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酒精

因為是吃告別飯,所以藍衫狠了狠心,請大家吃了頓好的。包括老王在內,銷售部的同事們都來了。她比較不理解的是,為什麽宋子誠也非要來……

他在銷售部下班奔赴飯店的路上遇到他們,面無表情地來了一句,“既然是告別,不介意我也參加吧?”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藍衫能說什麽呢。

由于有大老板的加入,飯桌上的氣氛不像以前那樣活潑,而是顯得拘謹。藍衫就要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了,她可以不在乎,但別人還得跟着宋子誠混呢。

而且今天老板看起來心情不太美妙的樣子……

連老王都有些沉默。他主要是摸不準到底發生了什麽。

藍衫假裝什麽都沒發覺,笑着跟同事們插科打诨,大家嘻嘻哈哈地應付過去,一頓飯吃得貌合神離,一點也不美妙。

吃完飯,幾乎所有人都有急事先一步離去了,留下藍衫和宋子誠。

對于幹銷售的,察言觀色那是基本技能,整頓飯下來,大老板的眼神一直往藍衫身上瞄,旁人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瞎子了。幾個同事結伴去地鐵,一邊走一邊八卦:藍衫這次離職,再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就是老板娘了?

八卦的女主角這會兒在前臺結完賬走出來,手裏拿着刷卡的小票和飯店發票。由于習慣,她剛才開發票時讓收銀員寫了她們車行的擡頭,拿到發票時才發覺根本用不着了。

宋子誠在出口處等她,見她出門,他也跟了上來。

藍衫看到宋子誠,順手把發票遞過去,“喏,反正我也用不着,回頭你再去公司時,甭管給誰,最後都能到會計手裏。這算是我為公司做的最後一點貢獻吧。”

宋子誠接過那張薄薄的機打發票,上面刮獎區的塗層已經被刮開了,露出底下“謝謝”兩個字。他捏着發票,笑了笑,“這是你給我的第二件東西。”

藍衫歪着腦袋,莫名其妙地看他。

“第一件是一個煙灰缸。”他提醒她。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藍衫有點別扭,她覺得,她和他之間的關系還沒有深厚到見到一張發票都能逗起什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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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着呢。”宋子誠說了這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把發票折好放進了錢包裏。

藍衫特別不能理解。她跟宋子誠應該是已經撕破臉了吧?他意圖迷X她,她打了他兩回,這些恩怨無論如何都不會起到緩和關系的效果。

那麽現在他厚着臉皮跟過來蹭飯吃、然後又厚着臉皮和她搭話,這是幾個意思?

不會是有什麽新的企圖吧……

藍衫越想越覺可能,不自覺地神色戒備起來。

宋子誠見她神色,自然一下就猜到她心中所想。他只覺心髒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又悶又疼。他本能地想要申辯,然而木已成舟,辯無可辯,張了幾下嘴巴,最後也只吐出一句千篇一律的道歉,“對不起。”

“行了,咱倆兩清了。”藍衫擺擺手,走開。

宋子誠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藍衫,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藍衫有些驚訝,“你所謂的機會,不會是我理解的那種機會吧?”

他點了點頭。

藍衫連忙甩開他,“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宋子誠愣住了,“你……?”

藍衫一邊揉着手腕,一邊奇怪地看他,“怎麽了?我不能有男朋友嗎?我男朋友馬上就過來接我了,他——”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住。

宋子誠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看到喬風正站在不遠處,陰測測地看着他們。

她的男朋友是誰,不言而喻。

藍衫朝喬風招了一下手,“站那幹嘛?過來!”

雖然在生氣,但喬風還是很聽話地走到他們面前。他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邊,無聲地宣示主權。

宋子誠目光幽深,像是黑夜裏沉入海水的礁石。他捏着拳頭,由于太用力,骨節發白。

藍衫覺得宋子誠今天說不出的怪異,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她拉着喬風的手,“我們走吧。”

宋子誠卻繞過來擋在她面前,“藍衫,你不能這樣對我。”

喬風本就因為自己女朋友被別的男人糾纏而暴躁,現在看到這家夥依然糾纏不休,他更加生氣,想也不想一拳揮過去直襲宋子誠面門。

宋子誠反應也夠快,偏頭一下躲開。喬風松開藍衫,上前和他打了起來。

藍衫震驚得無以複加。在她的認知裏,喬風一直就是軟綿綿的,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不要說跟人動手,哪怕爆個粗口都很少見。可是現在,這小子竟然在打架……打架……架……

更加神奇的是,他好像身手挺敏捷的?可是宋子誠看起來也挺敏捷的……

宋子誠心裏憋悶,不敢朝藍衫發洩,看到喬風主動出手,他焉有不拼全力回擊的。一出手,宋子誠就發覺對手不可小觑。他自己練過散打,此刻見喬風目露兇光,下手穩準狠,一看就也是練過的。

藍衫驚訝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試圖上前拉他們,“別別別打架!”

