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這事說來蹊跷，白岚也被吸引了過去，夾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細聽二人對話。

沈慎之又道：“那處河灘離鳴沙閣近也不近，又因為常年幹涸，位置偏僻，很少有人會特意走到那邊去看，不知是否是針對鳴沙閣而為。你也知道這幾年鳴沙閣在江湖樹敵頗多，晏兒年紀尚小，還不能擔起重任，惦記着我這武林盟主地位的人只怕會越來越猖獗，不能不小心。”

他們用飯之前就已經屏退了屋裏所有侍從，只剩了沈慎之的心腹，還有左樓守在門外。

白溫景飲盡了杯中酒，看了眼已經放下碗筷的三個孩子，問道：“可都飽了？晏兒呢？”

沈晏點點頭，笑道：“白叔父，晏兒已是撐了。”

白璇看着他撇撇嘴。

白溫景便叫了左樓進來，讓他把幾個孩子帶了下jsg去，畢竟要和沈慎之聊起的事現在還不合适他們來聽。等到他們快要出去的時候想想又覺得不放心，囑咐了白岚一聲，讓她照看好沈晏和白璇這兩個弟弟妹妹，白岚忙應下了。

走到門外的時候白岚很自然的給白璇攏了下鬥篷，然後牽住她的手。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辰，往常這時候她和白璇都會到偏廳兩個人圍着暖爐看會兒書，今日照舊要去。本來白岚打算讓人帶沈晏下去休息，但是想到白溫景的囑咐，還是把他一起帶去了偏廳。

白璇小聲問她：“不能不管他麽？”

白岚伸手攬着她的肩，笑道：“他怎麽得罪你了呢？感覺你不喜歡他。”

白璇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看上去無比乖巧的沈晏，想起他日後那副嚣張樣子，青樓舞館裏左擁右抱，滿口還在提什麽真情假意，偏偏白岚還被他騙得暈頭轉向，就覺得來氣。

“我和他八字不合！”

白岚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有沈晏在她也覺得不自在，可能是因為山莊裏和她一般大的一直只有白璇一個的緣故，但畢竟沈晏只是個小孩子，盡管只比她小一歲，但那也是小，她總不至于無緣無故和他不合，大不了少搭理就是了。

左樓把他們送到偏廳以後就退了出去，屋裏還有雪柳在照顧着，山莊裏守衛很森嚴，不會出什麽危險。

白岚去隔壁屋子裏拿蠟燭，白璇先在自己早就鋪好的墊子上坐下，沈晏似乎有些局促，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地捏着衣角，白璇原本看着他生氣，但現在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好像是自己欺負了人一樣，有點兒于心不忍，就随手又拿了一個墊子遞給了沈晏。

沈晏接過去的時候還在猶疑，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才放好坐了下來。

Advertisement

白岚拿着蠟燭從暗處走了過來，燭火随着她的步伐有些顫抖，在窗上，地面上都投下了模糊的倒影。

白璇幫她把蠟燭放在燈座上穩好，然後問道：“我們今晚要讀什麽書？”

白岚把一本山海經拿起來在白璇眼前晃了晃。

白璇正想說話，腦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嘀聲，是系統在叫她。

“開啓西域異象副本，宿主需要引導女主走原文劇情。”

白璇這才想起來，原文裏有過這麽一段對話，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只不過當時沒有沈晏在。

白岚給她講了自己小時候聽父親講過的有關西域的事。

白岚等了一會兒，看到白璇沒反應，好像還有些發呆，以為她對這個沒興趣，就改口道：“我想起來了，這個先放着不提，我記得小時候我爹爹給我講過幾件西域的異聞，你們要不要聽？”

白璇簡直是求之不得，連忙點頭，一回頭發現沈晏也跟着自己一起在點頭，頓時覺得方才遞給他的墊子真是格外礙眼。

白岚緩緩開口：“以前我家最常住的就是西域附近的一個小城，在那裏每每聽到有人提起西域都是驚慌失色，說什麽西域都是兇殘暴戾之人，且鬼魅橫生，晝夜混沌。”

沈晏忽然插了句嘴：“難道就沒有一個良善之人嗎？”

白岚接着道：“自然有，我聽了這些話回家問我爹的時候，他說世上的人本沒有什麽三六九等，也沒什麽太大分別，各人有各人的無奈而已，環境惡劣的地方民風彪悍卻也淳樸，有的地方中原人也比不上。兩邊不合互相敵對罷了。”

沈慎之這次提起的這事也算是一條多出來的支線，白璇也不知道原委，她隐約覺得會和接下來白岚說的話有關系，但又不能确定，畢竟雖然她還記得白岚要講的故事，卻不确定是不是和原來一樣。

“第一件便是人面異獸之事，那年某天深夜，有人在沙漠裏迷了路，見到天邊似有一輪血月，他心下驚異，往遠處看時就發現月下沙丘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形似野獸的東西，但聽着那嚎叫的聲音又竊竊似人語。耳邊都是鬼哭一樣的風聲，那人不敢在原地逗留，拿了包裹驚慌逃離的時候，一回頭卻發現那怪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

夜風寒涼，吹得窗棂都在作響，屋裏燭影爐火映襯着三個人的臉，大概是氣氛實在有點緊張，原本只是白岚和白璇挨着坐，現在三個人幾乎是膝并膝的坐着了。

“那東西長着虎豹一樣的獸身，偏偏長了張人面，嘴角豁開到腮邊，還在沖着那人笑。等到第二天那人終于逃回家以後，家裏人才發現他的後背上長出了一張模糊的人臉，兩顆滴血的眼珠子嵌在皮肉裏，怎麽也弄不下來，看上去根本不是人眼。”

……

“那毒的成分沒有稀奇，很明顯是北漠的幾種毒草制成，但那些死人後背的人面又要如何解釋？我只在西域聽說過這麽幾件類似的事。”

白溫景聽了沈慎之的話，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