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個問題的等待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的消息才再次傳來。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我感覺到自己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松下來。
又想笑又想哭。
我盯着屏幕,發了半天的呆。
直到哥又回了一句,才想起要給他回消息。
【媛媛?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我該怎麽回答呢?把那張照片的事告訴他麽?
算了,還是不要讓他分心了,他回來以後便會自動知曉的。
【沒什麽,就是聽室友們八卦想找你确認一下而已】
為了顯得自然些,我又打了一句【我還說哥你要是處對象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還跟她們打賭這一定是假消息,賭了一頓飯錢呢】
過了一會兒,他回:
【你們還真有那閑工夫,這都要打個賭】
我回了一個‘哈哈’的表情。
聊着聊着,天都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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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這事兒,大晚上的給我打個電話,還給你徐洛哥哥打了一個?】
收到哥的質問後,我回想一下感覺自己是有點‘興師動衆’。
為了個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謠言,我做的是有點兒過了。
可那不僅僅是謠言,已經有實質性證據了!
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激動。
【我這不是,關心哥嘛】現下我只好胡謅個理由上去。
【你那是關心你的飯錢吧】
他還發了個‘嫌棄’的表情。
我心情大好,回給他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哪有,你妹我這是關心哥的終身大事】
【……】【可別,我還不想這麽早結婚】
【那可說不準,沒準你一畢業就要被爸催着和各個集團小姐約會呢】
【我不想,誰也強迫不了我】
【喲喲喲,厲害了你】
突然,我靈機一動。
【哥,要不我追你吧】
這次他打了好久的字,才回給我一句:
【真想掰開你腦子看看你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是不是又亂看無良小說了?】
【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急什麽(白眼)】對于他的過激反應我有些不高興,我的回話中也帶着強烈的感情色彩。
他沒再回消息。
過了一會兒,手機再度亮起。
【我去見老師了,先不聊了】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才七點多,誰家老師這麽早擱大學校園裏見學生啊,不想聊了就直說嘛。
我沒回他,直接關掉手機,翻過身,氣鼓鼓地閉上眼睛。
因為一夜沒睡,我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
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來,我拉開簾子。在我對面的夏然見我醒了,便說:“剛你哥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跟他說你在睡覺,你一會兒給他回一個吧。”
我瞬間清醒了不少。
“我哥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啊?”
“他說你手機關機了。”
哦……對,我睡覺前好像是把它給關了。
我觀察了一番夏然的表情,平靜淡然沒有絲毫波瀾。
感受到我的注視,正在做拉伸動作的她看向我:“幹嘛?”
“沒什麽。”我回身去拿手機,不再看她。
猶記得剛得到我哥電話的時候,她激動地一宿沒睡。
現在卻已經能如此淡定了。
時間吶,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看了眼手機裏的未接來電标記,我最終決定不給哥回電話。
誰叫他氣我了。
為了将煩心事暫時擱置不想,我繼續寫起我的作業。
臨近吃晚飯的點,哥倒是又給我打了個電話。
伸了伸懶腰,我接起電話,懶洋洋地道:“喂?”
“睡醒了?”電話那邊他的語氣有些冷硬,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昂,剛醒一會兒。”不知怎麽我感受到了一絲‘危機’,撒謊道。
那頭沒了聲音。
“怎麽啦哥?”
“微信怎麽不回一句再睡。”他語氣明顯比剛剛柔和不少。
“啊……我不小心睡着了。”我再次說謊。
直覺告訴我現在不是跟他鬧氣的時候。
“哦……”他語調降下來,聲音重新變回原來那般溫柔,“吃飯了嗎?”
“還沒,正要去吃。”
“這樣啊……那你去吧。”他不再多說什麽。
“好,哥拜拜。”
“拜拜。”
正要挂電話的我聽到那頭不輕不重地一句:“你沒事就好。”
我鼻子一酸,假裝沒聽到地按下結束鍵。
那麽聰明的他,是不是猜到我生氣了,故意不理他?
