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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野習慣掌控很多東西, 在家裏他是獨生子一個,處處以自己的想法為先,在外面他是光鮮的江少爺, 朋友堆裏他永遠是主心骨,從小到大沒有碰到過什麽不如意的事情,所以在事情脫離掌控的時候, 他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震怒。
南一看着就像是很容易拿捏掌控的人,江清野自然是不準她有任何脫離自己掌控的行為。
在南一房間大發了一頓脾氣之後,江清野怒氣沖沖地摔門離開了。
正巧董松林敲了個電話過來:“喂, 野哥,我問了下老板, 說周末本來被定了, 但是聽說是你要, 他又排給你了,但是那違約的錢就得你出了。”
“你準備給南一妹妹準備什麽風格的party啊?她是多少歲的生日?”
這正巧踩到江清野的雷點, 他橫聲道:“她那白眼狼,還辦什麽?”
但場都包了, 江清野也不好再讓人家改, 他深吸了兩口氣, 壓抑些怒火, 咬牙切齒道:“你自己找些人去玩吧。”
“啊?可是——”
電話被嘟得一聲給挂斷了,江清野煩躁地踢了一腳面前的門, 把門甩開後怒氣沖沖進了房間裏。
自那場單方面的争吵結束之後,江清野跟南一開始了幾天的冷戰, 具體的方式就是一句話不說, 早上上學的時候江清野絕不會等慢了一丁點兒的南一, 搞得她只能等司機送第二輪, 為此一個禮拜遲到了兩三次,班主任都非常不滿了。
星期五早上,南一早餐都沒吃就往外面沖,她氣喘籲籲朝使出江家大宅的車跑去,好在司機在後視鏡裏看到踉踉跄跄的南一,踩了一腳油門。
他小心地瞥了眼江清野的表情,然後解開了車門的鎖。
南一扶着大腿喘個不停,她掃了一眼後座臉色冷淡的江清野,心裏有些犯怵,于是慢吞吞地拉開了前座的門,坐到了副駕上。
莫名的,司機感覺車裏的溫度更低了些。
他默默把車開到了學校門口,然後踩了剎車,把兩尊大佛穩穩送到了學校。
南一沒來得及吃早餐,肚子從第二節 課就開始疼,從小就沒好好護理過的胃經不起一點折騰,她沒什麽精神,趴在桌子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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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脫離鐘瑤的團體之後,她就在班上沒什麽說話,一到上體育課這種集體活動的時候,就很容易落單,唯一一個跟她還說幾句話的周斯年還在男生那邊打球,而女生則被安排在花壇面前的空地上面跳繩。
從器材室拿了器材出來的體育老師瞥了眼懶懶散散的女生們,不滿道:“你們是下來繡花的嗎?還不趕緊跳?”
幾個人不情不願地揮動起來跳繩,南一從花壇邊站了起來,動作慢吞吞地揮動着跳繩,她胃裏有些絞痛,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想着體育課能早點下課,這樣去食堂都不用排隊就能吃到飯,再熬一熬就可以了。
今天日頭很大,長時間的曬太陽帶來的眩暈感讓她腳下的步子有點不穩,南一拼命瞪開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因為暈頭而閉眼,只是無奈腿腳的力氣像是被抽幹淨了似的,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到地上,惹得周圍的女生們發出尖叫聲。
被派去對面教學樓拿打印好的卷子的董松林正哼着歌,迎面而來的風風火火的小學弟跑得很快,趴在他身上的女生柔弱地趴着,雙手垂在男生肩膀處,董松林多瞥了兩眼,待到人都擦肩而過去了醫務室,董松林皺眉回憶了一下熟悉的臉,擡頭猛然皺眉,那個女生好像是南一。
空手而歸教室,董松林着急忙慌找江清野道:“野哥,我剛剛好像看到南一妹妹了,有個男的把她背去醫務室了。”
江清野當即皺眉道:“醫務室?”
