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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你,明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喝什麽酒!是不是以為過敏不會死啊?”

“我錯了,我錯了菲菲姐,昨晚慶功宴大家興致都那麽高,我也不好推辭啊~”

陸煙裹着羽絨服,戴着連衣羽絨帽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等着被叫號,手抓着帽檐兩邊往臉上捂,企圖擋住臉上成片的紅斑。

金菲菲氣得瞪了他一眼,道:“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去慶功宴!初立安也真是的,也不幫你擋擋酒。”

“你別怪他,他昨晚都喝暈了,哪裏管得了我?”陸煙的聲音從帽子裏傳出來,悶悶的。

“不行,你這回不要助理都不行了,我必須給你配個助理。”金菲菲有點生氣地戳戳陸煙,“聽到了嗎?”

“配配配,都聽菲菲姐的。”

“哼!”

“48號,48號在哪?”護士拿着本子往外喊。

“到你了,快去。”金菲菲又戳了戳陸煙。

陸煙裹了裹衣服走了進去。

不到五分鐘,陸煙就拿着一個單子出來了。

看見金菲菲迎了過來,甕聲甕氣道:“得去打個針。”

陸煙打着吊針也不消停,右手劃拉着手機不知道幹嘛,好像還挺忙的。

“你幹嘛呢?”金菲菲問。

“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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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菲菲沒聽清。

“反黑呢。”陸煙看了她一眼,用習以為常的語氣道。

确實應該習以為常,這樣的事,他幹快十年了。

“哦。”金菲菲覺得自己仿佛吃了檸檬,嘴裏一股酸味。

“我幫你吧,你老老實實地打你的針。”金菲菲說着就去拿陸煙的手機,陸煙躲開了,“不用。”

陸煙又說:“你不懂。”

金菲菲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你不懂,殺豬的樂趣。”

“……行”

反個黑還反出樂趣來了。

“我去買點吃的,你要吃什麽?”金菲菲擡起手看了看時間,站起來問。

“一杯豆漿,謝謝。”

“還有嗎?”

“你知道我早上不想吃太多東西。”

金菲菲嘆了口氣,“行吧,那我走了。你注意點吊水。”

“你回來這吊水都未必完呢。”

行。金菲菲又翻了個白眼,怪我老媽子性格愛操心。

陸煙翹着腿,手機放在腿上,右手戳手機屏幕戳得正起勁,卻突然被路過的人撞了撞腿,手機巴拉摔在了地上。

“抱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撿起手機,手的主人聲音喑啞,典型的感冒特征。

陸煙放下翹得不穩的腿,兩手拉緊帽緣捂住一大半臉,只漏出眼睛。

他擡起頭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迷彩羽絨服,也帶着連衣羽絨帽,帶着墨鏡和黑色的口罩,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不俗氣質卻能從厚厚的僞裝透露出來。

“你的手機。”白暮雲把手機遞過去,卻不見那人接,只見那人包得只剩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剛才撿手機的時候,白暮雲不小心看了手機界面,手機上打開的是微博,微博號正好是他家反黑站的號,也許這人是他的粉絲。

他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裹得那麽嚴實也能認出他來的話,他的粉絲是魔鬼嗎?

“你……”

“謝謝,謝謝。”陸煙連忙打斷他的話,接過手機。

“你跟我謝謝做什麽,是我碰掉了你的手機。”白暮雲笑了笑。

“……”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這是什麽俗掉渣的搭讪語言,白暮雲說完就後悔了。

陸煙低頭不說話。

“抱歉。”白暮雲歉意地笑了笑,走了。

白暮雲沒看見,他走後陸煙一直看着他身影的眼神,眷戀、深情以及悲傷。

“我剛才看見他了。”

“誰啊?”金菲菲把豆漿遞給陸煙,随口問道。

“白暮雲。”

金菲菲的手抖了抖,豆漿撒了一點出來。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來這裏幹什麽?他見到你了嗎?你現在怎麽樣?我不是不讓你見他,只是……”

“不知道。他好像生病了。他沒看見我。我很高興。”陸煙笑了笑。

“我只是怕,”金菲菲頓了頓,“怕你的情緒不穩。”

“菲菲,我很高興。”

“你開心就好。”金菲菲嘆了一口氣。

“我發現我可能會變得貪婪。”

“什麽?”

“想再靠近一點點。”

陸煙轉頭看向金菲菲,陸煙的眼睛永遠都像藏在清水的寶石那樣,澄澈,漂亮,純真,吸引着無數的人去守護它。

“人都是貪婪的。”金菲菲聳了聳肩,笑道,“但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的貪婪,我一定盡力去滿足。”

陸煙笑着搖搖頭,“謝謝你菲菲,如果沒有你,我也許早就死了吧。”

死在那些年的恐慌和絕望裏。

金菲菲苦笑,能救你的,只有白暮雲罷了。

下午兩點,白暮雲坐在某品牌活動現場後臺的化妝間,一臉生無可戀地被化妝師折騰。

“雲哥今天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樣子?”化妝師調侃道。

“雲哥今早發燒,打了一針退了一點,狀态不太好,麻煩姐姐給雲哥弄得有氣色一點。”紀柏在旁邊道。

“哦哦,怪不得。雲哥能撐得住嗎?”

