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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有點驚訝,“阿遇?”
他躺在浴缸裏,浴缸裏放滿了水,沐浴液浮起的泡沫并不多,星星點點。
江生站在門口,他的個子本就高,一眼就看見水底下奶白色的皮膚。
杜遇的反應倒不大,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一言不發。
江生看了眼四周,房間不是很大,應該就是一間浴室。
他猜想應該是福山帶杜遇來洗澡的,只是現在,怎麽只有他一個人在?
江生關上了門,往裏走,左邊有一個隔間,他看了一眼,沒人。
“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他走到杜遇旁邊輕聲問。
除了腦袋和那只包着紗布的手搭在浴缸邊,杜遇的整個身體都泡在了浴缸裏。
他剛洗過頭,頭發還在滴水,軟絨絨的,因為還是濕的,看起來有些長,貼着他的臉頰,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紅。
漂亮的眼睛就這樣看着江生,也不答他的話。
“算了。”
江生無奈的說了一句,他幹嘛問他呢,他什麽也不知道。
江生瞟了一眼他的身體,很白,很瘦,纖細的胳膊看起來滑滑的,大概是由于長時間泡在熱水裏的緣故,身體已經有些發紅。
雖然他天真稚嫩,可是那一處,早已經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模樣,雄厚,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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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除了他的眼睛,他的整個身體,都已經具備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合格标準。
江生掃了一眼後,就蹲下了身,剛想問他,泡多久了,可是忽然又想起,就算問了,他也肯定不知道。
可是又不能讓他一直泡在水裏。
他輕聲問,“阿遇冷不冷?”
杜遇看着他,眨巴着眼睛點了下頭。
江生看了眼四周,從大理石臺面上拿了一條疊好的長毛巾,抖了抖,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快起來吧。”
阿遇倒也乖,慢慢的從浴缸裏站了起來。
全身濕淋淋的,白皙的身體比在水裏看得更加清晰,胸腹上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江生本以為他這麽瘦,抓着他手的觸感,應該也是軟綿綿的,只是沒想到,他的胳膊雖然滑滑的,但還挺硬實,到底是個男孩子,再瘦該有的還是有。
江生把毛巾遞給他,“會擦嗎?”
杜遇沒接,看着他,一句話也沒說。
江生手伸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妥協道,“算了。”
他比杜遇高,不需要費什麽力氣,把毛巾抖擻了兩下後,一邊準備給他擦頭發一邊說,“阿遇不要動。”
他的頭發很軟,摸起來很舒服。
杜遇乖乖的站着,就這樣任江生給他擦,他沒看江生,眼睛垂着,看着地板發呆。
江生瞥了一眼,搖搖頭想笑,真搞不懂他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江生擦的很快,主要是不能讓杜遇長時間光身體站着,擦完了頭發,又去給他擦胳膊。
“阿遇擡手。”
杜遇呆萌的舉起了手,他大概都不知道江生要幹什麽,只是聽到他這樣叫,就擡起了手。
表情裏充滿了懵懂無辜。
江生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裏,杜遇忽然縮起了身體咯咯的笑了兩聲。
他手臂微微曲着擋住胳肢窩的位置,笑聲清脆嘴角梨渦顯現,眼睛迷成了一道月牙,顯得他又靈動又可愛。
這還是江生頭一次看他這樣笑,算是笑得最開心的一次,之前總是笑意淺淺,似乎總達不到一個點。
“怎麽了?”
江生看他笑得這樣開心,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杜遇的脖子下意識的往那邊偏了一點,聲音裏還帶着笑意,笑着說話的時候有些甜甜的,“癢……”
江生這才看了眼剛才擦過的胳肢窩,笑笑,“好了,我不擦那就是了。”
癢癢點是不能輕易觸碰的,這個點很敏感,碰了之後,身體的其餘部分就像被傳染了一樣,變得敏感起來。
杜遇身體還是有些緊繃,嘴角笑意淺了許多,淡淡的,眼睛帶着笑又有些害怕的看着江生,生怕他伸手來撓自己。
江生想笑,他放下了手,“好了,我……”
正說着,浴室門開了。
江生轉頭一看,是福山。
福山看到江生也愣了一下,手裏端着陶瓷杯,“江先生怎麽會在這?”
接着又看見一旁赤.裸的杜遇,“怎麽起來了?”
江生見福山來了,就把毛巾搭在了架子上,“福師傅去哪了?”
福山端着杯子過來,“阿遇說渴,我就去倒了杯水。”
說着他吹了吹杯口,遞給杜遇,“來阿遇,喝吧。”
杜遇就着杯口喝了幾口後,福山一邊把杯子放在臺面上一邊問江生,“江先生怎麽來這了?”
“找你有點事。”江生看了眼杜遇,把臺面上的睡衣遞給福山,“先給他穿好吧,我在外面等。”
說着就出去了。
福山速度也很快,沒一會兒就帶着杜遇出來了。
“江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江生回道,“我來拿阿遇的藥。”
“是為這事,江先生稍等我一會兒。”
福山的房間在樓下,說完就下了樓。
只剩下江生和杜遇站在門口。
江生看他只穿了件睡衣,屋裏雖然開了中央空調,但他還是問了杜遇一句,“冷不冷?”
