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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地空咽了一下口水,身子“呼”一下就熱了起來。
幻香開始發作了。
“走。”水念初當下也顧不得再打了,對着他的人喝了一聲後,他将全身的功力提到最大,一晃眼人就沒影了。
牆頭上的暗衛們随即也相繼閃人。
夏火火幹着急沒辦法,她得知道具體位置才能瞬移。
“桑落救人,鐘決給我搜!”
前院後院下人院,卧房柴房加茅房,凡是能藏進人的地方,他們都一一仔細搜過,但就是找不到一個人影。
鐘決道,“應該已經逃出府了。”
“他娘和他姐的屍體還在府中,我就不信他不回來!等!我們守株待兔!”
“那麽海安的屍體呢?以及知府夫婦的?還有知府家裏孫成才和玉雪純的?這些怎麽處理?”桑落走過來問。
夏火火傻眼了。
今天這群架的确打的夠爽,該死的都死絕了,可是都死絕以後的問題就是,誰來善後?
最大的官知府一家也死了,玉昆也找不到蹤影,這莊城突然就一下子成了無主之城了。
夏火火呆呆地掃過一衆服了解藥後開始恢複神智的百姓們,她突然感覺有些頭大。是,她是想把莊城據為已有,想着如果有一座城在手裏,以後日子就真的只需混吃等死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權利與福利到來之前,先找上門的會是義務——如果這座城歸了她,那麽眼前的這些人就都是她的責任。
呃,還有這些屍體的處理,也都是她的責任。
夏火火無措的抓抓頭,然後轉身外走,“這個,那個……那什麽,忙了一天了,大家也都累了餓了吧?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我們回見哈。”
“郡主大人——”百姓們高聲喚一聲,突然齊齊跪地,“請您為莊城作主!”
有些事情在他們經歷了火裏逃生又毒裏獲救之後,在他們得知了平日裏嘉言懿行的主子們不過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之後,他們再眼瞎也看出來了,原來這做事最光明磊落的竟是被他們叫了十年的國民渣貨!
人家的事情實實在在的在那擺着呢!
吃,吃的是人家自己的盛宴閣,過去十年還頓頓付賬來着;
喝,喝的是釀香肆的酒,卻從沒傳出過與慕容酒的桃花韻事;
嫖,原來是水念初以媚藥控制。
賭,人家有錢愛賭怎麽了?沒偷沒搶,輸了也沒不認賬,就這賭品,不比好多敗家子強太多?!
人家一沒魚肉鄉裏,二沒打砸搶燒,這如果是個尋常大戶人家的少爺,頂多被人罵一聲纨绔,惡劣。
過去的他們到底是如何被蒙蔽了雙眼才把這樣一位只是有些惡習的郡主打上了“國民渣貨”的标簽呢?
這一定都是那個擅于僞裝的玉昆的錯!
單看現在,這麽多往昔重要的人物都死了,他竟然還沒有出現!
這樣的人如何配當他們的莊城之主?
他們再也不要認他作莊城之主!
他們要把他趕出莊城!
“郡主,請您為莊城作主!請您找出玉昆并把他永遠地趕出莊城!”
先是一個聲音響起,很快衆人響應,最後變成了衆志成城的堅定擁護。
桑落和鐘決等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也跪下請命,“郡主,請您為莊城作主!請您找出玉昆并把他永遠地趕出莊城!”
滿院皆跪,夏火火一人獨立,一種上位者的自豪感與責任感油然而生。
權利與義務,福利與責任,從來都是不離不棄一體兩面的好基友。
她重生異世都不怕了,還能怕什麽?
好啊,她就來接手這個莊城!
至此,夏火火的聲名之戰,以絕對勝勢宣告終結。
東方亦得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加緊回返的馬上。
同行的還有一位公公,祿公公。
他在看到東方亦冰冷的臉越加冰冷之後,不禁問道,“敢問東方少爺,可是前方突然起變?”
“是,有些人比我預想的得勢更快。”
“是敵人?”
“不,是我的人。”
“那就是敵人失勢了?這不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麽?怎麽東方少爺反而更不高興了?”
“我不高興的不是她得勢了,而是她居然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也能如此快的做到這種程度!這讓我如何威風凜凜地以救場英雄的形象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無意中竟撥奪了我英雄救美的機會,你覺得我還能高興?”
