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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趕在高考出分數之前回了家裏, 江清野考得還算不錯，查分那天南一比他還要緊張，拿着江清野的準考證準時準點打開網站查分。

“多少？”

“459分。”

江清野擡了擡下巴：“還行。”

這個分數對于南一來說絕對算不上還行的程度, 但是她知道江清野讀大學壓根不需要這點文化成績，還是象征性地恭喜了他一下。

江清野無聊地翻着江禦找來的國外學校的介紹，他看得有些犯困, 南一順手接了過去，小聲問他：“你有選中的學校了嗎？”

“沒有。”江清野輕輕掀開眸子瞥她，“我媽恨不得我現在就出國去, 好讓她在她那群小姐妹面前吹吹牛。”

“搞不懂，就算去國外鍍了層金, 又有什麽意義。”江清野仰頭靠到椅子上, 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你覺得呢？”

南一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對這些事發表意見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沒聽到回答的□□野坐起身看着她，又問：“你想讓我出國嗎？”

讓江清野出國？

南一忙點了點頭。

這難伺候的少爺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臉。

“就這麽不想讓我在家裏待着？”

“……不是。”南一覺得自己的辯解有些無力, 畢竟她确實是希望江清野能出國去讀書, 給自己留點清淨, 總不至于從早到晚都處于被壓迫欺負的狀态之中。

江清野考試結束後, 方清雅能出門參加各種宴席的時間多了起來，她逢人便說家裏正在給江清野物色出國的學校。

南一也收到了馮帆的微信, 問江清野高考成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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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考了459分。

-他考多少分都是一樣的, 你最近呢？學習怎麽樣？

-期末考試還是班上第二, 我們班那個第一名我總是超不過。

-還有人成績比你更好更穩定啊？

-對啊, 他真的很聰明。

-最近有空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參加高中聚餐？

南一愣了一下, 猶豫了好一會。

-我高中的班主任老師也會一起，約出來  跟你見見吧，他升官了，現在在教育局，主要負責題學生保送的事，我之前就跟他提過你，這次有機會帶你見見。

-什麽時候啊？

-這周六，我們約在一個粵菜餐廳，去的話我到時候來接你。

南一可不敢讓馮帆到家裏來接，她思慮了一會，低頭噼裏啪啦打着字。

-我自己坐車過去吧。

-也行，到時候我把地址發你。

答應之後，南一又開始犯起難來，江清野明令禁止之際跟馮帆哥交往，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該不是又得挨一頓訓斥了？

被限制人際交往的感覺非常難受，就好像自己被拴住了雙腳，不論往哪裏走，都會有後面的一股力扯着她。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南一準備出門當晚，江清野正好在家，在房間門口碰到換好衣服準備下樓的南一，他問道：“幹什麽去？”

南一強裝鎮定，說：“跟我們學校老師一塊吃飯。”

江清野眉頭微皺：“你們班老師還叫你一塊吃飯啊？”

南一忙點頭道：“嗯嗯嗯。”

江清野沒再多問，打着哈欠下了樓。

南一松了一口氣，她下樓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馮帆發來的吃飯的地方，她來的時候包廂裏已經坐了四五個人，馮帆親自去門口把人接了進來，進門後跟大家介紹。

“我妹妹，南一。”

今天來的都是馮帆讀高中的時候跟老師們關系不錯的班委們，高考結束之後都考得還不錯，現在混得也比較好，班主任是最後一個來的，她是個溫婉的女老師，挽着簡單的半馬尾，眼底含着笑意，看起來很是溫柔。

在老師面前的緊張情緒好像永遠都不會消失，南一局促地攥着筷子，一邊聽他們聊着天，一邊慢吞吞吃着馮帆夾給她的菜。

“馮帆，你妹妹現在讀高幾了？”

“下學期高二了，成績很不錯。”馮帆道。

李老師對有天賦的孩子總是會多幾分賞識，含笑的目光投過來之後，南一臉頰有點發燙，她小聲說：“沒有。”

“好好學，等到了高三，像你哥哥一樣，考個好學校。”李老師鼓勵道。

“對啊，多讀書總是好的，物質條件變化無常，只有讀的書才是自己的。”

南一點了點頭。

席間他們聊着高中的趣事，也聊起了近來政策的變化，頗有高度的談話讓南一聽得很是認真，直到有人提及馮帆的人生大事問題，大家笑作一團，南一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吃完飯後，他們還張羅着要來第二場，一塊去唱歌，南一看了眼時間，有些為難。

“行了，現在到了高中生睡覺的時間了，我先送她回去。”

“你不會是想趁機溜吧？”有人指着馮帆，問道。

馮帆說：?婲“不溜，多幫我點幾首伍佰的歌，等會我來唱。”

“行，等你一展歌喉啊。”

江清野正好也在喝酒唱歌，董松林那嚎起來的嗓子太難聽了，他罵了句髒話，起身去把董松林手裏的麥克風給奪了過來，對着麥罵道：“他媽的唱的比殺豬還難聽。”

