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杜彥雨知道,從這一刻起, 他不可能再把江生當作是一個保镖了。

杜遇能不能獲得解救, 或許往後全都要依賴這個人。

他轉頭,看着沙發裏的江生, 目光裏有了期待,至少, 是有希望的, 這就夠了。

他問譚邵, “這要怎麽做?”

譚邵回道,“還是得要慢慢來,不能急于功成,你看, 阿遇不排斥他,願意接近他, 這個心扉是要一點點打開的, 再說,我看那個江生為人成熟穩重,有些事不需要去提點, 我相信他自己也是願意幫助杜遇的。”

杜彥雨看了眼, “江生這個人足夠穩重,但願他能早些把阿遇帶出來。”

譚邵笑笑,“別想太多了杜先生,一切要順其自然。”

送走了譚邵,杜彥雨就去公司了。

姚小慧還沒起, 客廳裏只剩下了江生和杜遇。

窗外的太陽剛剛升起,空氣中的溫度隐隐有了些暖意,難得周末,天氣又這樣好,江生不太想一直和杜遇窩在家裏,何況在家裏也沒事可做,有些虛度了時光。

江生走出門外看了看,陽光确實暖和,要是有時間,他還想回醫院看看他母親,霞姐昨天發了信息,說他母親最近狀态好了好多。

他站在門外出神的想着事,沒堤防耳邊忽然聽見杜遇的聲音,“看什麽。”

誠如譚邵所說,杜遇現在真的進步了好多,從前對什麽都沒興趣,宛如一個軀殼,現在會感到好奇,會想知道,盡管這只是對江生。

但總歸也是一個進步。

江生笑了笑,“沒看什麽。”

杜家很大,綠化面積率很高,放眼望去一片青青翠翠,像是個大型公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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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江生來這這麽久,還從來沒逛過杜家。

今天心情不錯,他下了臺階,看着還傻呆呆站在臺階上的杜遇說,“走吧阿遇,轉轉。”

反正他和杜遇總是寸步不離的。

杜遇聽到他的話就跟了上去。

因為是在杜家,不像在學校,所以相對比較安全。

江生并沒有牽着杜遇的手,這讓杜遇有些不是很習慣。

因為之前江生到哪都會握着他的手。

他跟着江生走了好一會兒了之後,發現江生一直沒牽他,于是伸出手,吶吶道,“手……”

江生看了他一眼,沒反應過來意思,“手怎麽了?”

杜遇看着他,這一次說得清楚了些,“要牽手……”

江生笑了一聲,才知道他是說這個,倒是沒什麽猶豫的牽住了他的手。

江生的手掌溫熱,握住杜遇手的時候,似乎都把那溫熱感傳了過去,杜遇只覺得手掌暖和和的。

梧桐樹的枝葉泛着瑩瑩白光,露珠晶瑩剔透,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帶了絲濕意。

江生本想随便散散步就回去了,結果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怎麽走到了玻璃花房。

看着不遠處的玻璃花房,想起杜遇很喜歡這個地方,于是伸手指着道,“阿遇要不要去那看看?”

杜遇自然是點頭應好的。

花房外有老師傅早早起身就來工作了,正在修剪花草,他不認識江生,不過看見江生過來,習慣性的微笑點頭。

江生也同他回了個禮,就帶着杜遇進去了。

花房裏的花早晨還沒來得及施肥澆水,不過生長的确實很好。

杜遇一進去,就跟找到了樂子一般,一個人慢慢的看花。

江生眼前的臺面上放了一盆滿天星,一看到這滿天星,江生就想起上回在學校被杜遇強行戴花的經歷,他搖搖頭,想笑。

底下放了噴壺,江生撿起來,一邊噴水一邊喊杜遇,“阿遇,這裏有滿天星。”

噴了沒一會兒,就看見杜遇過來了。

江生還在噴,他笑,“你看,你喜歡的滿天星。”

杜遇嘴角挂了抹單純的笑,“滿天星。”

他說着就要伸手去摘下一朵來,江生生怕他又要像上次那樣給自己戴花,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要摘花了阿遇。”

他把手裏的噴壺遞給杜遇,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要不要試試這個?”

