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清野是個不守規矩的,晚飯時間基本看不到他在家裏,單獨跟方清雅吃飯,南一總是忍不住很緊張。雖說方清雅從來不對她說重話,但富家夫人身上自帶的氣場總是充滿壓迫感。

她對南一從來不兇,也不親近。

滿是距離感的單獨相處讓南一很有壓力,每天早早就放下了筷子,禮貌道別之後就上樓回房間寫作業了。

她房間原先是個客房,裝潢是按大房子基調來的,但沒什麽家具在裏面。南一現在是趴在床頭櫃上寫作業,好在光線不算差,只是寫作業的姿勢比較別扭而已。

但這對南一而言已經很好了。

她老家一共住了四個小孩,都是大姨家的孩子,一個姐姐,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弟弟妹妹都還在讀幼兒園,每天晚上睡覺,就是三個女孩擠一塊。

以前年紀小點還行,現在她和姐姐都高中了,再一塊擠那張小床可太別扭了,房間裏有一張四方木桌子,但奶奶平日裏不喜歡她們窩在房間裏不出門,所以會把人叫去樓下寫作業,就趴在那張吃飯的桌子上面。

那張油漬永遠都擦不幹淨的木桌子,承載了南一從一年級到高一的所有作業。

方清雅的身體恢複了不少,她白天會跟朋友們一起出去打打麻将喝喝茶,一起用過早餐之後,江清野才懶洋洋地從樓上下來,他眼睛都睜不開,更別提吃早餐了,阿姨給他打包了粥和蝦餃,裝到保溫盒裏,讓江清野帶到學校去吃。

江清野一眼都沒看,徑直往外走,南一看了他一眼,走上去接過阿姨手裏的保溫盒,說:“我幫他拿吧。”

到學校的路上,江清野一直都在補覺,南一捧着手裏的保溫盒,捧了一路,等到江清野被司機叫醒下車的時候,她才小聲道:“早餐。”

江清野頓了下步子,扭頭看着坐在車裏的南一,淡聲道:“我不吃,你自己拿的你自己吃。”

南一有些着急:“我已經吃過早餐了。”

這是阿姨給江清野打包的,要是給自己吃了算是怎麽回事?她開始後悔自己多事,寄人籬下就盡量減低存在感,何必上趕着找不痛快呢?

“你吃過了幹什麽要拿?”

江清野輕飄飄的質問語氣聽起來還是很兇,南一聲音越來越弱,她說:“我幫你拿的。”

Advertisement

“我沒叫你拿,在我家賣乖沒有什麽用。”江清野垂眸看着她,說完,便拎着書包進了學校,南一難堪地抱着保溫盒,深吸了兩口氣之後,她把保溫盒放到車上,然後背着書包下了車。

江清野還真生病了,倒不是因為沒吃早餐,是因為他長時間熬夜,頭疼得厲害。

江清野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叫家庭醫生來家裏,那豈不是找罵,他只撒謊說自己感冒了,在家裏睡了一整天,這頭疼不見好轉。

南一放學回來,她下車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掃了車庫一眼,方清雅的車沒在家裏,她悄悄松了口氣,然後步子輕快地往家裏走去。

誰知江清野正躺在沙發上睡覺,他緊閉着眼,眉頭微皺 。

南一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他拿毯子,但江清野那句“賣乖沒用”,确實還是讓南一心裏不太舒服了。

正要輕手輕腳地繞過江清野上樓,沙發上的人倏地睜開了眼睛,盯着她看。

南一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抿了一下唇,呼吸都輕了幾分。

江清野沒什麽指示,南一轉身繼續上樓。

誰知他突然起了身,跟在南一身後上樓。

“能不能走快點?”他聲音比往常要嘶啞些,但語氣還是一樣地欠揍。

明明這樓梯這麽寬,嫌自己走得慢,怎麽不繞過自己呢?

南一當然不敢頂嘴了,她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啪嗒啪嗒就踩着步子上了樓,關門的動作被江清野推門的動作打斷,南一錯愕地看着他。

這家夥毫不客氣地一把躺到了南一床上,明明自己睡着還大了很多的床,怎麽他一躺就感覺小了這麽多。

房間和床都是很私人的領域,南一很不喜歡他這麽沒有禮貌的行為,但她膽子小,不敢發作,只坐到了平時寫作業的床邊的地板上,小聲道:“這是我的床。”

江清野聞言,睜眼看向她,淡淡道:“這是我的家。”

這話沒錯,南一立馬抿了唇,不想再說話。

江清野看着她,打了個哈欠,說:“過來給我揉揉。”

“揉什麽啊?”

