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哥你怎麽換衣服了?”我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裏,用力吸着屬于他的氣息。
“之前的髒了,就換了身。”
大概是幫我收拾的時候沾上了灰。
“這一身真好看。”我毫不吝啬對哥哥衣品的稱贊,他穿衣搭配總是很好看。
我聽見頭頂上方他的輕笑聲,“爸媽給郵寄的床褥到了,我今天沒時間取明天給你拿過來。”
“嗯。”我乖乖應。
“走吧,想吃什麽,帶你去吃。”
“去學校門口找個餐館吧,明天我們得早起參加新生入學儀式。”
“好。”
說是要找個餐館,結果一路上小吃太多,我邊走邊要,最後不用去餐館就已經吃飽了。
其實數數自己也沒吃幾樣,就一根腸、一份扇貝、一只烤翅、一份涼粉還有一碗熱幹面,加起來還不到五十。
哥的任務呢,就是把我沒吃了的幫我吃完。
知道我不愛吃辣,他每次都會提醒賣家一句不放辣椒。
但其實他很愛吃辣。
買熱幹面的時候,我堅持讓賣家放些辣椒,并告訴哥熱幹面辣的才好吃。
他摸摸我的頭,“我怎麽不知道你愛吃辣的熱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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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喜歡。
我的眼睛對他說,但嘴上打着哈哈:“你不知道的多了,你妹妹我現在早就能吃辣了。”
“好吧好吧,媛媛長大了哥開始不了解你了。”
我卻急忙否定:“不不不,哥是最了解我的人,這世上沒有誰比哥更了解我了。”
我會讓他一直做我心裏的唯一,那個最懂我的人。
我希望自己也是最了解他的那個。
“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拿熱幹面的時候,賣家這樣說。
“那必須的!”我摟緊哥的胳膊,一臉驕傲。
我敢保證,沒有誰能比我和哥的感情更好了。
至少現在是。
晚上,我和哥在校園裏散步。
因為大一比其他年級早開學一星期,校園裏多少冷清一些。
當然,也沒有多少人認識哥了。
“哥,你是不是當選學生會主席了?”我把憋了一下午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并沒有馬上回答。
“是不是呀?”我又重複了一遍。
“嗯。”簡單的一個音節,他好像不太願意聊這個話題。
可我想。
“這麽好的事,怎麽不跟我們說呀?”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些。
“媛媛覺得這是好事嗎?”他繼續走着,不答反問。
“當然是好事,校學生會主席耶,多威風。”我看着他,不解他眼中的惆悵。
“我沒告訴你們……是因為我打算辭去這個職務了。”
原來如此。
我更加疑惑:“為什麽呀?當主席不好嗎?”多少人觊觎這個職位卻求而不得,哥反倒想辭去?
“太累。”哥兩個字概括緣由。
停了停,他扭頭看我,見我疑惑不解的眼神,又道:“做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壓力很大的,媛媛以後遇到了就懂了。”
“好了,”他停下腳步,“時間不早了,哥送你回宿舍吧。”
我突然很後悔提起這個他不喜歡的話題。
——
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們正在聊天。
見我回來了,夏然率先招呼道:“星媛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跟你哥一起,今晚直接不回來睡了呢。”
下意識看了眼手機,10點半了,确實不早了。
“來來來過來坐,我們正聊到你呢。”夏然拍拍我的椅子,示意我坐過去。
“聊到我什麽了?”我應着,到自己椅子那坐了下來。
“星媛你哥哥真是木星辰呀?”
問話的是最後過來的那個姑娘,叫唐琪。
“……”我眨眨眼,無聲默認。
“看吧,我沒騙你們吧,她今晚就是跟她哥出去吃飯了來着。”夏然接過話頭,“星媛你知不知道明天入學大會你哥作為學生代表要上臺發言啊?”
我一臉懵逼:“不知道啊,你怎麽知道的?”
