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好甜
護士小婉幫昏睡中的男孩換了額頭上的藥, 拔了點滴, 關上留置針,整理好醫用工具,推着車路過床邊伫立的高大男孩時, 一時沒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 偷偷多看了幾眼。
小婉推着車,甫一回到護士站,就難掩激動地跟同事說:“我剛才給101房換藥了,真人真的好帥啊, 我的媽,那雙眼睛含情脈脈地望着我,啊不是, 望着患者,看得我都快陣亡了。”
另一個護士聞言一臉豔羨,急切地跑過來道:“對對對,前天晚上我值班, 也看到了, 媽耶,現在的男孩子都怎麽長的啊。他倆都好好看啊。”
剛入職不久的小護士聽說有美男可以看, 一臉好奇,說道:“小婉姐,下午讓我替你去一次101房呗。”
小婉猶豫了一下,擔憂道:“你手法還不熟練,別把人家美少年紮疼了。我跟你說, 其實那位酷哥很兇的。我給患者輸液時,他就站在旁邊直勾勾盯着我,我都緊張了。你要是不小心給人家紮偏了,走了針,他肯定跟你沒完。”
小護士扁了扁嘴,有些遲疑,覺得小婉姐在危言聳聽,猶豫道:“是這樣麽?我覺得小帥哥很溫柔啊……”
小婉道:“溫柔也不是對你,你要是給人家美少年紮偏了,你看看,吃了你都有可能。”
旁邊年長的護士長聞言說:“他怎麽天天在醫院裏守着患者啊,他不是明星嗎?明星不是很忙麽?他倆到底什麽關系,親兄弟麽?我怎麽記得姓氏不一樣。”
護士小婉趕忙接到:“不是親兄弟,患者姓張,他姓曲,我查房時無意中聽見他說,淩哥在這裏,別怕啊什麽的。感覺像大佬跟小弟……”
護士長總結道:“現在的孩子啊……還真是——有情有義。”
101病房裏,“淩大佬”正衣不解帶地守着他家病弱的“小弟”。
男孩被折騰了足足兩天,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剛剛被曲淩恭精心養出來的那麽一點肉,又徹底折騰沒了。
失蹤男孩獲救之後,孫恒才那邊登時坐實了綁架罪,已經批捕監押了。
曲淩恭暗中派人去調查當時遭到孫恒才威逼猥亵的孩子們,幫他們提起訴訟,數罪并罰,争取讓孫恒才将牢底坐穿,在鐵窗裏安度晚年。
入院這幾天,常有警察過來做筆錄,詢問案件細節,張鈞若情緒不是很穩定,強打着精神配合警方的調查。
男孩雖然應答認真有禮,看上去平靜自若,但是曲淩恭看得出來,男孩非常不願提及那個人,不願提及與此次案件相關的任何內容。
根據張鈞若的口供和警方吐露的細節,曲淩恭才了解到張鈞若被綁架時的具體情況。
原來孫恒才是在監控盲區裏,用一根木棒将張鈞若打暈,并塞進大型拉杆箱裏帶走的。
曲淩恭都不敢想象,在這個過程中,要是有一個微小的環節出了問題,男孩都有可能窒息死亡,他就再也見不到他的若若了。少年每天守在病床前,幾乎到了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程度,對張鈞若的感情除了原來那份矢志不渝的赤城衷心,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憐惜和珍視。
張鈞若獲救入院後,連着發了兩天的高燒,人一直昏迷不醒,到了第三天,在連日的退燒藥作用下,高燒終于退了下去,人也漸漸清醒過來,只是晚上一直睡不安穩,就算勉強睡着了,也會經常驚醒。
曲淩恭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想盡各種辦法,不着痕跡地逗張鈞若開心。
他發現自己在病房時,男孩會睡得好一點兒,就讓韓雪茹和張衍回去上班,自己跟公司說明了情況,每天守在男孩身邊,白天給他讀探險小說解悶,晚上唱歌哄他睡覺。
正午炙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爬上了男孩雪白的病床,張鈞若右手在輸液,曲淩恭不讓他動,他只能就着曲淩恭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喝了點滾得濃稠的雞絲參片粥。
喝完粥,男孩靠在枕頭上坐了一會兒,曲淩恭拉過來一把椅子,走到張鈞若床前,給他讀盜墓探險小說,那是一個寫得像流水賬一樣冗長又無聊的沙漠探險故事。
曲淩恭用唱情歌的好聽聲線,不急不緩地給他讀着,低沉磁性的聲音混合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木質調味道,很有催眠的效果,男孩聽了一會兒,眼皮就變得沉重,背脊緩緩從枕頭上滑下來。
曲淩恭勾着嘴角淡淡一笑,他就知道這本書選得好,幫男孩把枕頭放平,讓他舒舒服服地枕在上面。
張鈞若側過頭看他,輕聲問:“你這幾天不用趕通告嗎?”
