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神樂生病了, 天氣逐漸轉涼, 流感随着寒風到來，一晚上通宵看漫畫的神樂不幸受到了流感的侵襲。

漫畫書被丢在枕頭的一邊, 神樂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咳嗽。肚子咕咕叫起, 神樂卻沒有力氣去填飽肚子, 只能無力望着天花板。

“定春，要是我死了, 你一定要去找中也。”神樂轉過頭, 深情地望着床頭的定春說道。

定春歪了歪腦袋，不明白神樂只是感冒了一場，怎麽就涉及到生與死的問題。想是這麽想, 但定春還是條衷心的狗，走出房門去尋找隔壁的鄰居芥川龍之介。

之前神樂和中原中也出差的時候, 定春是靠芥川龍之介養着的，難免把他當自己人。現在神樂生病，定春自然想要尋求芥川龍之介的幫助。

芥川龍之介套上外套, 就聽到門口有狗爪子撓門的聲音。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走到玄關打開門。

“汪！”

芥川龍之介和定春大眼對着大眼，“有什麽事嗎？”

定春咬住芥川龍之介的衣服角，把他往外扯。芥川龍之介沒料到定春的動作, 一個踉跄後穩住身形, 把他的衣服拉回原位。

“我自己走。”芥川龍之介道。

定春乖巧地望着芥川龍之介，“汪。”

芥川龍之介随着定春走進神樂的住所，屋內還算整潔, 要麽是一堆整個系列的漫畫書，要麽是他給定春買的雜志。定春沒有什麽玩具，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看各種雜志上。

神樂的房間并沒有芥川龍之介想象的女孩子的粉嫩或者如本人的豪放不羁，非常簡單的日式風格。桌子上擺了一張相框，芥川龍之介以為上面的照片會是她和定春的合照，但上面只是張簡簡單單寫了糖分的一張紙。

芥川龍之介雖然不解，但也沒問別人的愛好。

神樂把自己悶在被子裏，試圖通過被子把自己捂熱趕走讨厭的感冒，卻看見定春帶着芥川龍之介過來。

“嗚，龍之介，我好餓。”神樂凄慘地向芥川龍之介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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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注意到神樂臉上不正常的紅潤，意識到人是感冒了，一邊震驚笨蛋居然會感冒，一邊伸手去感受神樂額頭的溫度。神樂總歸是他們黑手黨的人，芥川龍之介總不能看着神樂病死家中。

“你發燒了。”神樂額頭的燙度傳到掌心，芥川龍之介道。

神樂微微擡起身子，“什麽？我發騷了？”

“…………”芥川龍之介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

“我好餓阿魯。”神樂淚眼汪汪地拉了拉芥川龍之介的袖子。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起身給她去附近的早餐店買了點粥，考慮到神樂的胃口，芥川龍之介幹脆買來了一盆的白粥和幾籠包子。

聞到食物的香味，神樂撐起身子捧着盆喝粥，偶爾咬幾口包子。

芥川龍之介低頭望着自己眼前的一小碗粥水和幾樣小菜，再對比一下神樂的量，他應該明白的，哪怕神樂還在病中，他們依舊不是一個程次的。

神樂喝完一整盆粥，心滿意足地躺下，想要安心養病。

家裏還有狗糧，芥川龍之介替神樂喂了定春。

“自己在家裏好好待着，我去工作了。”芥川龍之介道。為了照顧神樂，他已經耽誤了一點時間。

聽到芥川龍之介這句話，神樂猛地睜開眼，“不行，我不要一個人在家阿魯。”

“不是還有定春？”芥川龍之介無奈道。

神樂開始捂臉哭泣，“龍之介你怎麽可以這樣，竟然把你心愛的女兒丢在家裏自生自滅。”

“抱歉，我沒有你這麽大的女兒。”芥川龍之介嘴角一抽，不想理會生病撒潑的神樂。

神樂沖上前抱住芥川龍之介的腰，“不行了，要是沒有龍之介，我會死在家裏的。”

芥川龍之介想要扒開神樂的手，但很可惜，和神樂拼力氣是拼不過的，哪怕對方在發燒當中。

“自己記得按時吃藥。”芥川龍之介冷酷道。

神樂抱住芥川龍之介不放，“我不要，你再也不是我心中溫柔善良的龍之介了。”

自己何時溫柔善良過了，他自己怎麽不知道，芥川龍之介陷入沉思。

“行了，我帶你去本部。”要想芥川龍之介放棄工作待在家中照顧神樂是不可能的。

一聽，神樂松開手，轉而扒下芥川龍之介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然後跳上芥川龍之介的背，“那我們走吧。”

