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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旻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他睜開眼看到何煜坐在一旁開着電腦辦公。
聽到他的動靜,何煜合上電腦朝他走來。
“醒了?”
桑旻沛還不太清醒,嘴巴和喉嚨都幹得冒火,連話都說不出來,渾身上下都在疼,下身的感覺尤為突出。
何煜坐在床邊把他扶起來,桑旻沛靠着枕頭撐起上半身,費力地張嘴,“要喝水……”
何煜溫聲哄他:“乖,先不喝,醫生在外面,讓他進來抽管血,抽完再喝水。”說完低頭含着他幹燥的嘴唇吸吮,好歹也算是幫他緩解了下。
何煜請醫生進來,自己坐在床邊抱住桑旻沛,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不讓他看。
桑旻沛從出生開始吃藥打針就是常事,嬌滴滴的小寶貝每次都被紮地嚎啕大哭。等上學之後每次打針都有哥哥陪着,桑旻炎不許他哭,他就強忍着,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但現在他躺在何煜懷裏,即便只是很輕微的疼痛,他也要喊,可憐兮兮地埋在何煜的懷裏撒嬌喊痛。
何煜幫他按着針孔,很耐心地哄他,“沛沛乖,一會兒就不痛了,我給你吹吹。”
桑旻沛身上不舒服,蔫蔫地窩在何煜懷裏不說話。
何煜給他喂了水,又問他餓不餓,桑旻沛搖搖頭,說要洗澡。
昨晚上射在身體裏的精液還沒來得及清理,這會兒随着他的動作就順着腿心流出來,大腿上都黏糊糊的。
何煜給他針孔換了防水貼,抱着他去浴室清理。
桑旻沛坐在浴缸裏擡着手臂任由何煜上下揉搓清理。他稍微清醒一些,擡頭就看到何煜光裸的上半身滿是紅腫的血痕,鎖骨和脖子上還有幾個破了皮的齒印。
他心疼地擡手去摸,又怕弄疼何煜,手指輕柔地拂過傷口周圍的皮膚,愧疚地問:“這些,都是我弄的嗎?”
“不然呢?”何煜反問道,輕笑一聲打趣他,“我們沛沛可真是牙尖嘴利,一口一個印。”
桑旻沛笑不出來,推着何煜讓他出去,“不用你洗了,我自己來,你不要沾水。”
“沒事。”何煜不以為然,繼續給他擦身體,擡起他一條腿将手指插進穴道引出深處的精水。
桑旻沛只是紮了個針眼何煜就緊張的不行,又要貼防水貼又要擡胳膊的,生怕他沾水感染。輪到他自己卻不在乎起來,明明肩膀上的抓痕還破着皮,有幾處深的傷口還在滲血,沾上水後肯定會疼,要好久才能愈合。
桑旻沛心髒像是被攥住一般,又酸又漲。
等洗完澡他沒讓何煜抱,自己強撐着,軟着腿去找到藥箱,取了碘伏和藥膏來給何煜擦藥。
何煜坐在沙發上看桑旻沛給他擦藥。他動作很輕,生怕碰疼了何煜,時不時還要湊上去輕吹傷口,只不過擦着擦着眼睛就紅起來。
何煜吓了一跳,趕緊把人抱住,問他怎麽了,“哭什麽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桑旻沛搖搖頭,抽泣着跟他道歉,“何煜,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沒聽話,還要逞能喝酒,讓你耽誤了工作,還要擔心我,對不起……”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互相給對方立了規矩,何煜不許他自己去陌生的派對和酒局,不許他在自己不在的場合喝酒,也不許他上陌生人的車。
不是杞人憂天,也不是占有欲作怪,何煜是真的害怕。
何家家大業大,難免樹大招風,雖然他們結婚的事還沒傳回國內,但他當時沒想瞞,身邊有不少知情人,何煜最擔心的就是有人會從桑旻沛身上下手。
桑旻沛一直都很聽話,從來沒犯過規矩,何煜也很省心。如今出了差錯被人使了絆子,又耽誤了何煜的工作,桑旻沛難免心裏愧疚。
