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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多月的照料, 檢查結果也有了好轉的趨勢,南一這段時間總愛貼在南钰肚子上聽寶寶的動靜,被南钰笑足了。
“你看你這樣子, 這麽喜歡小孩子,自己怎麽不要一個?”
南一擡頭看她:“你覺得懷孕難受嗎?”
南钰搖了搖頭:“還好,可能是月份還沒到。”
“我媽媽以前告訴我, 她懷我的時候孕吐特別嚴重,全程都很難受。”南一頓了一下,“而我爸爸正在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其實對于婚姻來說, 懷孕很像是拼圖的一部分,沒有這部分拼圖不會消失, 但總是不太完整的。”南钰輕聲道, “你跟小江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嗎?”
南一神情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但是結婚跟談戀愛太不一樣了,不可能避開家庭背景。”
南钰通過日常的相處也能感知得到江清野的家庭條件, 她們這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根本不能給南一提供任何底氣。
“但是我能看出來他真的很在乎你。”南钰摸了摸南一的頭, “我失敗的婚姻告訴我, 這個比什麽都要更重要。”
因為南钰在家裏養胎, 南一單位的事基本都在居家處理, 就是擔心南钰一個人在家裏會碰到什麽麻煩。
但是住着她的房子已經夠讓南钰有心理負擔了,還耽誤了南一的工作, 這讓南钰有些難以接受,她好說歹說, 還是把南一給說回去上班了。
素日裏李姨也會在家裏多待會, 碰到南钰有什麽需求也有個能搭把手的, 只是這天家裏的孫子發了高燒, 只得先離開,南钰本打算自己熱一下飯菜吃,但是聽南一說她馬上就回來了,南钰就等着她回來一塊吃飯。
敲門聲是在六點半響起的,南钰踩着一雙粉色棉鞋走到門口打開門,她絲毫沒有設防,所以看到門外的李浩時,一時間吓得沒說出話來。
李浩見了她被養的白白胖胖的樣子,焦急了一路的心情瞬間就變成了無盡的憤怒,他低吼道:“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南钰企圖把門趕緊關上,李浩粗壯的手臂一把卡住門,整個人朝屋內擠,用力推開門,把南钰退得往後踉跄。
南钰不由得想起了他上次動手時候的兇猛的神情,心裏不由得後怕起來,她趕忙護住肚子,顫聲道:“李浩,你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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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厲聲道:“你跟我回去!”
南钰着急地把自己的手給往外扯,她咬牙搖頭:“我不要跟你走。”
推搡間,她只能貼着身後的鞋櫃找到支撐點,恐懼地看着李浩。
“我們倆是夫妻,你不跟我走,要在這裏住一輩子嗎?”
“我要跟你離婚!”
“你他媽敢?”
出了電梯的南一聽到粗犷的男聲,吓得喉嚨一哽,她趕忙拿出手機給江清野發了條微信,然後小心翼翼地朝家裏走去。
家門現在半掩着,只能聽到李浩的吼叫聲和南钰壓抑着的低泣,南一深吸了一口氣,她渾身緊繃,小心翼翼地把消防櫃打開後,拿出裏面的滅火器。
推開家門前,她狠狠閉了眼給自己鼓了一下氣,然後一把推開門,咬着牙用力朝李浩的後腦勺砸去。
劇烈的疼痛感讓李浩詫異地轉身,一道血從他腦後緩緩流至脖頸,駭人的表情讓南一心一驚,李浩立即像是被惹怒的野獸般朝南一撲了過來,手掌卡住南一的脖頸,使勁地掐着,嘴裏還在不停地用家鄉話咒罵着她。
南一被掐得有些窒息,她拼命抓着李浩的手,可他力氣很大,帶來的窒息感讓南一有些絕望,南钰眼疾手快撿起滾落在地上的滅火器,又莽足了勁敲了李浩一下。
他氣得幾乎要發瘋,頭疼得不行,後腦勺還在不停地流血,手裏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李浩!松開她!”南钰低喝道,她急得用力去抓李浩的手臂,猛地朝他手臂咬了下去,李浩松了只手把她一整個人人掀翻在地,南钰腹部傳來一陣疼意。
南一更急了,整張臉都被憋紅了,生理眼淚流個不停,自救的手拼命撓着李浩的手背。
頸部不停地收着力,南一被死死的窒息感包裹着,體力的懸殊讓她幾近絕望,南钰再一次撲了上來,南一視線被眼淚如數糊住,她發不出聲音,沒法讓南钰趕緊跑……跑遠點……
就在她感覺自己馬上要被掐死的時候,着急爬樓上來的江清野一把推開門,面前的場景讓他目眦盡裂,提着一口氣用力踹向李浩的肩膀,把本就在不斷失血的他給踹翻在地。
李浩再一次撞在鞋櫃上,受了三次重創的他猛地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昏倒在地。
江清野恨得眼睛發紅,用力踹着他的肚子,一下又一下,撲上去打的拳是用了十成力氣的,沉默地宣洩着心裏的慌亂。
脖子上的手消失了,南一拼命地喘着氣,劇烈的咳嗽聲讓她眼淚嘩啦流個不停。
沉悶的拳頭如數落在已經昏倒的李浩身上,南一怕真出人命,艱難地爬坐了起來,掰住江清野的手,他動作一頓,雙眼發紅,後怕地把南一死死摟在懷裏。
“沒事了沒事了。”他抖着聲音。不停重複道。
明明她受了欺負,他看着卻更慌亂。
南一紅着眼流淚,南钰滿是歉意地流着眼淚跟她對視,南一沖她搖了搖頭,無聲問她:“寶寶怎麽樣了?”
