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君王不早朝

門被推開。

蘇洛洛被抓個現行。

侍衛們湧進來,紛紛拔出劍對着蘇洛洛。

“姐姐,你怎麽在此呀?”楊琬苕走入房中,擺出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她內心可開心了,她倒是沒有想到蘇洛洛會出現,夏桀如此憤怒要找出背後之人,如今蘇洛洛出現在此,便可順理成章将一切罪名推到蘇洛洛身上。

蘇洛洛氣定閑神負手身後,怒視着侍衛們,道:“放肆,本宮來取衣裳,你們還要殺了本宮不成?”

侍衛們都知蘇洛洛乃是夏桀的寵妃,皆是不敢輕舉妄動。

楊琬苕道:“姐姐,你可知這是誰的房?”

蘇洛洛環顧一周,聳肩:“不知。”

楊琬苕踱着蓮步繞着蘇洛洛走了一圈,打量着蘇洛洛:“姐姐,宮中的流言想必您也有所耳聞,住在這兒的姜鎮便是将那流言傳出的人,您出現在這兒,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蘇洛洛皺眉:“本宮走錯了地方,難不成還要跟妹妹賠罪不成?”

“姐姐是走錯了地方,還是來此通風報信啊?”楊琬苕逼近,她一臉淩冽,恨不得立刻将蘇洛洛就地正法。

蘇洛洛理直氣壯抱着胸,冷笑一聲:“妹妹說笑了,這兒有地方逃走嗎?”

房內的窗棂都是向着院內的,若是有人從此出去,不可能躲過衆人的眼睛,侍衛們闖入洗衣房後便層層守住,絕無任何人出入。

楊琬苕氣得臉都綠了:“姐姐出現在這兒,就有嫌疑,把她抓下去好好審問!”

侍衛們面面相觑,近了一步。

蘇洛洛‘呵’了一聲,心裏嘲笑楊琬苕,要說真正的主謀,那非夏桀莫屬,她就是一個跑腿的,被夏桀利用了,想到這裏蘇洛洛挺直了胸膛,沉聲說道:

“你們誰敢動本宮,本宮便讓陛下要了你們的腦袋!”

聲音不大也不小,頗有幾分威嚴,正好讓侍衛們都聽見,侍衛都知蘇洛洛住在傾宮,而楊琬苕這個妃子,若不是楊琬苕自動請命,說是知道是何人所為,侍衛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後宮還有這一妃子。

楊琬苕拂袖:“你們還不把她抓起來?她就是主謀!你們若是将她放走了,看怎麽跟陛下交代?!”

蘇洛洛瞥了一眼侍衛,吩咐道:“讓夏桀過來。”

侍衛們互相使了幾個眼色,便按照蘇洛洛的吩咐匆匆跑去了,畢竟他們也是不敢得罪帝王的女人。

蘇洛洛坐下來等,俨然一副主人的樣子:“怎麽?妹妹是想用屈打成招?”

楊琬苕氣得跺腳:“你!!”

不久。

夏桀在侍衛擁簇下走入洗衣房,洗衣房的宮女都沒有見到過夏桀的真容,如今夏桀出現在此,可謂是蓬荜生輝。

引得宮女們悄悄擡頭看。

“陛下!”楊琬苕見到夏桀便迎上去,她一臉委屈的說道:

“姐姐她···”

話還沒說完,夏桀扇了楊琬苕一巴掌。

“放肆,寡人的愛妃豈容你來誣陷?”夏桀目不斜視,看也不看一眼,徑直走到蘇洛洛身邊,溫柔問道:

“喜兒,有沒有受傷?”

楊琬苕失望之極,她不曾想到夏桀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舍不得給她,夏桀心裏只關心蘇洛洛,難道她竟不是夏桀的妃子了嗎?她為夏桀所做的事,竟得不值一提。

蘇洛洛看到夏桀走進來,她滿肚子委屈化作兩眼一擠,眼淚掉下來,哭唧唧以勢靠向夏桀:

“陛下,臣妾來洗衣房找陛下賜給臣妾那件衣裳,可是妹妹老是說臣妾是主謀,要把臣妾抓起來審問,臣妾好生害怕。”

夏桀半摟着蘇洛洛,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楊琬苕,眸中沒有任何憐憫。

“誰讓你動寡人的愛妃?”

楊琬苕低着頭,眼淚無聲的掉下,倔強說道:“姐姐與姜鎮交往密切,實屬可疑。”

蘇洛洛可憐兮兮仰着頭,挑眉。

夏桀說道:“你若再對喜兒出言不遜,寡人便将你論作主謀處置。”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嘩然,紛紛在心底盤算着有沒有得罪過蘇洛洛,若是一不小心,怕是腦袋都沒了。

楊琬苕跪在地上,僵直着身體,她不甘心就這樣讓蘇洛洛享受夏桀的一切寵愛,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

蘇洛洛求情:“陛下,想必妹妹也是情之所急,臣妾也沒有大礙,不如就這樣算了罷。”

“好。”夏桀低聲允諾,随即沉聲說道:“傳令下去,以後沒有寡人的吩咐,誰敢動姬妃,便是與寡人為敵,格殺勿論!”

蘇洛洛嬌羞含笑。

有侍衛押着一位宮女前來,他将宮女按在地上跪着,拱手說道:“禀陛下,傳謠之人找到了,她收拾了行囊翻牆逃跑,被手下抓住。”

跪在地上的宮女渾身都是髒兮兮,臉上和嘴角都有傷痕,頭發淩亂,似乎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琉璃悄悄走到一邊,還是沒躲過蘇洛洛的視線。

蘇洛洛認出這位宮女便是之前被誣陷偷銀子的小蓮,她正想開口說話,手被夏桀握住,寬大溫暖的手握着她。

夏桀說道:“拉下去罷。”

小蓮被侍衛拉下去,她臨走之前狠狠瞪了蘇洛洛一眼。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夏桀帶着蘇洛洛走出洗衣房,吩咐下人将蘇洛洛送回傾宮,蘇洛洛糾結拉住夏桀,皺眉問道:

“你可以放過她嗎?”