“呃——”
祿公公噎了,他突然非常好奇讓這位勾了盛京所有未嫁小姑娘心的國民皇叔動了心的人。
一定美若天仙吧?比若雲公主更美?嗯,也一定端莊賢淑,怎麽也不次于惠麗郡主吧?
兩人對看一眼,雖各懷心思,但都一揚鞭子加快了速度。
莊城,他們來了!
------題外話------
大葵花,你是準備拿那麽多的鑽石砸死我麽?
進後臺的時候,順便喝水,一眼先看到了你的大禮,好家夥,驚的我吓點把水噴到我新換的液晶屏上!
要不要這麽豪爽的漢子風?軟妹子如我,有點受不住啊~
跪謝~
☆、072 燭光加煙花,浪漫告白?
當天晚上,夏火火在水府內外層層設防,希望能在水念初來搶苗君蘭和水芝芝的屍首時将他一舉抓獲。
燈火通明的院中,夏火火拒絕了天貓勸她去休息讓手下人盯着就行的建議。
開玩笑,既然證實了幻香的真正持有者是水念初,那麽她這個身體的原主死去的罪魁禍首便是水念初!她如果不親手拿下水念初的話,如何對得起憑白得來的這個身體?!
“你們幾個輪流去睡就好,這裏我必須親自盯着!”
她雙手叉上腰就站在了苗君蘭和水芝芝的棺木正前。
天貓還想勸,被慕容酒打個手勢制止了。
“火火,幹等也不是辦法,我們喝着?”慕容酒笑得妖冶,任誰都看得出他眼底飽含的對酒後亂性什麽的期待。
夏火火斜他一眼,“建議你泡妞前先摘下臉上那張東方亦的人皮面具。”
拜托,一張高冷禁欲範兒的臉,突然笑出了PlayBoy般的老油子,傻子都不會上當的好不好?
可能是被夏火火噎習慣了,這一次慕容酒倒是沒有反唇相擊什麽,無可無不可地聳下肩就當這事兒過去了,“好,不喝就不喝,那總得吃飯吧?你今晚想吃什麽?我派人去給你做。”
“等等,飯的事不急,你的臉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夏火火盯着慕容酒的臉走近他。
慕容酒先愣了一下,随即燦笑如花,“怎麽,突然想起我其實也不錯了?”
夏火火白眼翻他,“我看起來像瞎了麽?”
慕容酒:……
夏火火危險地眯了眼睛,“天色這麽晚了,現在水府又相當于是我們的地盤了,可你為什麽還是沒有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來?東方亦是跟我說過他要回盛京一趟,可他走就走好了,為什麽還要找你假扮他?你們到底在迷惑誰的視線?或者說,你們到底在算計着誰?”
夏火火一問一逼近,慕容酒竟被她的氣勢迫得不得不後退。
“呃,跟他合作是我得到當年害我父母死去的毒藥及解藥應該付出的代價。至于他背後有什麽用意,”慕容酒強自穩住退勢,“你覺得他會告訴我?你從哪裏能看得出他會是個有問必答的爽快性子了?”
“……這倒是。”夏火火收回逼問的姿勢。
慕容酒剛要松一口氣,夏火火又猛地把臉湊到了他的眼下,如果不是慕容酒閃得快,只怕他的鼻子已經被夏火火的腦門撞個正着鼻血橫流了。
“他不說,以你的聰明才智會看不出蛛絲馬跡?”
“嘿嘿,那是,你酒哥哥的腦袋可不是長着只為顯個的!”
“那你看出什麽來了?”
“沒有!”妹的,差點被套出話去。
慕容酒深吸一口氣,眼角餘光掃向了隐在暗處的冢衛,他不能一個人被逼供!
“火火,東方亦雖然走了,但他的心腹可都留給你了哦?”
夏火火眼睛一亮,對呀,她怎麽把這茬忘了。
天貓離夏火火最近,于是最先收到了夏火火欲逼供的目光。
她咬咬牙定神,沒定住,“郡主,我眼睛疼,我先去歇着了。”
天貓跑了。
夏火火又看向桃寶,桃寶和皮哥正并排坐在臺階上吃肉包子。看到夏火火的目光投來,一人一豬也友好的笑着回視。
桃寶,“郡主,您也想吃肉包子麽?”
