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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顧淮知感覺不對勁,擡頭看時,那張大網都快要落下來了!

他眼眸一縮,身形迅速閃躲,堪堪挨着大網的邊兒躲開了。

周櫻不由着急,網都網不住他,他跑了,她怎麽辦?

下一刻,大塊頭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用刀抵住他脖子。

“顧、顧總,別着急走,之前一個人是五百萬,現在連顧總,帶你那個小媳婦,怎麽找也得兩千萬給我們哥倆兒,才能救你們的命。”

诶?不對。

之前他們不是這麽商量的。

周櫻心裏一涼,疑惑地看向小醜,“你們要幹什麽?”

小醜一改之前的溫和語氣,鄙夷地嘲諷笑道,“我的大小姐,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啊!”

周櫻精致的小臉瞬間變色,呼吸急促,睫毛都氣的微微顫抖。

她愛顧淮知愛得癡狂,可她不傻。

這些人是她從勞務市場招來的,她給他們錢,他們幫她演戲。

可她忽略了一點。

錦帛動人心,在見過五百萬這麽多現金之後,他們已經被貪婪沖昏了頭腦。

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如果顧淮知不來,就只收勞務費,如果顧淮知來,就抓住她和顧淮知倆人再敲筆大的。

看着心愛的男人受制于人,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老、老大,我們先把他綁起來。”

大塊頭怕自己一個人制服不了顧淮知,把他往小醜身邊帶。

“大小姐,等會兒我再過來伺候你。”

小醜伸出他那粗糙又髒兮兮的手,在周櫻臉上捏了一把。

周櫻惡心的不行,用力掙紮着。

掙紮不開,她只能憤恨地大喊:“混蛋,無恥!你們背信棄義!”

“哈哈哈!”小醜仰臉狂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大小姐,兩千萬啊,別說什麽背信棄義了,就算殺人放火,我們哥倆也做的出來!”

周櫻的恐懼源源不斷的往外冒,除了電影和小說裏,她從來沒見過這種危險的人。

此時他的貪念不再是一種情緒,而是一把尖銳的刀,是真會殺人的。

“是麽?”

顧淮知的忽然聲音幽幽響起。

周櫻轉頭朝他看去,只見他已經捏住了大塊頭的手肘,身形一轉,竟直接扭着大塊頭的身子,逼着他跪在地上。

“老大救命啊!”大塊頭疼得額頭冒起冷汗,顫抖着聲音求救。

顧淮知一把奪走他手裏的刀,放在他脖子上,陰寒地望着小醜:“把她放了。”

他動作太快,周櫻整個人都是懵的。

小醜也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顧淮知,你動手吧,反正你把他殺了,還少個人跟我分錢,你用他,威脅不了我,但我用她,絕對威脅的了你!”

他指着周櫻,周櫻咬着腮幫子,“你敢動我試試!”

小醜低頭,在她耳邊猥瑣的笑,“那就試試?”

砰!

周櫻猛一仰頭,結實後腦勺狠狠撞上小醜的額頭。

“去死吧你!”

小醜沒想到周櫻會有這麽一招,被撞的眩暈了一下,身體也跟着站不穩了。

他踉跄了一下,等注意力集中時,顧淮知已經速戰速決,直接一拳打暈了大塊頭,正朝他面前沖來。

周櫻知道顧淮知是空手道高手,卻也是第一次見他動手打人。

他穿着西裝,一招一式都利落卻極有力度,額頭的碎發随着他動作翻動,眼神狠厲,又冷漠無情。

啊啊啊啊,好帥!

周櫻一時都忘了自己在哪兒,就連警察是什麽時候來的都沒注意。

直到換好了衣服把自己收拾清爽,被他塞進車裏,她才恍恍惚惚的去拉他胳膊,懊惱又擔心地問,“淮知哥哥,我們沒事兒了麽?”