曲淩恭俯下身,輕輕撫了撫張鈞若的臉頰:“小呆瓜,陪着你當然比賺錢重要了,你要是丢了,我賺錢給誰花呢?”
男孩知道他又在甜言蜜語哄自己開心,心裏卻是甜甜的,唇角抿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側過身蜷縮起身體,将頭埋進了松軟的枕頭裏。
病房裏陽光普照,一窗暖陽投射在男孩細瘦的肩膀上,驅散了那個男人帶來的陰霾晦暗,張鈞若阖上眼睛,呼吸變得輕淺而勻長,緩緩睡了過去。
曲淩恭坐在男孩面前,寬厚的背脊替他擋住了正午灼熱的陽光,他垂着眼,默然望了男孩的睡顏一會兒,心中很是感嘆,這一路,這個男孩能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真的太過艱辛,太過坎坷,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剩下的時光只會充滿平安喜樂。
他會加倍呵護他,保護他,給他很多很多的愛,很多很多的幸福,很多很多的美好回憶,一個人是一條孤獨落寞的單行線,兩個人卻可以畫成一個圓滿瑩潤的大圓圈,他不會讓他的寶貝再受一點點委屈了。
曲淩恭看到男孩微微蹙着好看的羽眉,小扇子一樣纖長的睫毛下方,浮起一片淡淡的烏青,心裏有點心疼。
他知道他家內向單純的少年,被那個無恥的人渣抱以那種惡意的對待,雖然身體的傷好得很快,但是心裏多少會留下一些陰影。
別怕,寶貝,我會治好你的,我還會非常有耐心,非常溫柔地陪你長大,陪你去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曲淩恭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俯下身,輕輕吻了吻男孩蒼白的臉頰。
淺眠中的男孩,覺得面前有一片陰影襲來,自己好像被一個高大颀長的身影兜頭罩住了。全身不自覺地掠過一陣戰栗,突然醒了過來,他恍惚地望着面前的男子,逆光中有點看不清這人的臉。
張鈞若下意識地瑟縮起肩膀,向床裏退去,迷蒙的睡眼還殘留着明顯的懼意,皺着眉全身戒備地望着逆光中的剪影。
曲淩恭趕緊輕聲哄道:“若若,是我。”
張鈞若聽到他的聲音才放松了身體,赧然地小聲說:“不好意思,我,我睡迷糊了……”
曲淩恭将張鈞若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一瞬間的惶然無助都默默看在眼裏,他沒有說什麽,只是勾起嘴角安撫性地溫和一笑。
男孩看上去雲淡風輕,好像并沒有因為綁架事件留下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曲淩恭知道,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和家人為他擔心,不想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他家沉靜單純的少年還是受傷了,被那個人渣的邪惡和變态傷害了。
曲淩恭想起小時候的事,他現在腦海裏常常會浮現“小勳”可愛的樣子。
他有點懷念那個會在自己面前放聲大哭的孩子,對長大之後十分隐忍壓抑的男孩,心底全是憐惜和心疼。
他知道,在他離開後,他的寶貝落入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中,一定吃了無數苦,受了無數挫折。
一個小小的孩子,後方的依靠全部倒塌,形單影只,孤立無援,一個人咬着牙面對周而複始的細碎磨難,最後成長起來,蛻變成一個俊逸堅強的少年,漸漸形成了獨自面對一切,隐忍內斂的性格。
曲淩恭坐回椅子上,抓住張鈞若露在被子外面的細白手指,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聲安慰道:“作惡夢了嗎?不怕不怕,淩哥在這裏呢,你睡吧,再多睡一會兒。”
張鈞若抿着淡色的唇,望了望曲淩恭微微凹陷的眼睛,說:“你回去吧,你都變得憔悴了……”
曲淩恭擔心男孩,心情很是複雜,但還不忘占便宜,邪魅地勾嘴笑了一下,吟起詩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為了自己家媳婦兒,憔悴是應該的。”
少年明亮的笑容,像朗朗晴空下的一道陽光,仿佛能趕走陰暗中出沒的鬼怪,男孩默然望了他一會兒,握着他的大手,緩緩阖上眼睛,再次昏睡了過去。
……
