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殘忍的真相(二)

莫離對于喬亦北看他那一眼複雜的目光還有些不明所以，那邊的喬亦西突然又甩開了喬亦北的手，大聲喊道：“不，我不回家，我要去找離歌，我要去找離歌。你們都會騙我，我要自己去找他。”

安青青看到這裏忍不住對着喬亦西開口：“小西，我們回家吧，離歌他已經......”

還沒說完，喬亦西已經用手蒙住耳朵，哭喊起來：“你胡說，安青青你不許胡說，我要去找離歌，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喬亦北上前去抓她，卻再一次被她拍開：“小北騙子，你走開，我要自己去找離歌，你們都是騙子。”

說完，開始四處張望，似在尋找方向。喬亦北連忙再次拉住她，免得她跑開出現意外，誰知這次喬亦西卻不停地掙紮，想要掙脫他的手，甚至對他拳打腳踢。

喬亦北看着她越來越失控的情緒，終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喬亦西的臉上。

“啪—”的一聲，驚住了在場所有的人，只是還不待他們回過神來，喬亦北又對着喬亦西大聲喊道：“喬亦西，你清醒一點，夏離歌已經死了，3年前就死了。”

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

安青青“啊”的一聲，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司祁瞪大眼睛，被這樣一個消息震在了當場。

就連平時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一副清淡模樣的莫離，臉上也滿是震驚之色地看着喬亦西和喬亦北，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夏離歌的事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夏離歌死了，也就是說3年前休學的時候夏離歌就死了。

而那邊出來找喬亦西的林暮辰和紀語晴剛到廣場就看到了這一幕，林暮辰連忙跑過去對着喬亦北大聲說道：“喬亦北，你瘋了？”

“我瘋了，我要不瘋，瘋的就是她。”喬亦北收回自己的手握緊成拳，不自覺地向後退去，這是他的妹妹，他最愛的妹妹，他從小疼着寵着的妹妹，他又怎麽舍得打她。

紀語晴連忙跑到喬亦西身邊，輕聲問道：“小西，你還好嗎？”

喬亦西偏着頭靜靜地站着，而其他人也不知作何反應，都這麽站在原地，面上神色各不相同。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推開紀語晴，走到喬亦北面前站定，低着頭輕聲說道：“小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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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亦北伸手攬過她：“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恩。”喬亦西低着頭應了一聲。

喬亦北帶着喬亦西向車子走去，剛走兩步，又轉頭對安青青交待：“你留下，這邊的事你善後。”

說完，就帶着喬亦西離開了，而喬亦西，從那一巴掌之後就再也沒有擡過頭。

林暮辰和紀語晴是跟着喬亦北離開的。

所以現在的廣場上，與此事有關的也就3個人。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在學校任何一個貼吧上看到。”莫離聽着周圍站着開始竊竊私語的學生說道，聲音清冷。

圍觀的學生聽到莫離的話也漸漸散了，廣場上只留下了莫離，司祁和安青青。

此時的司祁似乎還沒完全從剛才的事件中反應過來，看向安青青，還有些呆愣地問道：“夏離歌死了？他不是出國了嗎？”

安青青雙手握拳，眼睛閉了閉，而後深深呼出一口氣，平靜的聲音從口中溢出：“3年前，慕西樂隊成員去西藏游玩，回來的前兩天暴風雪，離歌執意要去為小西轉經筒許求，結果回來的路上發生車禍去世。之後夏家舉家移民美國，學校這邊只以為是退學了，真正知道的沒幾個。”安青青輕聲說着，又擡頭看向莫離，“小西當年以為離歌只是單純的出了車禍，就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不吃不喝不說話，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一般，每天都靠注射營養針。但是，只要夏清歌一出現，小西就會，就會出現自殘的傾向，所以喬亦北嚴禁夏清歌出現在小西面前，剛好當時夏家也接受不了打擊移民，清歌就出國了。所以當年我們誰都不敢告訴小西離歌車禍的真相，誰知道今天，還是知道了。”

“小西和離歌是小西5年級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離歌初中，剛從國外回來，和小北哥同班，關系又好，離歌常常來喬家玩，小西和離歌在音樂上的天賦都很高，兩人一起學琴，一起玩樂隊，一起寫歌。離歌一直喊她“小西兒”，她是西兒諧音嘻兒，那時候的小西很愛笑。誰知道離歌出事後，她就變了，變得很安靜，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笑。”

