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巨蛇

景墨趕忙提着暮紫尋聲而去，走了沒幾步，看到濃霧之中再次出現抹藍色，他快步上前焦急地問：“蕭寂？你怎麽樣？”

“受傷了，救我。”聲音傳進霧中飄飄乎忽聽不太真切。

“傷得很重？”景墨眉頭緊皺，卻放慢了腳步。

“很重，很疼，救我。”聲音再次響起，這次還夾雜了抽氣的聲音。

景墨這下徹底停下腳步，看着忽遠忽近的藍色沉聲問道：“怎麽救？”

“給我靈力。”那聲音再次響起，語調帶了些焦急和渴求。

“只要靈力？”景墨凝神戒備，嘴上卻沒閑着：“不要我這個人？”

“不要靈力，只要你這個人。”耳畔突然傳來極低的耳語聲，景墨驚得下意識就砸，砸到一半又堪堪停了下來。

蕭雲泉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只好閃身側避，卻沒想到虎虎生風的暮紫，砸了一半就這麽懸在了半空中。

“寂寂，你想吓死我啊。”景墨抱怨着放下暮紫，卻不經意間勾起嘴角。

“只要靈力。”那個飄乎的聲音再次響起。

蕭雲泉和景墨對視一眼，一同緩步向前走去。

“給我靈力。”那個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那抹藍色也跟着變大，随後突然扭過頭來。

景墨這下看清了，那居然真的是蕭雲泉的臉。

蕭雲泉和景墨被這個變故都都驚得一愣，便聽那個聲音繼續道：“靈力，有了靈力就能救我。”

“怎麽辦？”蕭雲泉偏頭看向景墨，随即嘆了口氣，低下頭看着手上的凝光道：“我進了霧中，靈力便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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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消失了？”景墨語氣驚疑，也偏頭看向他。

蕭雲泉點點頭，提出建議：“如今我沒有靈力全然無法施展，不如你先去打探一下虛實，我們再做打算？”

景墨盯了他半晌，這才露出個笑容：“也好。”

說罷，他當真向前邁出一步，左手朝前結了個印按向藍影，與此同時，右手卻徑直朝着身後甩出暮紫，自己則連躍幾次，閃進了一旁濃霧。

蕭雲泉沒想到他會襲擊自己，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哀嚎一聲同那道藍影一起消失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蕭寂哪去了？”景墨喚回暮紫橫于胸前，這才再次出聲。

“我在這。”蕭雲泉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還來？”景墨冷哼一聲，握緊暮紫：“罷了，敢冒充他的，我見一個打一個，見一雙打一雙。”

“是真的。”蕭雲泉無奈地說完，在景墨不遠處站了下來。

景墨眯着眼睛看着迷霧中緩緩出現的藍色身影，沉聲問：“怎麽證明？”

蕭雲泉沉思片刻，突然笑着說：“金瓜子你還留着嗎？”

景墨下意識摸向腰間，又忽然想起來進陣之前，他怕把金瓜子弄丢，已經将它們收進了暮紫。既然在陣裏沒拿出來過，那知道金瓜子的應該就是真的蕭雲泉。

只是如果這迷霧中的東西能讀取自己的記憶呢？想到這裏，他朝着蕭雲泉走了兩步，嘴裏卻說：“這還不夠，繼續證明。”

蕭雲泉偏頭想了想，勾起嘴角道：“那不如，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秘密？”景墨問。

“關于金瓜子的秘密。”蕭雲泉說完，停頓了一下，再次繼續：“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金瓜子是做什麽用的？”

“做什麽用的？”景墨聽了這話，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句話，只是他好歹記得自己是烏鴉嘴，沒敢把話說出來。

誰知道蕭雲泉居然把他腦海裏的話說了出來，蕭雲泉道：“娶媳婦用的。”

景墨腦子空白了一瞬，身體卻已經先一步來到蕭雲泉身邊，嘴裏甚至還調侃道：“你堂堂蕭家家主，這聘禮也太少了些吧。”

“這下信了？”蕭雲泉沒理他關于聘禮多少的問題，直接問出重點。

景墨點點頭。

“不怕我被讀取記憶？”蕭雲泉說。

“你心由你主，你不願意的話，沒誰能讀得到你真正的記憶。”景墨笑着說。

“少嗎？”蕭雲泉突然換了個話題。

“什麽？”景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頭道：“少，真少。”

蕭雲泉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晚了，你已經收下了。”

景墨看他又有了要把話題拐走的趨勢，連忙出聲打斷：“喂，寂寂先別鬧啊，眼下這情況要怎麽辦？”

“要怎麽辦？”有另一個聲音也跟着重複。

蕭雲泉拉住景墨往身後帶了帶，凝神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舉起凝光。

景墨發現凝光上并沒有靈力，随即低頭看着蕭雲泉的手，輕輕笑了。是了，這才是蕭雲泉，就算靈力全無也會下意識把自己護在身後。

蕭雲泉目光鎖緊前方，捏着景墨的手問：“笑什麽？”