“沒事,”白暮雲清了清嗓子,“現在好多了。”

“雲哥,你明年打不打算接戲啊?”

“嗯?”

“嗨,我有幾個小姐妹都是您的粉絲,就一直求我幫她們問問您今年接不接戲,好有個念想。”

紀柏表示同意地在後面咳了兩聲。

白暮雲笑了笑,“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的劇本吧,應該會接的。這幾年行業變得越來越好了。”

“您這麽說,那我們可就放心了。”

化妝師得了肯定,開心得差點把白暮雲眉毛畫歪。

白暮雲現年29歲,卻已是演藝圈無法複制的傳奇了。

19歲時開了慧眼,加盟了一個名不見經傳青年小導演的電影,還耗了巨資投資了那部戲。

身邊的人都覺得他瘋了,結果電影上映之後,憑着這部電影,白暮雲一躍成為國內電影三大獎之一——金柏獎最年輕的影帝。

導演也憑這部影片在多個電影節獲得許多榮譽和獎項。

這部電影是一部文藝電影,票房在當時同類電影中位列前茅,打敗了許多大導和大演員的同期電影,耀眼的成績令許多人為之側目。

當許多人都以為這也許就是白暮雲的巅峰之時,白暮雲成績卻不曾下滑。

電影,電視劇,話劇,各個演藝領域,在白暮雲出道的十年裏,不斷獲得國內外各個重量級獎項。

白暮雲的傳奇靠的不僅是自己絕佳的演藝天賦,還有他與常人不能比,極其刁鑽準确的挑劇眼光。

白暮雲兩年前突然宣布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粉絲們真以為只是一段時間。

結果當白暮雲兩年未接戲時,粉絲們慌了,都在猜測白暮雲不會想退休了吧?!

就他幾個月才發一條微博,從出道就沒發過自拍的尿性,完全有可能一聲不響地退休啊!!

“好了,化好了,雲哥您看看。”

“有區別嗎?”紀柏湊過來看。

白暮雲看了看鏡子,臉确實和沒化之前相差不大,不過發型倒是梳了個背頭,額上垂了幾根發須,背頭使五官更加凸出,看起來更加深邃。

垂下來的發須做了很好的修飾作用,使得本來正經嚴肅的背頭多了一點俏皮灑脫的意味。

“本來雲哥就天生麗質難自棄,化妝品對他就沒多大的加成作用,再說,你們直男的眼睛看得出區別才有鬼。”

白暮雲:“……”

紀柏:“姐姐說得對!”

紀柏豎了豎大拇指表示同意。

化完妝之後,離上場還有半個小時,白暮雲翻了會兒朋友圈,翻到了初立安的朋友圈,

初立安:今天很開心!恭喜陸哥獲得最佳導演和最佳原創編劇獎!恭喜開建師哥獲得最佳男主角獎!!能得到提名就是對我個人的肯定,以後會更努力噠!!(呲牙笑)

配圖:一張是和拿着獎杯的陸煙勾肩搭背笑得很開心的照片,一張是和張開建都豎着拇指笑着的照片。

白暮雲把有陸煙的那張照片點開,看着陸煙的臉出神。

陸煙的樣子其實和高中時候的樣子差不太多。

明明是已經三十歲的成熟男人,看起來卻像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年齡在他臉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皮膚白皙,眼睛大而水潤,高挺的駝峰鼻,天然紅的薄唇,精致漂亮,即使是在以神顏著稱的當紅小生初立安身邊也毫不遜色。

白暮雲突然心中一動,早上見到的那個人……

“哥?哥!”

“嗯?”

白暮雲停住了企圖撫摸照片中陸煙的臉的手指,回過神來。

“快到您上場了。”紀柏道。

“哦。”

活動結束後,白暮雲回到化妝間換衣服拿東西準備下班,卻見花晚晴正坐在裏面等他。

“你怎麽來了?”白暮雲驚訝道。

“這話說的,我好歹是你經紀人,我來跟活動不是理所當然嗎?”

花晚晴站起來笑道。

“等我換個衣服。”

說完白暮雲就進了換衣間。

紀柏跟花晚晴坐在一旁說話。

“這幾天暮雲沒什麽事吧?”

“今早發燒了,去打了個針,現在差不多退了。”

花晚晴皺眉,“怎麽發燒了?最近活動也不多,也不拍戲的,你沒好好照顧他?”

紀柏聽了這句話,立馬喊冤,“我冤啊花兒姐,昨天晚上我走之前雲哥還好好的,哪知今早就突然發燒了,我也來不及問,就帶着雲哥往醫院趕了,然後就忙到了現在。”

“怎麽了?聽到紀柏喊什麽冤的。”

白暮雲換好私服走出來問道。

“你昨晚怎麽回事,怎麽發燒了?”花晚晴問。

“啊,昨晚看劇本看得太晚了,不小心在沙發上睡着了。”

白暮雲低頭一邊拉拉鏈,一邊說。

“你呀!”花晚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說說你看中哪本了?”

白暮雲:“……”

“有幾本還好,我回去還得再斟酌斟酌。”

白暮雲生怕花晚晴問是哪幾本,正想轉移話題,卻聽花晚晴道:“正好,我也是來給你送劇本的,你拿回去順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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