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遠悄悄地看了沐寒一眼,見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才在心底說道:“六陣你沒事,太好了。”
“哼,本尊自然是沒事,不多說了,等下你師父離開後我們再聊。”
白遠聽到六陣的聲音和之前一樣渾厚有力,半點不像受過重傷的樣子,想來他确實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于是心中稍安。
沐寒使得整條路都亮起來後才停了手,邁步向前走去,白遠動作自然地牽住小女孩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将呆愣的她從這美景之中喚醒,帶着她跟在沐寒身後,他們這一路不算快,甚至可以說成是散步一般悠閑,與白日趕路的情形完全不同。
行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在小道的盡頭視野忽然開闊了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根雕刻着盤龍的柱子,高聳入雲,柱身隐隐發出白光,走進一看,發現兩根柱子是矗立在一塊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上,而沐寒布置的靈氣照明到了這裏就沒有了。
莫非這裏就是劍山?可是劍在哪裏?但他什麽都沒有看到,“師父,難道這裏就是劍山的入口?可是柱子後面好像什麽都沒有啊。”
“不可被表象迷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為師就送你到這裏,你自行進去吧,若是在天亮前出來,跟着這些熒光原路返回即可。”
白遠點頭致謝,遂摸摸小女孩的頭告別,明顯感受到了她的不舍,但是她卻聽話的沒有再跟上白遠。
女孩見到白遠剛走進柱子間身影就兀地消失了,她頓時慌了,求助地看向沐寒的臉孔,見沐寒一臉平淡,似乎白遠消失理所當然,她才安下心來,縱使她想要在這裏一直等着白遠回來,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違背面前這個冷漠的男人。
她跟在沐寒三米開外,此時又沒有了白遠寬大的身軀為她遮擋山風,頓時覺得寒冷刺骨,她向四周看了看,除了他們腳下會發光的小路,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像是有個會抓人的惡魔藏在不遠處潛藏着找機會來吃了她,她越是這麽想,便越是覺得害怕。
她緊跟上沐寒的身影,心中自然形成了一個對比,面前的這個人即使可怕,但他至少是人,至少不會吃人。
低頭走在沐寒身後,忽然感覺前面這個人停了下來,并且側過身來,似乎是在看她,吓得她瑟縮了一下,但是并沒有退開,正當他以為自己要被呵斥的時候,對方卻轉身繼續走路了,她快跳出胸口的心終于又放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那裏開始,她身上變得暖暖的,一點也不覺得冷了……
視線轉到白遠這邊。
他剛穿過兩根柱子,便覺得面前出現了一個新的世界,第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劍。這裏整體色調灰暗、陰沉,不過看到這麽多劍的白遠心情卻異常激動,興奮感嘆了好久。
一會兒後,他稍微冷靜了些,回頭一看,剛才的廣場和他來的那條小道完全消失不見,唯一熟悉的就是這兩根屹立在這裏的雕龍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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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時看不到沐寒了,他嘗試着在心中叫了幾聲六陣的名字,半響不見回應,他想起沐寒說過一個修者一生只能進來這裏一次的話,随即猜測,這裏也許存在某種陣法,限讓六陣此時無法出現。
這樣想着,白遠決定先将這件事情往後放,等回天木宗後再說,反正到時候時間多的是。
注意力放回當下。這裏有數不勝數的劍豎插在地,衆多劍身中還散落着不少其他的東西,奇奇怪怪的,像筆、紙、木棍甚至他還看到一把掃帚……法器原來不僅僅是劍啊。
白遠出現後不少法器還發出了嗡鳴聲,似乎是在熱烈讨論又有人進來了。這裏每一把看起來都很好,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把能夠激起他想要去拔起的沖動。
他仔細看了不少劍,遲遲沒有找到合心意的一把,想着多走走看看也許就會出現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在指引着他向某個方向前進,他走着走着,忽然一把通體黝黑,身形厚實,乍一看十分樸素,仔細看卻是暗藏鋒芒的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發現自己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了,這把劍他越看越喜歡!
他走過去伸出右手握住了劍柄,手上使了點力,卻發現此劍竟紋絲不動,他眼角一挑,眼神露出了認真的神色,雙手握住了劍柄,用盡全力往上一提,劍卻還是不動分毫。
白遠心中已經認定了此劍肯定是自己的,但是拔不出來卻着實困擾住了他。
興許……是不是自己的方法用錯了?既然是修仙者用的法器,那麽在控制他們的時候,肯定用的也不是凡人的方法,他看到過沐寒就是通過念咒來召喚自己的劍,他現在什麽咒語都沒有,那到底要怎麽辦?