“對啊,咱們趕緊去看看。”
江清野放了手裏的筆,跟董松林一塊朝醫務室跑去。
周斯年解釋說:“上體育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江清野有些不善地瞧了他一眼,頻繁看到這人在南一身側,江清野的領地意識異常強烈,他不留情面道:“你可以走了。”
董松林挑了挑眉,圓滑的他經常幫誰都不在乎的江大少爺收場,他立即說:“同學,謝謝你啊,南一妹妹交給我們照顧就好了。”
江清野對周斯年沒什麽好印象,周斯年對他亦然,周斯年看了眼病床上的南一,她看起來很瘦,沒幾兩肉的藕白手臂放在被子上,緊閉着的唇又白又幹,視線突然被橫插過來的江清野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說着,江清野把南一身上的被子掀開,叫董松林幫他把人給扶了起來,然後把人給背到了背上。
江清野掂了掂身上的人,沒多少重量,這麽一折騰南一也醒來了,她迷迷糊糊地發出兩聲含糊哼咛,跟灼熱的呼吸一起貼在江清野耳邊。
江清野緊緊用手掌攬住她的腿,把整個人穩穩當當背在背上。
“你這人怎麽這麽嬌弱?”江清野出聲道。
南一還在緩神自己怎麽就到了江清野背上,她呆呆地啊了一句。
“嬌裏嬌氣的,一身毛病不少。”
南一含糊哼了一聲,腦袋有點發暈,在江清野颠着她下樓的時候,額頭掉到江清野的脖頸處,有些發燙,她發間的馨香傳來,蓬松柔軟的發貼着他的脖頸輕輕撓騷,江清野呼吸重了幾分,把人給背得更緊了。
董松林給他們打了車,幫忙把南一安置到了車上之後,董松林跟他道了別,趕回去回去拿老師安排他拿的卷子去了。
南一現下還是沒什麽精神,靠在車窗邊,腦袋又沉又重,在車途中一個勁往下掉。
江清野不耐煩地把她的腦袋扣到自己肩膀上,嚴格監督南一腦袋不掉。
家庭醫生跟他們同時到江宅,前來搭手的阿姨不少,江清野動作幹脆利落地把南一給打橫抱起,抱回了她的房間裏。
家庭醫生給南一看了之後,開了些養胃的藥單子,并讓廚房盡快煮點流食給她補充營養。
“南一小姐低血糖有點嚴重,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她營養不良,體重過輕,機體功能不能滿足日常需求,而且她的胃也有略微嚴重的胃疾,一日三餐還是要按時按量攝取。”
江清野嗯了一聲,讓阿姨送醫生下了樓,目光落到南一身上,他低聲道:“弱了吧唧的小白菜似的。”
阿姨送上來的肉沫粥味道很不錯,南一覺得江家的廚子真的很厲害,什麽都能做得非常美味。
暖乎乎的粥下了肚子,南一舒服了不少,她恍惚間向起江清野背着自己的場景,臉頰有些發燙。
江清野換了身衣服,來南一房間裏時,看到她紅着臉在發呆。
冰涼的手指貼上了南一的臉頰,從容不迫的男聲傳來。
“不會又發燒了吧?”
像是只受了驚的貓兒瞬間擡起頭,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盯着江清野看。
可算是回了點精神,頭發都睡得亂糟糟,表情很乖,江清野又起了些逗她的心思,說:“沒幫你請假,你曠課了。”
果不其然,南一眼睛瞬間瞪大,她着急忙慌地想去翻手機給老師打電話,被江清野攔住。
“行了別折騰了。”江清野不由分說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強硬地塞回了被窩裏,“沒見過你這麽嬌氣的,以前在家裏也生病?你看得起病嗎?”
“我以前很少生病。”南一細聲道。
“看來是在我家被養嬌了?”江清野拖開她床邊的凳子,吊兒郎當坐下,“我看平日裏也沒少你吃少你喝,居然還會營養不良。”
“我是因為今天沒吃早餐。”南一解釋道,“上午就有點餓了,上體育課的時候又很曬,還得跳繩,這才暈了。”
“餓了不知道去商店?你家再窮,基本的存活技巧還是教了你吧。”他嗤之以鼻道,“怎麽,舍不得花錢?”
被點到痛處的南一一下就變了臉色,她緊抿着唇,閃躲的目光最後落到指尖,絞在一起的幾根手指被擠得發白。
“你去趟商店花不過一百塊錢,你不去,病倒了叫家庭醫生來,一趟是千多塊,你算算你虧不虧。”
那句千多塊讓南一小臉瞬間就煞白,她緊張道:“這麽貴嗎?”
“所以別這麽寒酸舍不得花錢。”說着,江清野起了身,緊擰的眉毛昭示着他的不耐,“耽誤錢,還耽誤事兒。”
南一看着他,認認真真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她手邊的被單都被絞得皺皺巴巴了,這才小聲開口道:“謝謝你啊。”
江清野卻是不太滿意:“你謝你們班那周什麽也是這麽扭扭捏捏的?”
南一忙擡起頭,問:“啊?周斯年嗎?是他送我去醫務室的嗎?”
江清野的表情一瞬間臭了下來。
“你現在到底是在謝誰啊?”
南一又弱了下來,縮着脖子。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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