杜遇微微擡眼看他,接過了噴壺。

江生教他,“按這兒。”

杜遇按着噴壺對着滿天星噴了幾下,沾了水的滿天星似乎更加好看了些。

杜遇微微笑,又接着連噴了好多下,有幾次沒噴好,噴到了玻璃窗上,江生順手擦了一下,淡淡的指頭印就留在了冰冷濕氣的窗面上。

杜遇的目光看向了窗戶,帶着霧氣的玻璃還沒人來擦拭,江生和杜遇模糊的影子被印在了窗面上。

他矮江生一個頭,模糊的輪廓下,只能看見兩個黑色的影子。

他懵懵懂懂的,但是他知道,高的那個是江生,矮的那個是他自己。

江生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只是一些花花草草。

杜遇忽然伸着手,指着玻璃窗,“阿生……”

江生起初還以為杜遇是叫自己看什麽東西,結果看了好半天,什麽也沒發現。

“阿遇在說什麽?”

杜遇依舊伸着手指,“阿生……”

他慢慢的走到玻璃窗前,指頭按着玻璃面,“阿生……”

江生站在不幾米處,隐隐約約的,看見玻璃窗裏自己的影子。

笑,原來杜遇說得是這個。

“那是影子阿遇。”

江生邊說邊走了過來,“我走了它就沒了。”

“沒了?”

杜遇喃喃自語,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江生偏開了那塊玻璃面的直線距離,“你看,沒了。”

杜遇低頭看了眼,布滿霧氣的玻璃面上,什麽也沒有了。

“沒了?”

他又低聲自語。

江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外面晴光已放,說道,“出去吧阿遇。”

誰知杜遇沒理他,伸出手,在滑濕的玻璃面上,一筆一劃的寫道:阿生。

那是江生剛剛被印出影子的地方,他寫得有些認真,就是字跡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

緊接着又在剛才自己留下影子的霧氣玻璃面上,偏着頭,寫字的動作稍顯僵硬的留下:阿遇

“你這是幹什麽?”

江生一眼就看見,抹開霧氣的兩個人的名字。

杜遇天真無邪的臉上有一絲極淺極淺的笑,似乎是在為自己想到的這個辦法有些開心,“看見了。”

“什麽?”

他給江生做解釋,先指着左邊,“阿生。”

又緊接着指了右邊,“阿遇。”

江生為他這想法感到好笑,兩個影子而已,何況他把名字寫在這,等會兒幹了,不還是一樣沒了。

可是又怎麽能告訴他真相,他笑着配合杜遇,“嗯,阿遇很聰明,這樣就能看見了。”

杜遇眉眼一彎,單純的臉上帶着青澀的微笑。

出來的時候正趕上老師傅移樹,樹不大也不小,但就是沉得厲害。三個師傅試圖擡起樹,但由于确實有些沉,試了兩次都失敗了。

江生遠遠的看見,于是走了過來。

他向來是能幫一把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需要幫忙嗎?”

前會兒同他微笑打招呼的師傅累的滿臉的汗水,氣息紊亂的回道,“多謝多謝!”

江生準備上前,看了眼杜遇,“阿遇,你站遠些,不要靠近,不要亂跑,知道嗎?”

杜遇輕輕的點了下頭。

“擡到哪?”

“路邊就行了,多謝這位先生了。”

那樹确實夠重,四個人費了有些勁才擡到了路邊。

江生擡得有些累,比起那些滿頭大汗的老師傅,他只有額頭上冒了些汗珠。

老師傅同他謝了好幾聲,那邊就來了車,大概是要把樹給弄走,江生也就沒在這礙事了。

杜遇聽了他的話,乖乖的站在那,江生走了幾步叫他,“阿遇!”