白遠看着這把劍皺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既然這劍山讓才突破到練氣境界的他進來了,那麽就說明在這裏需要用到的東西肯定是他會的。
而他現在唯一會的,就是吸收靈氣到身體裏,勉強懂得聚集靈氣作為攻擊手段。
這麽想着,白遠眼睛一閉,在心中默念起天木宗的心法,不一會兒,手中就聚集了些許靈氣,然後他掙開眼睛将帶有靈氣的那只手放到了劍柄上,手上的靈氣瞬間被抽幹淨,随後又有一絲奇妙的“線”順着自己的手掌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裏,開始抽取他丹田中凝練并儲存起來的靈氣,期間還發出了渾厚的嗡鳴,引得周邊原本很安靜的其他法器也開始發出嗡嗡聲,不少劍還晃動起身體,看起來竟像是人類激動不已的時候才會做出的姿态。
這種奇異的場景已經吸引不了白遠的太多注意了,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下的黑劍,心中發出警報,若是再不行動,自己就要在這裏被抽幹了,想到此,他立馬手上使勁,覺到手中之劍終于有了要被拔起的跡象,于是他趁熱打鐵,往上一提,便覺手上一松,劍已經被徹底,他拿在了手中。
那抽取他靈氣的行為也都停止了。
白遠松了一口氣,然後滿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劍,翻來覆去去地看,覺得怎麽看都不夠。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炫酷,但是它身上那種藏匿鋒芒的感覺卻讓他十分喜歡,這可是自己的劍,必須要喜歡啊!
“決定了,就叫你小黑了!”白遠用指尖輕輕敲了下劍身,叮的一聲,清脆喜人,劍忽然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白遠的身體裏。
已經拿到了劍,白遠便決定回去了,他的法器已經拿到了,卻被遠處傳來的一聲刺耳劍鳴給震了一下耳膜。
心想也許是有誰在那裏選法器,反正不關他的事,走了幾步,心中卻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忍不住向聲源的方向看過去。
那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自己。
白遠的大腦還沒有做出決定的時候,腳步就已經邁了出去。
一步一步,越來越快。
心中的的渴望越來越大,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當他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還沒有看清楚那邊站着的一個人影,就再次被一把劍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這把劍與剛才那把黑劍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僅僅是外形上這把劍更加修長,它給人的感覺也不同,如果形容剛才那把劍是穩重型的,那麽這把就是張揚型的,最重要的是,白遠感覺到了這把劍上帶着一股肆意的邪氣。
莫非這把劍也是我的?
白遠走過去,靜靜地打量這把劍,他很喜歡,心裏忍不住地喜歡,最讓他意外又驚喜的是,這把劍見他過來,居然發出了喜悅的震動,同時也與自己體內的黑劍産生了共鳴。
白遠将手輕輕地放在劍柄上,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很容易的就将它拔起,拿起劍,它磨得光亮的劍身映照出了白遠黑色的瞳孔,白眼笑了笑正準備為這把劍起個名字,沒想到卻突生異變,他忽然雙目通紅,周身妖風湧動,充滿了與正道弟子截然不同的氣息。
“你竟然是魔修?”一個明朗的聲音傳入白遠耳內,他與平時無二地向那人看去,自認為雖然不和藹,但是好歹也算是正常。但是他卻在對面那人的眼裏看到了畏懼。
還沒看清對面那人的五官,就先注意到了他頭上那雙毛茸茸的豎立起的狗耳,他眼中的血紅和周身的妖氣不知為何漸漸消失,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對面之人看到白遠盯着他的耳朵看,神情屈辱,拳頭忽地緊握,另一只手握緊了剛剛拿到手的劍,像只随時會發動攻擊的犬科動物一樣。
白遠看他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想要開口問你是不是人嗎,這樣肯定不對,但是要是說你是狗嗎,挺起來像罵人的話,也不行。
“你笑什麽!”他的聲音有些憤怒。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你也是來選擇法器的修仙者嗎?”
那人聽後歪着腦袋,細細地看着白遠的眼睛:“你也很有趣,天木宗的弟子,我剛看到你拿了一把魔修之劍。”
“聽你這麽說,看來這确實是把魔劍了。”白遠看着他指了指耳朵:“我是不是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那個可以說是美豔的紅衣男子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舉止間卻透露出一絲不羁的霸氣,叫人不敢看輕。
“所以我們現在扯平了,天木之人,我們出去後,你也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今天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當然你也是。”他對白遠說道。
“一言為定。”白遠擡起手掌,與他擊掌成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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