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阿辭這段時間都跟着阿展睡,跟着阿展玩兒,兩人迅速培養了深刻的友誼。雲染也放心将阿辭交給阿展帶,因為以阿展的武功來說,保護阿辭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這天午後雲染一個人漫步去廚房後院晃了一趟,雲染也沒有進去,遠遠的看着陸長亭擔了幾桶水之後,就轉身悄然離開了。突然想起有事,他便接着去酒樓前面找袁貴。
雲染剛把話交代完,一轉眼就見蔣龍騰正在轉角處探着一顆腦袋不敢置信的望着這邊。見雲染發現了,他擡到半空中的手指抖啊抖個不停,“阿雲,你,你是這酒樓的老板?!!!”
雲染難得到前面來,沒想這麽巧碰上這家夥,不過他也沒有被抓包的心虛,揮揮手讓摸不着頭腦的袁貴先下去,然後揚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笑了一笑道:“是啊,是我,聽說蔣老板在我們酒樓定了一年的酒席,蔣老板真是財大氣粗啊,在此還要多謝你照顧我的生意。”
蔣龍騰迅速朝着他走近了兩步,面頰氣得發紅,一瞬間只覺得一股起頂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眼睛瞪直了,半晌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果然,果然,這人對他,真的是沒有最坑,只有更坑啊!!!他竟然還當這人是真的願意給他機會呢!
如果不是今日心血來潮過來一趟,也許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發現了。
雲染站在正堂的拐角處,此時一錯眼居然看到了楚晏寧随着一群侍衛走進來,他眼神微微閃爍一下,然後發現他們進來之後只是尋了一個地方坐下,并沒有任何異狀。雲染就這一時走神,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蔣龍騰拉上了手腕。
“我不管。”蔣龍騰心有氣結,好一陣的咬牙切齒,“你要跟我吃一頓飯,否則你這麽三番五次的坑我我說什麽都不會放過你的。”
雲染神情一冷,剛要狠狠甩開他的手,蔣龍騰就身子猛地後彈,哎喲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雲染也被一只大手拽着後退了兩步。
事情發生的太快,雲染站穩後錯愕的回眸一眼——來人不是他的長亭又是誰?
陸長亭滿眼醋意的瞪他一下,又将他往身後拽了一把,雲染好似覺得他這幅樣子很新鮮,反而微微歪頭,沖着他莞爾一笑。
“你怎麽來了?”
陸長亭将他的手腕抓緊了些,側眸看他道:“剛才剛好看到你離開,歇了手裏的活兒就跟過來了……”陸長亭呼吸沉了沉,又看了眼還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大喊大叫的蔣龍騰,拉着他就走,“我們去後面說。”
“——你他娘的是什麽人,敢推我!”等蔣龍騰罵罵咧咧的掙紮着爬起來,再一眼,面前哪裏還有人呢?!
他捂着摔疼的屁股氣得跳腳,想追進去,從剛才就退到一邊的袁貴此時又突然出現将他攔住,态度很客氣卻表明了不讓他進。
“你們、你們都給我等着!”蔣龍騰怒意翻騰的粗喘了兩口氣,最後還是一甩袖,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主子……”人聲鼎沸的酒樓大堂內,侍衛輕喚正出神打量四周的楚晏寧。
楚晏寧眸光緊縮,緩緩放下手裏的酒杯,半晌才微微歪頭眼神疑惑的低聲道:“我們之前來過這兒嗎?”
為什麽會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侍衛愣了一愣,回答:“回主子,我們不曾來過。”
楚晏寧斂下眸子,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是這段時間他的記憶非常的混亂,都記不起什麽事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了,可找大夫查過之後又沒有什麽病症,也沒有中毒,問身邊的侍衛,他們也有着同樣的困惑,事情着實怪異的很。
“主子……”其中一名侍衛又小心翼翼的說:“我們出來有些時日了,找的大夫也夠多了,還是盡快回王府去吧,免得徒生枝節。”
楚晏寧心有不甘的又目光逡巡一周,總覺得有什麽在腦海裏轉瞬即逝,他如何都抓不住,這種虛無缥缈的感覺讓他非常的焦躁。
半晌,他才咬牙出聲:“明日啓程回府。”
肯定是有人對他們動了手腳,總有一天他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
陸長亭把雲染拉回到了側院才停下,心裏咕嚕咕嚕一陣泛着酸,嗓音又低又悶問他:“你跟剛才那人認識?”被那人拽着,他居然不甩開。如果不是自己剛好過來,他是不是就随着人家上去了?
