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酒醉
眼看着丹青還是不說話, 孟若湄幹脆猛一低頭,準備用腦袋去撞他。卻見丹青忽然慌張道:“這件事,少——少爺知道嗎?”
孟若湄愣了愣, 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少爺當然知道, 不然我哪裏有這麽大膽子。只不過少爺臉皮薄, 不敢跟你開口說便是了。我臉皮厚,所以我來了。你幫不幫?”
“就在·······就在這兒?”丹青嗫嚅道。他不敢看孟若湄。
孟若湄瞪大了眼睛, 撐起身子足足看了丹青好半天, 最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擡手在丹青額頭上打了個爆栗:“傻子色鬼小混帳,你要在這兒你在這兒, 我才不在這兒!”
她支起了身子, 對着自己腳的方向努嘴:“我的腳被夾子夾傷了。你背我回去。”
丹青垂下眼簾, 羞怯的點了點頭。他默默等孟若湄從他身上翻下去了,站起身來蹲到她面前等着她上來。孟若湄笑道:“咦,說讓你背你就背,你不怕榕榕誤會嗎?”
“被誤會不要緊,但········若是少奶奶帶傷走路, 腳會落下毛病的。我——我不想少奶奶的腳落下毛病。若是少爺到時候要怪罪,就讓她怪罪我一個人好了。”
孟若湄呆住了。戲谑和輕佻從她臉上漸漸散去, 代之以純然的感動。她默默伸出雙臂環住丹青的脖子, 後者伸手拖住她的兩條腿站了起來。孟若湄想了想, 低頭趴在丹青的耳邊輕聲道:“丹青,謝謝你, 我會對你好的。”
丹青的耳朵噌的一下紅了。
丹青駕着車把孟若湄和榕榕剛一送回家, 迎面就撞見段家大門口停着一輛有些眼熟的大馬車。這馬車外面裝飾的頗為富麗,車前坐着等候的小厮也是一身氣派衣裝。丹青不禁側目,進了大門後小聲問門房道:“這是誰家的馬車, 怎麽這麽氣派?”
“還能有誰?”門房笑道。“傅家二少爺又來了呗。咱們四少爺喝的醉醺醺的,被人家給送回來了。”
丹青噢了一聲便不言語了,趕着自家馬車往裏走。孟若湄卻是眉頭一皺,讓榕榕扶了自己便一瘸一拐的急匆匆往裏去。
段慕鴻坐在自己屋子裏,暈頭脹腦的瞪着對面的人。她的臉粉撲撲的,臉頰上升起兩朵紅雲。眼睛似睜非睜的微微眯着,嘴巴也不大高興的撅起來。這一副尊容讓她整個人都看起來傻裏傻氣的,透着股任人魚肉的好笑勁兒。
傅行簡在她對面彎下腰來,對着她伸出一根手指:“雁希,乖,跟我說,這是幾?”
段慕鴻搖搖晃晃的伸長脖子來盯住他修長的手指,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迷迷瞪瞪的磕巴道:“這——這是十嘛!”
傅行簡輕笑,又對她伸出另一只手,兩只手一起比了個二道:“那這是幾?”
“這·······這是八。”
“那這個呢?”
“這是六。”
傅行簡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傻裏傻氣的雁希真可愛。于是他用手指了指自己道:“雁希,知道我是誰嘛?”
段慕鴻壓下下巴,努力睜大眼睛用上目線看他。看了好半天後,她嘿嘿嘿的笑了道:“爹爹。”
傅行簡頓時覺出一種奇妙的趣味,惡作劇心态滿滿的反問道:“我是你爹爹?”
段慕鴻卻認真的搖了搖頭,糾正他道:“我——我是你爹爹,嗝——”
傅行簡:“········行吧,看來是真喝多了。”
他繞到段慕鴻身旁坐下,把一邊打酒嗝兒一邊傻笑的段慕鴻攬進自己懷裏低聲道:“傻雁希,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吶?”
他偏過頭去望着閉上眼睛試圖打盹兒的段慕鴻,聲音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滿:“你不就是氣我差點兒攪黃了你跟陸朗的會面,才一個勁兒給自己灌酒麽。你那個三杯倒的酒量,你逞什麽能?”
傅行簡越說越氣,索性把段慕鴻肩膀掰過來讓她面對了自己。對着這張因為醉酒而基本上瀕于睡着的臉,他憤憤然的怒斥着:“裘敬武那個王八蛋為難你,你可以跟我說啊?布莊和估衣鋪,難道沒有我傅行簡一份子嗎?好了,分錢的時候你想起我了,出了事情,你寧可去求陸朗都不願意求我!雁希,我在你心裏就那麽不可信嗎?”
他氣的猛晃段慕鴻肩膀。可段慕鴻已經睡着了,小聲哼哼着,對他的控訴充耳不聞。傅行簡也不理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只讓我跟着你賺錢,不讓我承擔風險。這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雁希,我一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難道還得要你來幫我擺平一切?那我當初對你說的那些話,那些許諾護着咱們生意的話,不都成了空話了?雁希,你是不信任我,還是瞧不上我?”
段慕鴻在睡夢中舔了舔嘴唇,扯平嘴角喜滋滋的啧了一聲,對他的指責充耳不聞。
傅行簡嘆了口氣,放棄了同醉鬼溝通的想法。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把段慕鴻放倒在床上,幫她脫了靴子(他發現雁希的腳有纏足又放開的痕跡,嘆息了一聲),又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最後想了想,從自己袖子裏拿出手帕來幫段慕鴻擦了擦臉。做完這一切傅行簡嘆了口氣低聲道:“罷了,反正對着你說了那麽多次,你也不往心裏去。往後我就是想再來煩擾你,也是不能夠了。雁希,方才我在席上說我要到杭州去做買賣,不是騙你的。陸朗在那裏我不好攤開了說。但是如今往太倉運鹽成本太高,實在是賺不到錢。我爹爹已同我商議下了。他老人家和我母親留在清河守着祖産和咱們的兩家鋪子。鹽運的生意都讓我帶到杭州去做。等過兩年我在那邊站穩腳跟了,便把我爹爹和娘接過去。雁希啊·········到時候鋪子就是你一個人的啦。我知道你煩我,瞧不上我········聽了這消息,你是不是也挺高興的。傅行簡那個讨人嫌的總算不來煩你了是不是?”
他彎下腰去癡癡地望着段慕鴻酣睡的臉,心裏難過的快要滴血。可段慕鴻對此無知無覺,她只是睡眠。
傅行簡低下頭去,輕輕親了親段慕鴻的唇角。他心裏沉重的很,知道這一去,說不定兩個人下一次相見就是猴年馬月,滄海桑田了。他多想在段慕鴻清醒的時候同她述說這一切,再最後一次問問她,問問她願不願意換回女子身份,接受他傅行簡的山盟海誓三媒六聘,同他說一聲我願意········若是那樣,他傅行簡願意放棄一切,哪怕不做這鹽運生意了,留在清河縣,他也要把段慕鴻娶回家去!
可惜沒有如果。段慕鴻依舊無知無覺的睡着,不知在夢裏看到了什麽,眉頭緊緊的皺着。
傅行簡長嘆一聲,最後一次親了親段慕鴻的臉。他直起腰杆,仿佛是總算下定決心了似的,一陣風一樣離開了段慕鴻的屋子。
聽見他離開了屋子,段慕鴻的眼睛陡然睜開了。望了望頭頂上方自己新婚時置下的大紅羅帳,她幽幽嘆出一口氣。
“怎麽我喝了那麽多還是喝不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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