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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蒼翠,秋水潺湲。晝夜蔽日月,不過短短七日,師偃雪已經由煉精化氣突破至煉氣化神。竹樓青帳,屋中彌漫着淡淡白麝香的味道,一只手無力地撥開簾帳,剛剛探出個指尖來,又被捉住按了回去。半晌,帳中再次傳來喘息低吟的動靜,竹床搖出細微聲響。

許久,床聲漸歇。榻間,師偃雪長睫濕潤,雙眸半阖,啞聲道:“夠了……夠了……”

風聽瀾神采奕奕,趴在師偃雪身側,親吻着他滿是痕跡的後頸:“哪裏夠了?”

師偃雪把臉埋進枕中,忍着腰間酸痛道:“修煉也要講究個循序漸進,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懂得節制方為長久之計。”

風聽瀾只聽見一句‘水滿則溢’,頓時心頭一熱,扶着師偃雪腰身,問道:“滿了嗎?給我看看。”

師偃雪忍無可忍,擡腳踹他,結果被風聽瀾一把輕松扣住細瘦腳踝,熟練地拉開那同樣布滿痕跡的腿。

“風聽瀾!”師偃雪聲音裏滿是警告意味,眼底已經隐約見了劍意。風聽瀾這幾日摸準了師偃雪床上的脾氣,趕緊松開了鉗制,乖順地俯身去親吻對方的眉心,誠懇認錯似的哄道:“不要生氣,不做了我陪你歇歇。”

師偃雪被順了火氣,閉着眼睛喃喃着:“我要阿遲,你去抱來。”風聽瀾心頭微酸,但依然聽話地下了床把睡得翻着小肚皮的兒子抱了過來,塞進師偃雪懷裏。

師偃雪心滿意足地抱着兒子翻了個身,背對着風聽瀾睡。

風聽瀾湊過去,圈住師偃雪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頭。師偃雪一肚子含飽了精汁,受不住他伸手揉按,皺着眉心扣住風聽瀾手腕,令他老實些。

“阿雪……”風聽瀾掙了掙腕子,低聲喚他。

師偃雪被折騰厭煩了,雙眸緊阖半睡半醒說着渾話:“別動,仔細你兒子都被你按出來。”話音剛落,原本還在他掌心裏掙動的手頓時僵住了。

風聽瀾猛地坐起身子,動靜大得竹床都跟着震三震。師偃雪睜開眼回頭看他,見風聽瀾臉色雪白,一雙黑得泛紫的眸子裏滿是凝重。

“怎麽了?”師偃雪問道。

風聽瀾唇上褪得沒了半分血色,伸手把師偃雪撈進懷裏,抱起來就要走。

師偃雪身上連件蔽體的衣衫都沒有,他把阿遲穩穩攬在胸口,一勾手環住風聽瀾肩背,問道:“這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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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聽瀾一言不發,抱着他到了樓下,出了青竹垂花門到了後院。

“那床還容不下你了?”師偃雪擡手召了白衣披在風聽瀾肩頭,不忍心他光着屁股亂跑。

風聽瀾腳下一踏,空地之處水汽氤氲,一方溫泉小池已然現于身前。他彎下腰,小心将師偃雪放入泉水中。

師偃雪半身浸在水裏,眯起雙眼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指尖在水中一沾,化出一片青蓮葉,将還在睡夢中的阿遲輕輕放上去,順着水面撥了撥蓮葉,看着蓮葉載着阿遲悠悠哉哉漂起來。

風聽瀾跟着下了水,打後面一手抱住師偃雪,一手沿着腰線往下揉。師偃雪剛想歇會兒不肯讓他碰,閃躲着要避開他的手。誰知風聽瀾使了勁兒,将人往懷裏狠狠按住,指尖就要往裏摸。

“反了你了。”師偃雪反手擒住他手臂,只想給他一記手刀。

風聽瀾聲音十分緊張:“阿雪別動,我幫你收拾幹淨。”

師偃雪頓了頓,松了身子倚在他懷裏,約莫明白了他什麽意思,忍不住好笑道:“這會兒知道怕了,早讓你別一股腦兒地往裏灌的時候怎麽不聽?”

風聽瀾臉色又白幾分,心都揪了起來。師偃雪見他是真的後怕了,于心不忍道:“我們是正經拜了堂的道侶,你何至于擔心成這樣?好似我倆是出來偷情的。”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我是怕……”風聽瀾面無血色,緊緊抱住師偃雪,後面的話都不敢說下去,哪怕是多說一個字,皆能想起從前失去眼前人時錐心刺骨的痛。

師偃雪伸手回抱着他,輕輕順着他肩頭,寬慰道:“別怕了,想什麽好事呢,神族後裔哪能這般容易說有就有的。你父皇和你君父結作道侶幾十萬載也不過只得了你和你哥哥。想想你們龍族加一起才幾條,好事都給你占全了,你當自己是天道親生的嗎?”

風聽瀾思量一下,琢磨着是這個道理,這才稍稍心安。師偃雪洗去身上疲乏,恢複了些精神,抱着阿遲起了身。他倒不曾料到自己一番話安了風聽瀾的心,鬧得之後兩人更是沒日沒夜地纏綿榻上。

修為精進固然是好事,可作為一把劍,于情事上是本能的克制。反觀風聽瀾,倒是把龍性發揮了個淋漓盡致。師偃雪修為得益于此,只要鬧得不是太過分,再留給他些抱阿遲的功夫,其餘時候多數還是縱容着風聽瀾為所欲為。

兩人在山間小樓過得日月不分,冬夏共霜雪。也偶爾有閑暇時候,會往鬧市裏走走。這日風聽瀾推醒了犯困打盹兒的師偃雪,提議道:“你那酒窖裏已空了我陪你去城裏再買些。聽說今天是上元節,在人間是個鬧熱日子,順道轉轉。”

師偃雪睜開眼,一副懶倦模樣,抱着胡亂在他身上趴着玩的阿遲,喃喃道:“街上都是耍龍燈的,你要是瞧得慣,我就陪你去。”

風聽瀾倒也不是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擠,只是看師偃雪近來似乎對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成日裏貪懶多覺,他看在眼裏難免有些擔心,便想着拉他出去走走。

青竹小樓裏和煦勝春,出了門前結界,外面仍是冰雪堆積。師偃雪擡手給阿遲披了個紅色的小鬥篷在身上,這些日子他長大了不少,抱起來沉甸甸的,說話也利落了,一天到晚嗒嗒嗒地說個不停。

白皙軟乎的小手扯了扯身上鬥篷,阿遲歡喜地抱着師偃雪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娘親,我們去哪?”

師偃雪沒能給阿遲改過來稱謂,郁悶了些時日倒也聽順耳了,娘親就娘親吧,自己生的還能怎麽樣,等長大了打一頓就好了。

“我們去京城看龍。”師偃雪把鬥篷上的小帽子給阿遲扣好,騰出一只手牽住風聽瀾,帶着倆龍去街頭看人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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