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洗衣房的差使,讓她一個人做!

第5章洗衣房的差使,讓她一個人做!

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慕容府的小候爺慕容祯性格怪、脾氣大,身邊侍候的奴才整日裏都小心翼翼膽顫心驚,就怕哪個地方做不好受主子責罰。

閨女雖然能幹,可難保她會在不經意間得罪小候爺,落得個被責罰打罵的下場。

鳳五死活不肯走,還是鳳夕瑤上前勸道:“爹,咱們做人可是要講信用的,雖然這小候爺為人的确刁蠻任性了一些,可他到底是救了阿貴一命,你不必擔憂我,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會給爹添麻煩的。”

好一陣勸慰之後,鳳五終于走了。

也幸虧鳳家的回春堂離慕容府并不算太遠,雖然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但兩父女要是想見個面也不是難如登天。

待鳳五着人将被救活的阿貴擡走之後,慕容祯命人将鳳夕瑤叫到自己面前回話。

其實慕容府上奴仆成群,根本不差鳳夕瑤這一個使喚丫頭。

之所以會突發奇想的将人留下,慕容祯也是有私心的。

“說說吧,你究竟是怎麽會給小動物施針炙的?”

當鳳夕瑤被叫到正廳回話的時候,慕容祯坐在紫檀大椅上,喝着下人奉來的熱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表面上看去,慕容祯神态自若,優雅震定。

可是內心深處卻有了幾分計較。

但凡懂些醫術的人會針炙真不是什麽奇事,但普天之下,能将動物的穴位找得如此精準的人,除了素有神醫之稱的慕容家嫡傳繼承人之外,他還真的很難找到第二位。

如果一定要找到這第二位,記憶之中,就只有五年前死在戰場上的,那個讓慕容祯終身都難以忘懷的女人——于筝!

想當年,他從妓院中将不會說話的小啞巴于筝買到自己的府中當奴才,日積月累,于筝慢慢在他身上學到了不少精湛的醫術。

給小動物施針,那不是誰想學就能學得來的,于筝雖然口不能言,但她為人聰明認真,無論做什麽都很刻苦。

當初為了能夠學會如何在動物身上找準施針的各個穴位,她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想到這裏,慕容祯的心情沒來由的一陣糾結。

眨眼之間五年過去,時間并沒有撫平她曾留給他的傷口。

他縱有上天賜予的起死回生之能,卻無法挽救心愛人兒的性命。

站在門口的鳳夕瑤震定自若道:“我爹是開醫館的,自幼跟在爹爹身邊耳聞目睹各種行醫手法,久而久之,自然也堪稱略懂一、二!”

“噢?如此說來,你爹也算得上是一代名醫了?”

鳳夕瑤忙道:“自然不敢與慕容小候爺冠蓋天下的神醫之稱相比拟。”

言下之意,她們鳳家在醫術上也是有一定名望的。

聞言,慕容祯不由得發出一個冷笑,明擺着沒把鳳五的本事看在眼裏。

鳳夕瑤也不惱,見他露出嘲弄的表情,淡然道:“行醫者,應具有一顆仁慈的父母心,醫術與醫德并存,才是真正受萬人敬仰之輩。”

慕容祯不傻,一下子就聽出她話中的隐喻。

這丫頭在變着法罵他呢。

因為他雖醫術精湛,卻毫無醫德。

正捧着茶碗喝茶的慕容祯哼笑一聲,“我讓你留在府中做個使喚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滿?”

鳳夕瑤從容道:“我們鳳家人欠了小候爺一條命,以身抵債,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既然你這麽心甘情願的留在本候爺這府上當奴才,本候爺就成全于你,喜多!”

旁邊等候差遣的喜多急忙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祯慢吞吞喝了口茶,“把洗衣房裏那幾個丫頭先調別地兒去,以後洗衣房的差事,就都由這位鳳姑娘一手包辦了。”

喜多有些吃驚,不由得小聲道:“可是主子,咱候府洗衣房的差事,沒有三、五個丫頭,那可是做不來的啊。”

慕容祯皮笑肉不笑道:“鳳姑娘的本事大着呢,別說三、五個,就是十幾二十個人的活計,相信以鳳姑娘的能耐,也一定能勝任妥當的。”

喜多無語,自家主子這不是明擺着刁難人嗎。

倒是鳳夕瑤無所謂的笑道:“喜多,你前頭帶路,帶我去洗衣房幹活吧。”

“呃,哎,随我來吧。”

看着兩人相繼離去的背影,慕容祯的目光不禁收緊了幾分。

是他的錯覺嗎?那風夕瑤剛剛叫喜多的時候,竟那麽自然順口,讓他忍不住又想起幾年的于筝……

曾幾何時……

過往的片段一幕又一幕的躍上眼前,慕容祯暗自嘆息。

有些記憶,終是忘不掉的。

于筝,你在哪裏?你可知道,我已經在這裏,癡癡守候了你整整五年……

時間在轉瞬之間即逝,自從鳳夕瑤留在慕容府當使喚丫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自從剛進府那天被慕容祯刁難過一次之後,她就一直在慕容府後院的洗衣房中擔任洗衣婢女一職。

對于做慣粗活的鳳夕瑤來說,洗衣裳真不是什麽難事。

雖說一開始慕容祯讓她一個人全權負責洗衣房的差事,但喜多私底下卻并沒有真的将整個洗衣房的差事都交給鳳夕瑤來做。

自家主子刁蠻任性,不代表喜多也是個不懂事的。

候爺府的洗衣房那麽大,每天要洗的衣裳那麽多,如果真将這些衣裳都交給鳳夕瑤去洗,恐怕不出三天,那嬌弱的姑娘就會被活活累死了。

當然,慕容祯事後得知這個情況之後,只是哼了一聲,倒也并沒多責怪喜多的擅做主張。

久而久之,慕容祯竟慢慢将鳳夕瑤這麽一號人物給忘到了腦後。

這日,鳳夕瑤和洗衣房的丫頭嫣兒一人手捧着一包準備拿去洗的衣裳,從主宅的方向直奔候府後院。

途經候府荷花池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略帶怒意的吼聲。

鳳夕瑤和嫣兒被那聲音吓了一跳,不約而同的轉身,就見一向優雅淡定的慕容祯,臉色倉惶的邁着淩亂的步子直直向兩人走來。

洗衣房的丫頭嫣兒,平日裏就是個膽小怕事的孩子。

今年只有十六歲的她,在三年前被她娘賣到候府當丫頭,平日裏很少有機會見到候府的主子慕容祯,就算見到了,也只有遠觀沒有近瞧的福份。

此刻見慕容祯陰着俊臉直奔二人走來,那嫣兒雙手一抖,想也不想的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抱在她手中的那包要洗的衣裳,稀裏嘩啦掉了滿地。

寒風吹來,那一包衣裳就這麽一件件的被吹掉荷花池,飄飄蕩蕩的揚了一水面。

冬月的京城,荷花早已經凋謝了。

荷花池空曠森冷,那幾件落在水裏的衣裳,此刻顯得那麽突兀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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