張鈞若在醫院住了五天,頭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各種細碎的傷口也都得到了精心治療。
第六天,曲淩恭帶着韓雪茹和張衍一起,将男孩接出醫院,車上跟張鈞若跟韓雪茹唠唠叨叨囑咐了一大堆事,什麽飲食方面要注意清淡落胃,什麽額頭和手腕上的傷不能碰水。
讓韓雪茹恍惚覺得,兒子的這位明星朋友,比她這個當媽的,更像個“媽”,又愛操心又啰嗦。
其實張衍跟韓雪茹這幾天在醫院,看到曲淩恭照顧張鈞若的情景,隐隐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端倪,他倆都是搞教育的,早年也有留學海外的經歷,在那些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見識過,對這件事始終持有寬容和開明的态度。
而且這兩個孩子又一同經歷過這樣驚險的劫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曲淩恭對張鈞若有多上心,這個面容英俊的少年,有着跨越年齡的成熟穩重,為人很靠得住。
張鈞若綁架事件事發突然,曲淩恭快速找到了頭緒,聯系他們和警方,第一時間找到失蹤男孩,說不定比那些空有一紙婚書的夫妻做的還要好。
出事之後,她跟張衍全部抓了瞎,還好有曲淩恭找到線索,舍身去救,張韓二人更對兩個少年之間的感情,多了一層信任的基礎,倒覺得他家內向腼腆的男孩,有這麽一個靠得住的人在身邊守護,動靜合宜,十分妥帖。
把張鈞若安頓好後,曲淩恭馬不停蹄地飛去了活動現場,在某市跟男團成員彙合,繼續參加全國巡演。
張鈞若出院之後,時間已經臨近暑假,堪堪就快要期末考試了。
孫恒才那件事後,張鈞若狀态一直不好,人變得沉默憂郁,在學校時總是有些神情恍惚,一個人路過巷口時,會覺得有一雙陰毒的眼睛,在角落裏盯視着自己,回到家也常常将自己關在房間裏。
韓雪茹心疼兒子,了解了一些案件細節,知道他家沉靜內斂的男孩,很可能在這件事中,受到了比較嚴重的心理創傷,需要一段時間恢複,主動幫他跟星憶溝通,請了幾天病假,也聯系了心理輔導的老師,預約時間跟男孩溝通療愈。
曲淩恭結束了巡演,得到了幾天假期,想到能見到他家若寶,一大早就興致勃勃,打扮得齊楚帥氣,跟花枝招展的公孔雀一樣,雖然帶了口罩帽子,那玉樹臨風的倒三角形身板和大長腿,走在街上依然十分惹眼。
他先去了藍莓仙苑西餅屋,買了一堆男孩平時愛吃的甜點,新出爐的黑森林蛋糕、蛋黃酥、焦糖布丁和棒棒形狀的牛奶曲奇,然後就徑自去了張鈞若水韻花城的家。
韓雪茹和張衍一早就去上班了,家裏只有張鈞若一個人。
男孩昨夜依舊沒有睡好,夜幕臨近時,他就會思緒煩亂,眼前會不時浮現出那張猙獰蒼老的臉孔,身影仿佛隐沒在黑暗的角落裏,板着一臉的道貌岸然,眼神陰毒冷酷地注視着他。
被男子綁架後的遭遇,會像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在腦際慢慢回放,閉上眼睛,耳畔就會聽到尖厲陰狠的辱罵聲,意志仿佛在被某種邪惡暗黑的生物拉扯,想要将他拖入地底深淵。
直到黎明時分,天邊泛起了一絲熹微晨光,他才會覺得好受一點兒。
張鈞若将身體埋在被子裏,蜷縮在單人床裏側,背脊貼靠着牆壁,默然望着從窗簾外透進來的光亮一點一點蔓延開,趕走了黑暗,才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蒙中聽到幾聲輕柔遲緩的敲門聲,來人好像有點兒不忍心用力敲下去,聲音時斷時續,讓他恍惚覺得不像在敲他家的門。
張鈞若擁着被子,懵懵然聽着那個聲音,叩門聲雖然輕柔,卻十分執着,锲而不舍的,持續響了很久。
男孩有點兒低血糖,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細瘦的身形輕微搖晃着,趿着拖鞋去開門。他警惕地窺了窺貓眼,訝然看到曲淩恭穿着齊楚,神清氣爽地站在門外。
張鈞若趕忙打開防盜鎖,曲淩恭靜立不動,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從頭到腳仔細檢視了男孩一遍,銳利的視線輕描淡寫地掠過了男孩眼睑下的烏青,随即委屈地控訴:“寶寶,腿好疼,手也疼,”他提了提手裏大包小裹的購物袋,賣慘道,“讓我進去,我在門口站了半天了。”
男孩有些愕然,不禁問道:“你、你怎麽在這兒?”
曲淩恭佯裝委屈,狡黠地壞笑:“我巡演完了,韓姨跟我打小報告,說學神正在家裏偷懶,讓我來管一管他。”
少年十分自來熟地擠進門裏,将大包小裹放在玄關櫃上,一邊拖鞋一邊含笑問道:“學神為什麽在家裏偷懶?”