皮哥,“哼哼!”別想搶哥的!
夏火火嘴角抽了抽,“你們繼續吃。”
目光再掃暗處,“鐘決?鐘毅?錢叔?”
剛剛還風吹樹梢的聲音不斷,此刻在夏火火出聲之後,卻突然靜得連掉根針在地上都能得到回聲了。
夏火火明白,這是委婉地拒絕被逼供呢。
慕容酒壞笑着将嘴湊到夏火火的耳邊,“酒後吐真言哦?這下是不是可以喝起來了?”
夏火火五指張開就把他的臉推了開去,“頂着那張臉就別做猥瑣的表情,我惡心!”
确切地說,是鬧心。
前幾天忙着跟人幹架倒沒覺得身邊缺了什麽,可這一閑下來,她突然就覺得渾身哪哪都不适了。
如果東方亦在,這種需要用腦子才能守株待着兔的事情自然不用她在這裏勉強啓動已經多年欠費停機的腦子。
如果東方亦在,就算她火大于一時抓不到水念初,她也可以毫不遲疑的找他打架來發洩憋火的情緒。
如果東方亦在,還用得着問她想吃什麽?他自帶的Bi-Rite草莓味冰淇淋瞬間就能解決她的饑飽問題。
啊呸,她現在這是在想那個開了她的胃卻不知道給她續杯的壞家夥麽?
“東!方!亦!”夏火火一字一頓,字字咬牙切齒。他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走就走了吧,還給她留下了個假貨!這是對不辭而別的道歉麽?安慰獎?她連生死大關中的都是重生特等獎,讓她如何适應這安慰獎?!
混蛋東方亦,有種他別回來!
……
此時不眠不休快馬加鞭中的東方亦突然連打兩個噴嚏。
祿公公別有深意地笑道,“通常這噴嚏吧,打一個是有人罵你,打兩個就是有人想你。剛才東方少爺可是打的兩個,看來這莊城定是有人在想念東方少爺了。恭喜恭喜。”
東方亦冷哼一聲,“想我?以她的性子,只怕是在翻着篇兒的罵我!”
才說完,又是兩個噴嚏。
祿公公木了,要不要這麽料事如神?
東方亦舉高手中的馬鞭又是狠狠地一抽,“罵我兩次想想是我有事隐瞞在先我也就忍了,可罵我四次!夏火火,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是不是?給我等着!”
……
莫名火大的夏火火愣是什麽也沒吃就那麽保持着雙手叉腰的姿勢站了一宿,等了一宿,卻什麽也沒等來。
天光發白時,慕容酒帶着早飯來看她,“我派出去查水念初蹤影的人回來複命了,也說沒找到,看來我們要做好拉長線的準備了。別急,飯總要先吃的。要不,我們再順便喝着等?”
尾聲揚起誘惑的弧度,盡是“快喝吧快酒後亂性吧”的期待。
夏火火挖挖耳朵聽出的趼子,“你今天的面具貼歪了。”
“啊?哪裏?”慕容酒急忙從袖子裏翻出小銅鏡查看。
夏火火瞪着一夜未睡血絲遍布的大眼睛,突然跳起來一揮拳頭,“我還有一招!出殡,發喪!”
昨天群架打完,已經快天黑了,于是派了人将分別屬于王府或者知府的屍體都各自送還了回去。
水府自然只剩下了苗君蘭和水芝芝的。夏火火原本是想着拿這兩個做誘餌再一鼓作氣拿下水念初的,可惜并未成行。
那麽,她就再進一步。
在這個看重“入土為安”的古代,她就不信她随意将那兩具屍體抛到荒郊野外還不能引出水念初!
帶了人,将兩具屍體随意拿席子卷了,扔在兩輛平板車上,一路出了城。
找了一處野獸出沒的山谷,連車帶屍就那麽一扔,夏火火和其他人則貓在了方圓十丈之內。
太陽過頭頂了,沒人來。
太陽下山了,沒人來。
夏火火一天一夜沒睡的眼睛都已經浮腫了,她問桑落,“你說是不是剛才我們出城的動靜不夠大,所以水念初不知道?”