杜遇看他過來,也不動。

江生是知道他的,他大概是等着自己告訴他,可以過來了。

他笑笑招招手,“過來。”

然後杜遇慢慢的走了過來。

回到別墅的時候,芳媽正在叫人準備上午茶,看見江生進來笑着說,“江先生幹嘛去了,好像氣喘籲籲的。”

江生的呼吸的确是不太平穩,他不太想多做解釋,“沒做什麽,就是有些熱。”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額間有微汗。

杜遇也坐到了一邊,他和他靠得很近,江生額頭上的汗幾乎是清晰可見。

他擡頭,摸上了江生的額頭,動作的幅度很小,輕聲道,“擦擦。”

江生大概是習慣了,笑笑,“謝謝阿遇。”

然後擡頭握住了杜遇的手腕,将他的手放了下來,“等會兒就幹了。”

杜遇執着道,“要擦……”

江生知道他一固執起來,就是怎麽也沒法改變的,順手抽了張紙,他大手一抹,額頭上的汗幾乎就沒了。

他笑笑,“你看,沒了吧?”

正說着,芳媽正帶人拖了餐車過來,“江先生,上午茶。”

江生一天只有三頓的飲食習慣,這些有錢人的什麽早茶,上午茶,下午茶的,他是不太習慣飲用的。

笑笑就婉拒了。

但杜遇似乎愛吃,挑了塊慕斯蛋糕,坐在一旁挖着吃。

正吃着,外面福山就領了個女人進來。

姚小慧和杜彥雨不在,他就和江生打招呼,“江先生,這位是薛雪雪薛老師,是杜先生請來教阿遇彈鋼琴的。”

江生沒想到杜遇的速度這麽快,說來人就來了。

薛老師的氣質有些清純,箍了個白色發箍,穿着條白色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

跟着福山進來後,聽到福山和江生講話後道,“你好,江先生,杜先生和我講叫我到了江家後直接找你。”

江生倒是沒什麽廢話,點點頭,“你好。”

教杜遇彈鋼琴的事,杜彥雨只在今早和昨晚說過,他還以為他至少要多等個一兩天,沒想到這麽快。

薛雪試探着問了一句,“那現在開始?”

江生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杜遇,“等阿遇把蛋糕吃完吧。”

薛雪道,“好。”

杜遇吃完了蛋糕,江生就帶着他和薛雪上閣樓了。

他推開了門,“薛小姐,這裏是你教杜少爺練琴的地方,杜少爺不太愛講話,如果有什麽需要,外面會有菲傭,或者叫我也可。”

“知道了,謝謝。”

簡單和薛琴講過之後,江生就關門準備上樓了。

杜遇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快要把門關上,忽然喊他,“阿生……”

“怎麽了?”

杜遇看着他,“一起學。”

江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事。

是昨天他随口答應的,明明杜遇的記性那麽差,卻把這件事記得這麽清楚。

“我……”江生啞口無言。

頓了一會兒,他說,“我就不學了,我在這裏看着你學,好嗎?”

杜遇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頭。

薛雪帶着杜遇坐了下來,她翻開琴譜,打算先從識譜開始教起。

“杜少爺,我先給你簡單的介紹一下,這是五線譜,一般來說……”

她頭一擡,發現杜遇并沒有在聽他講話,而是偏着頭,看向床邊的江生。

她叫他,“杜少爺,杜少爺,杜少爺,杜少爺……”

喊了好幾遍沒有用,正要推推他,那邊收起手機的江生回道,“不要叫他杜少爺,就叫他阿遇吧。”

說完他對着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杜遇說,“阿遇,你要聽課,你不是想學琴嗎?”

