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晚仿佛話十分少。
李陵對小安子擺擺手。
小安子立刻跑出去送葉姑娘回後院。
李陵重新拿起筆,蘸墨,剛才的心态和現在略有些不一樣,他再往下寫,發現寫得十分不好,多寫了兩個字就擱下筆不寫了。
等小安子回來,就把這張紙燒掉。
他獨自坐着沉思。
該怎麽辦。
簾子微動,小安子走進來。
“燒了。”
李陵叫他來收拾,話音剛落,小安子身後跟進來了一人,是帶着鬥篷露了半張臉的葉氏。
她怎麽又來了。
葉玉盤進來,“你叫他送我的?你怎麽不送我呢?”
李陵先是目露疑惑,而後聽清楚她說的話,微微有些不适,但也站了起來,做了個擡手的姿勢,跟在她後面作勢要送她回去。
葉玉盤這才滿意,轉身走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抱着價值千金花瓶的嬷嬷跟在後面。
小安子迅速燒了那張大字,跑出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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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震驚地發現,晉王居然走在葉姑娘的身後,就很自然地走在她身後跟從着!
小安子慌手慌腳拉住抱着寶瓶的嬷嬷,用眼神示意怎麽回事,那嬷嬷一臉苦笑。
她方才都震驚過了,這會兒除了裝死不出聲跟着,難道還要去提醒嗎。
那才是作大死。
27
小安子略一忖思便打定了主意,從嬷嬷手中拿走了寶瓶,自己輕手輕腳地迅速跟上了晉王,随着葉姑娘進了正院的廳內。
葉玉盤果然停下來,回頭找寶瓶。
小安子笑着将寶瓶抱着給葉姑娘請安,“姑娘喜歡放在哪兒,小的給您擺好。”
李陵看了他一眼。
小安子縮了縮脖子。
葉玉盤指着書房,“放去那邊,明日我摘幾朵花來插着。”
小安子遂笑道,“那姑娘可要摘‘一日醉’,最配這瓶。”
葉玉盤被他逗笑,“好啊。勞煩你了。”
小安子喜滋滋去擺放寶瓶。
李陵幫葉氏脫了鬥篷,把鬥篷交給丫鬟,這時距離她最近了,才聞出她身上的酒氣,不覺問道,“你喝酒了?”
葉玉盤笑,“三杯。沒有貪杯。”
她豎起三個手指,在他臉前晃了晃。
李陵深吸一口氣,把她晃着的手撥開,按着她的肩膀将人轉個方向,推進她的卧房,“睡覺。”
葉玉盤感覺很新鮮,他越是推,她就越是用腳當做阻力,阻着他的手勁,但還是被推進了房子,笑得花枝亂顫,“你幹嘛!”
“別鬧,快休息。”李陵沒辦法,緩緩松開手,硬是服侍着明顯有醉意的葉氏上床睡覺,連衣服都沒敢讓她換。
他待要吹燈走人,葉玉盤忽然擁着被子坐起來,“你要去哪兒?”
“外書房。”
葉玉盤疑惑,“你同你那親親王妃吵架了?”
李陵忽略那個詞兒,道,“吳氏回娘家了。”這話說完,心裏喊着要遭。
果然,葉玉盤冷笑,方才閃着亮晶晶眼睛看自己的笑臉瞬間不見,那一雙美目仿佛會放刀子,刀刀殺在他身上,“人家不在家,你才來我這裏!”
說罷,負氣躺下,翻身背對着外面,不同他說話。
李陵當她是醉言,只要不鬧事就還好,把人安置了熄燈出來,他出來對小安子道,“府裏的酒全都扔掉。”
小安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當殿下說的是王府裏。
嬷嬷卻遲疑道,“柳先生那裏倒是有些自釀的果子酒。”
小安子迅速明白,連忙道,“這個小的明日親自去找柳先生,想必柳先生一定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嬷嬷松了一口氣,“平日姑娘喝了酒就上床睡了,今日聽見外書房動靜,才在飲酒之後要去找主子說話。”
李陵再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自己回了前院。
小安子跟在主子後面。
他心裏大膽地想,明日早起殿下必定身體不自在,……但殿下偏就自己忍着也不願找女人瀉火,有什麽辦法。
辦法就是早上天沒亮,李陵便起床去西郊跑馬場跑馬。
幾圈跑下來,馬都跑疲了,他自然什麽火氣都消了。
太陽漸漸升上來,李陵騎馬回府,王妃果然已經回吳國公府。
就在齊納罕抵京的前一天,陛下忽然在太極殿重重責罵了太子,甚至罰太子回東宮好好讀書。
并沒有說讀書到什麽時候。
也沒說太子閉門讀書,那麽戶部的差事還要不要去做。
齊王慌裏慌張地來問六弟,“你聽說什麽風聲了沒有?父皇回來那陣不好好的麽?怎麽忽然對太子發那樣大的火!”
