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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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巡的“回敬”為了力求原封不動,除了給陸肯塞上一塊曲奇,他也沒有再就着那個本該十分方便的姿勢做更多。
封總就仿佛一個嚴格遵守着“你打我一下,我也會還你一下,但絕不會還你兩下”的遵紀守法小學生,他只要也重複了出其不意壓制,撩撥一下就跑這套核心流程,便規規矩矩收了手,讓陸肯起來,自認他的“報複”已經到了位。
唯一令這番報複稍有遺憾的地方是,陸肯好像只在被攥住領帶時驚詫了一小下,對方被推着靠上辦公桌時都不顯得緊張,是非常配合得順着封一巡的力道躺了下去。
報複對象過于配合,封總的報複快/感就打了折。
所以他想了一想,趕在那塊曲奇被陸肯整個吃進去前,又搶走了一半。
“……”陸肯這回就實實在在露出了錯愕神色,他叼着自己僅存的那半塊曲奇,左手還向後撐在辦公桌上,沒完全站起來。
而再度飛快靠近他只為搶走一半曲奇的大總裁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将順走的那一半吞了下去,像是對他此刻的表情終于滿意。
“愣着幹什麽?”封一巡理不直氣也壯地說,“又不是被我分走一半就不能吃了。”
“分走”讀作分走寫作搶走。
不過陸肯也沒有要追究這“分走”方式的意思,他只眨了眨眼睛,稍後手臂一撐,就完全直起身。
剩下的半塊曲奇被當着封一巡的面幹幹淨淨吃掉,他還作出評語:“不,很好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總裁才“人口奪食”,自己心裏藏着小九九就總懷疑他人也話裏別有深意。
封一巡無端覺得陸肯的“好吃”還有着別的意味,又沒有證據,只好若無其事地信步走回了自己辦公椅,并指使起陸肯,讓對方将桌面上剩下的一堆挨個送去休息室裏加熱,接着,他們今晚連餐廳都不用訂了,兩人就一塊在總裁過分寬敞的辦公室裏吃了頓靠外賣東拼西湊成的晚餐。
陸肯擔任第二助理的首日,說來也是忙得馬不停蹄,但他基本是為封一巡跑了一整天的腿,送了一天的外賣,仿佛封總特意将他提拔上來,清早還專程去助理處門口蹲了回點,就為了收獲一個專屬外賣員。
“你從明天起跟着阿薩正式開始學習。”封總在這一日的最後這樣說着,他站在自己那輛低調的車旁,陸肯為他拉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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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進去後才發現陸肯沒有從另一邊上車的意思,Beta只隔着窗戶沖他揮揮手。
封一巡眉峰便挑出一個疑問的弧度。
“我今天騎了車過來。”陸肯隔着封總放下的車窗,還給他一個笑臉,“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我騎車回家。”
風越集團的大樓比上次那家餐廳離海濱一帶更遠,陸肯家倒是離公司更近,但假如以公司為出發點,封總的海景房跟陸肯的單身小公寓完全位于長線兩端,方向反到連捎上一程都必須要繞路。
封一巡只知道陸肯之前出門都是搭公交地鐵居多,還沒見過陸肯騎車。
他猜測了一下,以為陸肯是和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有着一輛輕便環保且價格親民的新能源“小電驢”。
于是封總略一颔首,将他的座駕緩緩駛出專屬車位,他在無人閘自動起落時還留心多等了片刻,想等一道騎着“小電驢”從隔壁溜達出來的身影。
……然後等來了一輛自行車。
封一巡被這輛在他心裏簡直是古董級的自行車給震驚了,他感覺自己打從出生起就還沒碰過這種東西。
那讓他條件反射按了下喇叭,鳴笛聲瞬間打破晚十點辦公樓底的靜谧。
非機動車棚跟機動車位當然不在一個方位,陸肯隔着一段距離回過頭來。
封一巡的本意是,準備把對方叫過來,他寧願繞段路也沒眼看陸肯騎着這種古董上路。
但距離和封總車上貼着的防窺膜都令遠處的人難以立即領會到他想法,陸肯沖他又揮揮手,顯然将那聲鳴笛當作了一聲普通招呼。
在再次向封一巡揮手再見後,陸肯這個正跟總裁嘗試着談戀愛,卻也不影響他快樂騎自行車的神奇Beta,就靠人力将自行車蹬出了能源驅動的氣勢,眨眼間沒影了。
“……”
封一巡無言以對,只能目送陸肯遠去。
并且他更加震驚地發現,對方自行車竟然還真騎得挺快。
你是在拿騎車上下班當日常鍛煉嗎?