點開标記着未接來電的通話記錄,裏面赫然躺着8個紅條。
我翻看了一下。
從早上10點開始,每隔半個小時一個。
傻哥哥,比我還傻,都關機了還一直打什麽。
這麽想着,眼眶卻不禁濕潤了。
——
哥哥去交流了三天就回來了,徐洛也是交流生之一,跟他一起回來的。他果然一回學校就知曉了那張照片還有學校傳聞的事,當有同學問他時他都矢口否認和周可藍傳聞中的那種關系,只說那個擁抱是同學間的問候,并無其他內涵。
他的解釋自是不能令那些喜歡yy他倆的人滿意,再加上周可藍從不出面解釋,頗有種默認的即視感。學校裏關于他倆的八卦依舊層出不窮,甚至有閑着沒事的人自發組織成立校園狗仔隊,專門挖掘和打探他倆的關系進展。
我原本是一點也不想關注有關他倆的任何緋聞消息的,奈何我們寝就有個校園狗仔隊成員,還是其中一組的小組長。
“你們這組織分工挺明确呀,連小組都分好了,還挺正規的難道?”得知校園狗仔隊的一些內部運作細節後,唐琪驚嘆道。
“那是自然,”夏然滿臉自豪狀,“以後你們可能課餘時間就很少見到我了,我得抓緊時間熟悉周學姐和木學長的日常行動軌跡,好為拍照做足準備。”
“你們這樣跟蹤他們不太好吧,要是被學姐學長發現了多尴尬呀。”唐琪說着,眼神朝我看去。
“我哥很不喜歡被人跟蹤和打探隐私。”我補充道。
這點是真的,除了我以外別的人進他房屋都必須敲門,得到允許後才能進入。
他還特別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當然也是除我之外。
哦對了,他還不喜歡拍照和被拍照。
只有我能偶爾勸動他跟我一起拍一兩張。
這麽一想,我的特權還真是多啊。
“哎呀星媛你放心吧,狗仔隊不都是這樣的嗎,偷偷摸摸地行動,我們會離得遠遠的觀察不會讓他們發現的,更不會打擾到他們。”夏然耐心向我解釋。
“我是無所謂了,反正被跟蹤的又不是我。”
雖然話是這麽說了,但我還是有偷偷告訴哥這個事兒,讓他多多注意一些,他聽罷只是笑笑,權當是小孩子們在胡鬧。
我對他不甚在意的态度很是不滿。
“那你不會注意咯?”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之間又沒什麽,他們還能憑空捏造出來不成?”他這樣回我。
可在我看來,他們還真能。
夏然時不時地跟我們分享她們所謂的成果,開始我是不聽的,但聽多了,我便也慢慢在意起來。
什麽木星辰和周可藍經常成雙入對的出入校園。
我只當他們是有工作在身。
什麽木星辰和周可藍一起參加了許多活動。
我只當是碰巧遇到。
什麽木星辰幫周可藍擡鋼琴,還幫她整理裙擺。
我只當是哥紳士,換做任何一個他都會幫。
可木星辰同周可藍照相,兩人貼的很緊。
木星辰常和周可藍出現在校外的一個咖啡廳內。
木星辰去她宿舍樓下幫她拿行李。
周可藍拉木星辰的手。
……
終于,我忍無可忍。
我打電話要求哥陪我去吃小吃。
心裏有事的我沒有注意到哥臉上的汗珠和疲憊的樣子。
也沒注意到他開車的時候差點闖了紅綠燈還因為并線不當犯了交規。
我要求他以後離周可藍遠一點。
“為什麽?她惹到媛媛了?”
“對,她惹到我了。”
“她怎麽惹你了?可以和哥說說嗎?”
“怎麽,莫非你還想幫她說情?”
“哥總要明白她哪裏惹到媛媛了才好疏遠她不是?何況學生會裏很多事都是直接和她交接的……”
“學生會學生會,那個破學生會你怎麽還沒退?再拖你都該卸任了吧?”
“哥已經退了……只是有些事新主席處理得還不順手,加上我退出後主席團隊只有兩人,有些事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老師會讓我幫一下忙……”
“都退出了還舔着臉上去幫,我看你根本就沒想退吧?也是,裏面美女那麽多又有一堆人圍着你轉,周可藍學姐就算一個,你應該也很舍不得離開吧?”憤怒中的我口不擇言。
感受到我的怒氣,哥沉默地開車,沒有再說話。
良久。
“媛媛……”
“哥你就說你同不同意為了我疏遠周學姐吧。”無心再聽他說話,我直截了當地問。我還特意加重了‘為了我’三個字。
“媛媛,”他語氣嚴肅了一點,“雖然哥很寵你,但你不能太過任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我打斷他,表情也很嚴肅。
“對不起,”他正色道,“在你給我一個明确而令人信服的理由之前,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停車!”
我聽見自己大聲地喊。
我從未這樣對哥說過話,從小到大。
“我叫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他抿嘴,終于靠邊停下了車。
我從車上下來,重重甩上車門。
我随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車裏時,我看到後視鏡裏他的車還停留在原地。
“師傅,麻煩繞市裏一圈再回到南大西門。”我對司機說。
途中,我注意到他的車一直跟在後面。
“師傅,可以幫我甩開後面那輛賓利嗎?”
司機師傅點點頭,加大了油門。
他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模樣,駕齡應該不低,沒一會兒就利用對道路的熟悉甩開了哥的車。
看着熟悉的車輛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我眼角的淚水緩緩滑下。
很快,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知道是哥打過來的,沒搭理。
我不接,他就堅持不懈的打,一個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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