仇大恨,可就顧不得是在何處了。”
聽到這,溫軟心裏頭有些堵:“禍不及後代,那孩子還這麽的小,況且那些奴仆也是無辜的呀。”
月清也嘆了一聲:“可不是誰都能想得明白的。”
“那兇抓到了?”
月清搖頭:“這倒沒有聽到,但若是抓到了,這外邊也應當有消息的才是。”
溫軟呼了一口氣,這命案是在晚上發生的,且又是在骁王府附近發生的,如今骁王更是宵防營的都指揮使。斥責自然是少不了的了,但願上邊不要怪罪得太狠。
溫軟想得沒有錯,骁王确實是被斥責了,最近因為景王的事情,皇上又在怒頭上,所以勒令他和大理寺在一個月內把這滅門案子的兇手給找出來!
骁王上任不過半個月,便發生了這滅門一案,着實讓人覺着他的運氣背。
骁王越發的忙碌了起來,溫軟這邊也沒有提醒他關于刺殺的事情,好讓他安心辦案子。
骁王忙碌的期間,宮中有人來傳,說是皇後宣骁王妃進宮品茶。
聽到皇後要見自己的時候,溫軟想起了骁王篤定說宮中有人會宣她進宮,似乎還是和刺殺的兇手有關。
溫軟也不傻,頓時聯想到了這刺殺的事情定然會和皇後有關,或者說是和皇後景王有關。
骁王說過,若是宮中有人來宣她,便不用擔心,進宮見便是。
換上了宮服,溫軟進了宮,到了皇後的韶華殿。
被宣入了殿內,便見皇後在繡着牡丹,見她來了,便慈眉善目的朝着她招了招手:“三媳婦來了呀,快來看看本宮繡的牡丹如何。”
這聲三媳婦,叫得可親熱,在太後安懿宮的時候喊得可是骁王妃,這般親密,怕是來者不善。
溫軟也挂着笑意,走過去看了一眼。覺着溫軟這繡得還真不怎麽樣,還不如她的繡功呢,但哄慣了骁王,還能哄不了皇後?
随即稱贊道:“母後的繡功着實了得,就是這幾十年繡宮的嬷嬷都比不上這手藝。”
皇後放下了針線,笑道:“若是三媳婦喜歡,那本宮繡好後送給你。”
溫軟陪着她一起假笑:“那媳婦定然會好好的收藏起來。”
就是墊桌角了,也絕對不會挂起來。
皇後從繡屏走出來,嬷嬷上前扶着她,溫軟跟着她的身旁,暗暗的猜想皇後尋她進宮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先前景王遭了皇上斥責,現在正在王府中閉門思過呢,皇後作為他的生母,最近應當收斂才是,怎還把她喊進宮中打壞主意?
想了想,溫軟猜想皇後定然覺着自己在骁王的心中還是一個慈母。在上輩子,骁王自小喪母,不知道皇後是害死自己母妃的兇手,加上皇後這些年來一直裝出一副溫婉慈祥的面目來,骁王年少被她欺騙,所以也尊稱了她一聲母後。
先前骁王既然已經猜到了刺殺是皇家人所為,更才猜測出來要宣她進宮的人會和這刺殺的事情有瓜葛,那他定然也是知曉了景王母子的真面目。
看來現在,她和骁王都是清醒的,唯獨這惡毒的老婦還是個渾的,皇後現在這會估計都還當骁王被她蒙騙在鼓內呢。
說了好一會話,皇後讓溫軟陪她到花園走走,走了半響,也說了半響虛情假意的話後,皇後才嘆了一聲氣:“最近皇上可真真的憂心得很,內有朝中的事情,外更有那些不安好心的臣子,作為皇後,本宮也想為他解解愁。”
大啓開朝之初,帝後共治理天下,随之幾代之後,皇後也沒有了這麽大的權利,但依舊能涉及一些朝中的事,給予皇上建議。
溫軟聽了皇後的話,心道這終于說到重點上了,皇後這是等着她接話呢,她又不傻,何必自個往坑裏鑽。
“父皇向來能謀善斷,這些難事定然都會迎刃而解的。”
皇後見她不上套,便嘆了一口氣,徑直說到點上:“诶,這些年來,那稷州和淮慶日益壯大,都頗有幾分不把皇上放眼裏的架勢,所以這兩地一直都是皇上的心頭大患,先頭稷州叛亂了,難保這淮慶不會亂呀。”
說到了淮慶,溫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從淮慶來的沁陽縣主。
心中微微一顫,暗道這皇後打的是什麽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十一點左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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