桑落搖頭,“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只怕是知道了還裝不知道。水念初能将自己的身世一瞞十多年,就這份忍耐性,他不可能在明知你設局抓他的時候還自動入局。”
“小樣兒,跟我比完腦子還要比耐性是吧?”夏火火将口裏的草根啐在地上,“比!看我不比死他!桑落,去,回城裏給我拿床棉被過來,今晚我就在這裏跟他耗定了!”
“嘎?”桑落有點傻眼,她剛才說那話本是想勸夏火火結束這種空掉魚的法子的,怎麽說着說着這戰鬥力又加強了?
主子說郡主是越挫越勇的屬性果然沒有說錯。
剛想着再要勸勸,天貓來了,“郡主,王府的老太妃求見。”
“不見。”
“她還帶來了王府裏屬于郡主的所有禦賜之物,以及過去這十年扣下的本屬于郡主的俸祿。”
“你不早說,走!”夏火火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就走。
“郡主,那這?”桑落指指遠處的兩具屍。
夏火火猶豫了一下,最後道,“算了,死者為大,就地給她們入土為安了吧。”
折騰了一天一夜也夠了,這種方法抓不到水念初,她就再想別的辦法。
一群人收拾完後,趕在月亮上山之前回城了。
而就在她們走後不久,一品紅扶着水念初現身了出來。
“少主子,現在可以把夫人和小姐的屍身接回來了。”
“不必了!”
“為什麽?”
“接回來就意味着暴露了行蹤,可我的身體剛傷了元氣,只怕抵不住夏火火的圍追堵截。到時,還不是保不住娘親和阿姐?倒不如讓她們在這裏入土為安的好。”
那日的幻香入體,一直在練童子功的他不得不破身解毒。可即便如此,現在的他不過恢複了八成的功力。十成的功力對上夏火火詭異的身法都有些困難,更何況現在八成的他?
一品紅理解,但是,“難道就任夫人和小姐長眠這裏?”
苗君蘭和水芝芝生前是如何的享受衆人仰望的目光,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綻芳樓自建樓初就是苗君蘭的産業,可無論為苗君蘭賺進多少錢,苗君蘭都絕對不允許任何知道內情的人将她是老板的秘密洩漏出去。如果不是小百合意外死掉,就連僞裝成妓,只是背後掌控綻芳樓的自己,都會一起隐藏下去。
如此在意聲名的夫人和小姐,死後卻葬在荒郊野嶺,如果她們泉下有知,會不得安息的吧?
“怎麽着也得把周圍的草多少收拾一下吧?”
“不行!一點都不能動!”在他确定能打垮夏火火之前,他堅決不能讓夏火火找到一點自己的蛛絲馬跡。
水念初說的越堅定,一品紅就覺得越心疼。
“那我去做個記號,省得日後回來找不到。”
“不用!”水念初目光掃過整片山谷,“待到我複仇成功,這裏将都是我娘和阿姐的長眠之所!”
夏火火,就讓你再多活幾日!
……
伴着涼嗖嗖的夜風和忽明忽暗的燈籠,夏火火等人回到了釀香肆。
門口,以老太妃為首的王府主子們,莫不身穿喪衣分左右兩排肅穆而立。
看到夏火火出現,老太妃徐氏拄着拐杖一通讓人心驚肉跳的小跑就來到了夏火火的面前。
未語淚先流。
“我的好孫媳啊,過去是祖母誤會你了。”
聲聲悲凄,更是一把抓過了夏火火的手進一步表達着憐愛的心情,“瞅瞅這小手瘦的……”
夏火火無語地看向餓了兩天還依然有坑健在的手背。
“再看看這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臉……”
夏火火想起東方亦走之前還毒她快胖出皮哥一樣的雙下巴了。
“還有這……”
夏火火順着徐氏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胸上,她敢說自己胸瘦了!
她就算瘦,也會瘦的只剩胸!
夏火火下意識地昂首挺胸,徐氏識時務地目光下移,及時改口,“還有這腰,瘦的都快跟我的手腕一樣細了。”
夏火火看看徐氏骨瘦如柴的手腕,想,如果她的腰真瘦到那種地步,那麽就不需要這老太太主動上門睜着眼說謊話讨好她了吧?多等兩天她都能自動瘦死了!
