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

陳念祖把又腫又紫的臉用力的埋在林潭懷裏，從喉嚨裏發出嗚咽聲，很快，林潭就感覺到襯衫濕了。

陳念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林潭讓醫生給他打了安定，然後給他消毒上藥。上藥的那半個多小時裏，林潭就站在陳念祖的床前，看着那人幹涸的血跡，被撕扯的不象樣的衣服，想着，如果再晚那麽一點，這個人是不是就要從自己的生命裏消失了 ？

林潭心裏突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他想，那是同情嗎？還是抱歉？以後自己要對陳念祖好一點了。

陳念祖醒過來已經是隔天的傍晚，他一只眼睛還是生疼，只能睜開一點，還沒擡手臂半根手臂就像脫了臼一樣：

“啊...”

沒忍住叫出聲，才發現自己聲音也是幹啞的。很快就聽到書本合上的聲音，接着林潭的臉出現在自己上方，面無表情，不過眼睛裏倒是帶了點溫度：

“喝水嗎？”

陳念祖雖然心裏還是濃濃的火氣，卻還是嗯了一聲，因為太渴了。林潭去倒了水回來，把陳念祖從床上扶起來，給他加了兩個靠枕，陳念祖咕嚕咕嚕喝了兩大杯水才停，睜着一只眼睛恨恨的看着林潭。

林潭接過他喝完的水杯放回桌上，才正式站在陳念祖面前說：

“昨天，對不起。”

陳念祖回憶起昨天就是一陣的心驚，還是會有後怕：

“那兩個人抓住了嗎？”

林潭點頭：

“你好好養傷，好了我可以帶你去牢裏看他們。”

“看他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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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祖想，老子不咒死他們就不錯了，還去看他們。林潭笑了笑，眼裏閃過玩味，盯着陳念祖：

“在美國的監獄，只要有錢，你可以讓囚犯得到任何你能想到的報應。”

陳念祖愣了一下，眼睛明顯亮了：

“真的？”

林潭對他笑着點點頭。陳念祖一個沒忍住笑了，他想，一定要讓那兩個黑鬼在監獄裏被爆菊。

“靠啊啊啊疼疼疼。”

笑的太開的陳念祖扯到臉上的傷口，捂着臉喊疼。林潭坐回沙發看書，半天沒翻一頁，腦海裏無數次嘆氣，自己以後怕是要經常和這個低智商打交道了。

陳念祖的外傷漸漸好了，但醫生跟林潭說注意他的心理陰影，林潭一開始覺得陳念祖應該不會有那種所謂的陰影，但在發現陳念祖有意無意不敢面對黑人保安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真的有這種東西。

他看到黑人會有意的低頭，然後繞過他們，甚至連頭都有點不敢偏向他們。

“你怕黑人？”

兩人出去散步，林潭直接問出了口，陳念祖倏的把目光轉向他，眼神裏帶着被揭穿的惶恐，嘴巴上還在逞強：

“沒有！”

林潭充耳不聞：

“醫生說你有心理陰影。”

“沒有！”

“明天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煩不煩啊！”

陳念祖停了腳步，站在那裏對着林潭吼，吸引了周圍的保安和路人往這邊看，林潭面不改色的，看着陳念祖漲紅的臉色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我已經約了，一小時五千美金。”

“你有毛病吧！”

陳念祖又罵了一句，然後一個人黑着臉走的飛快，吭哧吭哧不到兩分鐘就離了林潭一百多米遠，林潭無奈的砸了一下嘴，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一百米遠處的人還在虎虎生風的往前走，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一看，看神經病似的回頭看了林潭一眼，接通了電話。

林潭的聲音冷靜而平淡：

“走錯方向了。”

陳念祖：......

第二天，陳念祖看着滿頭金發的美國大媽心理醫生目瞪口呆，回頭問林潭：

“怎麽交流？”

林潭理所應當道：

“我翻譯。”

陳念祖皺起眉頭，在外人面前不能太橫太兇，語氣帶上點急切和匪夷所思：

“這不是應該是我的隐私嗎？你翻譯你不都知道了？”

林潭斜睨他，點點頭：

“理論上是這樣。”

陳念祖壓制着火氣坐在了心理醫生對面，旁邊坐着存在感極強的林潭，他先和醫生叽裏呱啦交流了一通，再看向陳念祖：

“她讓你描述一下，當時的場面。”

陳念祖心裏一驚，動了動嘴唇，半晌才說：

“什麽場面。”

林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差一點被強暴的場面。”

陳念祖呼吸一窒，他不知道把憤怒的眼神投給林潭還是投給這個醫生，只是久久的抿着唇咬着牙，心理醫生和林潭也不催他，耐心的等着，治療室很安靜。

“我...”

