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精分的死對頭

十八

聽了關遠的描述，安詠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趙來，但因為還在上早自習，他沒法直接沖過去找他，就問張顯要了趙來的電話，似乎每個班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良學生，他們班就是張顯了，不過張顯比趙來靠譜一點，起碼嘴沒那麽賤。

他給趙來發了短信，讓他出來談談心，趙來當然不是誰叫他都能叫的動的，不過像他這種崇尚暴力的人對那些打架比他厲害的一般會給點面子，而且他也好奇安詠棠找他幹什麽，于是兩人約在了廁所。

“是不是你找人堵的唐之？”安詠棠沒跟他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趙來似乎還愣了一下：“唐之？”

“對，他被兩個混子帶走了，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別人。”

趙來嗤笑：“怎麽就是我？說不定他得罪了別的人，他那麽欠，沒什麽不可能的。”

安詠棠沒耐性和他繞圈圈：“你現在裝傻也沒有意義，反正他已經被帶走了，該打估計也都打上了，你就跟我說他現在在哪。”

趙來挺驚訝：“什麽情況？沒記錯的話你們是死對頭吧？他被揍你應該比誰都高興啊，怎麽，要過去給他收屍？”

安詠棠點了點頭：“沒錯。”

趙來不是很相信，他挺奇怪安詠棠這麽做的出發點是什麽，可他們兩個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理由，他看着安詠棠道：“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沒找人堵唐之。”

安詠棠聽了倒有些意外，仔細看了看趙來的表情，雖然一臉吊兒郎當，卻并不像在撒謊，而且他現在也沒必要對着他撒謊，安詠棠忍不住皺眉，把關遠看到的那兩個殺馬特的模樣描述了一下，問趙來道：“這兩人你認識嗎？”

顯然粉毛和小馬尾特征很明顯，趙來一下就反應過來：“哦，他們啊，認識啊，怎麽？唐之被他們帶走的？”說着他自己也有些不懂了，他們帶走唐之幹什麽？

安詠棠想到另一個可能性：“或者你是讓人堵唐也？他們認錯人了。”

趙來呆了一會，想了想，忽然狂笑起來：“哎喲我操，傻逼啊他們，可以的，哈哈哈哈，媽呀這事兒我要去跟老大說，太丢人了哈哈哈哈。”

安詠棠冷眼看他：“笑夠了？也就是說确實是這麽回事？”

“不是。”趙來摸着自己笑疼的肚子，“其實我只是跟他們提過唐也的事，然後他們跟我要了張唐也的照片，說什麽時候要是路上碰到就給我出出氣，我就給了，不過我也沒說要他們特意去堵。”

事情很明白了，安詠棠有點厭煩看着趙來：“所以他們會在哪？”

地方倒不遠，就在附近一個老居民區的暗巷子裏，安詠棠從學校後門翻了出去，就往那邊趕，不過從唐之他們離開到現在也有好一會了，等他到了估計該打的都打好了，還真的只能去負責收屍了。

安詠棠拐進一條小路，快到那巷子的時候就看到裏面出來兩個人，一眼就看到那醒目的粉毛，兩人臉上都帶着傷，小馬尾看起來情況比較差，微微彎着腰捂着肚子，他們沒注意安詠棠，擦肩而過時，安詠棠喊了他們一聲：“喂。”

兩人回頭，安詠棠一拳一個揍在他們的眼睛上，在他們捂着眼睛爆粗口的同時迅速又在肚子上各補了一腳，乘着兩人踉跄沒站穩，他拽住小馬尾的馬尾往自己面前用力一扯，然後一個肘擊打在後腦勺上，小馬尾暈了過去，粉毛嚷着‘□□大爺’一臉猙獰的沖上來，安詠棠微彎下腰避開他的拳頭然後借着整個身體的重量把他整個撞到了牆上，然後按着他的腦袋對着牆壁一撞，粉毛翻着白眼和小馬尾倒在了一起。

安詠棠把他們拖到了一邊擺放好，不讓他們擋在路中間，他幹這些事的時候有個買菜回來的大媽很驚悚的看着他：“你……他們這是？”

安詠棠露出自己最無害的笑：“沒事的大媽，他們一會就醒了，和其他小混混打架呢，我只是路過看到，要是不管讓他們躺路中間多不好，所以挪一下。”

“這樣啊，吓我一跳。”大媽對着那張陽光燦爛的臉很快相信了他說的話，尤其地上那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弄好之後安詠棠轉進了巷子裏，就看到唐之正坐在地上，背對着他，頭放在膝蓋上，一手捂着肚子，看來也不是很舒服。