——這條消息是封一巡第三回 撞見陸肯騎車回家時,他沒忍住,通過“星球”發給對方的。
是的,星球這個速配應用不僅沒有被封總從終端上移除,它最近還榮登為封一巡跟陸肯的日常聯絡工具。
常規社交應用上那個頂着小向日葵的陸肯暫時仍沒被“解封”,封總對此給出的解釋是,如果他跟陸肯這一回發展順利,他就再把陸肯給放出來,畢竟反複屏蔽和解除屏蔽也挺麻煩。
星球上有個心願階段設置系統,封一巡将它留着空,但陸肯那邊很快給它填充上了內容。
小機器人瓦力的頭像旁邊多了一個灰色字體的“解封”——它得在階段心願達成後才會亮起來。
陸肯很快給封總回了消息:沒有,騎車只是因為方便。
作為“不識人間疾苦”階層的個中代表,封一巡當然就想不出騎個連棚都沒有的兩輪車能有多方便。
他暗暗盤算起要給陸肯配輛專車,目光落在陸肯對于“騎車鍛煉”的否定上,一時又還很有點好奇,想知道這人平時都是做些什麽鍛煉。
封一巡對于陸肯日常鍛煉項目的好奇來得完全合情合理,因為就在這天白天,他狀若無意地在開完會後從助理處茶水間經過,正聽見阿薩在向陸肯推薦樓下的公司健身房。
“公司的健身房裏基本什麽器械都有,還請有教練,長期負責對員工的鍛煉指導,壓力大的時候去那邊釋放一下真的特別好。”阿薩在推薦健身房時這樣說着。
封一巡有意放慢了腳步,端着一張若無其事的臉偷聽。
他将陸肯提拔成第二助理雖然含了一定私心,但陸肯工作實力也不低,那調戲似的“外賣配送專日”過去之後,陸肯就進入到了正式上崗階段,一邊被阿薩帶着熟悉業務,一邊開始經手實質性的工作任務。
只是封總到底是個喜歡以“霸道總裁”作為行為準則的總裁,戀愛對象正給自己當着生活助理,他就難免要折騰一點“總裁壓迫小助理”的套路。
礙于“工作時間不能拉拉扯扯”這話是他親口說的,他不好親自打破,那些“壓迫”演變成了隔三差五疊加在陸肯身上的私人跑腿任務。
于是這導致陸肯近期的工作量直線上升。
他不僅需要學新東西,需要處理發到助理處的基礎文件,完成公事上的任務,他還要見縫插針去滿足大總裁指名要求他完成的需求,忙得飛起。
連風越起先對他升職心懷羨慕嫉妒的職工們都已經轉變了心态,如今對他是同情并瞻仰着,覺得他可能出生時就漏掉了“脾氣”這種玩意,取而代之給了他一個能“多線程”開工的大腦,才使他每天任勞任怨上班,而仔細算起來,他竟還把每件事都做得十分不錯。
“我最近是不是給他太多壓力了?”封一巡想,他難能可貴的自我反思着。
公司裏的風言風語一般都不敢往封總這蹿,他也沒興趣主動打聽。
但事關陸肯,好像就任何事情都能開出一個小小的“特別渠道”。
他從旁人的只字片語裏意識到陸肯好像工作任務太重了,而他因為過去就是這麽用人的,只是要在私人事務上砍至少三分之二,才直到他人的議論傳進耳朵裏,終于發覺這安排似乎有點問題。
“好。”陸肯在茶水間裏說,他聲音聽不出來有多少壓力,只帶有對于同事關心的謝意,“我抽出空來會去看看的。”
門外的封一巡差不多就已在用蝸牛速度前進。
他聽見阿薩又說:“哎說起來,我早就想問了,你之前是不是有固定去的健身房或者固定約的教練?你的身材管理真的做得很可以!”