他們兩個早已經掐成團了,藍衫不去拉喬風,專去拉宋子誠。喬風見狀,怒意更甚,力氣也變大了許多,扯着宋子誠的胳膊一下給掰過去,與此同時叉開腳絆他。宋子誠一頭被藍衫拉着,無法應付戰鬥力猛增的喬風,于是被後者按在了地上。

喬風将他的胳膊反扭扣着,半跪在地上,膝蓋猛壓着他的後背,眉目兇狠,勝利者的意味十足。

有路過的行人看熱鬧似的看他們,喬風兇惡地瞪過去,“看什麽看,抓壞人呢!”

行人急忙走了。

藍衫拍拍胸口,眼神複雜。她竟然覺得好勇鬥狠的喬風好帥……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聽好了,藍衫是我的女朋友,你以後離她遠點兒!”喬風丢下這一句話,便松開宋子誠,起身拉着藍衫走了。

藍衫被喬風拽着快步向前走,她特別想回頭看看,但是一想到喬風那黑沉沉的臉色,她只好作罷。

到這個時候藍衫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喬風不管多生氣,都有他自己的發脾氣的方式,絕不是眼前這樣,攻擊性十足,一言不合動手,說出來的話也是充滿了尖銳的力度。

他……不會又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吧……

藍衫突然停住腳步,站着不動。喬風拽她她也不走。

他回過頭,皺眉看她,“走。”

藍衫瞪大眼睛,小心觀察他,“喬風,你怎麽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低着頭,“你看出來了?”

我……能看不出來嗎……藍衫黑線,追問道,“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情還不能和我說嗎?”她的心頭緊了緊,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回答。

喬風擡眼看她,目光有些沮喪,“藍衫,我不小心吃了點酒精。”

“……”藍衫松了口氣,“吓我一跳,還以為有人要拆開咱們呢。吃酒精沒什麽啦,只要不是工業酒——”她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啊,不對,你好像和我說過,一碰到酒精就脾氣暴躁?”

喬風點了點頭。

“難怪你剛才發那麽大火,”藍衫自言自語道,說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不過你剛剛挺帥的,嘻嘻。”

喬風并不言語,拉着她的手繼續前行。

藍衫跟在他身邊,問道,“是不是喝酒之後心情也不好呀?”

“也不是。”他搖搖頭。

她癟癟嘴巴,“那為什麽不理我?”

“不能和你發脾氣。”

藍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情緒不好,說話太沖,所以極力忍着不和她說話,為的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緒宣洩到她身上。

她有些感動,“不用和我客氣,我是你女朋友呀,這事兒不找我找誰呢?不要憋着,憋壞了就不好了……”

兩人正路過一個報刊亭,報刊亭的小老板聽到姑娘對小夥子說這樣的話,神情古怪地看他們一眼。

喬風卻像是肩上長了眼睛,一下子扭頭瞪過來。小老板趕忙低下頭假裝整理雜志。

藍衫沒發覺這些,她還在努力勸說喬風朝她發脾氣。她發覺自己相當有抖M的潛質。

喬風忍了一會兒沒忍住,終于拉長臉問道,“你剛才為什麽不拉我,卻去拉宋子誠?”

“你傻呀,我拉誰誰挨打好不好,拉他當然是方便你打啊!”

喬風愣住,沒料到她是這樣想的。他還以為……

藍衫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很快回了家。藍衫還有些擔心喬風,跟着他去了他家,薛定谔跑到門口來迎接他們,乖得不得了。它還低頭蹭喬風的褲腳,傲嬌小太監一秒鐘變成暖心小萌物。

喬風一腳踢開了它。

薛定谔:……

藍衫哭笑不得地抱起薛定谔,跟着喬風去了客廳。喬風一直鼓着腮幫子不發一言,他這狀态類似于被藥物控制,藍衫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她只好使出萬能手段,一手抱着薛定谔,一手捧着他的臉,踮腳親了他一下。