夏桀:“此事需要做個了結。”

蘇洛洛失望松開手,這件事說到底她也是主謀之一,既然她不能去抗下這個罪名,她就沒有資格當個白蓮花指責夏桀為什麽要犧牲無辜的人。

夏桀:“看好她,莫讓她再出傾宮。”

琉璃擔憂看着蘇洛洛遠去的背影:“是。”

······

陰冷的大牢裏。

燒紅的柴火發出滋滋啪啪的響聲。

小蓮雙手雙腳被綁在架子上,她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楊琬苕穿着一身高貴的金絲衣裳坐在木椅上看着,濺出來的血跡射到她的衣袂,讓她皺起了眉頭,她取來一把磨得鋒利的刀,讓行刑的人退下,她将刀抵在小蓮脖子上,怒道:

“說!!是不是施妺喜指使你的!!”

楊琬苕不甘心,她絕對不能放過蘇洛洛,只要小蓮能點頭承認,蘇洛洛就算有夏桀護着也無濟于事。

小蓮笑了起來,她嘴裏都是血,笑得時候血從嘴角流出來,弄髒了楊琬苕的衣袖,她發紅的眼眸含着淚。

“你們真是可笑,給我個痛快吧。”

一個想救,一個想殺。

小蓮便是被琉璃抓住的,琉璃警告過她,若是想姜鎮平安無事,便将一切罪名攬下來,絕不能從她嘴裏說出蘇洛洛的名字,小蓮愧疚于偷銀子一事姜鎮解圍,若不是姜鎮她早已丢了性命,如今也不過把命還給他罷了。

楊琬苕滿眼憤怒,捏着小蓮的臉,用刀子劃開小蓮的嘴巴,割掉了她的舌頭,她還覺得不解恨,用刀子一下又一下刺着小蓮的喉嚨,直到小蓮斷氣。

楊琬苕把刀子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小蓮死狀慘烈,在場的人不由得多看楊琬苕兩眼,沒想到這麽嬌美的人兒,有如此狠毒的心腸。

雨還在不停的下。

在宮外,有一位衣衫褴褛之人與守宮門的士兵糾纏。

那人便是夏璃,夏璃因大赦被釋放,卻被剝去王爺的名分,淪為平民百姓,被趕出宮去,被趙粱的手下追殺,淪落街頭,他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執意要回宮,被守門的士兵攔下。

夏璃被士兵推到,狼狽倒在地上,

“放肆,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誰?!”夏璃怒斥,不想他如今竟然連一介士兵都打不過。

可是夏璃并不知道,他不是武功高強之人,往日他敢如此胡作非為,無非是因為有候女嬌撐腰,侍衛們不敢真的與夏璃動手,如今候女嬌已經不在,他也不是王爺身份,士兵便再也沒有讓着他的道理,甚至士兵現在打死他,也無人可知。

士兵嗤笑:“你如今已經不是王爺了,還擺什麽王爺架子?”士兵們皆是聽說過夏璃在宮內橫行霸道,濫殺無辜之事,如今夏璃落魄,可算栽在他們手上。

士兵丢了兩個骨貝給夏璃,嘲笑:“趕緊滾吧!”

夏璃瞪着一雙眼,拿着骨貝甩在士兵臉上,蠻橫道:“本王要見王兄!快快給本王通傳!!”

士兵呵斥:“陛下豈是爾等想見就見的,你若再糾纏不清,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夏璃何時受過這等羞辱,大叫着沖上前與士兵扭打一起,士兵将夏璃踹翻在地,一群士兵便圍着夏璃拳打腳踢。

打了好一會兒。

夏璃蜷縮着,頭埋在雙臂之間,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憐。

士兵們出了氣之後罵咧咧走開,呸了一口。

這時一輛出宮門的辇車停了下來,楊琬苕穿着靓麗的衣裳,居高臨下看着可憐兮兮縮成一團的夏璃。

“王爺?”

夏璃茫然擡起頭,看着楊琬苕的臉,又似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楊琬苕讓宮女拿出一些幹淨的糧食,遞給夏璃:“您若是不嫌棄,便是收下罷。”

夏璃站起來,死死抓住楊琬苕的手,宮女要上前拉開,宮女被夏璃甩到一旁,夏璃一雙漆黑的眼眸盯着楊琬苕:

“帶本王去見王兄,本王要親自問王兄!事成之後,本王定不會虧待于你。”

夏璃心有不甘,他不能就這樣被趕出宮去,即使候女嬌已經逝世,他內心想着的也只是他自己罷了。

“王爺。”楊琬苕安撫夏璃,說道:“您大概不知,宮中的流言是施妺喜放出來的,您淪落至此,是施妺喜害的,如今施妺喜深得陛下寵愛,您就算找到陛下也于事無補。”

“又是她!!”夏璃恨得牙癢癢,所有的事情都與蘇洛洛有關,不免讓夏璃懷疑是蘇洛洛所為,夏璃握緊了拳頭,怒道:

“只要你肯帶本王去見王兄,本王就幫你殺了施妺喜!!”

楊琬苕為難,點頭默許:“我若帶您去見陛下,你要怎麽殺施妺喜?”

“本王在宮中尚且有人,只要你将本王帶回宮,本王必然不會虧待你。”

夏璃跟着楊琬苕上了辇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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