“你哥沒告訴你?”她比我還驚訝。
“沒有啊。”我搖搖頭,又加了句:“這種事他都不告訴我的。”
“也是,你連你哥是學生會主席都不知道。”
馬上就不是了。我在心裏暗自回答。
“哇,星媛你有個這樣的哥哥,一定很幸福吧?”唐琪語氣羨慕,“長得帥,成績又好,還有才華,簡直人中之龍啊。”
“有時也挺有壓力的。”我實話實說。
“那倒也是,我還成天被我媽跟我表弟比較,要不是我走藝術考到南大讓她臉上有點光,指不定要怎麽數落我。”夏然說着,不自覺翻了個白眼。
“你表弟成績挺好?”我問。
“是啊,人家光文化課估計就夠上咱們學校的了。”夏然語氣發酸,“明年他就該高考了,我估計他也是要考來南大的。”
“那多好啊,學校裏有個親人凡事還能有點照應。”唐琪說。
“可拉倒吧,我巴不得這輩子都見不到他,省的我媽老在我面前說他多好多好,聽都聽膩了。”看上去,她似乎對她的表弟意見很大。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四個女人湊在一起。我們聊了很久,從家庭聊到專業,從專業聊到愛好,從愛好又聊到對未來的期許。
張妍在我們四個裏性格最腼腆,她幾乎一直充當傾聽者的角色,只有我們問到她時她才會回一兩句,她的家境似乎不太好,父母好不容易才支持她走了藝術上了大學,她的理想也最為現實,就是将來多掙點錢孝敬父母。
唐琪我最開始對她的印象覺得她不是很愛說話的那種,但現在我不那麽認為了,她蠻好聊天的,對音樂也有自己獨到的理解,最重要的是她跟我一樣,都很喜歡看偵探類電影、綜藝、小說什麽的。
夏然,不用說,她絕對是個話唠,還是個人形情報局,知道學校裏好多事,她很崇拜周可藍學姐,說自己和她是同一所高中的,并以她為目标,考上南大也算小小實現了自己理想中的一小步。
我們聊到很晚才睡,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個個頂着個黑眼圈。
寝室裏只有張妍沒有化妝的習慣,夏然熱心地幫她簡單撲了層粉餅。
“嗯~這樣看起來就好多了。”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走吧,咱們去操場。”
帶着各自的馬紮,我們排隊坐在指定位置,西洋樂器專業的人并不多,我們整個班加起來一共才三十來人。
自從知道哥也會參加這個大會以後,我就緊緊盯着臺前,不斷找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馬上就要到學生代表講話了,你哥就要出來了。”坐在我身後的夏然突然怼了怼我,小聲說。
我更加專注地搜尋,眼睛緊緊盯着前面一刻也不肯離開。
“下面進行大會第五項,由學生代表,校學生會主席,木星辰同學上臺發言!”
伴随着熱烈的掌聲,我看到哥身穿白色襯衫,下着黑色長褲,緩緩從後面樓梯走了上來。
俨然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原來他一直在後臺,只是從我們的角度看不見而已。
他分別向臺上、臺下深深鞠了一躬,是标準的90度。
“各位尊敬的校領導、老師,親愛的大一新生們,你們好,我是南陽大學學生代表木星辰。”
他的嗓音響亮而富有磁性,說話抑揚頓挫、收放自如,讓人聽起來相當舒服。
我聽到周圍女生小聲讨論的聲音。
“woc,真帥啊……”
“他就是學生會主席啊,好帥啊……”
“他是南大校草吧,長得這麽好看。”
“我猜也是,這麽帥的咱們學校能有幾個?”
“好優秀一男的……”
“他名字也好好聽啊,‘木星辰’,星辰,多好聽啊……”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也不會是你的,別做白日夢了。”
……
我唇角微微上揚。
我喜歡聽她們誇哥。
我的哥哥從來就那麽優秀,那麽讓我為他驕傲。
“聽說他有個妹妹,是咱們專業的,你們可以試着接近一下呀~”不知何時,我聽到不遠處有人這樣說。
我正想回頭去看是誰在‘打我的主意’,夏然拍了我一下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你可要小心有些人不懷好意接近你了喲~”她話裏有話地附在我耳邊提醒,顯然,她也聽到了。
我微微點頭。
如果想通過我接近我哥,她恐怕是找錯人了。
我會毫不猶豫地扼殺在搖籃裏,讓她明白,女人面對情敵,是很殘忍的。
發言臨近結束,他似乎是看到了我,沖着我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
我也笑着,回應他。
“他剛才是不是在朝我們笑??!”
“完了完了,我的心要被偷走了,怎麽辦?”
“他笑起來好好看啊,好暖~”
周圍有幾個姑娘再次gaochao。
身後的夏然咳了兩聲。
可能也就我們寝的人知道哥是在對我笑吧。
他下臺的時候,掌聲經久不息。
我也用力鼓掌。
大會不久便結束了。
當我拿着馬紮與舍友一起往宿舍走的時候,我看到了哥。
他身旁是周可藍學姐。
他們并排往與我相反的方向走,并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故意撥通了他的電話。
“怎麽了,媛媛?”他有看來電顯示的習慣,所以一直是上來就直呼我的小名,而不是‘喂’。
“哥,你不是說今天把爸媽給我郵的床褥拿給我嘛?我們這邊結束了,你什麽時候過來呀?”
“哥……下午給你拿過去吧,你下午有事嗎?”他猶豫了一下,說。
“我下午有事哎……”其實我下午根本沒事,但我故意說謊。
“要不這樣吧,你把快遞信息發給我,我跟舍友去取得了。”見他半天沒說話,我只得主動提出一個‘解決方案’。
那邊依舊沒有聲響。
“我等你的信息喲~”他不說話,我只好自顧自地說,末了,還不忘誇獎一下他:“對了,剛才演講時的你,真帥。”
“那就先這樣吧,拜拜~~”我用歡快的語氣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
“拜拜。”終于,他有了回應。
挂掉電話,我一邊等着信息一邊回到寝室,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還不如答應他讓他下午來呢,這下可好,舍友們都有事不在,我還得自己去搬。
真是作繭自縛。
等了半天,都沒有信息過來,我無聊地看起了電視劇。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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