“笑你。”景墨小聲嘟囔完，回捏住他的蕭雲泉的手把他往後拽：“靈力又出問題了？”

蕭雲泉見他已經發現，也沒隐瞞：“靈力全無。”

景墨聞言倒是挑起眉稍，心說別管這妖物是什麽，說的話居然還有幾句真的。

在他們凝神戒備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景墨和蕭雲泉默契地朝着那個方向奔去。

越接近聲音來源，霧越濃，景墨走到後來甚至看不清身邊的蕭雲泉，不過他猜蕭雲泉也是一樣的情況，證據就是他越拉越緊的手。

“喂，你能看見嗎？”景墨問。

“不能。”蕭雲泉回答完，突然快速道：“別亂說話。”

“好好好。”景墨無奈地閉上嘴，當真不再開口。不過他雖然不開口，手上并沒閑着，眼見聲音來源就在眼前，他拉了蕭雲泉一把，率先将暮紫扔了過去。

他一擊就中，可是暮紫卻彈了回來，好在景墨也沒想着真能砸出什麽結果，他只不過趁着這個空蕩，用靈力生了團火，随即把燃燒着的火球也扔了出去。

火球在濃霧裏劃出弧線，劃到一半，突然被用力拍向一邊，景墨詫異地握緊暮紫，看着霧中若隐若現的尾巴尖緊鎖眉頭。

之前他擔心蕭雲泉并未細想，現在再看竟然覺得這尾巴尖十分眼熟。可在他印象裏從沒見過長着如此巨大尾巴的東西，于是他再次凝神細看，這下終于明白了眼熟在哪裏，如果不看上面的鱗片，這活脫脫就是條巨大的蛇尾巴！

景墨本就怕蛇，何況這蛇尾如此巨大，蛇本身肯定更是大得超乎尋常，景墨想到這裏，本能地扔出暮紫，狠狠砸向蛇尾。

暮紫在暗紫色火焰環繞下，砸中了蛇尾，甚至将其上的鱗片燒落幾片，蛇尾抽搐幾下，重重向着二人砸來。

蕭雲泉祭出凝光稍做抵擋，自己則拉着景墨閃避開來，随着砸擊聲消失，他們之前站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幾尺深的裂縫。

“這家夥...”景墨感慨到一半，看着消散在空氣中的凝光，臉色大變。

蕭雲泉倒是沒管凝光，而是突然伸手扯住景墨右腕，呲啦一聲把他外袍袖口撕下一截。

景墨裏衣袖子之前在山洞裏被他自己撕短了，腕帶又用來綁了寧知非和蒼爾，如今突然又被蕭雲泉撕短外袍袖子，右腕上連理枝的花紋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映進了蕭雲泉眼眸中。

“你幹什麽！”景墨大吼一聲，下意識捂緊手腕。

蕭雲泉本來看見和自己腕上相似的花紋就是一愣，又被景墨突然提高的音量驚了一下，再回過神來，濃霧裏的巨大蛇頭就已經近在眼前。

危急之時，他本能般護住景墨，想喚凝光卻突然發現凝光喚不出來了。景墨雖沒看蛇，卻一直注意着蕭雲泉，見他表情有異，想也不醒提起暮紫對着他目光交彙之處便砸。

這一下用了快十成靈力，巨大的蛇頭竟然真被他砸偏了。巨蛇見沒偷襲成功，仰頭張嘴就欲發聲。景墨哪敢讓它叫出聲，在它張嘴的同時劃破手指，畫了個火焰符，直接塞進了它嘴裏。

巨蛇吃了滿嘴的火，劇烈擺動碩大的腦袋，蕭雲泉趁機将布料撕好團成小球，分了兩個給景墨。

兩人剛把耳朵堵好，巨蛇便再次張開了嘴，只是誰都沒料到，它張嘴竟然不是發聲，而是吐出一只全身漆黑的小蛇。

景墨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愣神的功夫，居然被小蛇近了身前，不過好在他反應夠快，在小蛇張嘴的同時躲向一旁，只是被小蛇咬住衣角。小蛇随即向後用力，撕下那塊布料，快速爬走了。

景墨和蕭雲泉對視一眼，都想到了洞裏那條黑蛇。

巨蛇不知道是不是記恨着剛剛那道火焰符，還是看見小蛇得口以為景墨更弱，它在二人對視的功夫，長着大嘴對着景墨就咬。

景墨慌亂後躍，跳出幾步遠躲避開來，卻沒料到這蛇一擊不中，再次仰頭前沖，甚至一邊撕咬一邊還甩出了尾巴，蛇頭蛇尾一前一後，竟然把他捆在中間。被蛇頭咬住可能斷一條腿，被蛇尾卷住可就再難掙脫，兩者相較，景墨只能舉着暮紫迎向蛇尾。

眼看着巨蛇張嘴露出獠牙馬上就要咬到景墨，蕭雲泉卻無論如何喚不出凝光，情急之下，他一把扯下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