這一招顯然不能使他心情平靜,而更像是往滾熱的油鍋裏滴進一滴水,刷地一下炸了起來。

喬風突然按着她的後腦,不許她撤退。他的力道很大,唇與唇之間用力擠壓着,然後他張開嘴巴,咬了她一下。

藍衫手一抖,把薛定谔扔了下去。薛定谔跳回到地面,蹲坐在旁邊,好奇地看着這對人類。

喬風咬完了藍衫,突然伸出舌尖兒一卷,含着她的唇瓣用力吮噬。藍衫腦袋漲漲的,忍不住回抱住他,仰頭迎合他的吻。這樣的反應似乎取悅了他,他的動作變得輕柔了一些。然後他又用舌尖兒刮蹭她的齒龈,頂她的齒縫,像是輕輕的扣她的門扉。

藍衫忍不住張口,他的舌頭便快速滑進來,一陣攪動。他吻得毫無章法,只是循着本能用力掃動她的口腔,吸吮她的津液,遇到她的靈舌,他豈肯放過,勾着它好一頓纏綿。藍衫被吻得兩腿發軟,又抱緊了一些,喬風便攬住她的腰肢,幫她站穩。

雖然這個吻毫無技巧可言,但兩人均已經意亂情迷。藍衫閉着眼睛,只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深暗的漩渦之中,無法反抗,無法思考,只有對本能的順從。

親着親着,她突然感覺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她的腰下。那東西似乎極不安分,在她身上不停地蹭啊蹭,隔着衣服,傳遞着勃勃的熱量。

喬風的手開始順着她的衣服向裏滑。

藍衫猛地推開他,“我們這樣……太快了啊……”才約會第二天就上床,她其實不是那樣随便的人……

喬風眸中帶火,又撲了過來,将她壓在沙發上。

他壓着她,一邊親吻,一邊緩緩挺動腰肢,在她身上亂蹭。藍衫掙紮無果,只好去推他的肩膀,偏頭躲開他的吻,“喬風,起來!再不起來我生氣了!”

喬風停下動作,不過并未從她身上起來。他盯着她,眼神滾燙得使人不能直視。藍衫只好移開眼睛不和他對視。

他張口,嗓音帶着淡淡的情欲被挑起時的沙啞,語氣卻是郁悶又委屈,“我忍不住了。”

“你自己想辦法,”藍衫說着,又推他的肩膀,“我們不能這樣快就……”

“是你讓我不要憋着的。”

“啊?”

“你說的,你是我女朋友,我有事兒不找你找誰?你還說讓我不要憋着,憋壞了就不好了。”

“我我我,”藍衫囧了囧,“兩碼事,你先起來。”

喬風卻像是長在了她身上,打死也不起來。他緊緊摟着她,下巴輕輕蹭她的側頸,低聲說道,“藍衫,幫我。”

“不——”

“幫幫我,好不好?”他放軟了聲音,軟得甚至有些甜膩,“幫我。”一邊說着,還一邊輕輕搖晃她的身體。

他在撒嬌,在撒嬌!藍衫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精神甚至有些恍惚。雖然覺得應該再堅持和強硬一些,但是喬風撒嬌了!她怎麽拒絕啊!!!

喬風看出了藍衫的動搖。他也知道不該逼她太緊,一面有些愧疚,一面又是箭在弦上無法忍受。忍啊忍,終于身體的本能占了上風,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那裏按。

正在這時,薛定谔跳到茶幾上,蹲坐着,八風不動,目光炯炯地看着這倆人類。

藍衫羞得要死,“不行不行,薛定谔還在呢!”

喬風橫了一眼薛定谔,“走開。”

薛定谔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覺得這裏好沒意思,總之它轉身跳下去,走了。

藍衫:……

喬風低頭,輕吻她的臉頰。他一手解開腰帶,然後拉着她的手伸進去。

藍衫的臉騰騰燒起來,羞得無以複加。雖然經常跟小油菜開玩笑要把誰誰強了,但那也只是說說大話,她還沒有真正摸過男人的那地方呢……

喬風輕啄她的唇角,低聲說着些胡言亂語,藍衫就按照他的胡言亂語行事,他挺腰配合她的動作,粗粗重重的喘息全部噴到她本來就熱燙的臉頰上。

完事之後,藍衫扭過頭不敢看他。

他餘喘未穩,臉貼在她臉旁,溫柔地一下一下親吻她。藍衫只覺指間濕熱黏膩,想抽回手,他卻按住她。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喬風突然“咦”了一聲。

藍衫奇怪道,“怎麽了?”

“我好了。”

她翻個白眼,“我知道你好了,趕緊放開我的手。”

“不是說這個,”他解釋,“酒精的效應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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