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樁情債

本佐的四場戲現在只剩下了三場,一場威逼陳歌唱戲,一場屠城,還有一場……是本佐被刺殺。

今天葉安并沒有來劇組,想來大概是葉明川安排的吧,怕他又欺負了他的心上人。

唐逸将r國的軍服換好,從更衣室裏一出來便看見葉明川穿着一身白色的舊式長衫站在導演的身後,兩個人不知是在商量什麽。

唐逸化好妝後,葉明川和薛峰也談完了,見他出來了,薛峰沖葉明川點點頭,示意葉明川可以開始了。

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對戲,若是從前的唐逸大概是樂得幾天都睡不着覺了,而現在,唐逸對待葉明川的态度完全沒有了從前的熱切和殷勤,甚至多了幾分的冷淡。

葉明川昨天就已經感受到到唐逸這種态度的轉變了,他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觸動,畢竟唐逸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薛峰手裏拿着大喇叭,喊道:“各部門準備——第四幕第二場第一次,action!”

————

陳歌被本佐的下屬們帶到了本佐居住個公館中。

“陳先生?”本佐交疊着雙腿坐在古樸的太師椅上,手中拿着茶杯,微微仰頭看着被下屬推進來的穿着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面上露出些許笑容。

陳歌面色冷淡,還透着幾分無奈,回道:“本佐少将,我不太明白您今天這個意思。”

本佐放下手中的茶杯,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走到陳歌的面前:“沒什麽意思,不過是想讓陳先生過來唱個曲兒罷了。”

現在這個時候,r國侵略z國,殺燒搶掠,無惡不作,陳歌還怎麽會有心思來給r國人唱曲子?

他沉聲道:“對不起本佐少将,我拒絕。”

本佐竟然也不生氣,他緩步走到牆邊,牆上挂着一柄帶鞘彎刀,本佐伸手将彎刀取了了下來,然後慢吞吞地從刀鞘中把彎刀抽了出來。

刀身雪白,泛着冷冽的光,本佐的右手輕輕擦過刀身,緩緩開口同陳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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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唱也是可以的,我們r國人做買賣向來講究個心甘情願,只是陳先生這第一次來我的公館,我總得給陳先生帶點好東西。我的刀法向來不錯,我看陳先生這雙手倒是極好……”

本佐一頓,接而笑道:“不如……給我試試刀如何?”

他眉眼上挑,帶着幾分戾氣,卻又似乎還有幾分豔麗。

葉明川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即便是答應眼前的人也是未嘗不可,但在下一秒便反應過來,帶着屈辱道:“不知本佐少将要聽什麽?”

陳歌愛戲如同生命,甚至把唱戲看得比自己的命要更重一些,同時在他身上還帶着幾分完美主義者的脾性,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在唱戲方面出現一絲一毫的瑕疵。

本佐很滿意陳歌的屈服,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道:“那就唱一段《霸王別姬》吧,妃子。”

————

“卡——”導演拿着喇叭給叫了停,喊道:“唐逸的表演非常好,葉明川你後面的表情有點不對,等會兒再來一遍!”

“知道了。”葉明川點點頭算是回複了薛導,在他剛才短暫的愣神過後他就知道這一條依着薛峰的龜毛等會兒肯定是要重來一條的,果不其然啊。他偏過頭看了一眼唐逸,卻見對方正坐在那把太師椅上,安安靜靜的,半點不見剛才本佐的張狂。

第二次的時候,兩個人發揮的格外順暢了許多,薛峰坐在攝像機前不住地點頭。

這一場戲拍完後,緊接着便是下一場,葉明川換了一身休閑服站在導演身旁。

薛峰指着攝像機裏的畫面同葉明川道:“唐逸對表演是真有天賦。” “是。”葉明川只是點頭應道,并沒有再說任何其他的話。

————

眼見着天色漸漸陰沉了下來,薛峰拿着大喇叭喊道:“快點,就剩下兩場了,趕在下雨前都給拍完了!”

一旁的副導演連忙上前插話提醒道:“導演,這趕上雨正好啊,要不然我們過會兒還得人工降雨”

薛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感嘆道:“我倒是給忘了剩下的兩場都是雨戲了。”

薛峰又擡頭開了一眼這天氣,西邊一大片的烏雲正往這邊趕來,看起來暴雨将至。

接下來這場戲是本佐下令屠城,本佐下令時天氣晴好,萬裏無雲,而緊接着便是屠城時的局部與整體的拍攝。傾盆大雨突至,沖刷着這座充滿了血腥與悲哀的城市,閃電夾着轟隆的雷鳴,宛若悲歌。

“各部門準備——第四幕第三場第一次,action!”

本佐筆直地站在城門之外,面對着城門,道:“既然城中各位均無投降之意,那也莫怪我恨下心腸了,屠城——”

他聲音不大,字字铿锵,像是在對身後的部下說道,又像是在同城中之人說道。

————

葉明川站在導演身後,看着導演攝像機裏這個身姿挺拔的青年,恍惚間竟産生了幾分感慨,卻又不太清楚自己要感慨什麽。

天空已經飄下雨絲,薛峰對唐逸的表演非常滿意,于是便先放着他過去休息一會兒,趁着這雨又緊接着拍了下一場屠城後的慘景。

攝影棚內的工作人員比較多,唐逸只得站在攝影棚的邊角上,不過分鐘的工夫,衣服便已經濕了大半,不過反正等會兒還是一場雨戲,這衣服濕了倒也正好。

本佐之死這一場戲裏本佐并不是主角,那個刺殺者才是要突出的人物,本佐被刺殺者,也就是女主的丈夫一槍射中心髒,向後踉跄了幾步,然後倒下。

接下來所有的攝像機都跟着刺殺者在大雨中躲避敵人的追捕,不停的狂奔着躲藏着,最後昏死在了河溝裏。

只有葉明川眼睛緊緊盯着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青年,雨水與血水暈濕了他的胸口,他緩緩閉上自己的雙眼,似乎對這個世界再沒有一絲眷戀,也再無醒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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