被神樂一番厚顏無恥對待的芥川龍之介抿了抿唇，感情是真把他當爹呢。

芥川龍之介嘆了口氣，心情沉重地背着神樂出門。外套上還留着芥川龍之介身上的體溫，神樂迷迷糊糊又在他寬敞的後背上睡着了。

聽着耳邊傳來的呼吸聲，芥川龍之介的心中波瀾起伏，總覺得神樂把她的口水滴在了自己衣服裏。

定春跟在兩人身邊，用自己的身軀為他們擋住吹來的寒風。

好不容易到了黑手黨的本部，芥川龍之介直接去太宰治的辦公室。

太宰治翹着腿在玩游戲，心中正稀奇芥川龍之介今天的遲到。

“芥、小神樂醬！”太宰治本想裝模作樣地教育幾句芥川龍之介，就發現芥川龍之介背着的神樂。

芥川龍之介向太宰治告知神樂的身體狀況，太宰治捂住臉，沒見過這麽照顧人的。

“你先把她放下。”太宰治道。

芥川龍之介把神樂放到沙發上，然後跟睡眠中的神樂搶自己的衣服。

“……你在幹什麽？”

“她穿的是在下的外套。”芥川龍之介耿直道。天氣變冷，身上只有一件襯衫的芥川龍之介當然要要回他的衣服。

太宰治更加對芥川龍之介有了新的認知，無可奈何地把自己椅子上的一件外套遞給芥川龍之介，“你的外套先給神樂穿着。”

芥川龍之介接過太宰治給他的外套，“好的，太宰先生。”

“她吃過藥了嗎？”

芥川龍之介想了想，“大概是吃了。”他是直接把感冒藥扔進了粥裏，神樂應該吃進肚子裏了。

太宰治摸了下神樂的額頭，“還是找人挂個水吧。”

芥川龍之介候在一邊，給無心工作的太宰治解決着文件。

中原中也踹開太宰治辦公室的門，“太宰，神樂呢？”中原中也聽聞神樂生病，當然不放心把神樂交給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兩個糙漢子。

神樂已經醒來了，靠在太宰治的腿上聽人講漫畫上的內容，手上還有一包零食。

“中也。”神樂看見中原中也興奮道。

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凄慘等待自己施救的神樂，中原中也虛掩地咳嗽一聲，“咳，你還好啊。”豈止是還好，分明是活成了另外一個主人。

太宰治把漫畫書翻了一頁，“哎，中也就是操心太多。”

神樂被太宰治照顧的舒适，扭過頭問道：“中也操心什麽？”

中原中也否認道：“別聽那家夥亂說。”

“好的。”神樂點了點頭，然後便和太宰治說起悄悄話，“太宰醬，你說小聲點。”

中原中也走到沙發邊，扯住太宰治的頭發，威脅道：“太宰，讓芥川一個人工作可不行。”

太宰治能屈能伸，揉了揉神樂的頭，故作高深道：“秘密，不能随便洩露。”

“太宰醬分明就是認慫了。”神樂毫不留情地指出真正的原因。

“什麽叫對中也認慫！”太宰治抗議道。

神樂給了太宰治面子，“那就是太宰醬和中也關系好。”

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想要。

中原中也拎起神樂腿邊的零食，“感冒了就別吃這些，好好養病。”

神樂眼睜睜望着零食離開自己，心想她還好有根醋昆布藏在袋子裏。

中原中也向神樂攤開手，“袋子裏的。”

“騙你的。”見神樂肉痛的表情，中原中也莞爾道。

太宰治戲谑道：“沒想到中也竟然喜歡這個調調。”要知道按中原中也的性格，耍人的次數是很少的。

中原中也獰笑，“太宰，你也要麽？”只不過不是收零食這麽簡單的事了，他收命。

“毫無興趣。”太宰治淡定道。

中原中也：“算了，神樂你在這安心養病。”

神樂點了點頭，“中也要努力工作養我們的孩子。”

中原中也：“…………”

什麽鬼的孩子？？？

太宰治一臉詫異地扭過頭，“孩子他媽，你是不是記錯設定了？”

神樂後知後覺自己喊錯了中原中也，扶住太宰治的手臂愁緒年紀上頭，老年癡呆又給犯了。

太宰治憐惜了一把神樂，“孩子已經不小了，孩子他媽你該享福了。”

“看着做什麽，快去工作啊，中五郎。”太宰治扭頭望向中原中也，厚顏無恥地教育起門口站着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想打人，但他忍住了。

中原中也一走，神樂便和太宰治一起嗑起瓜子。挂完一瓶藥水，神樂的身體恢複了不少，剝着瓜子殼跟太宰治唠嗑。

芥川龍之介還在屋內，見證了太宰治和神樂坐在一起的無厘頭家庭情景劇，忽然産生一絲動搖。他和神樂之間的差距，除了性格和飯量外，還有陪太宰先生玩過家家嗎？

神樂打了個噴嚏，趕緊扔掉手中剩下的瓜子找餐巾紙，半包餐巾紙下去，神樂這才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

“感冒太難過了，我要睡覺。”神樂抱怨道。

太宰治手背量了下她的額頭，燒是退下去了，“那你好好睡一覺。”

“醒來想吃雞肉蘑菇粥。”

“好。”

“還要豆沙包。”

“好。”

“羊羹也要。”

“……你還睡不睡了？”

“這就睡了阿魯。”

神樂拉上毯子，閉上眼醞釀睡意。

太宰治盯了會兒神樂，這才去忙被他一直忽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