杜遇也不講話,就這樣看着他。

“阿遇,你不聽話。”

杜遇面色閃過一絲急,道,“阿遇聽話。”

“那你要聽課。”

他就又不講話了。

薛雪看着江生道,“江先生,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嗎,你在這裏,杜少……阿遇他很難集中注意力,這樣我沒辦法教課。”

江生看了眼杜遇,也知道自己在這不僅沒有任何作用,還會幹擾到杜遇。

于是說了聲“抱歉”,然後看了眼杜遇,輕聲說,“阿遇快點學,等你學會了,你就教我好嗎?”

他知道杜遇對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只好用這一點,希望他盡心盡力的學,畢竟他看得出來,阿遇是很喜歡音樂的。

杜遇看着他,清脆的聲音,“好……”

芳媽正在收拾桌子,看見江生下來眉開眼笑,“我看那個薛老師,說話客氣,咱們阿遇第一次學琴,也不曉得能跟着學成個什麽樣。”

江生道,“我看阿遇有天賦,說不定能學好。”

“那要真是這樣就好了。”芳媽道,“咱們杜家多少年沒聽見這樂聲了,上回聽還是太太彈的琵琶,還是十年前了。”

江生上回也聽老馬講過這個事,還是問了一句,“哪個太太?”

芳媽道,“還能哪個太太,咱們李太太。”

她說着自個嘆了聲氣,“我們李太太真是頂頂大的好人,為人和氣,做太太又沒有架子,要是太太在,阿遇說不定就不是這個模樣了。”

說完她又自顧自的嘆了口氣,沒再繼續說了。

江生覺得這涉及到杜家隐私,看她沒再說,他就沒問了。

琴學得很快,每天只有一節課,自從江生說過那話之後,這課就教得順利了些。

雖然杜遇聽得不夠認真,不過比剛開始好太多了。

薛雪教得差不多,就帶着杜遇下來了。

芳媽客氣的問她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不過被薛雪很有自知之明的給婉拒了。

中午吃了飯,小廊亭那就送來了東西,是老馬送來的,說是鐘惠因給江生和杜遇的。

是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一個藍色請柬,設計的很花式,翻開一看,原來是杜遇的生日請柬。

上面還印了字:下午若有空,請與阿遇一同來小廊亭,鐘惠因。

江生猜測,大概是和杜遇的生日宴有關。

他叫了老馬去開車,正準備帶杜遇出去,迎面正好碰到姚小慧。

她昨天和杜彥雨大吵一架後,本以為會元氣大傷,誰料第二天一早,又開始行往日風了。

穿着新式旗袍走過來,她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江生手裏的藍色請柬,別的字看不太清,就是“遇”那個字格外的清楚。

外面老馬把車開了過來,進來一個女傭道,“江先生,馬管家叫我來問你,幾時出發。”

江生回道,“馬上走。”

姚小慧這一聽火就來了,要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她腦子一轉就猜到了怎麽回事,肯定是杜彥雨和鐘惠因在外頭商量着杜遇的生日宴的事情,正巧叫這兩個人一塊過去。

一想到那女人,她就氣,“誰許你走了!給我把門鎖了,今天誰也別想從這個門出去!”

江生不想同她多講話,“不好意思杜太太,希望你清楚,我和你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交易,我來杜家是因為杜先生。”

說完就拉着杜遇走了,只聽到身後姚小慧大罵,“反了反了,叫你一個死癟三來頂我嘴!”

車開得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小廊亭。

這算是津港本地一個不錯的酒店,江生和杜遇剛下車,就看見裏頭人頭濟濟,看樣子生意也很興隆。

一下車就有個女人過來,穿着天藍色旗袍,身段妖嬈,“歡迎光臨先生,您幾位?”

