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求他幫忙

尴尬了一會兒,齊峰靜靜地開口了:“歐陽少爺,聽說您待會兒還有事?”

歐陽文仿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那我走了!你們忙、你們忙!”

齊峰微微點頭:“那我送您。”

不出一分鐘,閑雜人等就消失在了酒店套房裏。

一片寂靜。

房間裏的氣氛古怪得很,但現在阮小沫沒時間在意這個。

母親那邊還在等手術費,她必須趕緊去想辦法籌措!

可是……眼下賣設計稿是趕不上了……

她還能用什麽方式籌到錢?

阮小沫心頭沉甸甸的,她想着心事,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男人推了一把,直接再度重重跌倒在床上。

随即,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把她的雙手緊緊禁锢在頭頂,紫眸森森地盯着她:“我給你三天時間,不是讓你拿自己去犯險的!”

才離開他身邊的第二天,她居然就差點被幾個小流氓給算計了!

她既然是他的女人,從頭到腳都得好好的,除非他對她沒興趣了,主動把她給抛棄!

阮小沫動彈不得,連腳也被他壓着,只好又急又氣地喊道:“靳烈風,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但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你放開我行嗎?”

靳烈風冷哼一聲:“急事?接下來你還打算往哪個陷阱裏跳?!”

阮小沫動了動身子,但靳烈風就像一座大山一樣,“今天我只是一時不查而已……我真的得離開,你放開我……三天時間還沒到,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活動!”

這句話瞬間觸到男人的哪根神經,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捏緊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阮小沫,三天時間的承諾,我随時可以收回!”

他話裏有着濃濃的威脅和不滿。

這個女人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竟然敢拿他的話束縛他!

就算他把三天時間收回來,她又能怎麽樣?

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是平等的!

阮小沫怔了下,臉上焦急的神情漸漸變涼,她閉了閉眼:“靳烈風,算我求你,放開我好嗎?我媽媽手術需要錢,我沒多少時間為她籌措手術費了……”

在這個殘酷的男人面前,連她的生命都是輕微的。

何況一句交易的戲言。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輕易掌控她的所有弱點。

和他硬碰硬,她永遠都是以卵擊石……

她不能拿媽媽的命來和他置氣。

女人慢慢冷下去的眼神,和那種懇求的語氣,讓靳烈風的心髒驟然緊了緊。

她需要錢,可她寧願去犯險、寧願自己去想辦法,也不知道過問他一聲!

有什麽東西悄悄從心髒裏蔓延,爬出來,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心髒。

這種感覺……又是這種感覺!

他猛地低頭吻住她的唇,像是想借由這個吻抹去哪種感覺。

可不夠……遠遠不夠!

他定定注視着身下這個女人,焦躁于胸口的那團煩躁不安。

那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被這個女人的一颦一笑牽制着,宛如提線木偶一樣控制着他的情緒!

那雙紫眸慢慢變得森寒。

沒有人可以控制他的情緒!

“阮小沫,你知道我可以輕易解決這件事。”靳烈風擡起身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捏着她的軟肋,她只能被他輕易玩弄于掌心。

他怎麽可能被她控制自己的情緒!

阮小沫麻木的神情上怔了怔,似乎在掙紮着什麽。

她可以向他求助嗎?

她見過靳烈風是如何無情地對待那些女人,也見過他面無表情地讓自己跳鯊魚池……

如果向他救助,得到的……會不會只是嘲弄而已?

不太有血色的柔軟嘴唇微微顫了顫,阮小沫終于還是敗給了想要救媽媽的希望上:“……你能借給我一些錢嗎?我保證,我保證很快就會還給你!我——啊!”

她被驟然起身的靳烈風狠狠甩到了床鋪上,被她懇求的男人一雙紫眸滿盛着寒意,英俊的臉上,有着她看不懂的莫名怒意。

“讓你求你還真求了?”靳烈風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輕蔑和嫌惡顯而易見:“阮小沫,是不是換別的男人,只要現在肯幫你,你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幫助你?”

她的懇求,是他要求來的!

她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考慮向他求救!

胸口裏仿佛有着巨大的怒火,靳烈風清楚的知道,這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

阮小沫被他的怒火吓了跳,呆了下,眼底剛燃起的希望,終于逐漸淡去,變得黯淡。

她本來就不該對一個綁架她、威脅她的男人抱有希望,她為什麽偏偏要送上去任他侮辱?!