雲染黑亮的眸子仔細的看陸長亭一會兒,才笑了笑,“認識啊,認識很久了。”
“……他找你幹什麽啊?好像還想拽着你上樓去。”陸長亭牽起他的手,低眸揉捏起他的手心。
雲染抿抿唇壓下笑意,語氣輕松的說:“他想請我吃個飯而已。”
陸長亭見他好像不當回事,不由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眸來不贊同的看他一眼,頓了頓才道:“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意圖不軌。”
雲染耿直的接話道:“對我意圖不軌的人多着呢。”
陸長亭一聽,心口未窒,也是,之前曲水別院的那個可不就是嗎?
他醋意愈發翻滾,孰料又聽雲染接着來了一句:“多又怎麽樣,我都不看在眼裏。不然怎麽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一個人成功了呢?”
陸長亭一愣,頓時控制不住嘴角邊的笑意了,朝着雲染貼近了些,發亮的黑眸柔柔的凝視着他問:“那個人,是誰?”
哼,明知故問!雲染修長的手指戳戳他的額頭,“誰現在在偷偷傻笑,就是誰沒錯了。”
陸長亭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兩下,眸色柔和,低聲感慨,“得感謝老天如此優待我。”
雲染嗤笑,暗道跟老天有什麽關系?我喜歡你又不是聽老天爺的。
“雲夜你笑什麽?”
“笑你笨。”
陸長亭不好意思的笑,“我的确沒有你聰明。”
雲染深深看他一眼,往他懷裏靠去,陸長亭順勢雙臂将他環住,緊緊抱着,在他發間親了親。
雲染臉頰貼着他的胸膛道:“我要是不聰明點,怎麽把你緊緊抓在手裏呢?”
陸長亭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他語氣陡然一轉,陰森森的哼道:“比如說,我是懂□□的,你以後要是敢朝三暮四的,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用藥毒你,讓你癱着起不來床,一輩子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窖裏不見天日,直到死也沒辦法離開我。 ”
陸長亭猛地悶咳兩下。
雲染從他懷裏揚起臉來,清豔妩媚的黑眸彎起,笑靥如花,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那些陰毒的話出自他的口。
“瞧把你給吓得。”雲染手指撫上他的臉,清澈的眸光流瀉出幾分孩子般的純真無暇,“你一直不要對不起我就好了,怕什麽呢?”
陸長亭定定的瞧了他一會兒,不知為何有些無奈,“我不是怕,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一直在考驗我。”
“誰說的。”雲染面不改色,繼而又狠狠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麽壞事所以才會心虛的覺得我會懷疑你,考驗你?”
陸長亭登時哭笑不得,“沒有沒有。我哪敢啊,你這麽兇。”
雲染說:“不敢就好。”
陸長亭低頭重重親了親他嫣紅的唇,暗嘆着将他重新揉進懷裏。
陸長亭經過幾次之後,有些悵惘的發現這人對他好似有幾分不放心,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引起,或許是個性使然?
這點跟阿染太像了。
不管如何,陸長亭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好好對待他,就一定能一點點将他的疑心給消除掉的。
陸長亭第二天傍晚時接道家裏人的傳信,信上說是陸莊主病了,病的很嚴重,催他趕緊回去。
陸長看完信之後就揉了,表情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是眼神隐約淡了一些。
雲染見狀問他:“怎麽了?”
雲染其實已經看到了上面的內容,他在陸家莊呆的那些日子,對陸長亭家裏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親爹幫着後母一起逼婚,美其名曰娶了人家就是救了姑娘一命,這是大功德一件!雲染當時在陸家莊的時候,覺得陸長亭簡直脾氣好,被逼到頭上了還一直隐忍不發。
恐怕這所謂的陸莊主生病根本不是真的生病,只是騙他回去的說辭而已,指不定一到家就會被壓着拜堂成親。
陸長亭聽他問便攬着他坐下,也眉宇任何隐瞞,将家裏的情況大概告訴他,然後嘆着說:“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雲染已經預料到了,陸長亭就是這樣,其實他也知道這封信最大的可能就是欺騙他,但是他為了剩下的那麽一點可能性還是會回去看一看。畢竟,再混賬那也是他親爹。
“行。”雲染聞言淡然點頭,“那你回去看看吧。”
他說的漫不經心,似乎沒有一點不舍,惹得陸長亭湛黑的眸直直盯住他。
回去可能會被各種逼婚,這人居然反應如此冷淡?陸長亭心緒不免有些低落。
雲染由着他看,心思幾轉間,卻突然暗暗的湧起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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