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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遠沒說話,就這麽盯着那人看,直看得對方發毛。
“咳咳,小子,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之前都是一場誤會,誤會啊。”
“哦?”白遠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你說說看?”
六陣施法化成的透明人影飄在白遠面前,穿着幽藍色錦衣,眼神閃爍地說:
“真是誤會,我原以為你死了,正好我也差個身體,所以就情不自禁……”接收到白遠看傻子一樣的之後,他立馬停止了這套說辭。
他正了正臉色:“不騙你了,你小子真沒幽默感。總之,本以為我們昨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出了點意外,意外你懂?我們可以共存……”
白遠看着眼前長相略顯粗犷的中年男子,面部光滑,衣着精致,看得出不久前好好打理過,眼底磊落,并無戾氣。他想,既然此人趕不走,那麽留着利用一下也未嘗不可。
“我憑什麽和你共存?”
“額……”六陣頓時覺得尴尬,因為他發現此時的自己一無所有,就連身體都是借了別人的,他想了想道,“我有咳咳……本尊有自創的魔修心法,那可是現今最厲害的心法,你若要練的話本尊倒可以勉強教你一教。”
“我不稀罕,而且我有天木心法,也不需要,除了這個就沒了?你還真是一無所有吶……”白遠順便下了個鈎子,看能不能釣上什麽來。他慵懶地趴在床上,漫不經心地掃視着六陣真人,心中盤算着怎麽挖掘此人的利用價值。
“這可未必。”六陣上下打量白遠,表情認真地說,“我看過你的身體,比起辣雞天木心法,你絕對更适合我獨創的魔修心法,修了之後我保證你修為暴漲,根本停不下來。”
這話聽着怎麽倒像現代賣假藥的騙子?
白遠修長的手指蹭過下巴,打量對面這個神經兮兮的家夥。即使不教什麽心法,自己也無力改變兩魂共存的事實,對方這麽急着套近乎,大有問題啊。
“我發現你似乎對我宗抱有特別的敵意。”白遠撩了撩額前碎發,坐起來伸個懶腰,打着哈欠,“你确定不是想拉我叛出師門,報複天木宗?”
“咳咳咳,我才……本尊才不是這種人。”六陣不自在地将臉轉向另一邊。
白遠瞥了他一眼,打水洗臉去了,轉身卻見那魂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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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本尊現在不能離你太遠,不然對身體不大好。”六陣倒是自覺,白遠還沒問出聲,他便主動解惑,順便還把自己的底細交代了。
“吾名號六陣,那可是魔修一派鼎鼎大名的人物,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看這修界六百年前誰不認識我?你嘛……勉為其難就讓你叫本尊一聲六陣老祖。”他神色飛揚地炫耀着說,“昨日路過天木宗,結果恰巧在這裏渡劫了。”他才不會說,他是早幾十年就打聽好了,專程來這裏渡劫的。
“渡劫?”白遠抓住了其中關鍵詞,“你給我說說你怎麽渡劫的,我挺好奇,說詳細點兒。”
“你……”六陣覺得一口氣被堵在胸口,提不上來咽不下去,差點沒悶死自己。難道普通人的重點不應該是他前面那響亮的名號嗎?怎麽這小子盡往他痛處戳,真不是故意的?
“怎麽不說了?”白遠疑惑。這回他是真沒裝,真心想要了解修仙的東西,尤其是玄之又玄的渡劫。
奈何六陣已經認定他是故意的,悶氣哼了一聲,化作白煙鑽回白遠的身體,決定無論他怎麽求自己都不出去。
然而白遠根本就沒有理他。
白遠剛突破了練氣,想起天木宗規定,此時突破的他就算正式成為內門弟子了。不僅如此,每月他還可以去事物處領取進一步的修煉心法,修煉丹藥、靈石以及衣服。
除了衣物之外,以上都是修煉的一大助力。
他走在去事物處的路上,覺得今日周圍的人好像怪怪的,仔細觀察了下,發現大部分人都用另一種不同于往常的怪異眼光看着他,竊竊私語,仿佛他正處在某事件中心。
他困惑了兩秒,突然想起那個小師弟,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無語地想,那小鬼,不會跑出去将那件事到處宣揚了吧。
白遠領完東西,返回時悄悄繞到人群背後,聽見他們的對話,才知道自己果然猜對了。這個小師弟還真是……怎麽說呢,傻得清新脫俗。
天木明确規定不許內鬥,他居然把事情搞得這麽沸沸揚揚,要不是白遠了解他,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心想比一場了。
沒發現白遠去而複返的弟子們聊得起勁,甚至有人用靈石開莊做賭,讓白遠意外的是,居然還有人押他,也不知這些人是單純為了好玩,還是真覺得他有希望贏?
又一個弟子在白遠身上落了注,
衆人議論紛紛,有的笑他傻,有的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人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哼,我不是沒有理由的。剛才我在事物處聽說,那白遠去領內門弟子衣衫了,這說明那家夥已經突破煉氣。我覺得他們公平比一場的話,白遠那厮身高馬大,對上聊上那種小個子,未必會輸。”
他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衆人原本堅定的心頓時動搖了不少。
尤其是聽說白遠已經突破練氣後,衆人皆驚,包括在場的白遠,也沒想到自己剛走出事務處沒一個時辰,消息就以這麽快的速度傳播出去了。
“真的?他居然突破到練氣了?他不是廢材嗎,還以為他這輩子都無法突破了。”
“是啊,這麽說來,這結果确實不好說了。”一人拿着自己手中的靈石,猶豫地看着桌子上那兩個名字。
“不好說個鬼。”一個賭注全押聊上的人堅定且憤怒地說,“修為隔一層便是地與天,更何況他們還不只差一層。”
……
有趣,白遠在後頭津津有味地聽着,不時還贊同地點點頭,聽得他都想去押一注了!
“你們在做什麽?”
冰冷的男聲自人群外響起,帶着暴風雪降臨般的氣勢,還未見其人,便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生生讓衆弟子在炎炎夏日裏打了個寒顫。
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人們一個個臉色大變,噤如寒蟬,齊刷刷讓出一條道路來。他們自知有錯,均面露羞愧,惶恐不安地恭立在一旁。
白遠知道,這大約就是他那傳說中的師父了。
先前都是在原身不算清晰的記憶和別人的口中聽說,算起來,今日還是他第一次見。原主居然會被一個男子的容貌震懾,白遠挑了挑眉,不禁也心生幾分好奇。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一道腳步聲穩穩走近,白遠看清
對方長相的第一瞬間,腦子裏只冒出一句話:
這人長得真欠/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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