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沒有什麽事兒,訂婚宴前一天只是到場裏跟着媽媽走了遍有我參與的流程,媽媽讓我記住它,訂婚宴那天就這麽走。我看到已經裝飾的相當華麗的宴廳,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不管怎麽說,我總歸是要成為木星辰的未婚妻了。

雖然他單純是為了履行承諾。

訂婚那天,參加的基本上是跟我們家裏人關系很好的人,有朋友,有同事,有同學。因着這兩年木氏集團在木星辰的管理下羽翼越發豐滿,自然是少不了有媒體會關注這場木氏集團總裁的訂婚宴的。然而,木星辰沒有答應任何媒體的請求,并要求秘書封鎖一切有關宴會的消息。

外人都說他沉穩內斂,不做張揚,贊嘆他的少年老成的風範。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場訂婚宴的存在罷了。

他不喜歡我。

縱使我千萬個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

我只告訴了大學裏和我玩的最好的唐琪,在知道我的訂婚對象是木星辰時,她果然大呼出聲:“木星辰??!你和你哥……哦不對現在不是了,你和他在一起了???”

還沒等我回答,她緊接着說:“哦……我說你上學的時候怎麽一聽到夏然說你哥和周可藍學姐怎麽怎麽樣臉就發黑呢,原來你們早有一腿啊~”

“什麽跟什麽啊你這都說的是,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而且我們那時候什麽都不是,是我單戀他而已。”

“哦這樣啊~不過你那時候表情是挺明顯的,只不過夏然光顧着講話,張妍又不看你,所以應該只有我發現了吧。”她略做思考,“所以說,這就是所謂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守得雲開見月明’嗎~你的單戀終于得到回應了!”

我一點也不覺得她那兩句詩跟我們在聊的話題有什麽直接關系。

“行了行了,別賣弄你那少的可憐的文學功底了,一句話,你來不來?”

“來來來,當然得來了!我可是以後要做你伴娘的人呢~”

雖然不知道合不合規矩,但我倆曾約定互相做彼此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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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是訂婚儀式,禮服也不必穿的那麽正式,一直在籌備和忙碌的木星辰讓我幫他選一套搭配的禮服,我就給我們倆選了一套白色主調配有黑色裝飾的情侶禮服。

看着他穿上那套白色西服,手間優雅地舉着紅酒杯,與到場祝福的人輕聲交談的樣子,我不禁感嘆:這個人就要是我的了。

“着迷麽?”

晃過神,一個人在我的身旁,問。

以為我沒有聽到,她又問了一遍。

我扭頭看向聲音的主人,貝莉維娅。

她沒有看我,而是直直地盯着前方。

她在看木星辰。

在我思考她問的問題是什麽意思時,她把酒杯舉到我面前:“雖然不清楚你是如何從妹妹突然變成他的未婚妻的,但是,祝你幸福。”

怔愣間,她已酌酒下肚。

她閉上眼,細細品味酒中的甘美。

然後,睜開的雙眼逐漸清明。

她看向我。

“他确實讓人着迷。”

“希望你能把控得住。”

由于她的面色過于平靜,一時間,我竟分不清這是挑釁,還是忠告。

她輕飄飄地離開了。

若不是空氣中殘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我都要以為剛剛是場幻覺。

應付完一衆人等,木星辰終于看到了我,朝我走來。

他雙眸略顯疲憊,因為這場訂婚宴,以及公司那邊的事,他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時,即便是化妝師給他簡單鋪了一層粉底,也能隐隐看到眼下淡淡的黑青。

他本不喜歡在臉上塗抹什麽化妝品,但覺得自己忙的臉色不好,太過邋遢地參加訂婚儀式也不妥,便做了個精細的淡妝。

給我們化妝的男化妝師羨慕我們倆底子好,還偷偷問他用的什麽護膚品和洗面奶。

“我用香皂,護膚品……就潭術的水吧。”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他一直用的那個水的品牌。

我至今忘不了化妝師當時那沮喪又有點崩潰的表情。

我理解他。

如果你期待了半天有什麽神奇功效的産品,對方卻給了你一個無比普通的回答,你估計也會那樣。

剛知道木星辰用水兒的時候,我極度好奇他居然會用那種東西,三番五次地追問下得知是他冬天的時候臉上會起皮,他舍友有一回就送了他一瓶水,結果用完以後他臉上果然不起皮了,于是就一直用下去了。

也不貴,一百多塊錢。

“累嗎?”他在我旁邊坐下,問。

“我不累,但我感覺你挺累的。”一直坐在椅子上也不用招呼那麽多人,我累什麽。

我環顧一周,看着一個個穿的西裝革履的人,還有幾個人身邊的女伴,以及長桌上擺放的食物和甜點,低低地說:“感覺像是個小型商業宴席。”

他摟我,語氣抱歉:“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不知怎麽知道的人多了,非要來……又是有合作關系的……”

我靠在他肩上:“沒關系,我理解你的難處的,能嫁給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他沒有說話,一下一下地用手撫摸我的頭發。