董松林笑着推他，端了杯酒遞給江清野，攬着他的肩膀坐到沙發上，問道：“你學校選好了？”

江清野被問到這事就有點煩躁，他推開董松林的手臂，說：“還沒選好。”

“早點選好，哥幾個開學之前還能跟你去國外玩玩。”

“國外有什麽好的？”

“國外怎麽不好了？山高皇帝遠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孟明作為資深留學選手，坐在他另一側出聲道。

江清野瞥了他一眼，淡聲道：“那怕是也有人覺得山高皇帝遠了。”

董松林反應了一會，問：“說南一妹妹呢？”

孟明嘶了一聲，說：“野哥，我覺得你管南一管得太嚴了，親哥都不帶管這麽寬的啊。”

江清野被點到痛處，很是不滿意地看了孟明一眼，偏生旁邊的董松林還在拱火。

“對啊，人家都這麽大人了，在你面前一點自由都沒有。”

“沒見過你對誰這麽兇。”

江清野啧了一聲，對好友們的控訴感到不悅。

“都把嘴給我閉上。”

孟明跟董松林對視一眼，無聲笑着搖了搖頭。

江清野才懶得反省自己對南一的态度，既然南一要住在他家裏，那自然得聽他的。

晚上喝了不少酒，孟明還非要開他新買的大牛送江清野回去，一路上加速得江清野胃裏翻湧，差點沒吐出來，下車的時候他扶着車門，罵了句傻逼。

“我就該吐你車裏。”江清野皺着眉，帶着戾氣道。

“別啊野哥，改明借你開開啊。”

見江清野臉色實在不好，孟明拍了拍他的背，湊近問道：“要我扶你進去嗎？”

江清野推了他一把：“用不着。”

站在車旁緩了好一會，江清野才拔腿往宅子裏走去，這時從裏面駛出來的SUV突然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窗戶是打開的，馮帆的臉出現在江清野的視野裏，就算是打了照面，馮帆也一點都不尴尬，他勾唇笑了笑，說：“江少爺，聽說你考得還不錯。”

輕松如常的語氣在江清野耳朵裏聽着可就不是這麽個意味了，他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麽來了？”

仿若沒聽到江清野的問話似的，馮帆笑道：“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先不奉陪了。”

說完，他便踩着油門離開了。

孟明跟着下了車，問道：“誰啊？”

“馮帆。”

孟明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就那個之前明裏暗裏陰陽我們這些富二代胸無點墨的？”

江清野嗯了一聲，他眼底的不耐逐漸明顯，輕輕把下巴往前擡了些，睨視着馮帆的車離開的背影。

“畢竟有的人出生就能拿到他努力這麽多年都沒辦法企及到的生活吧。”

“這些讀書人就是傲氣。”孟明道，“不過他上次還對老董說，讓他別跟我們混跡在一起，他還真是充滿說教味啊。”

江清野嗤笑了一聲，說：“再怎麽厭惡我，不還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待到孟明離開之後，江清野才進屋，他掃了車庫一眼，沒見到方清雅的車，那馮帆來幹什麽？

“她人呢？”他随口問大廳打掃衛生的阿姨道。

“南一小姐剛回，已經回房間了。”

“剛回？”江清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把剛剛馮帆離開時略帶挑釁的态度串聯起來，江清野似乎知曉些了什麽，他快步往樓上走去，不由分說地打開南一的門，跟正哼着歌慢吞吞解衣服帶子的南一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南一被吓了一跳，立馬捂住解了一半的衣服，詫異地看着他。

江清野臉色陰沉，步子緩緩往前走，高大的身軀擋住投下來的光線，在地上投出一道影子，無法抗拒的壓迫感沉沉而來，南一下意識緊了喉嚨，連呼吸都放慢了幾分。

“你幹什麽去了？”江清野問道。

南一呼吸發顫，手指攥緊了胸前的衣服。

“我、我跟老師吃飯去了。”

江清野氣得肺都快要炸開，他一把抓住南一的手，連帶她松垮的衣領也給抓住。

“你又撒謊？”

想起上次撒謊被江清野抓去帶去飙了一場車，南一到現在還有點後怕，她不敢再撒謊，立馬道：“馮帆哥讓我跟他一起去陪老師吃飯，吃完我就回來了。”

江清野冷笑了兩聲，惡狠狠地重複：“馮帆哥？”

他神情狠厲，把南一松開時往後推了一把，在南一踉跄期間，拿起她放在床上的手機，熟練地解開鎖之後，點開微信，馮帆正好發了條微信來，說自己到了。

江清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把馮帆的微信給删掉，并冷淡地對南一說：“這種虛僞的貨色你也看得上？”

南一被他這句猝不及防的羞辱罵的眼圈一紅，震驚地看着江清野，半晌都憋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