“離歌進入Z大後，就建立了慕西樂隊，因為這是小西的夢想，她一開始跟着離歌學吉他時就說過有一天要站在舞臺上和他一起演出，要做他的女吉他手，所以慕西是為了小西而建的。慕西專場那天夏離歌表白，第二天他就去了西藏，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安青青說到這裏，看着莫離淡淡地笑了：“莫離，這就是關于夏離歌和小西的故事。小西一直不能忘記夏離歌，不僅僅只是她們關系好，而是從相識開始那麽多年的陪伴和夢想，他們都是一起度過的，那種感情是無可替代帶的。但是，遇到你之後，小西一直都在試圖放下離歌。尤其是跟你交往後，她努力的放下過去，放下離歌，因為她說她要好好愛你，她不希望離歌成為你們之間的隔閡。演出那天逼着她上臺，其實小西如果不願，又怎麽會受你逼迫呢？她上臺，也僅僅是因為你莫離而已，她要放下，就要先學會面對。”

“演出之後那天在排練室，小西把吉他給蕭子昊玩，又解釋了吉他上的那個刻字，為的也不過是你莫離。夏清歌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卻讓小西徹底地放下了離歌，那條項鏈是離歌表白那天送給她的，後來另外一條也到了她手上，那天早上她着急，只是因為她想要把這兩條項鏈交給清歌，把它埋在離歌墓地，當是她與他之間的結束。那天從機場回來後，小西很開心，她說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以前的小西，她和你之間再也不會隔着一個夏離歌。所以那天晚上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和你一起出去，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不過你似乎沒給她機會。”

“而昨天打你電話不接，晚上小西在樓下等你一個晚上，直到熄燈才回去，你卻沒有下樓見她一面。莫離，你知道小西要徹底放下離歌需要多大的勇氣。如果小西不愛你，只是把你當離歌的替身，又怎會做這麽多，又怎會趕着去機場讓清歌帶走兩人定情的項鏈告別離歌。”

安青青繼續看着莫離，聲音也如他那般清淡：“莫離，這樣你還覺得你只是夏離歌的一個替身嗎？而你讓她去找離歌這句話，知道有多傷人嗎？你讓她去找他，去哪找？”

莫離聽着安青青的話，臉色漸漸發白，直到最後一句清淡的話語落下，莫離的臉徹底白了，原本如玉般的肌膚更是接近透明，身子僵在原地。

安青青又看向司祁說道：“你不是一直替莫離感到不平嗎？你不是一直覺得小西不愛莫離嗎？甚至那天晚上在宿舍樓下你還想着奚落她幾句對嗎？可是你們誰知道小西第一次在排練室看到莫離時面對的是什麽，她要把莫離只當莫離好好愛，卻對着這樣一張與離歌相似的臉徹底放下離歌到那天告別離歌經歷過多少掙紮。小西曾經哭着問我怎麽辦，她說莫離對她很好，她要好好愛莫離，可是她又背負着離歌的死。司祁，你覺得小西愛他嗎？”

“莫離，或許我第一次約你出來跟你說那些話就是一個錯誤。也許你是她的救贖，帶她走出離歌的陰影，也許你會變成她的另一道傷。”淡淡地聲音飄落，安青青轉身離開了廣場。

而留在廣場上兩人，一個蒼白着臉僵在原地，一個呆愣地看着安青青離去的方向。

莫離從回來後就一直無力地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他知道她昨夜一直等在樓下，可是他沒有出去，因為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是否真的只是一個替身？所以他寧願開着窗戶站在窗前陪她一起吹了一晚的冷風，也不願下去見她。可誰知道僅僅過了一夜，他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般情景下得知。夏離歌死了，那天晚上走之前他卻說讓她去找離歌，當時她該是如何想的？她不止一次對他說過會好好愛他，只愛他，只是他，那個時候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想到這裏，莫離的心猛地一抽。

司祁也沉默地坐在一旁，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安青青說的沒錯，莫離告訴他喬亦西是夏離歌女朋友的時候，他第一感覺就是她把莫離當替身，也确實替好友不值，所以當喬亦北說夏離歌去世，安青青又道出喬亦西所思所做時，他都不知作何反應，只能呆愣地看着她離開。

“莫離，喬亦西應該也很愛你。”司祁突然開口對着莫離說道。

莫離依然閉着眼睛，垂在沙發上的手一顫，淡聲出口，輕若蚊吟：“是啊，可是我卻不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