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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發淩亂的,出現在我眼前。
面容憔悴。
看到哥哥這個樣子,我的眼眶不自覺紅了。
“哥,”我嗓子啞啞的“我能進去麽?”
他把房門往裏開了開,讓出一個身位,來表達他的許可。
我走了進去。
他的房間總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
東西擺放得井然有序,黑白為主調的房間設計,多少缺了點人情味。
以前我還調侃過他的房間像個辦公室。
但也因此知曉他喜歡黑白色調的東西。
所以,我才總是買黑白為主色的衣服,并漸漸也喜歡上了這種風格。
簡潔而利落。
我還是看到了擺在他床邊的那只行李箱。
眼淚就這麽不争氣地流了下來。
發現我在哭,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怎麽了,怎麽哭了……”他捧起我的臉,心疼道,“他們說你了?還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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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很輕,可我卻用盡全身力氣才掰得開他覆于自己兩頰上的雙手。
我不舍得。
重重坐在他的床邊,我邊哭邊指責,“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他立馬跟過來坐到我旁邊,攬過我,右手輕輕拍打我的右肩。
“那你說,怪你什麽?”我不依不饒。
“怪我……”他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緣由,沒了下文。
我腫着雙眼扭臉看他時,看到他無奈又抱歉的表情。
我索性扭回臉去不理他。
“媛媛得告訴哥哥,哥哥才明白到底哪裏惹到你了呀?”他輕聲細語地哄我,試圖讓我告訴他他到底哪裏做錯。
我抹了抹眼淚,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口道:“哥你是不是又要走。”
他停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什麽。
“媛媛是怕哥哥又好多天不回家嗎?”
聽到這話,我急了:“哥你真要走啊?!”語氣裏帶着哭腔。
“哥什麽時候說要走了?”見我又要哭,他連忙開口,“這段時間哥哪兒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可你剛分明說你明天就走,我親耳聽到的!”我反駁他。
“那都是氣話,不能當真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想要确認他話語中的真實性,“真的?”
“真的。”他語氣誠懇。
“你真不走?”
“真不走。”
“那你那行李箱是什麽意思?”我伸手指向那個行李箱。
“我回來以後就一直放那兒了,還沒來得及收拾。”他解釋。
“那……”我還想問什麽,被他用擁抱打斷。
許久,我聽見他在我頭頂上方輕輕嘆氣。
“以後哥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怎麽辦呢。”
小的時候,媽媽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我天天黏着哥哥,隔一兩天見不到他就嚷嚷着要找他。
“你看看你,這麽黏你哥哥,以後沒有他你該怎麽辦啊。”
那時候我是怎麽回答的呢?
“哥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我擡頭望他,“對嗎哥。”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
終于,我們都長大了。
他不再給我虛假的承諾,而我也開始接受現實。
“哥,如果你不想在家待着,你可以帶我出去玩。”我向哥哥提出建議。
哥像是一眼看穿了我,“媛媛想去哪玩了?”
“我想去好多地方呢,”我順着哥的話往下說,“之前一直在學習,好不容易放個假,你和爸爸還吵架,吃飯的時候空氣裏都彌漫着硝煙的味道,我都不敢說話。”
“真抱歉,哥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又在道歉。
“哥不用總跟我道歉的……”我聲音悶悶地,“只要哥別總是想着離開我就好。”
“哥怎麽會想要離開你呢,傻姑娘。”
“哥還要保護你一輩子呢。”
這天,我堅持要跟哥一起睡。
他面露難色,百般勸說。
“媛媛乖,你已經大了,跟哥哥一起睡不合适。”
“不,我就要在這兒睡,以防你明早跑掉!”我打定主意,固執己見。
“如果我要走,你在這兒睡也無濟于事啊,我早就在你醒之前走人了。”他試圖說服我。
雖然他說的有道理,但我選擇不聽,“那我今晚就緊緊摟住你,讓你早上在我醒之前離不開床半步!”
“……”他無言以對。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好久沒有躺在他懷裏睡覺了,熟悉的綠茶味道帶給我安心的感覺,那是他最愛用的洗發水的味道。
不一會兒,一陣困意便席卷全身。
“哥……”
“嗯?”