顧淮知撥開她手,黑着臉發動車子,聲音陰冷暴力:“閉嘴,煩。”

周櫻呆愣了一下,咬着唇趕緊端正坐好,生怕他會動手打她。

顧淮知冷眼看她,渾身籠罩着股寒氣,車裏的氣氛壓抑緊繃到肅殺。

他這樣好吓人。

周櫻心尖兒亂顫,喏喏地叫他:“……顧淮知。”

她只是喜歡他,想要得到他的回應。

現在她也知道錯了。

顧淮知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神一暗,忽然朝她伸手——

“我錯了!輕點打!”他肯定被她氣死了,所以要教訓她。

周櫻往後縮成一團,捂着臉,不敢看他。

顧淮知動作停頓了下,薄唇抿在一起,臉色更冷,伸手幫她把安全帶系好。

哦,原來只是系安全帶呀。

比起沒有任何回應,她還真希望他能直接訓她。

哪怕是被家暴呢!

耀眼奢華的邁巴赫在公路車流中疾馳,劃過流暢優美的弧線。

車裏氣氛是一片死寂。

周櫻小心翼翼觑着他的俊美側臉,想到剛才的危險,心情格外複雜。

這次她是真找死,不過還好她和顧淮知都沒出事。

萬一那個小醜男再喪心病狂一丢丢,拿了槍支什麽的,她小命和顧淮知的命,就都要交待這那兒了。

可他都還沒有對她發脾氣。

是因為絲毫不介意,還是要攢着怒氣回家一起教訓她。

如果等回家再教訓,顧爸爸和顧媽媽肯定會知道的,那還不如在外面讓他把怒氣撒出來。

于是她咬咬牙,盯着他,軟軟糯糯地開口:“顧淮知,今天我惡作劇的事,能不能別讓爸爸媽媽知道?”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寂。

顧淮知不理她,他漠然地看着前方,連個眼神都不屑給她。

他不理她,當她不存在,是他們之間常見的相處模式。

她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卻對她這麽漠視。

就算她犯了這麽嚴重的錯誤,就算她害他差點遇險,他也懶得理她一下。

空氣裏那種壓抑感好像更重了。

周櫻悶悶的,都快喘過氣了,她受不了地大喊,“顧淮知!”

顧淮知擰了擰眉,依舊沉默着。

周櫻想哭,她就這麽惹人嫌麽?

“我不是你的小可愛了麽?你這樣冷落我,我還不如被人綁架了,被綁架了你還能多看我兩眼。”

“……”

“淮知哥哥,你平時對你的員工也這樣麽?他們好可憐啊,遇到一個這麽難搞定的老板,難道你真的不會好好說話麽?”

“……”

“顧淮知,你是被綁匪吓得不會說話了,還是耳朵出問題了,我在跟你說話呢!”

不管她說什麽,他都穩如泰山,一副任他雨打風吹,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

想到自己要跟這個又悶又冷男人過一輩子,周櫻忽然覺得好累。

雖然她愛慘了他,可她還年輕,更愛玩兒愛鬧愛和人說笑啊!

或許……他是真的讨厭她。

诶?

好像有辦法了。

她松掉安全帶,也不管他是不是在開車,猛地朝他靠近。

用被綁架來吸引他注意力這種惡作劇都做了,她還怕什麽?

她只怕他不理她。

顧淮知全然沒料到她會這麽不要命,掃了眼後視鏡後立刻打轉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安全地帶。

而因為車子急轉彎,周櫻身子一搖,小.嘴就直愣愣貼在他臉上。

嗯……

軟軟的,并且兩人離這麽近,他身上的味道也好聞急了。

“周櫻,你有完沒完?”

顧淮知一記眼風朝她掃來,冷飕飕的,

雖然他語氣嫌惡又憤怒,可周櫻卻毫不在意,她笑的眉眼彎彎,“淮知哥哥,我以為你都不會再理我了。”

顧淮知強制自己閉眼冷靜。

片刻後,他打開車門,冷聲道,“滾下去。”

他讓她滾的次數多了。

周櫻仰着臉,只是氣,但不再怕他。

“哼!下去就下去,我認識路,我自己走回去!”

說完,就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外面天已經黑下來了,路燈很亮,亮得耀眼。

邁巴赫的車門被她重重關上,她底氣不足又強撐着驕傲,站在路邊臺階上,不看車裏的人。

車裏,顧淮知隔着車窗朝外面瞥去,剛好看到她小小身影站在路燈下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他薄唇抿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更冷,直接踩下油門,車子從她身邊馳過,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氣流。

通過後視鏡,那個身穿校服裙子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

他淡漠地收回視線。

愛怎樣怎樣,慣得她!