“腦袋,疼死我了。”江清野道。

南一低低哦了一聲,她跪坐在床邊,輕輕把手指落在江清野的太陽穴上。

“你手指頭怎麽這麽冰?”

被嫌棄了,南一攥了攥拳,把手指尖用掌心暖了一下,再次落到江清野臉上。

她的手指很軟,指腹的肉嫩嫩的,揉兩下就熱乎起來了,南一以前也給奶奶按過摩,她動作熟練輕柔,江清野很快就放松下來。

見他眉頭微舒,南一揉得更認真了。

江清野沒喊停,南一就一直揉,直到她聽到江清野平緩的呼吸聲,才輕輕松了手,想小聲叫他,但一時沒想到該用什麽稱呼,只好作罷。

江清野睡着了,雖然是在自己的床上,但好在不刁難自己了,南一坐回床頭櫃前,輕手輕腳地從書包裏翻出今天的卷子,鋪展到床頭櫃上,開始認真寫題。

江清野這一覺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南一都吃過飯繼續上來寫作業了,他還在睡。

有個男生在自己房間,南一不想去洗澡,她閑着也是閑着,于是翻出書預習明天要學的內容。

江清野是在将近十二點才醒的,他睡得很沉,這幾個小時的睡眠比今天在家裏補的一整天都要有效些,他緩緩睜了眼,扭頭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才想起自己是在南一的房間裏,他起身看了眼床頭邊趴着的人。

南一正埋頭寫着作業,那張床頭櫃很小,但她人更小,瘦弱的身體以盤腿的姿勢坐在床頭前,有些狼狽,埋頭寫得很認真。

江清野故意輕咳了兩聲,南一立馬扭了頭,看向他:“你醒了啊?”

“幾點了?”江清野問。

“十一點半了。”南一道。

江清野甩了甩腦袋,睡足之後确實舒服不少,他下了床,然後徑直離開了南一的房間。

南一盯着房門關上,她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房門又打開了。

“明天晚上繼續給我按。”是江少爺一貫的命令式語氣。

南一周旋道:“去你房間給你按行嗎?”

“随你。”江清野說完,把她的房門給關上了。

南一松了一大口氣,想坐起來去洗澡,誰知腳已經坐麻,她不受控制地跌坐下來,膝蓋撞到了床頭櫃的邊緣,疼得南一眼眶立馬就濕了。

努力平息了一會呼吸之後,她再次扶着床頭櫃站了起來,然後用掌心揉了揉膝蓋處的淤青,忍着疼去浴室洗澡了。

第一個月過得很快,已經是十月份了,學校的第二次月考,對于南一來說是高中以來的第一次比較大型的考試,她準備得很充分。

反觀江清野,倒是一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每天照常曠課上網,只是他不怎麽熬夜了,再抗造的年輕身體也不能這麽熬,否則又該頭疼了。

成績出來那天,南一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去喝了杯茶。

“南一,我沒想到你學習成績這麽好啊。”

南一有些受寵若驚,她接過班主任遞來的信封,拆開看了一眼。

一排漂亮的分數讓她表情越來越高興,眼底的笑意漾漾。

“你這次考了年級第五,我們班第二名,很厲害啊。”

南一來到這裏個陌生的城市,露出的第一個真誠的笑就在這一刻,她眉眼彎彎,溫順漂亮的樣子讓老師看了就喜歡。

她輕輕拍了拍南一的肩,道:“很不錯,要繼續保持。”

南一重重點了點頭。

“哦對了,你現在坐的地方看黑板方便嗎?”

南一愣了一下,說:“還好。”

“我等下去班上給你調下位置,坐後面聽課也不是很方便。”

南一點了點頭,她的笑一直到教室都沒有收起來過,一到教室,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該問一下第一名是誰。

她很快就知道了。

班主任一到教室就安排了新的座位,她把南一換到了第二大組的第三排,旁邊坐的是個男生。

“這次考試周斯年是我們班第一名,其他同學要跟他多多學習。”

南一下意識在班裏找了一圈誰是周斯年,直到旁邊的男生一聲不吭抽出信封裏的成績單後,盯着上面的分數看了半晌。

南一一瞥,格子裏的“周斯年”讓她微怔。

啊,原來新同桌就是第一啊。

南一成績很好,讀初中的時候她就常站年級第一,科科單科王都被她包攬,她們初中班主任也說,這個看似瘦弱的小女孩身上蘊藏着無限的力量。

她的未來應該也有無限的可能。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