“沒事,寶寶也沒事。”南钰哽咽道。
警察趕來的速度很快,把李浩給領到了警察局裏,而南一和南钰全都被帶去了醫院。
除了脖子上的掐痕,南一沒有別處的傷口,但是南钰需要做一個全方面的檢查,孟明着急地從警局趕了過來,遠遠就聽到了他的抱怨聲。
“哥,你就這麽把爛攤子交給我了啊。”
走近一看江清野冷着臉的狀态,孟明又慫了些,抱怨的音量都降了不少:“你把人打成那樣,想把人搞進去坐幾年,也太為難我堂兄了吧。”
一旁的南一剛剛還哭得嬌滴滴的,現下努努力忍住了,睫毛上還殘存着濕漉漉的淚珠,孟明見了她脖頸上可怖的紅痕,吓得瞪大了眼睛。
“這不會是那雜種幹的吧?”
“他想掐死南一。”江清野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要換他以前的脾氣,早把人皺得手斷腳斷,半條命都給弄掉。
孟明嚷着髒話起了身:“他媽的,什麽垃圾東西啊,坐幾年也太少了,我現在去給我堂兄打電話。”
幸而那一摔沒出什麽很大的問題,但是胎像不穩,南钰還是被留下來住院了。
江清野聯系了李姨過來照看,然後領着南一回家了。
家裏的狼藉還沒有收拾,江清野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把人帶着進了自己家裏。
相比之下,江清野家裏的居住痕跡就少了很多,硬邦邦的裝修看着不怎麽溫馨,癱軟地坐到了沙發上後,南一有些失神地看着地板上被映出來的一道小小的白斑,沉默不語。
江清野跪坐在沙發邊,擋住了她的視線。
南一紅着眼擡眸看他,小聲說:“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江清野心密密麻麻泛着疼,他向前挪了半步,把她給抱進懷裏。
“我太不自量力了。”南一細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要不是你,寶寶肯定出事了。”江清野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撫,“你很勇敢。”
“他真是個瘋子。”
“放心,他交給我來處理。”
南一用力點了點頭,淚浸濕了江清野胸襟處的衣服。
“去房裏休息會,我去趟警局。”
把人給打橫抱去了卧室裏,南一躺在床上,被子蓋住了她大半邊臉,就留了雙濕潤的紅眸。
好可憐,像是在撒嬌。
以前江清野最讨厭她哭,紅着眼好像全世界都欺負了她似的,再後來,南一就不愛在他面前哭了,她一個人長大,一個人吞咽掉所有苦澀。
江清野現在也見不得她哭,不吭聲地流眼淚實在叫人無比心疼。
把被子掀開後,江清野鑽進了被窩裏,大手一撈把她給抱進懷裏,沉聲道:“你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結果等到人真的睡着了,江清野又舍不得走了。
南一緊緊攥着他的衣角,略帶痛苦的表情昭示着她不安穩的覺,江清野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放在枕邊的手機震個不停,江清野拿起看了一眼,是孟明問他到警局了沒有的消息。
江清野拍了張南一窩在自己懷裏睡覺的頭頂照片給他看。
-走不開
-?
-你牛
-怎麽樣了?
-暫時定性為故意傷人罪,他說要請律師
-他沒這個錢
-就算請了也不怕
-好,交給我吧我整死他
江清野沒再回消息了,孟明又看了眼那張照片,啧啧兩聲。
南一一覺睡到了淩晨三點多,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江清野也睡着了,還保持着緊摟着她的別扭姿勢胡子邋遢地靠在枕頭上,發出平緩的呼吸聲。
南一用手背蹭了蹭江清野下巴的胡茬,卻不想把他也給弄醒了。
窗外只偶爾傳來些車輛的動靜,昏暗的床頭燈把他半醒未醒的眸子襯得深邃極了。
南一又蹭了蹭他的下巴,窩在他懷裏跟他對視。
南一聲音有些沙啞,一邊說一邊忍不住鼻酸。
“等姐姐的寶寶出生,我們就結婚好嗎?”
江清野的眸瞬間清明,他一把攥住南一的手,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分明都看出了他的欣喜和激動,南一還是笑着小聲問道:“不好嗎?”
“好,好好,太好了。”江清野用力抱住她,“我們可以先去領證,婚禮等到之後再辦,你戶口本在哪裏?天亮我們就去民政局就去行嗎?”
南一被他抱的有些呼吸不過來,輕輕錘了錘江清野的肩膀後,她小聲道:“這麽急幹什麽?我又不會反悔。”
平日裏臭屁又帥氣的江少爺被人在床上求婚,還胡子邋遢的,偏偏他還高興地不行,眼睛都緩緩紅了,一邊又一邊重複天亮之後的計劃,不準南一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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