這麽待了一小會兒,儀式開始了。

主持人熱情洋溢地進行着暖場,訂婚儀式一步步按照彩排好的程序進行。

到交換訂婚戒指的那步,他把我領上臺,我正要去拿一旁放置的婚戒時,突然,他面向我,單膝跪地。

我吃驚地看他,忘記了手頭的動作。

“媛媛,”他仰頭看我,眸光似水,“我想保護你一生一世,讓你快樂無憂,如果你願意将你未來的人生托付給我,就請把手伸給我。”

他向我,伸出他的右手,張開着等待我的應答。

全場安靜。

‘哥會守護你一生一世,永遠保護你、寵愛你。’

記憶中的話語與現實重疊。

我看到他熾熱的目光,專注,真摯,虔誠。

有一瞬間的錯覺,我以為他是愛我的。

眼眶發熱,我顫抖着,将右手附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緊緊握住。

“砰!”

禮花紛飛,伴随着熱烈的掌聲。

他給我帶上婚戒的那一刻,我激動的幾乎落淚。

“哥……”啞着嗓子的我只說得出這一個字。

“傻姑娘,”他伸手抹掉我不知不覺落下的淚水,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叫我哥了。”

不知是誰看熱鬧不嫌事大,大聲喊了句:“親一個!”

之後,鋪天蓋地的起哄聲,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知所措,卻在看到木星辰令人安心的眼神後,逐漸平靜。

他靠近我,雙手将我的身軀環住,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

溫熱的觸感令我渾身酥麻,雙頰發熱。

感覺自己幸福地要暈過去了。

周遭,大家還在起哄。

“媛媛害羞,大家,适可而止。”

一句話,沒了全部聲響。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一路上都暈暈乎乎的。

訂婚宴上來了不少商界的、政界的人士,我當然知道他們不僅僅是來祝福我們的。

最後自由活動的環節,是洽談合作、結識夥伴的良好機遇。

哥和爸爸留下去招呼他們,我和媽媽則被送了回來。

因為太過興奮,即便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還是睡不着覺。

手機發出信息提示音,我拿起來看。

“媛媛,訂婚快樂,祝福你。”

短短一句話,傳達出叔叔對我的祝福。

他沒有出席訂婚宴,爸爸說他有一個很大的合作要談趕不回來。

我知道那是借口。

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我。

我和我現在唯一的親人,在互相躲避對方。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痛苦地皺皺眉,回了句:“謝謝。”

想着要等木星辰和爸回來的,卻還是抵擋不住困意,我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右手伸到自己面前,仔細端詳中指上的鑽戒。

一想到木星辰手上也套着一枚與之相配的,我在床上樂呵呵地傻笑。

意外的,今天木星辰居然在家,而且聽爸媽說還在自己屋裏睡着呢。

自從我回這邊住,他從未睡到過這麽晚。

“也許是這幾天跑前跑後的,太累了,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媽媽說。

直到中午吃飯時,他還沒出來,我打算叫他吃飯。

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回應,我推開門走進去,看到在床上躺着的他。

睡着的他特別安靜,幾乎聽不到呼吸聲。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皺着眉像是做了噩夢。

我湊上前,想要撫平他的眉,卻發現他額頭很燙。

我又摸了摸他的臉。

他發燒了!

我趕忙下樓告訴爸媽,連帶着找出體溫計和退燒藥。

39度2,果然發燒了。

爸爸下去做熱水,媽媽則投了涼毛巾,給他敷上。

“哥,哥~”我在一旁,輕聲喚他。

聽到我的呼喚,他緩緩睜開了眼。

“哥你發燒了,你清醒一下一會兒喝個退燒藥先。”看到他睜眼,我趕忙跟他說話,以防他再昏睡過去。

他閉了下眼,又睜開,表示他聽到了。

我和爸爸把哥扶起來喝了退燒藥,又扶着他躺下去。

藥效一會兒就發揮了作用,他再次睡了過去。

媽媽拉着爸爸走了出去,隐約的争吵聲傳過來,應該又是因為哥生病的事。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幫他換一次毛巾,中途爸媽讓我先吃碗飯,我下樓匆匆扒了兩口就又回了他的房間。

他臉上的紅暈漸漸散了,身上也沒那麽燙了,我看着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摸我的頭,我睜開眼,發現他醒了。

我‘噌’的一下坐直。

“哥你醒了!”

他輕笑一聲,因為還沒恢複力氣,聲音輕飄飄的:“怎麽還叫哥呢……”

我沒理他,起身去摸他的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才放松下來坐回座位上:“終于退燒了。”

看着他沒有神采的眼睛和蒼白的面孔,我不禁責備起來:“一點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拿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他愧疚地看我。

想想他現在應該還很難受,我便沒再指責下去,握上他的手,冰涼的觸感讓我意識到那是他的戒指。

我盯着那枚戒指看了會兒:“既然以後不能叫哥了,那就叫你阿辰吧~”

他看着我,沒說話。

“好不好嘛~阿辰~”怕他不同意,我撒嬌道。

“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他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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