李陵搖頭,“不知道。”
齊王在李陵家裏急的打轉轉,“這可怎麽辦才好!”
五皇兄是個仁者,他是真心為太子着急,所以他并不曉得太子做的那些事情。
只怕最近被父皇頻頻寵愛的七皇弟知道的都比五皇兄多。
上次三皇子的事兒,弄得大家現在都風聲鶴唳,齊王這也擔心那也害怕。
李陵勸回了齊王。
他自己根本不想摻和諸王之間的破事,始終悶在兵部,若不是齊納罕回京有兵部的押解,許多人都沒注意到晉王竟在兵部站住了腳跟。
那是原先太子的根基。
太子如今連戶部的轄制都搖搖欲墜,哪裏還管得了兵部。
陛下召見了齊納罕,封齊納罕為東賢王,賜住京城郡王規格府邸,問清了他的意願,将齊納罕的愛妻也接來京城,留他長子在北境管理那兩個部落事務。
李陵次日同齊王進宮,給陛下請安之後,再同去給太子請安。
太子仍舊不見。
兩兄弟出宮時遇見了還在皇子所住着的七皇子,尚未成婚,不曉得為何建府也遲遲不見動靜。
但是七皇子因讀書好,頗受陛下寵愛,如今領了工部的差事,每日都要出宮去工部當差。
七皇子給兩個哥哥請安,發愁道,“方才哥哥們走得早,不曉得父皇在太極殿發了大怒,戶部侍郎被剝去了朝服,當場被陛下削了官職,叫他回鄉養老。”
齊王立刻着急道,“這是又怎麽了!”
李陵不吭聲。
戶部侍郎能保住腦袋,已然不錯了。
七皇子同五哥頗能說到一起,兩人一起發愁。
出了宮,李陵便借口跑馬,先行離開去了兵部。
齊納罕被賞賜以東賢王的身份定居京城,兵部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安排,禮部有禮部的繁瑣事務,兵部也有兵部的頭痛事情。
李陵忙了一下下午,連午膳都沒顧得上吃。
到了七點多,小安子力勸晉王用膳,李陵覺得嘴裏淡得很,懶得在兵部吃什麽公餐私膳,便去了輔興坊。
然而不曉得怎麽被葉氏言語糊弄,他居然帶着她出府,去了西市常去的那家蜀中的小吃攤子。
出了輔興坊,葉玉盤在馬車裏看他非常帥氣地上馬,看得兩眼放光。
李陵發覺她總在看他這匹駿馬,于是驅馬慢走幾步,落在馬車一側,同馬車窗并行,他問,“想騎馬?”
葉玉盤搖搖頭,但遲疑了片刻,慢慢點了一下,“有點,……但是害怕摔下來。”
李陵用鞭子頂着她的額頭,把她的臉塞回馬車窗簾裏。
葉玉盤在車裏笑得不停。
李陵同她吃了那家的辣豆腐,帶着葉氏徑直回了晉王府。
在王府的西邊空着好大一片地方,全都用來修了一座小型的跑馬場。
李陵叫人牽來他專門買來的一匹小母馬,這母馬性格溫柔,個頭也不高,即使靠近了并不會叫人心生畏懼。
果然,葉玉盤換了騎裝出來後,一眼就看上了這匹純白色的小馬,躍躍欲試的想去摸她。
“她叫追星,”李陵給她幾顆糖,帶着她慢慢給小母馬喂,“她母親是正統的穿雲駒。”
葉玉盤完全不懂,但是并不妨礙她對這匹溫柔馬兒的喜愛。
很快,幾顆糖下去,一人一馬就熟了。
李陵扶着葉氏上馬,他親自牽着馬,帶她在馬場裏走了兩圈。
葉玉盤從上馬開始,就不停地歡聲尖叫,好像坐上淩霄飛車一樣刺激,——在這個世界已經是非常刺激的經歷了。
晚上玩夠了,李陵要帶着嗓子都快喊啞了的葉氏離開,見她一副明顯對王府很感興趣,卻又假裝不感興趣的樣子,就帶她在外書房走動,介紹了那裏的房子。
這裏明顯沒有女人的痕跡,連個侍候人的丫鬟都沒有。
葉玉盤好奇歸好奇,但也十分識相,看他只帶自己在外圍打轉,就曉得在人家心裏,不能去的地方(內宅)就是不能去。
她覺得無趣,“什麽都沒有,和你那裏一樣清淨,……我乏了。”
李陵以為她不喜歡,沉吟道,“這裏是冷清了些。”
“王妃……還沒回來?”葉玉盤大膽問他。
“嗯。”
“那她是暫時沒回來,還是一直沒回來?”
李陵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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