何煜原本想等桑旻沛明天好一些了再跟他算賬,沒想到沛沛今天這麽乖,主動跟他承認錯誤。何煜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在桑旻沛的眼淚前也徹底投降,什麽教訓什麽算賬都抛到腦後,抱緊哭得難過的桑旻沛安慰他。
“沒關系,工作哪有你重要。你沒事就好,但要跟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嗯嗯。”桑旻沛點頭答應,主動承諾,“我以後都不會喝酒的,有飯局會跟你報備的。”
桑旻沛怕何煜生氣,主動坐在他腿上抱緊他,額頭抵在他胸前很溫順地輕蹭,想了想又改口道:“我以後不去什麽飯局了。”
桑旻沛見識過何煜黑臉,嚴厲程度絕對在桑旻炎之上。
當時他們剛結婚,何煜畢業回國進了集團總部。桑旻沛原本就安全感不足,總有些患得患失,看到何煜跟女高管同行就要鬧脾氣。
隔着大洋和時差,兩個人都沒辦法準确傳達情緒,何煜跟他講道理,桑旻沛卻只顧着哭,覺得何煜又要抛棄他,情緒上來腦子一熱就說要離婚。何煜聽到那兩個字也不跟他講道理了,直接挂了電話連夜飛了紐約。
桑旻沛被何煜狠狠收拾了一通,屁股差點被打開花,在床上被逼着發誓再也不提那兩個字。
何煜黑着臉警告他,“你再敢提離婚試試。”
桑旻沛不服,梗着脖子跟他吵,“你又要打我嗎?”
“我不打你。”桑旻沛第一次聽到何煜對他用那樣狠厲的語氣說話,“但我會把你關起來,你哪也別想去,我看你還有沒有膽子提離婚。”
那次之後,何煜就把他看緊許多。原本兩人約定好半月一次的見面變成了每周一次。何煜為了多出時間陪他,把工作時間無限期延長,将周五空出來,每周四晚上飛去紐約,周日下午再飛回來。
也是那次桑旻沛才知道何煜原來不是不對他黑臉,只是沒碰到他的底線,一但真惹他生氣了何煜絕對比桑旻炎還要厲害。
桑旻沛不想再被教訓,于是主動承認錯誤。
何煜被他抱着蹭着,哪裏還能氣起來,只恨自己沒保護好他。他抱緊懷裏的人,終于松了口般顫聲低語:“沛沛你要吓死我了。”
醫院打來電話,告知何煜檢查結果。
“毒性測試和藥物殘留檢測都沒問題,是普通的烈性春藥,不是什麽違禁藥品,也不會有後遺症,多喝水加速代謝即可。”
何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陪桑旻沛吃完了午飯,看桑旻沛身上還是不舒服就讓他躺着休息。等桑旻沛睡着了何煜才出門,吩咐門口的私保把人看好,醒了就給他打電話。
一排黑車依次停在郊區外某獨棟別墅門口,為首的賓利車門打開,何煜身後跟着一名提着銀色手提箱的私保下車。其他車裏的保镖也跟着下來,擁着何煜進了地下室。
沒有窗戶的地下室裏只有盞散發着慘白燈光的白熾燈,葉盛被綁着手腳丢在角落。他被堵住嘴巴,看到李景巡和何煜一起進來就開始唔唔叫着。
李景巡站在何煜身後不為所動,看着何煜上前一把扯掉他嘴裏塞的毛巾。
“為什麽給桑旻沛下藥?”
葉盛紅着眼看面前的何煜,又轉頭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去看他身後的李景巡。
“巡哥……你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他話沒說完,何煜身後的保镖就上前一把扯起他的頭發讓他擡頭。
何煜盯着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葉盛頭皮吃痛,終于不得不面對何煜的質問,聽到桑旻沛的名字滿是不屑地喊:“誰要給他下藥!是他自己手賤……啊——”
何煜一巴掌抽了上去,葉盛被打偏過頭去,嘴角也滲出血來。
何煜退後一步,抽出絲巾擦手,壓迫感十足地說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對他态度放尊重點,你怎麽記不住呢?”