封總隔着一道牆,感覺他曾親眼看過的那具真的不像是Beta的身體又在眼前晃。
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心理,封一巡當時迅速停止了偷聽,他像唯恐腦子裏的畫面會影響接下來工作似的,以要将那畫面給甩出頭腦的速度,又重新大步走遠了。
……而他想不到的是,茶水間裏,陸肯卻像對門外發生的一切有所覺察。
他目光不經意朝牆面投去一瞥,再才接上閑談的話題,說:“沒有,我可能是因為新陳代謝的基數好,沒怎麽特意鍛煉,也還能大致保持着體型。”
阿薩想了想自己跟陸肯之間的年齡差距,又想了想男性天生要低于女性的體脂率,她不無羨慕地嘆了口氣:“太棒了,我也想這樣。”
不過很快,這位也曾體會過二助艱辛的大姑娘客觀審視了一下自己:“但就算我有你這麽好的代謝能力,估計也還是健身房常客,畢竟我還得定期去釋放壓力。”
因為跟陸肯已經共事有一段時間,阿薩跟陸肯比之前更熟悉了些,她随口對陸肯提道:“你能想象嗎?當年剛被調上來的時候,我也對封總懷抱過少女心。”
陸肯正在接水,他輕壓在加熱鍵上的手就停了停。
他擡起頭:“那你……”
“但現在早沒了。”阿薩一臉“你放心”的神情沖他擺擺手。
陸肯就看着阿薩放下水杯,還沖他撸起了襯衫袖管。
他的前輩給了他一個少女心已然歷經風霜的微笑:“你看看我的肱二頭肌,現實教會我這不是我能肩負起的對象,我能扛住他發布的工作任務就不錯了——我後來學會了打全套女子軍體拳和搏擊操。”
陸肯:“……”
封一巡不知道陸肯曾投給牆壁的那一瞥,更不會知道他曾把一顆少女心給毀滅成了兇殘猛A心。
他只在這天晚上一邊思考該如何合情合理給陸肯配車,一邊,白天那強自壓下去的關于陸肯身材的畫面又開始在眼前晃悠。
他依舊沒做好要去嘗試“翻盤”的準備,所以他斟酌了一下,曲線救國地發去消息:我調整了一下你的日程安排,這周末陪我一起去健身房。
這條消息跨越了三個街區的距離,飛到了正身處自己小單身公寓的陸肯終端裏。
陸肯看見它後怔了一瞬。
他雖然很快回複了好,表情卻有點複雜。
這個穿着休閑家居服,怎麽看都像一個普通Beta的年輕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他接着向面前的茶幾伸出手,手指按上桌面。
平整又堅固的桌面起先沒有任何變化,因為他的手只是控制着力道搭在那裏,但随着他有意增加了壓力,桌面竟像是軟質材料做成的,被他輕而易舉按出了一個小坑。
“……”陸肯迅速收手,停止了對自家茶幾的摧殘行為。
他是真的有點發愁。
健身房裏得把力氣控制到什麽地步,才能既超過一個成年男性Beta的平均水平,又不至于一不留神把它們掰斷呢?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進入到剝開馬甲一角的部分,卡了一下文。
——
感謝在2020-02-13 14:42:28~2020-02-15 13:1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uimu 5瓶;三三姻緣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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