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舊疾複發

chapter17

“趙和樂，你最近是什麽情況，狀态很不對！”

在小提琴獨奏課1對2上他被教授批評的很慘。

“我知道你少年成名，班上其他同學的确沒有辦法跟你比，但是你也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今天你選的這首《威尼斯狂歡節》，你覺得你表達出主題了嗎？”教授皺眉看着面前的學生：“很敷衍啊，我不建議你在這樣的狀态下選擇一首有難度的曲子，你們還是一年級，我不會對你們有超綱的要求。”

“而周巍進步很大，雖然他選的曲子比你的簡單，完整度也沒有你好，但是身為一個樂手，你首先得有感情才能表達完整一首曲子。這次周巍就做的比你好，你回去反省反省，不要一進大學就開始頹廢。一天至少保持三個小時以上的練習時間，知道嗎？”

一旁的周巍顯得很得意。

趙和樂看的很清楚，心裏嘆了嘆氣，哎，真的是。為什麽好死不死就是要跟這家夥在一塊上課，簡直煩人。

下課後。

“趙和樂，憋屈嗎？”

蓋上琴盒的手一頓，笑着擡起頭看着周巍：“我為什麽要憋屈呢？”

周巍抱臂的低頭看着人：“這樣嗎，看來你的心還是很大的。我還以為你會覺得自己比我高水平，結果老師卻誇我比你好會難過呢。那就好，我也不需要安慰你了。”唇角微揚拿過一旁的琴盒走出教室。

趙和樂都可以感覺到這家夥走路帶風了，無語的搖搖頭把琴盒提起來。

結果右肩一陣劇痛傳來，如刀割一般，皺眉咬牙把琴盒放回椅子上，左手立刻按住右肩疼痛不已的位置。但是這樣依舊無法緩解持續的疼痛。

這該死的肩周炎……

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沒有緩解。

木門被風吹得嘎吱響，窗簾也不聽話的掀了掀撩過窗邊少年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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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椅背上仰着頭，咬緊牙關忍着那一陣又一陣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試圖動一動右手發現更痛了，沒有辦法只能用左手按着疼痛的右肩。

這個肩周炎是在登上維也納□□那一次之後的事情，在那次表演完之後爸媽就暫時說不讓他碰琴，因為那天晚上肩膀就像現在這樣刀割一般的疼痛，到了晚上更甚。之後的日子吃藥治療，已經好轉了不少。不過為了能參加藝考他還是拿起琴練了一段時間，之後右肩隐約有複發的趨勢，不過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疼得如此厲害。

現在是連難一點的曲目都沒有辦法多練。

突然感覺這個專業對他而言好像是一個負擔了。

右肩的疼痛加重了沮喪，沒勁啊……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了起來，但是手機放在了右口袋。現在是動一下就痛哪裏還敢去拿手機，就這樣坐着一動不動，心裏只能對打電話給自己的人說聲抱歉。不是不接，是暫時沒法接。

不過手機锲而不舍的響了好幾次。

他還是只能按着自己痛到不行的右肩自救着，這個時候要是誰可以探個頭進來教室看看還有沒有人也好啊……

走進音樂樓的卓奕皺眉看着這打得通的電話卻不接的屏幕，平時這個點下課了趙和樂也就下來了，怎麽今天遲遲還沒有下來。

因為約好了去外面吃東西。

已經把趙和樂課表以及教室位置熟記的男神上樓找人去了。

卓奕再次撥了一次，順着教室走過去，然而路過一間教室門口聽到了手機響鈴，這個鈴聲是趙和樂的，因為在宿舍聽過很多次了。不過手機響了為什麽不接，手機忘拿走了嗎？

突然在裏頭聽到一聲沉重的響聲，伴随着椅子拖動的尖銳聲。

眼底一沉立刻推開教室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趙和樂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捂着右肩，快步的上前将人扶起來。

趙和樂看到卓奕簡直是看到救星，就差沒有眼淚汪汪：“你怎麽來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

趙和樂看着人一愣，因為男神的語氣實在是有點兇，臉也很黑：“肩膀痛接不了電話……”