“行了,別跟我這兒整那些有的沒的。我是渣,又不是蠢!”夏火火一把甩開徐氏拉着的手,雖然跟這位老太太沒有什麽直接仇恨,但好感卻也是一點也沒有的。
過去十年都沒有今天一次對她說的好話多,這其中被迫伏低讨好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可惜,她從來都不是一吹就升天的氣球,想讨好她?還不如直接将屬于她的東西簡單粗暴地甩到她臉上來得有效。
沒心情跟她磨叽,夏火火開門見山,“我的東西呢?”
徐氏臉上沒有一點當場被甩了臉子的尴尬,“火火的性子就是這麽直率,真好,像年輕時的我!”
夏火火:……
她現在如果吐這老太太一臉,能讓老太太閉嘴嗎?呃,好像被老太太回“吐得真快真帥真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可能更高些。
那最後被惡心的不還是她?
好吧,她還是別吐了。
“東西!”她最後一次提醒這老太,如果老太太再無視她的感受繼續惡心她的話,她保證老太太會得到連想都不曾想到過的回禮。
精明的徐氏一看就知道拍馬屁已經拍到極限了,她迅速改變策略。
“來人,掌燈!”
唰唰唰,左右兩排的王府側妃及庶子庶女們不知從哪裏居然都變出了一只蠟燭,更令人驚奇地是,蠟燭在變出的同時就都點着了。
漆黑的夜裏,兩列燭光形成一條浪漫的通道。
夏火火油然而生一種韓劇表白的即視感。
浪漫燭光的盡頭是釀香肆的大門,大門開着,裏面卻漆黑一片。
夏火火突然不敢前行,她看向天貓,眼神示意: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安排的?
天貓無聲地搖搖頭,她離開釀香肆去報信的時候,天還沒黑呢,這些人也俱都在轎子裏,是以現在眼前的一切她也不知道是幹嘛。
夏火火又想起了以風騷見長的慕容酒,他今天倒是在家呢,難道是他又出了什麽妖蛾子?
懷着忐忑的心情,夏火火走了浪漫的燭光之路。
天貓等人随後也要跟上,卻被老太太拐杖一橫擋住了。
“為表歉意,老身特意為郡主準備了真誠的道歉禮,還請幾位姑娘成全。”
夏火火沒有示意,天貓等人不便硬闖的情況下也只得默認老太太口中的“成全”。
夏火火警惕前行,每走過一對蠟燭,就會有一對蠟燭在身後熄滅。而等到她邁進大門,身後的浪漫之道已經全部熄滅了。
她正覺得心中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的時候,眼前,嘩,綻放出了無數漂亮的煙花。
豔紅閃亮如繁星,壯觀浩大幾乎蓋住整個夜空。
就連自認沒什麽浪漫細胞的夏火火都一時之間看呆了眼。這場景,無論是夏火火的記憶還是夏火的記憶,都是不曾出現過的。如今親眼所見,只覺得這種美麗竟是如此直擊心靈!
夏火火無意識地勾了唇角,好吧,慕容酒這次的确取悅了她,她願意把以前一句一噎的擠兌頻率稀釋成兩句一噎。
煙花之下,一個黑影朝她走來,他胸前懷抱的一大束鮮花都能把他的臉擋住。
夏火火“撲嗤”一聲笑出來,“喂,我承任看到有人為我放煙花是有一種莫名的虛榮感,但送花就不必了吧?我手重,只怕花入手就會殘的。為了花好,你還是趁它們沒死之前盡早把它們栽進土裏的好。你說是不是,慕容……”
人影走近。
即使還是看不到臉,但夏火火已經能确定這人不是慕容酒了。
她及時住口。
臉上的笑意更是瞬間收得一幹二淨。
只因捧花的人是消失了兩天的,她的LOW爆前任,玉懷翰。
玉懷翰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夏火火墜至冰點以下的氣場一樣,他走到夏火火面前,單膝跪地,鮮花捧高。
“火火,我錯了!我不該被水念初的幻香一時蠱惑就拿藥傷了你。我發誓,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原諒我吧!從今天起,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題外話------
EX花樣作死上線中……
☆、073 他有病,她給治!
