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乾門,實屬大不敬,當罰之。”
李陵冷冷看那人,“閉上你的嘴。”
那禦史立刻跪下,“陛下三思。”
同列的幾個禦史一起跪下,“望陛下早日迎娶新後,以正後宮朝綱。”
李陵不悅道,“諸位卿家想逼朕立後,不是壞事。禮部尚書可在?”
“臣在……”禮部尚書出列,心裏恨死了那些屁事不會做專會挑刺的禦史,“陛下有何吩咐?”
李陵沉吟道,“若朕要天下大選,自天下九州十八郡選出一個人人稱贊的皇後,此事可行?”
禮部尚書不料是這話,遲疑道,“前朝,似乎有全國征選皇後先例。”
“戶部尚書何在?”
“臣在。”
李陵道,“天下各州推選皇後,花費幾何?”
戶部尚書嘆息,答道,“臣無能,……願陛下莫要做此勞民傷財之事。”
李陵點頭,“不錯。”
這個不錯說完,他就指着那幾個禦史對戶部尚書道,“下了朝會,你同他們講一講國庫錢糧的用法。他們一時不懂,你就講一時,一日不懂,就将他們請進戶部,教他們算一算帳,明白明白道理。”
說罷,他便不管了那幾個變了臉色的禦史,兀自吩咐朝臣處理朝務。
“榮親王可在,朕初登大寶,不能遠行,望榮親王代朕出行山東,去泰山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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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出列領旨。
“工部,今年夏三月,務必将骊宮甘泉宮兩處行宮修整,兵部重新派人,改原先一旬一換為三日一換,鎮守兩處行宮要塞。”
工部侍郎領旨。
“禮部,今秋開恩科,着禮部尚書為主考官,為朕選天下有才有德之人。”
禮部尚書領旨。
“吏部尚書,辛苦老大人,一個月之內将所有州縣以上官員考察評語謄抄一份,送至太極宮北書房。”
禮部尚書領旨。
“朕意圖重新改制鹽鉄經營,諸位愛卿有見解,皆可上書議論此事。”
戶部侍郎欲言又止。
李陵快拳一通亂打,不等他最後說出那個鹽鉄改革想法有誰有意見,就宣布退朝。
上輩子吃的虧這輩子怎能再犯。
在太極宮北書房處理完朝政,李陵親自出宮去榮親王府與五皇兄談心,并帶走了榮親王的庶長子,十歲的輝哥,将他提到京畿衛打磨。
然後他在京畿衛衛所,親自下了幾道密令,命人将甘泉宮所有公開的密道封死。
同時加強城防的哨所數量。
不出他所料,鹽鉄改革的阻力十分之大,便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戶部尚書也上了反對的折子。
抛出一個引子,激起朝廷千層反對浪潮。
晚上在鳳翔宮,葉玉盤似乎對宮中古板的居住環境很失望,對他抱怨,“連個登高望月的地方也沒有,原想想着皇宮中應當比咱們輔興坊大多了,誰知一個宮挨着一個宮,密密麻麻,房子多是多,卻也無用。”
李陵躺在她懷裏,任她給自己用梳子細細梳頭發,閉眼安慰她道,“你若是閑得慌,不如叫柳先生進宮與你說話作伴。朕給她一個四品女官的職位。”
葉玉盤笑道,“那是不用了,……我聽說原來張貴妃很喜歡召集妃嫔一起說話,你說,我要不要召集你的那兩個侍妾,來鳳翔宮閑聊?保持友好關系?”
李陵擡手去摸她的臉,無語道,“你果真閑得慌。”
“是,很閑啊。”
李陵坐起來,拿走她手裏的梳子,将她壓下,慢慢聞着她的味道,“過些日子甘泉宮修繕好了,朕帶你去那邊小住,那邊的宮室比這裏大多了。也有高臺與溪流,可供你作畫。……年初去金鎖關路上,你見到一處隐隐藏有巍峨高殿的,便是骊宮,今年骊宮修不好,明年帶你去。”
葉玉盤果然心向往之,“原來是那裏。”
三言兩語之後,小安子帶着一個年長的女官後在外面,說是來給陛下貴妃請安,道,“這是惠貴太妃身邊的女官,惠貴太妃已将先帝在位期間,宮中用度賬務整理好,送來給貴妃娘娘過目。”
隔着薄紗簾子,李陵吩咐叫那什麽女官放下東西便走,不用進來。
那女官只能在殿外磕頭,離開。
葉玉盤笑着推開像小狗一樣在自己脖子聞來聞去的人,“別胡鬧,……惠貴太妃是那位三元公主的生母?那我要不要去給她請安?”