男孩眨了眨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反駁:“不是學神……沒有偷懶……”
曲淩恭覺得男孩反駁的小樣十分可愛,提着東西輕車熟路地上了樓,像是他自己才是主人一樣,領着男孩進了他的房間。
他把穿着睡衣,一臉懵懂的男孩輕輕按坐在單人床上,從印有唯美田園花朵圖案的紙袋裏,端出一杯熱乎乎的飲品,打開塑封,插好紫色螺旋狀的吸管,小心翼翼遞給張鈞若。
張鈞若怕燙一樣猶豫着喝了一小口,熱可可濃郁香醇的甜味在嘴裏慢慢化開。
曲淩恭盯着男孩喝了幾口,又拆開了一個造型別致的小紙盒,端出裏面散發着巧克力香醇與奶油甜蜜交織的黑森林蛋糕,送到男孩面前,柔聲道:“還沒吃早飯吧,吃完這個再睡一會兒,我買了很多食材,中午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曲淩恭鳳眼彎彎,邪魅笑着,語氣像大灰狼誘惑小白兔一樣,殷殷勸說:“寶貝,來一口,聽說巧克力會讓人心情很好哦。”快想起我們之前的甜蜜時光吧!
正宗的“黑森林”,櫻桃酒的味道比較濃郁,但是曲淩恭這個4寸“黑森林”,是一大早就跟蛋糕房定制的,凸出了巧克力的香甜絲滑,大小适中,造型可愛,奶油雕花中間,還憨态可掬地坐着一只用牛奶巧克力制成的布朗熊。
男孩放下熱可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充滿童趣的布朗熊,燦如朗星的瞳眸裏,有漂亮的微光一閃而過。
曲淩恭心頭歡喜,決定回家就把“布朗熊”記在《寵妻秘籍》的小本本上,這個“布朗熊”其實是擺在一個水果蛋糕中央的,黑森林蛋糕上面只擺了白巧克力做的留言牌,他總不能給他家寶貝留言“期末考試加油!”這樣讓人緊張的字樣,就讓店員移花接木,把布朗熊放在了黑森林蛋糕上。
結果,“布朗熊”通體棕褐色,跟“黑森林”搭配得天衣無縫,雙手還捧着一顆表露愛意的粉紅桃心,活脫脫就是一只林子裏出沒的熊仔,看上去十分和諧可愛。
他見張鈞若只顧看着,并不打算吃它,就拿小叉子輕輕叉起那只憨萌可愛的布朗熊,送到男孩嘴邊,沖着他拉着長音說:“啊————”
早上起來有點低血糖的男孩,懵懵然像是受了什麽蠱惑,張開嘴,很是乖順地跟着曲淩恭發了一個長音的“啊”字。
曲淩恭小心地将牛奶巧克力做的熊仔,送進男孩嘴裏,男孩先是抿嘴含住,過了半晌,濃醇甜香的巧克力在嘴裏化開,男孩輕轉了轉眼瞳,有點心疼又有點決然地“嘎嘣嘎嘣”咀嚼了起來。
曲淩恭想要逗男孩笑,一臉怨念地對他說:“我家熊崽子啊,被媳婦兒吃了……”
男孩嘴裏嚼着香濃的巧克力,腮幫子微微鼓起,聽到曲淩恭的話,輕抿了抿嘴,沒忍住,狹長優美的眼梢彎了彎,露出了一抹睽別已久的淺淡笑意。
曲淩恭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被他萌化了,用了體內的洪荒之力,才忍住沒有突然将人撲倒狂親,取而代之的,只是輕描淡寫地伸手,捏了捏男孩鼓起的腮幫子,微微一笑,動作輕柔,充滿了寵溺。
男孩拿着小叉子一口一口将黑森林送到嘴裏,奶油的甜香配合着巧克力碎的濃醇,還有一絲櫻桃酒的酸甜醉人,味道繁複而美好,他很愛這個味道,吃得十分認真,不禁有點陶醉。
張鈞若吃到一半,就将叉子端端正正擺在小盤子上,将剩下半個蛋糕端到曲淩恭面前,輕聲問:“你不吃麽?”
曲淩恭一直在欣賞男孩吃東西的樣子,鳳眼烏亮亮的,瑩潤的像浸在泉水裏的黑曜石,他勾起嘴角邪魅地壞笑,很是認真地說道:“吃啊。”
他把盤子接過來,随手放在床邊的書桌上,回頭看到男孩微微蹙着眉,迷茫地望着自己,趁着男孩微怔的間隙,欺身上前,準确地吻住了男孩黏着一絲奶油清甜的淡色唇瓣。
他貼着張鈞若溫軟的嘴唇,輕聲說:“若寶,張嘴!”
鼻息裏全是少年身上好聞的味道,男孩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微微張開了嘴。
曲淩恭輕柔地探了進去,肆意攫取男孩嘴裏的甜香。
一吻過後,曲淩恭痞裏痞氣地砸了咂嘴,贊嘆道:“我吃到了,好甜!”
☆、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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