靳烈風帶着一臉寒意盯了阮小沫幾秒,忽然脾氣狂躁地把床頭的花瓶掃到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轉身就走,任由那個女人像一朵慢慢枯萎的百合,獨自留在房間裏。

等回到阮家時,阮小沫發現,別墅的門大大地開着,門口停的車,是父親司機常開的車!

爸爸回來了?!

阮小沫眼底浮現出一絲欣喜,不管怎麽樣,一直以來雖然父親不願再見母親,但他不會不管母親的!

阮小沫快步跑了進去,恰好看到全都站在一樓的傭人,還有正擰着眉頭看着一份雜志的父親。

她沒有注意到柳萋萋看到她時,嘴角揚起狡詐的弧度。

也沒有注意到攤在父親桌前的,還有好幾份雜志報刊……

“爸爸!媽媽她——”

“你個孽女!你還敢回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砸來的雜志打斷。

額頭傳來一陣疼痛,阮小沫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弄懵了。

爸爸還在為那晚的事情生氣麽?還是他聽信了柳萋萋母女的話,認為自己和野男人出去鬼混了?

“姐姐,你看你把爸爸氣得!你就不能收斂收斂自己,少讓爸爸操點心嗎!”阮如雲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連忙扶住爸爸指責她道。

她怎麽了?

什麽收斂不收斂?

阮小沫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附身撿起那本雜志。

她的照片明晃晃地印在上面,由于角度和酒吧裏的光線的緣故,照片顯得尤其的暧昧。

雜志報刊看圖說話,把她描繪得比街邊的妓女還要不知廉恥。

拿着雜志的手有些發僵,阮小沫反應過來,沖到桌前把那些雜志報刊随手抓起幾份胡亂地查看……

都有她,每份上面都有她,雖然拍得有些模糊,但認識她的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她!

“小沫,趕緊跟你爸爸認個錯吧!”柳萋萋在一旁假惺惺地安撫着阮鴻風,實則煽風點火地道:“鴻風,小沫這脾氣吧,确實有點倔,不聽人勸,昨天如雲好心勸她來着,就被她給打了。”

“爸我沒事,我也只是想姐姐聽話些,不要給您惹出亂子……”阮如雲語氣裏的委屈煞有其事。

阮鴻風怒瞪着一雙眼睛,脾氣更是一下被點着了。

他知道這個女兒不服萋萋管教,和兩個妹妹也相處不融洽,但原本看她學習工作都努力用功,這麽多年來也沒惹出什麽事來,終究還是覺得自己該多給她一些關心的。

可自從那次晚宴鬧出那種丢人的事之後,她仿佛索性不僞裝了,又是許久不回家、一回家卻又被人拍到這種照片……

他阮鴻風也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被阮小沫這麽一搞,他今後要怎麽見人!

整個阮家的臉,都被這個女兒丢盡了!!!

“滾出去……”阮鴻風氣得手都在發抖地指着門外,眼底沒有一絲對于自己女兒的溫情,“你滾出去!我阮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阮小沫怔怔看着自己父親,兩顆淚珠不自覺滾了出來,掉在地上。

“爸……”她嘶啞出聲,嗓音發顫。

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回來會面對這一幕。

她的父親因為繼母的陷害,要把她趕出家門……

“滾!”阮鴻風随手抓起那些雜志報刊,重重朝她砸來。

阮小沫不遮不擋,任由自己被一些厚厚的雜志砸出紅印,她只定定盯着自己的父親。

那些痛都不算什麽,此刻,她胸口裏更痛!

以往縱使她不滿父親娶了小三的行為,但好歹對他,還有着屬于一個孩子的期待的。

砸在她身上的每一下,都是在敲碎那個從童年藏起來的,對父親有朝一日會關心自己、會關心母親的小小期待。

“爸……媽在醫院等了你很久,她一直等着你去看她一眼……”阮小沫啞着嗓子,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她病得很嚴重,醫生說她再不手術就會——”

“把這個給阮家蒙羞的孽女給我趕出去!”

她父親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擺擺手,讓左右的傭人抓住了阮小沫,把她往門外推去。

晴天一聲霹靂。

烏雲遮住了陽光。

天色陰沉下來,電閃雷鳴,風雨欲來的前兆。

阮小沫被丢在阮家大門外。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再說什麽。

“別在門口待着!”不知道是哪個傭人,從身後推了她一把。

阮小沫一下跌坐在地上,豆大的雨點恰好砸落下來,泥點濺到她身上,弄髒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被雨勢沖刷得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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