李陵被推到一邊,索性平躺着,還把她拉着一起睡下休息,“不必。”
葉玉盤本就不願與人社交,聞言很是放松。
39
日次起來,李陵早已去太極殿,她對着宮裏的賬本煩惱起來,“實在看不懂。”
一時發愁地不行。
戶部尚書上書陛下勿要輕動鹽鉄,茲事體大,被陛下在折子上大罵了一通膽小勿用,褚尚書便稱病不出。
兩日後,李陵親自登門探望,并體恤兩朝老臣為國辛勞,特準褚尚書告老還鄉,送上一百兩銀子程儀。
不少對于陛下如此對待老臣十分心痛,上表奏請陛下挽留褚尚書。
甚至有書生在街頭大罵新帝寡恩。
李陵只當聽不見。
他暗中派人去兩湖查看夏耕,形勢大好,若無意外,今年豐收是一定的,北境那邊他親自走過,近兩年應當沒有大戰。
給他三年時間,國庫慢慢就能重新充盈起來。
葉玉盤在後宮忽然聽宮女閑來說話,說裏仁宮的吳妃懷相不大好,人都瘦了許多,不知能不能順利生産。
她看賬本看得煩了,叫人把這兩個閑話的宮女帶到跟前。
兩個宮女神色發抖,跪地求饒。
葉玉盤摸着自己的玉指環,悠悠道,“我是年輕,但不傻。有人教你們在我耳邊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想叫我救一救吳妃,還是叫我因妒生恨,趁機弄死吳妃?”
貴妃身邊的女官本就作壁上觀,此時見貴妃如此驚覺,心中微微吃驚。
李陵下朝便聽說貴妃捉了兩個“奸細”,已經細細審問了一早上,他立刻回鳳翔宮,卻見葉玉盤一點沒有心事的坐在宮院的秋千架蕩着。
想必那小事已經被她處理好了。
李陵心中微定。
葉玉盤見他這時候來了,立刻跳下來,疾走幾步撲進他懷中,“你怎麽來了,是來陪我用膳的?”
李陵攬着她,點頭道,“你前日說不喜宮中俗務,朕為你物色了一人,改日進宮,把大小瑣事交給她,你只抓着大事,用朕你的私章蓋戳即可。”
還有這種好事?
幾日後,那位告老還鄉的褚尚書外孫女,汪氏進宮,一進宮便獲封貴嫔,單獨為一宮主位。
葉玉盤聽說有新人來是這個意思,十分詫異。
汪貴嫔當日便來給葉貴妃磕頭。
葉玉盤看清她的長相,一派書卷氣,賞她坐着說話,問道,“你在閨中名喚為何?可有小字?”
“妾身閨名若依,沒有小字,還望娘娘賜字。”
葉玉盤笑道,“我沒有什麽學問,聽說你父親是兩榜進士,在禮部做郎中?”
汪貴嫔道,“臣妾父親是洪德朝壬戌年兩榜進士。”
說話一板一眼。
問一句說一句,絕不多說。
葉玉盤看她實在無趣,不像是能與自己宮鬥的料子,便把陛下的話重複了一邊,叫女官把所有的賬本都給她一并帶走,“小事你自己做主,大事拿不定主意,再來找我。平日沒什麽事兒,你只管在你宮裏玩耍,不必請安。”
汪貴嫔微微驚訝,但也行禮退下。
葉玉盤終于丢開那些瑣事,日夜盼望能趕緊去甘泉宮。
汪貴嫔請安離開後,太極殿那邊送來新貢的水果給鳳翔宮,小安子親自來傳話,“陛下說,這瓜放入井中沁一晚,明日晌午來吃最好。”
他指揮着人,将幾只甜瓜吊在鳳翔宮後面的井裏。
“陛下忙什麽呢?”葉玉盤叫住他來問。
旁人問,小安子一定什麽都不能說,貴妃問,他便老老實實道,“陛下從退了朝,便被幾個老臣圍在北書房,中間用了午膳,這會子只怕還在同那幾位老大人忙呢。”
好像進宮之後,她的世界不是同陛下在一起,就是等着陛下來找她。
葉玉盤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着這個問題。
不覺一覺醒來,便到了天黑。
宮裏靜悄悄的,要不是她住的久了,還真以為這會兒宮殿裏沒有人,——宮女太監們走路如同貓兒,悄無聲息,絕不叫主子聽見,打擾主子休息。
她摸黑算着時間是下午還是早晨,正要起來,忽然身後一只手臂将她攬腰抱住,那聲音含糊道,“陪我再睡會兒。”
葉玉盤依言躺下,卻不時按住他在自己衣襟中亂摸的手,“不要亂動。”
身後抱着她的人的下巴抵着她的脖子,發出低低地笑聲,而後他問,“聽說你見到汪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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