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傍晚,天空绮麗而寧靜。
雲染手裏提着白玉酒壺,醉醺醺的歪靠在二樓的窗子邊,輕風拂動着他的發梢,水濛濛的黑眸恍惚而迷離,也不知在遙望着遠處的哪一處,又或者是在想着什麽。
忽爾他扯着紅唇發出輕聲的嗤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猛地昂頭灌了一口酒,酒水滴落在胸前的衣襟,濕/濡了一片。
阿辭,為什麽給那孩子取名叫“辭”?
雲染眼眶有些澀然漲疼,他又連着猛灌了好幾口,嗆得面頰緋紅。
約莫一刻鐘之後,阿展推門進來,撲鼻而來的就是滿屋子的酒氣,嗆得人腦子暈乎。當他看到雲染腳邊滾落的幾只已經空掉的酒壺,頓時瞪圓眼睛,有些傷腦筋。可是他不會說話,人也笨,實在不知道如何勸阻,最後思前想後只有默默地走過去将地上的酒壺給收起來,準備悄然出去。
“——阿展。”雲染懶洋洋拖長的音調,搖搖晃晃的稍稍側身來,依舊是倚在窗邊,半披散的黑發垂落肩頭,被身後的燦金色的餘晖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迷蒙的眼眸半開半閉的沖抱着酒壺呆呆站住的阿展笑了笑,頓了一下才接着問:“孩子呢?”
阿展聽了,忙重重點頭,意思是辦妥了。
雲染紅唇動了動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他擡起手捏了捏眉心,吐了口酒氣又靜了會兒,說:“把孩子帶過來吧,我們今天去酒樓那邊。”
雲染除了有幾間賭坊,還是平昌城最大的酒樓飄香樓的老板,只是鮮少有人知道罷了。
阿展亦是點頭,抱着酒壺轉身離開,不過一會兒就把那個怯怯的男孩帶到了雲染的身邊。
雲染正坐在桌邊摩挲着一塊雙魚玉佩,眼睛怔怔的有些出神,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
這枚玉佩雖然樣式普通,但這是他父親除了名字之外,給他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雲染費盡心思的找了六年,卻每次都在稍微有點苗頭的時候就線索中斷,再後來,就更像是石沉大海,一點痕跡都尋摸不到了。就像世界上從未存在過這樣一個人一般。
雲染合緊手心抵住額頭,輕輕閉了閉眼,旁邊的孩子站了好一會兒不見他說話,抑制不住驚惶的抽噎了兩下,雲染這才回頭看到阿展跟他。
雲染神情淡漠的打量他兩眼,“你幾歲?”
“五,五歲。”
雲染又問:“你可還願意回去你父親那裏?”
孩子身子猛地一顫,眼淚頓時開始打轉,使勁的擺頭。
雲染道:“那好,你便跟我走吧,我送你去一個地方。”
飄香樓在城南,雲染過去是坐的馬車,小孩也瑟縮着身子坐在角落裏,阿展趕車。
雲染雖然說話思路還是清晰的,但其實身子早就沉的拖不動了,所以他幾乎是一上馬車就歪着腦袋靠着睡了。
直到馬車猛地一個趔趄停了下來,雲染身子一晃,頭撞到了馬車壁上,咚的一聲響。那個孩子因為是醒着的,下意識裏用手撐了一下穩住了反而沒有摔跤也沒有撞到頭。他就這樣傻傻的看着被撞醒的雲染,有些不知所措。
雲染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掀開簾子,嗓音略微低啞不耐:“怎麽回事,阿展?”
阿展也很無辜,他跟雲染指馬車前跌倒的小孩子,比劃着表示是他突然就橫沖直撞過來的,才不得已急急停了車,這邊事故一出,路邊已經有不少人在圍觀。
雲染放下手,露出額頭上的紅印子,蹙着眉頭順着他指的望過去,剛好看到已經爬着坐起來的那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手裏居然還安安穩穩的拿着一串糖葫蘆。
看來就是一心記挂着吃的,所以沒有注意看路。
因為阿展停車及時,所以馬兒根本就沒撞到那孩子,但是他就是坐在那裏不走,估計也是已經吓懵掉了。
圍觀的人駐足幾步見沒出什麽大事就都徑自走了,也沒有人過來幫忙把孩子扶一把。
他不起來,馬車就沒辦法走,阿展于是準備自己下去将孩子弄到一邊,雲染卻挑了挑眉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按了按,示意他別動。
雲染脾氣不太好,一旦誰在他心情差的時候招惹了他,少說怎麽都要得到一點教訓的。
阿展聽話的沒動,然後就見雲染跳下了馬車,朝着還坐在地上的孩子走過去。阿展眨巴眨巴眼睛就這樣盯着,跟了雲染這麽多年也摸清點這主子的脾性,他知道他家主子這是要去欺負小孩子去了。
雲染黑發如墨,膚白唇紅,容貌秀美不可方物,渾身籠罩在路邊燈籠的光芒下衣袂拂動的靠過來,那風姿映在了孩子的眼裏,恍若天宮仙子。
孩子瞪圓眼睛驚嘆:“你,你是神仙嗎?”
雲染在他面前單膝蹲下,剛好聽見了這句話,不由歪頭嫣然一笑,也沒說話,而是将眼神落在他手裏的那串還一口未動的糖葫蘆上面,出其不意的伸手将糖葫蘆給奪過來。
男孩傻眼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雲染晃了晃手裏的糖葫蘆,“我是神仙嗎?”
男孩嗚哇一聲蹬着腿大哭起來,涕淚橫流的喊叫起來:“你是壞人,你是壞人!壞人!”
雲染聽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冷笑一聲:“記住,你下次再敢不看路亂跑亂竄,你以後所有的好吃的都會被搶走。”
男孩挂着眼淚愣了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雲染也不顧旁邊路人的議論紛紛,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将還扁着嘴委屈的一抽一噎孩子給拎起來推到路邊站着。
“嗚嗚嗚,糖葫蘆,我的……”
雲染瞪着眼睛,兇巴巴的道:“現在是我的了。”也不再理睬他準備回馬車上,孰料酒勁兒還沒過,手扶着額頭一晃差點就軟到在地,旁邊有人反應迅速,搭手扶了他一把。
“小心。”是一道低沉而年輕的男聲。
雲染不喜陌生人的觸碰,他有些厭煩的說了聲多謝,然後頭也沒擡推開他朝着馬車那邊走去,阿展立馬過來将他扶上了車,這才重新出發。
雲染垂眸看了眼手裏的糖葫蘆,然後十分無趣的将它丢給旁邊呆呆愣着的孩子,又繼續歪着身子睡了。
一雙陰郁的黑眸死死追随着從面前緩緩離開的馬車,眸色漸深。
“小王爺……”
錦衣華貴的年輕男子摩挲着指尖,仿佛上面還有觸碰那人過後的溫度,他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笑意,“跟上去,務必查清楚馬車上的人。”
“是。”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