面前的玉懷翰雖然身着一身喪衣,但那喪衣明顯也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于他身上穿着,不僅看不出一點披麻帶孝的悲痛與莊重,而且相反還映襯得他越發英俊潇灑起來。
夏火火當下就呵呵了。
先不說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玉懷翰到底是憑着什麽認為他下跪示好她就能回頭,單就現在這種時刻,他又是鮮花燭光,又是漫天煙花的,他就不覺得這是不孝?
“玉懷翰,你娘和你妹的屍身可都還在王府停着未下葬呢!你居然還有心情玩弄什麽兒女情長!你敢不敢再狼心狗肺一點了!”
夏火火退後一步,側身。她真心覺得此刻再多看一眼玉懷翰,都能惡心得吐出來。
這麽一個沒有大是大非觀念的極品渣男,過去的十年是靠什麽塑造了風華霁月的光輝形象的?
只靠刷臉?
這糟爛的看臉時代啊。
夏火火的嫌棄不可謂不明顯,玉懷翰卻像什麽也沒感受到似的,忽然就起身撲向了夏火火,還自帶滿臉笑意。
“火火,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
大張的雙臂襲來,夏火火輕易動念閃開,玉懷翰撲了個空,卻笑笑并不在意。
“好好,知道你臉皮薄不好在公衆之前做什麽過格的行為,沒事兒,我理解,不怪你!”
夏火火剛才沒被他的熊撲吓到,此刻倒被他的話吓到了。
她說什麽了他就認為是在關心他?她又做錯什麽了,他就不怪她?
這無時無刻不自我感覺良好的渣男難道腦袋裏都是渣渣嗎?
夏火火呆呆地看着玉懷翰,對他實在超出她意料的行為有些反應不過來。
玉懷翰卻更将她的發呆理解成了太過感動而一時呆滞了。
祖母說的太對了,這世上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住男人如此聲勢浩大外加精心設計的讨好呢?更何況這女人還是國民渣貨,這男人還是莊城最風華霁月的世子!如果角色對調的話,他早就熱淚盈眶除了點頭再不會做什麽了好吧?
“火火,我理解你因為娘親和妹妹的剛剛過世而一時不便對我做什麽親密的行為,我就是過來想先讓你明白一下我的心意。娘親走了,嫡妹也走了,以後你我就只剩下彼此了!祖母說,我娘親不在了,這王府的內部事務除了你這個嫡系孫媳,再沒有別人配打理。所以,無論是娘親和雪純的喪禮,還是王府的中饋收支,從今天開始全部權力都在你手上。而我,就幫你打理外面的盛宴閣,釀香肆,賭天坊以及這莊城。我相信,只要我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定能将莊城建設的比現在更好更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玉懷翰一通慷慨激昂地說完,夏火火聽得那叫個火冒三丈。
她為了聲名為了自由身,跟這個拼完跟那個拼,拼完拳頭還要拼腦子。哦,他現在來幾句假裝掏心窩子的話,就想輕輕松松的撬走她的産業和新到手的莊城了?
他腦子沒病吧?
夏火火真這麽想了,也這麽開口問了。
玉懷翰錯愕少許,開口,“我當然沒……”
“可我覺得你有病!”夏火火幹脆直接打斷他,好家夥,再讓他自我中二的犯病下去,她沒準真會被他洗腦幹淨。
這是病,她給治。
“我不會接手莊王府的,你娘和你妹的喪禮什麽的,更不會接手!”
雖然在別人的眼裏,她并不是殺害海安和玉雪純的直接兇手,但在她自己的眼裏,雙方是敵對的那是必然的。對手好不容易死了,她如果不是顧及到新建立起的聲名不好再破壞的話她早就買比今天更多的煙花大放特放了。什麽,還想請她主持喪禮?他都在想什麽呢?
“還有我的盛宴閣,賭天坊以及釀香肆,我只說一遍,那是我的!你想都別想!”
在外人的眼裏,慕容酒死了,他留下的釀香肆及一幹下人都明确給了夏火火。
“最後說說這莊城,它本是你父親莊王的,可他至今沒露面!作為一個相當于棄城而走的不負責任的城主,他被莊城百姓們默認下臺那也在情理之中。三天來,報到官府的大小事務是我在派人打理,城內幾處燒毀更是我在出錢重建。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的确想自己當這莊城的新主子。”
“你!”玉懷翰臉色巨變,他沒想到夏火火真敢當面說出來。
“可惜,按堯天國律例,身為繼承莊王封號的你,其實更有資格做上新城主的位置。但我不服!你跟你爹一樣,出大事的時候一點身影不露,大事出完了,出來就想搶功了?玉懷翰,誰給的你臉?”