“我好懷念現在的感覺啊……”
睡着前,我迷迷糊糊說出這最後一句話。
也是我的心裏話。
早上,我是在自己屋裏醒來的,聽吳嬸說,是哥把我抱過來的。
哥不但沒走,還坐在餐廳跟我們一起吃飯。
我觀察到爸爸幾度想要開口,都沒開成。
哎,愛面子喲。
“爸,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得,還是哥先開了口。
他好像經常充當先退一步的人。
“咳咳,”爸爸幹咳兩聲,“星辰吶,昨天的事兒,爸爸也有錯,爸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哥的眼神與爸爸對視。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不明白。
自從那次大吵以後,他倆的關系好像突然改善了許多。
我懷疑他們私下一定談心了。
我向媽媽求證,媽媽沒說什麽,只是說:“也許是他倆都想開了吧。”
我聽的一知半解,但也不想再往深裏想。
只要他們不吵架,我就開心。
哥哥遵守諾言,陪我去我們市新開不久的大型游樂園玩。
我專挑驚險刺激的游戲玩。
我喜歡。
“我要玩那個!”我指着眼前的過山車,它有一個醒目的名字。
《懸空垂直過山車》
所謂懸空,就是說車上的玩家腳底是懸空着的;
而垂直,則是這個過山車最大的特色。
它有着全國第一高的垂直軌道。
我看見哥哥舔了下嘴唇。
他緊張的時候愛犯的小動作。
“這個……就算了吧。”他想要拒絕。
“我想玩嘛……”我故意為難他,十分享受地欣賞他不情願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的模樣。
“這個有點危險……”他還在拒絕。
“可我覺得很好玩。”我可憐兮兮地看他。
“……”
感覺到他全身上下都在拒絕,我終于打算放過他。
“好啦……”
“走吧。”
還沒等我宣布放棄,他居然答應了。
這下,輪到我怔住了。
“走啊,去排隊,傻站着幹嘛呢。”他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我沒跟上來,又退回來拉我的手。
“你……确定?”我記得他很怕高。
“你再不走,我就要反悔了。”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趕忙拉着他往過山車那裏走。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排到靠裏面的位置時,坐在上面玩着的人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讓原本心情放松的我都開始有點緊張。
我不禁側頭去看哥哥。
他薄唇緊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是他的身體出賣了他。
我看到他一只手,緊緊握着欄杆,緊到微微顫抖。
“哥……要不算了,咱不坐了。”我突然反悔。
“都排到這兒了,不坐一下多可惜。”他聲音淡淡的,盡量掩飾自己的緊張感。
“可是你真的沒事兒嗎……”看着他的樣子,我有些擔心。
“沒事兒。”他轉過我的頭,“到了。”
我才發現我們已經排到了。
我只知道哥有點恐高,但沒想到已經如此嚴重。
一下過山車,他就急匆匆向旁邊的公共衛生間奔去。
我在門口焦急地等待,不知道他具體什麽情況,心裏各種後悔讓他陪自己去玩。
當他面色蒼白地從衛生間出來時,剛剛玩過山車時所有的刺激、興奮的感覺,通通消失殆盡。
只恨自己為什麽那麽任性,偏要來玩。
他沖我笑,笑得無比勉強。
“是不是太久了?”
“不久,一點也不久。”我狠狠搖頭,“哥你還好嗎?哪裏不舒服?”
我将他從上到下看了個遍,再三确認他還有沒有什麽事。
“沒事了。”他止住我來回翻動的手,“走吧,還想玩什麽,哥陪你玩。”
“還玩什麽呀你都這樣了!”我生氣于他對自己的身體不甚在乎的态度,拉着他走到一處休息區坐下。
“要不要喝水?”
“我沒事了已經……”被我瞪了一眼,他沒辦法,只得道:“農夫山泉吧。”
“在這兒等着,我去買。”我特意加了一句:“不許亂走!”
“好。”
我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他接過我買的水,一口氣喝掉三分之一。
“走吧,我真的沒事了。”喝罷,他起身想帶我走。
“真的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你看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非常健康?”他湊近我的臉。
距離突然縮短,他濃密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地,我的心髒砰砰直跳。
我趕緊把他推遠了點。
“看,看起來是好了很多,那我們去那邊玩吧。”
我随手指了一個方向。
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頓了一會兒,才道:“你……确定?”
等我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指的,是兒童游樂場。
“确,确定啊,”我硬着頭皮,“怎麽了,你妹妹我不能有點童心啊。”這理由蹩腳的可以,我自己聽了都不信。
哪知,他莞爾一笑,“好吧,那就走吧。”
還真陪我往兒童區裏走。
坐在旋轉木馬上,我稍稍松了口氣。
還好有一個我這年齡勉強能玩兒的東西。
“媛媛,轉一下頭。”旁邊,哥哥在叫我。
好奇地轉過頭去,’喀嚓’一聲,從哥哥手機裏傳出。
他在給我拍照。
“留個紀念。”
他這樣回我。
“那哥多給我拍幾張吧,然後發給我我要保存下來。”光顧着玩了,居然都忘了拍照的事。
“好。”
他給我拍了許多張後,我終于忍不住開口:“哥,我也給你拍一張吧。”
“我就算了吧。”
他從小就不怎麽喜歡拍照,除非必要場合幾乎很少照相。
“來嘛~我倆一起。”我對他撒嬌。
這一招屢試不爽。
他果然妥協,配合我出現在鏡頭中。
我用了一個貓咪特效,把哥哥拍的帥萌帥萌的。
然後滿意的把這張照片設置成手機鎖屏背景。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指着哥對自己身旁的人說:“媽媽媽媽,他就是剛剛我跟你說的那個奇怪哥哥,是不是長得很帥?”
小女孩的媽媽不好意思地看了我們一眼。
“就是他,剛才在座位上扇自己巴掌,把臉都扇紅了也不停手……”
我還沒聽完,哥已經拉着我走遠了,以至于後半句我都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麽。
“哥,那個姑娘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她認錯人了。”
一句話堵住了我的嘴。
他走的極快,我緊趕慢趕才跟上他的步伐。
更顧不上發現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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