杜遇站在他的身後,沒回他的話,無辜的雙眼看着他,“回去……”
江生看了眼已經上來的福山,輕聲安撫他,“等一會兒阿遇,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看得出來福山是有些快,過來的時候還喘着氣,他把藥遞給江生,不是很多,三瓶。
江生看了眼,全是治療自閉症的藥物。
其實要江生說,自閉症本來就是心理疾病,最主要的還是心理治療,杜遇又沒有什麽比較嚴重的反應症狀,這些藥其實也沒必要吃。
俗語說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反而對身體也不好。
但想來是杜彥雨心裏急,什麽都想試試。
也能理解。
“吃法用量就按上面的來?”江生問。
福山回道,“是,按方子上的來,每天都要按時吃的,江先生別忘了。”
“放心。”
他說着把藥揣進了兜裏,看了眼杜遇,“走吧阿遇,我們回去了。”
回到那間小閣樓裏,杜遇就放松了很多。
這間小閣樓,就像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有在這裏,無窮無盡的安全感才能包圍住他。
桌子上擺的是相片和今天挑的相框,杜遇剛坐上床,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研究起了那個相框了。
江生關好了門,脫了外套,裏頭穿得是一件黑色毛衣,修身的毛衣顯現出他精瘦高挑的身材,這還是他進警局的第二年過生日時,宋佳豪送給他的。
他不愛過生日,覺得沒必要,倒是警隊裏的那些兄弟很看重,年年替他辦。
宋佳豪了解他,他不像他,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顏色,款式。
簡單的黑色,對于江生來說,就很不錯。
杜遇一個人在那搗鼓着相框,他沒弄過這個,弄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麽打開,最後放棄了。
他擡起頭看着對面的江生,也不說話。
黑色的雙眸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江生坐在床邊正在回宋佳豪的信息,這小子總是變着法的想結實杜遇,發信息問他,有空能不能來杜家拜訪。
江生口氣冷硬的回了一句,不能。
回完又翻了一下信息箱,常給他發信息的就那麽幾個人,發現沒什麽漏掉的信息後,江生就關上了手機。
下意識的去看杜遇,結果發現,他正盯着他。
“怎麽了?”江生低頭輕問。
杜遇微微嘟着嘴,軟糯的口氣說,“阿遇……不會……”
江生瞥了眼他手裏的相框,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幾步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伸手,“給我吧。”
杜遇乖乖的遞了過去。
江生研究了一下,的确是新式相框,跟他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
他小心的從中間打開,很快,相框就變成了兩半。
“來阿遇,把照片給我。”
他說着伸出了手。
杜遇忽然不說話了,毫無波瀾的眼眸只是這樣看着他,手裏拿着相片,就是沒按江生的意思給他。
好一會兒,江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不想給他。
這麽重要的東西,比杜厲的玻璃相框還要重要一百倍的東西,怎麽會輕易給他。
他也不介意,笑了笑,指着凹進去的另一半相框,對着杜遇說,“那阿遇自己來,把照片放在這裏,這一塊,看見了嗎?”
杜遇接過了那一半相框,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按剛才江生指的地方,貼了上去。
又輕輕的摸平了上下四個棱角,照片上兩個人稚嫩的臉,他嘴角輕輕勾起,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擡眼看江生。
眼睛裏有詢問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他告訴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
江生把剩下的一半也遞給他,語氣溫和,“這個孔看見了嗎?阿遇,把這個貼上去。”
杜遇一點就通,照着他的意思,很快就把相框合在了一起。
這樣看着,和之前的那個,幾乎相差無幾。
“一樣……”
他嘴角輕揚,擡眼看江生。
江生附和着他,“對,和之前的一樣。”
他看了一眼他的手,“阿遇的手還疼不疼了?”
杜遇一手抱着相框,另一只受傷的手舉起來看了看,“不疼……”
江生點了點頭,“不疼就好。”
他看了眼時間,覺得杜遇差不多也要睡了,“好了阿遇,要睡覺了。”
相框的事弄好了,杜遇也沒其他心思了,他乖乖的躺了下來。
江生給他把被子蓋好,看着他望着自己的那一雙大眼睛,他輕聲說,“閉眼了阿遇。”
杜遇眨了兩下眼睛,然後閉上了眼。
關了燈,江生躺上了床。
本來腦子裏有很多事要想的,又是母親的事,又是警隊的事,又是杜家的事,雜七雜八的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睡覺淺,很少有睡熟的時候,半夜裏聽到杜遇床那裏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他睜開了眼,歪着頭在黑暗裏低聲喊,“阿遇?”
沒人回他,還是一陣窸窸窣窣聲。
江生起身開了燈,看見杜遇躲在被子裏,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他過去,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他,“阿遇你怎麽了?”
“癢……”
他在被子裏說道,聲音有些悶悶的。
“什麽?”
江生沒聽清楚,說着慢慢的掀開了被子。
掀開了被子後,江生怔住了,只見杜遇臉上是一片的紅點。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來遲了不好意思呀,對了說一聲,明天不更哦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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