“夏火火,你是皇上指給我的世子妃,你的就是我的!”
“呵呵,你終于說出心裏話了!”夏火火目光不屑地睨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天下大理,我理解。但你要想從我手裏搶財和食,還得看你有沒有本事!”
夏火火擡腿向房內走,不再看他,“以為幾句甜言蜜語,再整個浪漫告白,我就暈頭轉向随你怎麽說便怎麽是了?玉懷翰,煩請你做夢也看看時候!真當我一日嫁你就一輩子嫁你了?你醒醒吧!終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地休掉你!我看到那個時候,你還能說出什麽理由來霸占我的東西!”
“夏……”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你……”
“也別拿指頭指着我!我脾氣不好,要是一個控制不住就把你揍了的話,只怕明天你娘和你妹的喪禮上你會比死人更引人注目!”
夏火火邁過門檻,“關門。”
“等等。”玉懷翰急走三步,喊,“難道你不想要回你的禦賜之物和俸祿了?”
“啊,差點被氣忘了。”夏火火在門內回頭,“麻煩你給貴府老太太捎個話,她今天用歸還東西的理由騙我回來的這份情,我記下了。請她自動在明天一大早就把今天她應允過的東西都給我送過來,如果晚了哪怕一刻,就別怪我強行采取措施。而等到我強行執行的時候,我可就不敢保證還能像今天這樣禮貌待客!”
哐,夏火火親自關上了門。
玉懷翰還想沖上去,被徐氏拉住了。
“祖母!你聽聽她說的這叫什麽話!她……我……”
“走,有什麽回府再說!”
沒有人比徐氏更了解現在的情況了。
現今的莊城誰權力最大?那是眼前這個當面甩了他們臉子的渣貨啊。她們剩下的這群孤兒寡母的要想還像以前那樣不愁吃不愁喝的自在活下去,如何能不伏低作小?
玉懷翰不服,她一把年紀了也不服好不好!
怎麽着她也是老太妃,就是當今聖上在這兒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可眼前渣貨卻是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而她不僅要壓下不爽的情緒,還要賠盡笑臉,她也快受不了好不好!
前腳剛進莊王府,徐氏揮手一巴掌就打在了管家的臉上,“王爺呢?還沒回來?”
管家捂着臉跪在地上,知道老太太這是沒處發怒氣只好找他洩火。
“禀老太妃,沒有。”
“該死的!”徐氏低咒一聲,出腳再踹。
管家這回聰明了,眼看着徐氏的腳挨上衣服了,他順勢自己先倒了下去。并在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假裝發出了受內傷嚴重的痛呼聲。
徐氏這才還算舒心地呼出了一口氣。
玉懷翰跟進來,“祖母?”
“翰兒,你那天不是說看見你爹的影子了嗎?你再仔細想想,一路追上去的時候真沒看出他要去做什麽的蛛絲馬跡?”
那天,水念初來府裏殺玉懷翰,卻被海安派在玉懷翰身邊的人給打了回去。玉懷翰乘勝追擊,卻在出府之後看見了玉昆的身影。一個把王府乃至莊城都攪得不得安寧的人,卻沒事兒人似的神隐了,他能不追過去問個究竟?
這幾天,玉懷翰就是在跟着玉昆的身影一溜城內城外的蹿,去過官府,也去過綻芳樓,最後在城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無奈只得回府,卻發現娘和妹妹死了。外人都說是水府苗君蘭下的手,他卻潛意識裏覺得一切都是夏火火從中搗鬼。他當下就想殺過去報仇,卻被徐氏攔住講了一番大道理。
夏火火現在處于得勢期,而他們莊王府卻因為玉昆身敗名裂處于人人看不上眼的頹勢,再加上玉昆悄悄神隐更是把王府的暗衛帶走得幹幹淨淨,可以說雙方的實力絕對是一面倒的他們會被壓制的态勢。
徐氏不爽歸不爽,卻知道眼前絕對不是硬拼的時刻。
“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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