卓奕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看着人臉色實在不是很好，半蹲到人面前擡頭說道：“還忍得住嗎？”

趙和樂搖頭：“不行，太痛了。”

“我先給你揉一揉，如果不行就去醫院。”卓奕站起身走到人身後按住人的右肩。

“啊……”趙和樂痛的實在忍不住叫了出來：“你小力點！”

“這裏沒法熱敷也沒有冰袋，忍忍。”卓奕可以感覺到這肩膀因為疼痛而在顫抖。

趙和樂低垂着腦袋咬緊牙關，眼眶裏頭的眼淚死命不讓流下來：“卓奕，疼啊……”

卓奕聽到人顫抖的聲線，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帶你去醫院吧。”

“會被人發現的。”趙和樂吸了吸鼻子悶悶說道，他不想讓人知道。

“趙和樂。”

趙和樂的一怔，因為卓奕的聲音裏頭似乎有點生氣了，他緩緩轉過頭，但是因為有牽扯到右肩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卓奕走到人面前俯視着人，說道：“倔強是一個好品質，但是如果因為一時的倔強而耽誤了後半生，這樣的游戲玩不起。”

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站着的人似乎有點模糊，眼眶溫熱遮擋了視線的清晰，抿了抿唇：“卓奕，我其實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看出來了。”

“當周巍在我面前沾沾自喜的時候，我心裏是很不舒服的，為什麽我拉帕格尼尼還被老師說比不上周巍呢？為什麽我那麽喜歡拉小提琴……肩膀卻不行呢？為什麽其他人不會呢。明明才休息了兩年沒有碰琴而已，我就找不回自信了。”

卓奕看着人的眼淚瞬間滑落臉頰，眉宇一皺，蹲了下來：“趙和樂，聽我說。”

“你說啊。”趙和樂吸了吸鼻子別開眼，這麽尴尬的涕泗橫流還是在男神面前。

“你受傷的肩膀就是你驕傲的證明，你每痛一次它就是在提醒你。”

趙和樂聽得一頭霧水：“提醒我做什麽？”痛不就是痛嗎？

“提醒你看醫生。”

“……”趙和樂無語的看着男神：“不好笑。”

卓奕用指腹抹去人眼角的淚，看着人：“我不是說過嗎，星星不會一直發亮，盡管它是恒星。沒有烏雲的時候閃耀，遇到烏雲暗沉，這不是很正常。”

趙和樂又吸了吸鼻子：“我怕我一直不亮。”

“選擇暫時不亮還是永遠不亮，不用我說你應該自己清楚。”卓奕拍了拍人的腦袋輕聲說道：“帶你去醫院。”

“哦。”趙和樂認命。

醫院——

醫生看着手中的X線檢查報告和肩關節MRI檢查報告皺眉，然後視線落回面前的少年身上：

“肩部軟組織充血水腫，你看你的肩峰下脂肪線已經消失看不見了，正常人是可以在X線上看到陰影。你還是學生吧？一般網瘾少年也很難玩成這樣。”

趙和樂說道：“我還是學生，拉小提琴的。”

“你練小提琴的時間多長？”

“在上大學之前七個小時。”

“現在的肩周炎越來越年輕化了，你這也是長時間積勞的勞損傷，吃藥和藥物治療，你這個屬于早期，還是可以好的，畢竟還年輕。但是要記住，不能過長時間拉小提琴，不然很容易引起不适。”

不能長時間……

趙和樂問道：“那我大概練多久合适？”

“這一個月暫時不要練了。”

“……”他得挂科了。

卓奕看着人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着醫生說道：“幫他開一張病例證明，因為準備要期末考試了，如果他不能長時間練琴，會挂科。”

“這個沒有問題。”醫生邊寫邊說：“如果是舍友的話最好就是幫忙可以按一按肩膀，十五分鐘即可。還有自己可以适當做一些伸屈，旋轉，環轉的運動。你現在還會出現持續的疼痛，只有當情況明顯減輕的時候右肩才可以做大幅度的運動，一定要記住。”

……

作者有話要說：

趙和樂：哪有哭得那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