“為什麽給他下藥?”何煜眼神冰冷地盯着蜷在地上的葉盛,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葉盛不敢再頂嘴,但依舊不服氣地憤恨道:“我沒有要給他下藥,那杯東西是給景誼那個賤人喝的。”
站在何煜身後的李景巡這時候終于出聲,“是誰指使你的?”
不管是景誼還是桑旻沛,葉盛都沒這個膽子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他們下藥,他能這麽做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
像是被戳到心事,葉盛急于解釋,語無倫次地争辯道:“沒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故作清高的樣子,明明是個不要臉的賤貨,早不知道被多少人操過了,他連自己哥哥的床也敢爬!不是賤貨是什麽……”
“砰——”
何煜還沒來得及震驚葉盛的話就聽見身後傳來詭異的聲響,随後葉盛發出驚人的尖叫,一旁的保镖迅速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何煜轉身,只見李景巡還保持着舉槍的姿勢,調轉槍口指向葉盛另一只腳,他一字一頓地問道:“是誰指使的你?”
何煜是有持槍證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把裝了消音器的92F,這東西在國內是絕對的違禁品,李景巡卻輕易在他面前毫不避諱地使用。
因為劇烈的疼痛,葉盛縮在地上渾身顫抖,幾乎疼暈過去,被澆了涼水才清醒過來。嘴裏的毛巾再次被拿下,他顫抖着說:“是……是尤厲……是他讓我做的……”
何煜看到李景巡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皺了下眉,眼神晦暗不明,得到答案後收了手槍轉身出去了。
李景巡沒想到能從葉盛嘴裏聽到尤厲的名字。
半年前,德潤集團旗下的工廠發生重大安全事故,牽扯到李家,有人渾水摸魚連幾年前的事也翻出來一起攪局。為了轉移輿論視線,李景巡在公司裏挑了個夠張揚夠有熱度的,幾次炒作之下輿論也順利被調轉風向。那場安全事故也變成霸屏的桃色新聞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版塊。
盡管葉盛有些驕縱,得了李景巡的好就目中無人,但他确實還有用,李景巡就把他留了下來。只是沒想到被尤厲找了上來,還誤打誤撞傷了何煜的心肝,這下他無論如何都留不得葉盛了。
葉盛的腳腕被打中,血窟窿汩汩流着血,這下才知道害怕,爬過來就要往何煜跟前跪。
“何總,何總你饒了我……我求求你……”
何煜冷笑一聲,“饒了你?那一槍又不是我打的,憑什麽讓我饒了你?”
“你讓我的人吃了不該吃的,我怎麽也得回你點什麽吧。”
何煜退後一步,給身後的保镖讓出位置。黑衣保镖打開手提箱,拿出裏面裝了藍色液體的針管。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啊——”葉盛的掙紮和尖叫沒起到任何作用,那管微涼的液體被推進他的身體裏。
何煜轉身要走,對滿屋的保镖吩咐道:“今晚給你們放假,別把人玩死就行。”
何煜出了地下室,見李景巡站在後院花池邊抽煙。他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沒接李景巡遞過來的煙,直問道:“尤厲是誰?”
李景巡透過蒼白的煙霧掃了一眼何煜,似乎是在思考該不該告訴他。
何煜解釋說:“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确認不是沖着我老婆來的。”
李景巡搖搖頭,扔了煙頭踩滅,低聲說:“尤厲是景誼的親哥哥。”
他這樣說道,何煜也才想起來,景誼并不是真正的李家少爺,他是被李家抱養的。又想起葉盛剛才的話,何煜對李家混亂的關系更加厭惡,私自決定要讓桑旻沛以後和景誼少來往。
李景巡沒再說什麽,轉身要走,順便吩咐身後跟着的人,“找出尤厲的住處,下面那個明天早上扒光了扔他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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