江生道,“我找鐘老板。”

他說着把請柬給她看,那女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笑笑,“那您跟我來。”

一路上了三樓,剛才電梯下來,就看見鐘惠因,正在指揮着場子擺臺,那女人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就看見鐘惠因轉過了頭。

一看見江生和杜遇就笑了,“江先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江生客氣道,“鐘老板找江生和阿遇,一定是有事,江生怎會耽擱。”

鐘惠因笑笑,“的确有事,是想同你商量阿遇生日宴的事。”

她看了眼表,“彥雨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等他來了我們再一塊說。”

說着她看見杜遇,笑着道,“阿遇近來好不好呀?”

杜遇的手被江生牽着,他擡頭看了眼江生,江生笑笑,“說話。”

杜遇吐了一個字,“好……”

鐘惠因笑笑,“還真是信任你,別在這傻站着了,要不進來看看?”

幹等着也沒事做,索性去看看,江生回道,“好。”

于是拉着杜遇進去了。

裏面面積很大,幾乎要和那天逛的琴行一樣大了,看得出來,杜彥雨這次真是要大擺一波。

工人們正在裝飾牆面,中間有個頗具古風的屏風,鐘惠因走到那和江生道,“這個屏風放在這,你覺得這麽樣?”

江生看了看,眼稍稍一擡,發現最頂上有一塊不知道是污跡還是破洞的地方,看不太清,他松開抓住杜遇的手,擡手指了指,“那是什麽?”

鐘惠因也看了眼,臉立馬沉了下來,轉過身,叫了幾個管事的,“屏風誰弄來的,你給我看看,那是什麽,這種東西也敢往臺面上送,想砸我小廊亭的招牌!”

現場管事的也不太清楚,又叫了幾個人過來,挨個問。

一下子周圍就擠了好多人。

鐘惠因笑着和江生道,“多虧了你了江先生,不然咱們小廊亭真是要叫人戳破脊梁骨了。”

江生回了句“沒事”,下意識的轉過身想看杜遇,結果臉一轉,人,不見了。

他趕緊四處看看,四周都是人,他眼睛掃得很快,沒有,沒有,沒有……

“怎麽了?”鐘惠因看江生好似在找什麽,連忙問了一句。

江生眉頭微皺,臉上帶了點急色,但更多的是擔心,“阿遇不見了。”

“不見了?!”

饒是鐘惠因也驚訝到了,趕緊四處看,發現都沒有人。

她急了,一想到杜彥雨就有些後怕,“這怎麽辦,等會兒彥雨就要來了,要是看不見杜遇,怪我了怎麽辦。”

畢竟這聚會是她組織的,平日裏再精明幹練,一想到心愛的男人或許會怪她,會斥責她,她就不能夠忍受。

“鐘老板,這件事麻煩你先不要伸張,我會找到他。”

江生沒心思和鐘惠因慢慢解釋原因,轉臉就去找人了。

他一直牽着杜遇的手,直到當時講到屏風的時候才松開,一直到發現杜遇人不見了,前後不到三分鐘,這一會兒功夫,人肯定走不遠,或許是看見什麽新奇的東西,跟着去看新鮮去了。

他先是這三樓找了一圈,人來人往的,就是沒看見杜遇,正要準備下樓,忽然看見有個服務員推着蛋糕下了樓。

蛋糕……他的腦中一個激靈閃過。

也跟着那推蛋糕的服務員下了樓,目的地是二樓的一個正要準備晚宴的大包間,江生跟着進去,轉了一圈,看見迎面走過來的杜遇。

他的手裏拿着一碟小蛋糕,很新式的蛋糕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吃過還是因為別的,他拿在手裏,有些小心翼翼的。

他擡眼瞥見了江生,眼睛微彎,嘴角輕揚。

江生有些生氣,本打算這次一定要語氣頗重的告訴他,下次不可以亂跑。

都打算好了,結果走過去,看見他忽然把手裏的蛋糕舉到他面前,“阿生,吃。”

一瞬間,肚子裏的那團火,頓時,消失殆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不更了,我累了,下一章13號晚11點。

後面會換封面,記得別看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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