安詠棠站在那猶豫了一會，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去，如果上去那不是很尴尬？自己為什麽會在這？沒理由啊。

正糾結的時候，唐之突然轉過頭來，看到安詠棠時明顯的呆滞了一瞬，然後皺着眉道：“你怎麽在這。”

安詠棠并沒有想好理由，只能面無表情的回道：“路過。”

傻逼都不會信，不過現在唐之的肚子尤其是胃有些難受，一嘴的血腥味，他并不想多說話，只想自己安靜的緩一緩。

安詠棠尴尬的被冷在那，不過剛才轉頭那一眼他看出來唐之臉上雖然看起來有點吓人，小半張臉上有血，不過應該只是眉毛那裏破了個口子，并不嚴重，其他的估計也就是肚子被揍了幾拳，應該沒什麽大礙吧？一打二而已，不過……安詠棠想起系統的友情提示，還是沒敢就這麽丢下他走掉，只能無奈的嘆着氣拿出手機，他覺得自己最近嘆的氣都能嘆出一個銀河系了。

又緩了半分鐘，唐之站起身，卻看到安詠棠還站在那，他覺得這簡直都要超出他驚訝的範疇了，可謂是無解：“你是有事？”不會專門站在這裏看他的倒黴樣吧？

“我叫了輛車，等會你去醫院。”安詠棠在盡量自然的說這句話，說的就像他們很友好一般。

“……”唐之在認真懷疑對面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安詠棠，不會只是個長的像的人吧？！精神分裂也不至于分裂成這樣吧？！

安詠棠看得出來唐之已經在懷疑人生了，不過看他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也挺有趣的，安詠棠忽然有些愉快，他甚至笑了一下：“走吧，車快到了。”

唐之沒有動：“你在打什麽鬼主意？”他覺得自己可能會上一輛黑車。

安詠棠對着他搖了搖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都是同學，我既然看到了總不能讓你死在這吧？”

唐之冷笑一聲：“謝了，我可不會死。”一說完這話他心裏就咯噔一下，開始有些不确定了，應該不會死吧？他心裏開始盤算，他會被那兩個殺馬特逮到是因為翻鐵門，而為什麽翻鐵門？因為安詠棠啊！那現在他受傷算不算和他有間接的關系？我勒個去，這貨果然是個掃把星。

安詠棠的手機響了，是司機打來的，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挂了電話，他對唐之道：“走啊，你敢跟那兩個混混走不敢跟我走？我以為你膽子很大呢。”

唐之想想也是，有人掏錢給他打車去醫院他幹嘛不去，而且他也有點擔心是不是真的會死了，于是擡腳跟着安詠棠後面出了巷子，結果看到外面躺着的那兩個殺馬特，他瞪着那兩人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安詠棠：“別告訴我這是你打的。”

“你想多了，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倒在那了。”安詠棠并不是很想承認，當時看到這兩個貨從旁邊經過他沒怎麽過腦子就出手了，事後想想又有點不明白自己幹嘛動手，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唐之都不知道這兩人莫名暈倒在路邊和安詠棠揍了他們哪個比較可信了，應該說這兩個選項無論哪個看起來可信度都為零。

兩人往路口走，他看了一眼安詠棠：“你也要去？”

“我打的車我還不能上了？”

“……”

司機被唐之臉上的血吓了一跳，現在的高中生真是不得了，怎麽都不好好念書就愛打架呢！希望以後自己的小孩別這樣學壞。

唐之坐在了副駕駛，他對司機笑了一下：“師傅別怕，一點小傷而已，有紙巾嗎？給我擦擦就好。”

“哦，有。”司機從手套箱裏摸出一包濕紙巾，“用這個擦吧。”

擦幹淨以後終于看起來好多了，司機因為剛做了爸爸，不免有點父愛爆棚：“你看你這麽好看一張臉，萬一破相了怎麽辦？”

破相？唐之摸了摸右臉頰那個小時候和安詠棠打架留下的疤痕笑道：“早就破相了。”

“嗯？”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那就更不能再破啦！父母看了多心疼啊！而且還會影響以後找女朋友是不是！”

安詠棠忍不住笑了一聲，司機見有人給反應立馬道：“你看，你朋友也這麽覺得。”

唐之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我朋友，我第一次破相就是托他的福。”

“啊？”司機頓時尴尬了，有些搞不清兩人的關系，便從後視鏡看了眼安詠棠，見他笑了笑并沒反駁，只是低頭看手機。

唐之閉上眼睛開始休息，車裏陷入了謎一樣的沉默，司機默默的打開了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