陳念祖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他不想和醫生藍色的眸子對視，帶着求助的看向林潭，手在椅子下攥緊，再次開口：

“我說不出來。”

林潭颔首，把陳念祖的意思反饋給醫生，然後兩人又叽裏呱啦交流了一大堆，這次交流了好長時間，長到陳念祖差點坐那睡着。

停止後，醫生看了眼陳念祖，對他笑了一下，然後起身離開了治療室，陳念祖心下大喜，看着林潭問：

“結束了？”

林潭搖頭，一副正派的樣子：

“她告訴了我方法，讓我先單獨對你做試試。”

陳念祖一臉的不可思議：

“開玩笑呢吧，我不治了！不治了！你有醫生執照嗎還給我治療，不靠譜。”

林潭安靜的聽完他的抱怨，緩緩開口：

“看着我的眼睛。”

“不看！”

“不看我把你差點被強暴的事情傳到國內去。”

“操！”

陳念祖被威脅，只能聽從林潭和他對視。

“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

“......房間裏是黑的，我聽到踹門聲，很大......”

陳念祖說的時候心髒是失衡的，突然間又回到了那時候，緊張、害怕、甚至絕望。

“他們兩個人壓着我，身上有味道，很惡心的味道......”

說到這裏，陳念祖用力閉上眼睛，死死咬住牙，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雙手緊扣住椅子，像是要抓住一個什麽支撐：

“我不說了！不說了 ！”

陳念祖失聲喊道。

林潭面色僵硬，卻依舊冷着聲下命令似的道：

“說下去！”

陳念祖俯下身子，聲音帶着顫抖，緊閉的雙眼中擠出眼淚：

“他們，他們壓着我不能動，我嘴巴被他們捂住了！我褲子被他們脫下來了！他們頂着我！”

陳念祖開始渾身顫抖，抽噎聲小而急促，那時候他一點都沒有反抗的能力，兩個雄壯的黑人，自己在他們手上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思維無比清晰的感受着那兩個人準備強暴自己，聽不懂他們的話，但身體完全能感受到那種下流和惡心，還有黑暗中深深的絕望。

陳念祖縮成一團把那個場面描述完，林潭眼底不知是什麽情緒，他似乎都忘了心理醫生交代自己的必須讓陳念祖一個人說完所有場面，不準上前，差點上前抓住陳念祖，告訴他事情都過去了。

“好，你現在放松，手松開椅子，被靠到椅背上，眼睛閉上。”

林潭站起身慢慢走過去，走到陳念祖身後，伸出手捂住陳念祖的眼睛：

“我是誰？”

陳念祖在那一瞬間又變得緊張，緩了緩才道：

“林潭。”

“你現在不能動，我也在壓制着你，你害怕嗎？”

陳念祖頓了頓，重重的呼吸了一聲，回答：

“不害怕。”

......

林潭聽着心理醫生的話給陳念祖的治療進行了靠近一個小時，直到陳念祖睡着。林潭松開捂着他眼睛的手，低頭眼裏帶上愧疚和後悔的看着陳念祖。

陳念祖睡的很深，眼角還有些淚痕沒擦幹淨，手還維持着抓緊自己衣擺的動作，林潭蹲下來，伸手把陳念祖抓着衣擺的手指一根一根拉開，輕輕握了握，放到了椅子扶手上。

醫生跟林潭說不能讓陳念祖一個人呆着，在這一兩個月裏要經常陪着他，林潭想那我請個中國看護吧，可是陳念祖聽到這話就撒潑了：

“我才二十二啊！我吃飯掉口水了還是大小便失禁了要找個看護？！”

反正就是，陳念祖死活不肯被看護，林潭臉色有些發青：

“那你是想我陪着你？”

陳念祖皺眉：

“為什麽一定要陪？！我這麽大個男人還照顧不了我自己？”

林潭早就發現跟陳念祖講道理講不通，他永遠有一大堆不服氣的理由來堵你，林潭合上書本，輕輕嘆了口氣：

“行，我陪你。”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裏他不能去學校、不能外出太久，甚至每頓飯都要和陳念祖面對面。陳念祖眼神裏帶着厭惡，一臉的嫌棄：

“你給我找個金發大波妞來陪我！”

林潭眼神閃了閃，最終沒有發作，陳念祖在前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