……

周櫻本來是想走回去的,可看看路邊的街牌,好像走回去還要好遠的路诶。

走回去是不可能走回去的,打車的話……她沒有手機,也沒有錢。

“大小姐。”

就在她孤獨落寞又無措的時候,一輛奧迪A8徐徐停在她身邊。

車窗落下來,裏面的人她認識,是顧淮知的特助,宋毅。

她瞪着又圓清透的眼睛,滿臉疑惑:“你怎麽在這裏呀?”

是顧淮知讓他來的麽?

宋毅溫和的笑,“大小姐,我是剛好路過,您這是要回家麽?我送你吧。”

鬼才信你是路過呢。

不過有人送她回去,她也不用走那麽遠路了。

坐上車,她低着頭悶悶的不說話。

宋毅眼神一轉,故意嘆了口氣,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周櫻擡頭,忽然試探地問:“怎麽了?是有什麽事麽?”

關于今天自導自演被綁架的事,她心虛死了,有點怕被外人知道。

按照她對顧淮知的了解,宋毅雖然是顧淮知的特助,但像這種事情,應該,大概,或許不會跟他講吧。

宋毅粉飾太平的笑笑:“沒事沒事,就是今天顧總好像心情不好,但他的事,我們也不好打探,大小姐知道是怎麽了麽?”

老板心情不好,他們下面做事的人日子更不好過。

并且根據他當老板總助多年來的經驗,這種情況下,找到突破口的最好辦法就是從大小姐這邊下手。

周櫻忽然緊張,“什麽心情不好,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行了。

宋毅也不用多問什麽,就什麽都明白了。

老板這樣冷靜克制,又從來沒有什麽緋聞,能為了什麽人方寸大亂?

還不是身邊這個鬼馬機靈的小丫頭。

可這次是小丫頭逃學了,和人打架了,還是又闖了別的禍?

他想了想,掃了周櫻一眼。

“哦對了,其實今天顧總本來要見一個挺重要的人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顧總沒有親自去,最後事情也沒談攏,所以,這幾天顧總都可能會心情不好。”

意思是,請大小姐闖禍悠着點,別又惹自家老板的發脾氣。

周櫻撇撇嘴,“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宋毅愣了下,随即失笑,“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子,老頭子手裏有目前最先進的新能源技術,挺牛一人,”

“所以,今天他……他錯失了一次重要的見面,後果很嚴重麽?可以挽回麽?”

周櫻心砰砰亂跳,摳着手指問。

這就是為什麽周櫻總是闖禍,而身邊的人都還喜歡她的原因了。

雖然惹麻煩是一把好手,可知道關心人也是真的。

宋毅點到即止:“事情過去就不說啦,現在把老頭子估計和別家連合同都簽了,現在就除了董事會那邊不好交代……”

……

回到顧家,周櫻一邊換鞋子一邊問劉媽:“淮知哥哥回來了麽?”

不等劉媽答話,顧母虞晚歸就和往常一樣先塞給她一杯牛奶,“比你早回來一會兒,聽他說你學校有活動,他去學校接你了,怎麽你們還沒有一起回來?”

周櫻衣服在外面換過了,臉上的妝也洗掉了。

她松口氣,看來顧淮知并沒有把她惡作劇的事告訴媽媽。

下午發生的狗血綁架事件被顧淮知抹得毫無痕跡。

“沒、沒什麽,就是我想自己走走……”

她一口氣把牛奶喝光,嘴巴都來不及擦,就噔噔噔上樓,剛走到拐角,腳步忽然一頓,站住趴在護欄上,正看到虞晚歸正擔心的看她。

跟媽媽說謊,她挺內疚的。

“媽,我去看看淮知哥哥!”她咧着嘴笑,朝虞晚歸招手,然後又轉身繼續上樓。

“你慢點跑!”

虞晚歸擔心她摔了,看她身影嘆息。

櫻櫻這孩子真活潑,自家兒子性子悶,倆人在一起真是在合适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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